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豆不以为意,“主人放心,离着这么远呢,他肯定听不到。” 如它所说,距离太远,齐靖还真的没有听到,不过他也没让小黄豆得意太久。 自小在齐凌的打压下长大,齐靖的隐忍能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似没有发现齐凌的用心一样,脸色无异的过来道贺。 “恭喜皇叔再遇良人。” 一个再字让齐凌和一旁的李原眸底都晦涩一瞬,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僵了一僵,齐靖却无所觉一般,朝后面跟随的小太监挥了挥手,那小太监便捧着一幅图走上前来。 “皇叔也知道,朕那里没什么好东西,这副秦岳城的紫薇园宴饮图也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还望皇叔不要嫌弃啊。” 齐靖凤目含笑,白齿青眉,韶颜未脱少年稚气,举止却沉稳内敛,虽然时时表演,无意间射出的鹰隼目光足可看出其也是不容小觑之辈。 小太监很有眼力劲儿的将画卷当众展开,齐靖便借着邀大家同赏秦岳城的真迹而不接齐凌搬椅子这招。 秦岳城是名留史册的宫廷画师,其笔下宫廷饮宴之类的画无人能出其右,这副紫薇园宴饮图便是其中最着名的一幅。 这幅图的影响力之大之深,甚至是作为秦岳城的代表作流传下来,除了秦岳城精妙的画技之外,更重要的是这幅图所见证的历史一幕。 秦岳城所在的那个朝代,同样是皇帝早亡,不同的是皇帝死前托孤与其弟,待小皇帝长大,朝臣都以为其弟不会还政,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谁会拱手让出? 然而其弟却丝毫不贪恋权势,在小皇帝成人那天,就在宴饮中还政与君,自称功成身退。 所有朝臣都被其无私的忠心感动,小皇帝也对其封妻荫子,感念其十几年的兢兢业业及悉心教养。 此时,欣赏画的大人们都知道这个典故,便只一味的夸赞秦岳城的画技,对这个典故却一点也不敢谈论。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他们又岂能不明白小皇帝送摄政王这副画的意思,但谁敢接小皇帝这个话茬呢,让权势熏天的摄政王还政,活的不耐烦了吧。 齐凌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他在试探这个小侄儿,小侄儿也在试探他啊。 试探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之前他在皇帝面前说了句他定亲时让小皇帝来一趟给他撑撑场面。 他已经是凌驾于皇帝之上的摄政王了,他的场面岂会需要小皇帝来撑,不过是让小皇帝在他面前伏底做小而已。 他这个侄儿还真是不愿吃一点亏,人是来了,却给他带来了这么一幅深意满满的图。
第8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8 “秦岳城的真迹价值千金,侄儿还说你没好东西?”齐凌指着宴饮图上手抱琵琶的宫女,说道,“只是画中还政与君的典故虽好,然而舞乐落俗,配不上如此名垂千古的场景,就像今天这些歌舞一样,本王都觉得浪费了这样的好日子,侄儿素来把萧玩琴,不若弹奏一曲,也好给大家助助兴啊。” 这话可谓是大不敬了,若是皇权没有旁落,敢让一国之君给大臣弹琴助兴,不给灭九族已经是皇帝开恩了。 但现场却没有一人敢斥责摄政王大胆。 甚至还有人起哄,站出来道:“是啊,皇帝每天不思朝政,逗猫遛狗,倒是弹的一手好琴,今天能在摄政王的定亲宴上弹奏一曲,也算没有白学呀。” 捧画的小太监听的额爆青筋,这些话什么意思?说皇帝德不配位吗?还说皇帝不思朝政,他摄政王倒是还政啊,还有,什么叫给他摄政王弹琴就算没有白学啊,他一个臣子哪里来的那么大脸面让皇帝弹琴给他助兴! 正要发飙,却对上皇帝安抚的目光,知道他们现在还不宜和摄政王起冲突,一腔热血又给憋回心头,憋的他眼眶通红。 齐靖看了眼那个起哄的,唇角勾笑,心里给他记了一笔。 行,不就是弹琴吗,他从小到大,什么屈辱没有受过,比起小时候大冬天被泡在水里无人敢救差点淹死,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长这么大,其他的没学会,唯有韬光养晦是精通。 今日齐凌敢让他弹琴,他日他就会一一剁了齐凌的每一根手指。 然而就在此时,安静到落针可闻的人群中,忽然一人大喝了一声。 齐刷刷几十双眼睛都聚集到声音的来源,郑榕的身上。 神仙打架的场面,没有丝毫话语权可言的郑榕本是鹌鹑一样的缩着,却不知什么东西忽然叮了他一口,竟然比针刺还疼,一时叫出了声。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成了全场焦点。 他的手还捂着后脖子被叮到的地方,抬眸对上几十双疑惑的目光,不由迷茫的愣了愣,半天才弱弱道:“有、有虫子。” 想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纨绔也不敢和摄政王对着干,众人便都不屑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然而此时却有一个歌女抱着琴走上来,俯身拜道:“奴婢不才,自小苦修琴艺,不敢说登峰造极,也算得精通了,愿献上一曲为众位贵人助兴。” 齐凌眉峰冷了冷,一个小小歌女也敢替皇帝出头,违逆他的意思。 刚才那个起哄齐靖弹琴的,叫做刘勤,很有狗腿子潜质,瞥眼一瞧齐凌的冷脸,不等齐凌说什么,就先斥责那歌女。 “你一个贱籍女子,也敢来摄政王面前献丑,只怕污了摄政王的耳朵,滚下去!” 然而惊变就在这一霎之间,歌女忽然扔了怀中的琴,手执寒光就朝齐靖的方向刺去。 惊变忽起,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里行刺,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小皇帝就要葬身那歌女之手,却没想到歌女的目标根本不是小皇帝,而是小皇帝后面的摄政王。 可惜的是,歌女手中的寒光匕首还未接近齐凌一米之内,便被反应了过来的一江拔剑挑了出去。 歌女应是有备而来,匕首脱手,又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与一江打斗起来。 奈何她的功夫与训练有素的一江还是差些,一开始她占了先机,还能与一江打个持平,现在一江回过味了,歌女便处处落于下风了,没过几招,手腕上便中了一剑,软剑掉落,人也被一江擒住。 此时花园里已经涌入了摄政王的一队亲兵,将摄政王护在遁甲长剑之后,堂堂一国之君的皇帝却被暴露在遁甲之外的危险之中无人管,只一个小太监紧紧护着。 李思看了都觉的这皇帝当的太过窝囊,连一贯嘲笑恶魔靖的小黄豆都觉得对方有点可怜了。 不过,以这货的能力,李思相信摄政王这把锁困不了他太久,说不定他表面被摄政王打压的可怜兮兮,背地里却已织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摄政王就范。 便也懒得出手英雄救美,专心坑郑榕。 刚才郑榕那一下是李思授意小黄豆去咬的,本想郑榕喊出声后,李思出面为齐靖解围弹奏一曲的。 当然,李思的目的不是为了给齐靖解围,而是为的让齐凌误解郑榕是小皇帝一边的。 没想到被这个歌女抢了先,而且比她原先想的替齐靖解围更大发,直接是刺杀齐凌了。 宴席高调开始,却是以刺杀潦草结束,离开时宾客们都躲着郑家人走,还时不时看看郑家人,然后交头接耳。 郑策有点懵,郑榕有点懵,如厕回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郑夫人更有点懵。 “大家这都是怎么了,怎么这种眼光看我们?” 坐上马车,郑夫人问丈夫,郑策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那个歌女,确乎有点眼熟啊,是谁呢? 马儿哒哒着四蹄,拉着马车行驶在青石板的街道上,郑策忽然惊起,忘了自己还坐在马车中,一起身头就狠狠撞在了车顶上,动静之大,差点惊了马。 “怎么了这是?”郑夫人赶紧去扶。 “快、快、快回府。”郑策惊慌失措,他想起那个歌女是谁了,就是他先前送到摄政王府中的其中一个啊,曾经在他们伯爵府中时一次他喝醉了酒见那歌女长的不错还把她拉到床上过。 这还了得,摄政王该不会以为歌女的刺杀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吧! 回到家后,郑榕的话更加深了郑策的这个猜测。 “临走时,我看见摄政王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的我后背毛毛的。”
第9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9 郑榕虽然憎恨摄政王抢了他的心爱之人,但纨绔与枭雄在短短的一个眼神中就强弱立现,他惧怕对方。 整个伯爵府陷入了惊惶的焦灼之中,一定得想办法补救,不能让摄政王误解是他们指使歌女刺杀他的啊,否则,他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挑起了祸端的李思和小黄豆则没事人一般,养病的养病,吃喝的吃喝。 入夜,白天弱柳扶风的病娇李思,摇身一变,成了眉目凌厉的黑衣人。 银月当空,月光泠泠洒落下来,将树枝墨叶投射成黑色阴影,阴影下虫鸣窸窣,忽而掠过一道疾风,窸窣顿止,待疾风的影踪完全散去,窸窣声便又重新活跃起来。 李思隐匿在黑暗里,一路来到刑部大牢。 白天行刺了齐凌的歌女被关押在这里,已经受了一波刑罚,奈何她嘴硬的很,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只好把她关押起来,等待下一波的刑具。 “奸臣当道,戕害无辜,人人得而诛之...” 歌女浑身是血,被绑在木头桩子上,看上去已经是奄奄一息,但却仍然口中呢喃咒骂。 牢门被哐啷打开,两个人把她拖了出去绑在外面的十字木头上,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血迹。 “是谁派你来的?” 一江作为齐凌的心腹,担任了审问歌女的任务,他这句话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手中的通红烙铁也被他举起很多次了。 “是郑榕?” 审问不出什么,一江已经有些急了,干脆问出了心中的猜测。 “你说是就是吧。” 歌女不想争辩似的,让人琢磨不出她的答案。 郑策父子没一个好东西,栽赃给他们似乎也不错,她唇角噙了一抹冷笑。 就在一江琢磨她这话是真是假时,把大牢照的通明的火把忽然一齐熄灭,一江顿觉不妙,立即让人重新点亮火把。 此时他便觉耳畔一阵劲风掠过,不等火把被点亮,他朝歌女刚才的位置一摸,那里果然空了。 黑咕隆咚的,他也不敢妄动,待火把重新照亮牢里,他才追了出去,只是奔出大牢,外面黑茫茫的夜色中哪里还有那歌女的影子。 城外的一个小土坡背面,李思给了歌女一袋碎银子,“京城你是待不了了,自去谋生吧。” 齐凌善政,但却过于狠辣,自他掌权后,那些不愿意归顺他的朝臣都被他弄的抄家或者流放,他这个人适合打江山,却不适合守江山。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7 首页 上一页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