胡禹一见氛围不妙,连忙尿遁,走廊上只剩下暮泽与尹归月两人。 “……暮泽殿下想要回钥匙?” 尹归月实在想不出自己同暮泽无仇无怨,有什么值得暮泽特意在走廊拦人。 “钥匙是你的,我为什么要夺回?” 暮泽一句反问,却是将局面陷入了沉默中。 尹归月仔细回信刚刚台上暮泽所说的话,开口道:“那殿下是想如何?找我这个递刀的卑劣者算账?可我受伤后忘记了很多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殿下结下了梁子,还望殿下提醒。” 暮泽轻笑了声,倒是意外尹归月袒露的直白,说:“你倒是会推卸,只是这偏偏发生在你受伤醒来后。” “你与你的叔叔,为了恢复你的精神力与延续血脉,卑劣地把所有筹谋放在成秉玉身上,把一个原本应该有广阔未来的omega用可笑的婚姻牢牢套住,” 尹归月有些意外暮泽的话,平淡的话语里分明是对自己在尹世荣帮助下强娶成秉玉的斥责。 这么久以来,尹归月听见一个alpha维护成秉玉,道出这婚姻背后的不公,还是这样一个处于高位的alpha 。 尹归月忍不住开始揣测暮泽与成秉玉的关系。 暮泽看着尹归月望着自己逐渐古怪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一腔斥责成了掉入大海的水滴,完全是对牛弹琴。 暮泽冷笑道:“我真是可笑,还当你也有尹世柏将军的风范,你自小被尹世荣带大,早已变成一丘之貉,如今不过是一同重复十八年前的诡计罢了。” 尹归月顺着话说道:“我知道成秉玉并不想与我成婚,我也希望成秉玉不用只待在家里做个相夫教子的omega 。” 暮泽嗤笑一声,说道:“知道?那便取消婚约啊,同我说这些空话有什么用?” “暮泽。” 走廊远处传来高跟鞋的踢踏声,尹归月循声回头,裴知正穿着白大褂,拿着医药箱向这边走来。 暮泽一下子敛了表情,看上去有些意外,愣愣开口:“阿知……你怎么来炽鹰学院了?” 暮泽迎上去,十分熟练地接过裴知手上有些重的医药箱,又牵住裴知的手腕。 “冲动的傻瓜别跟我说话。” 裴知扯开暮泽的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敛起情绪对尹归月说:“刚刚暮泽殿下的话希望尹小姐您左耳进右耳出便好,你当下的职责就是做好成秉玉的伴侣,准时提供你的信息素。” 一直神气的暮泽这时倒像哑了火,一言不出地站在裴知身边。 尹归月隐约感觉到暮泽与裴知的关系非同寻常,却不敢深究,趁着裴知的点头示意赶紧逃出了这是非之地。 只是有关于成秉玉背后的故事,却如同猫爪般一直抓着尹归月的好奇心。 是时候去一趟颂海福利院了。 - 晚饭过后,尹归月从炽鹰学院出发,搭着公共飞行器到颂海福利院。 黑压压的天忽然倒下成千上万雨滴,密密麻麻的雨幕使人看不清前路。 尹归月艰难地撑着伞走到颂海福利院门口,刚换上的院服又湿了一大半,仿若又洗次澡一般。 福利院的陈院长从门口出来,看见如同落汤鸡一般的尹归月,诚惶诚恐地把其带到福利院大堂内,生怕有一丝怠慢。 “院长要出门?” 尹归月看着陈院长的打扮,雨靴雨衣雨伞一应俱全,完全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只是现在的雨大得仿佛要把人吞掉。 陈院长支吾了一会,还是像尹归月说了实话:“您之前见过的小宇精神出问题了,需要找平时小宇的心理治疗师过来,只是现在雨太大了,心理治疗师又在很远的十九区……” 尹归月看着陈院长焦灼的神情,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只是自己搭的是公共飞行器,无法将陈院长送去十九区。 尹归月掏出通讯器,准备联系尹家人,只是这属于偏远贫穷地区,一场暴雨竟把所有信号的隔断了。 尹归月对院长说:“现在雨太大,连带信号也断了,恐怕明天才能去找,你们知道治疗师之前如何治疗小宇的吗?” 院长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治疗师每次是先给小宇服药,然后跟小宇通过绘画交流,通过解读画面解开小宇心结,然后平复小宇的心情,现在药有是有,可是我们不会解读小宇的画……” 尹归月想了想,对院长说:“或许让我试试?” - 尹归月推开小宇与成秉玉所在的房间门,却没看见小宇。 尹归月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间,最后在床底找到了小宇。 小宇两眼飘忽地厉害,两手紧紧攥着画稿,一脸恐惧地念念有词着。 尹归月也钻进了床底,悄悄靠近小宇,小宇没有反应,只一直看着手中的画。 尹归月靠着通讯器屏幕微弱的灯光,照向那幅画。 上面画着一双双惊恐眼睛,中央却是一个被绑在有枷锁椅子上的人。 尹归月觉得十分熟悉,仿佛当初成秉玉被尹世荣逼着喝下幻梦时,也是这样的枷锁。 只是画面还是与尹归月那天所见有些不同,如今的画布里不仅有被锁着的人,更画着一块巨大的屏幕。 那块方形的中央只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却仿佛蕴含着巨大的可怖。
第21章 尹归月把通讯器的光亮照向画面中央的方块,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埋在凌乱长发的脸。 在凌乱线条里勾勒的一双圆眸里,尹归月隐约能品味出几分平静中的绝望。 在小宇的笔画下,一只狰狞得分不清人抑或兽的粗犷大物压制着那双圆眸的主人,用庞大的手捧着那脆弱的脖颈。 像是猛兽的玩味撕咬。 小宇感受到尹归月照在画中的光亮,似是惊弓之鸟一般抱着脑袋不停摇头,小宇手中的画被蜷在的怀里。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小宇魔怔般念念有词着。 尹归月一时不知所措起来,赶紧灭了通讯器的光,竖起耳朵听小宇的话。 小宇起初只是抱着头,却又不知受什么刺激,整个人直起来,头重重地撞向床板也不管,咬着牙说:“你们走开!你们不能这样对秉玉哥!” 小宇浑身都在颤栗,眼里掺杂着愤怒与害怕,似是独自一人坠入名为塔耳塔洛斯的深渊。 尹归月尝试性伸手抓住小宇的手腕,试探道:“别怕,他们没有发现你。” 小宇听见尹归月的话,镇定了一瞬,而后又挣开尹归月的手,更疯狂地哀嚎:“不……他们发现了……他们不仅想逼疯哥,他们还想逼疯我,让我闭嘴……” 尹归月见状,明白自己无针对性的安慰话语对小宇来说无济于事。 要如陈院长所说,若想小宇真正镇定下来,必须从那幅画中解读出令小宇恐惧的根源,带他走出记忆堆砌的地狱。 “真的没有发现我们,你看。” 尹归月拿出先前放在口袋里的笔,就着微弱的光亮,在小宇手中画纸的空隙里画了一张四腿桌子,而底下蹲着两个人,一个是小宇,另一个是自己。 尹归月还用铅笔蒙上阴影,画作这样一改,画纸四周除了一双双惊恐眼睛外,小宇与尹归月成了隐匿的局外人。 小宇看着画纸中的自己,在沉默中逐渐冷静下来,只是又恢复成眼神飘忽、嘴里念念有词的状态。 “刚刚你看到了什么?会让你这么害怕?” 尹归月放柔了声音,企图问出画作中央为何会呈现出这样姿态的两人。 “那个omega在被强行标记……她不愿意……可是那个魔鬼在逼她……” 小宇的声音越来越小,又突然警铃大作般猛地一推尹归月,大叫道:“你骗人!他们知道我看见了!” 小宇的精神疾病是断断续续的,陈院长解释小宇之前经历的事情让他选择性忘记这段痛苦回忆,可每次发作就会让他不断想起零碎片段,而后进入痛苦状态。 “是我害了秉玉哥……”小宇开始大声地哭起来,“他们让我睁眼看着秉玉哥被灌下更多药,然后在那些alpha面前跪地求饶……” 听完小宇的话,尹归月不禁屏住呼吸,内心确定地将小宇的画中那被锁在枷锁椅子中的人同成秉玉划上等号。 这就是成秉玉曾说过的驯化试验吗? 镣铐椅外,方幕中那位被强制标记的omega又是谁?第一位被驯化者吗? 尹归月回想起成秉玉时常挂在脸上的淡笑,那些不谙世事的贵族omega也不曾有的纯净笑容,谁知这却是不堪过往所塑造的。 而这一次遇上小宇意外发病,竟是难得的机会,让尹归月去窥探成秉玉这团谜团。 “小宇别怕,我们能救出成秉玉。” 尹归月捏着小宇的肩膀,止住小宇颤抖的动作,十分认真地开口。 “小宇,你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我们一定可以救出成秉玉。” 尹归月用笔在画纸中的镣铐椅上重重地划上一个叉,而后又把笔放在小宇手心。 床下一片黑暗,小宇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盯着手心里尹归月递来的笔,然后重重握住。 “我记得……他们最后给秉玉哥上了镣铐。” 小宇颤颤开口,可此时言语里透露着一股坚定。 尹归月直接开了手电筒,在画布中央的“成秉玉”的脚踝处画上一个镣铐,问小宇:“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小宇拿过画笔,在“成秉玉”的食指根画上戒圈,“镣铐是这样的。” 尹归月有些大骇,她一直都知道成秉玉食指上有一枚戒指,从前一直以为是传家的物什,却从来不知道这是镣铐。 “这个镣铐怎么能解开呢?那些人有说吗?” 尹归月问道。 小宇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却越想越焦急:“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他们掐着我的脖子,大屏幕的画面不停歇地播放着,秉玉哥痛苦地在座位上挣扎……” 小宇又陷入断片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尹归月好不容易引小宇走上挣开回忆地狱的道路,可小宇却又一下子迷失了自我。 尹归月见状,心一横将手掐在小宇的脖子,意图模拟当时的情景,逼迫小宇重新回到记忆中。 “是这样掐吗?” 尹归月压低声音,模仿着想象中坏人的声音,手上慢慢加重力道。 小宇被尹归月掐住脖子,乱飘的眼神却慢慢聚焦,断断续续说着。 “屏幕里……那只禽兽也出现了……它对秉玉哥说……看到录像了吗……咳咳……” 尹归月见小宇呛咳,松了点力道,却不敢完全松开手,生怕会打断小宇回忆。 “子承母业……成怀鸢没完成的驯化……就由你来还……只有我的信息素才能解开这个精神力镣铐……你就和你母亲一样,一起学习做个乖顺的omeg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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