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便拿到少女写给殷五的回信。 纸短情长,亦或相约白首?打开信前,他想过她可能写下的千言万语。 但打开信后,匆匆一扫,他却一时不敢相信。 少女虽有关切之辞,却回绝了殷高桓见面的请求。 将信仔细看了几遍,少女行云流水的字迹几乎能复刻下来,殷朔才确认字里行间没有藏着隐语暗号。 她真的拒绝了殷高桓。 无论殷五在信中如何剖心表爱,无论她是否有过动容,她都拒绝了他。 那一刻,微风从半开的窗送来轻拂脸颊,殷朔心中的感受情愫无法言表。 无论他们有过怎样的过往,他愿意不再追究。看在辛渺的面子上,他甚至可以给殷五一个痛快,让他日后留下全尸。 随后几日,姚兴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帝心情大好。朝会上新臣进言不慎言辞冒犯到陛下,陛下不生气,反而说了句玩笑话安抚他,宽容之态让臣子们无不震惊。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日,连宫人们都私下暗道陛下改了脾性,有仁君之风。 但一切止于今晨。 暗卫从倪家传回的秘信,其上不是记载着倪夏异于常人之处,而是她与贴身婢女的一段密谈。
第272章 救赎文中的恶毒炮灰61 【去岁于白云观,辛冯晤面,倪尾随确辨二人身份,据婢子言......】 能做探子的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只听一遍倪夏和云纤的谈话就将内容复述个七七八八。除了主仆二人的对话,还有试探云纤所得,暗卫将其整理后全部呈送给皇帝。 见信的那一刻,殷朔始知少女所言为真。 她和殷五之间从无暧昧,在她心中殷五如兄如长。 她果决地拒绝殷高桓,不是因为她情意转淡,也不是他以为的态度软化,而是她心中爱慕另有他人! “......冯琸?” 皇帝念出名字,意味不明。 “你说什么?” 少女蹙眉,神色惊然。 “这个名字你不熟悉吗?” 殷朔抬眸看向少女,目光紧锁她的面庞,黑眸涌动着火焰。 冯琸,冯琸......简直是恍如隔世的名字。 少女几乎怔了一瞬,才望向皇帝。 “你从哪里知道的他?” 殷朔盯着她不说话,目光从她脸上寸寸扫过,将她惊愕回忆恍神的种种细微神情尽收眼底,似乎想通过这些分析她心中所想。 如有实质的审视目光让少女眉头紧蹙,她回视皇帝,声音含霜:“你让人查了我从前的事?” 从前? “你和他有什么从前?” 皇帝眸中燃烧着火光,“我倒不知你和英国公的儿子有从前。” “你不是都已经查的一清二楚,既知他的名字,又如何不知我与他的旧事。” 少女冷笑:“你是来质问我的?” 她的神情盈满愤懑,殷朔分辨不出她的怒是因为他戳破了她的秘密,还是出于对情郎的维护。 “冯家幼子,去岁与英国公旧部之女成亲,此前不学无术,斗鸡走马......” 这是手下人第一时间呈给皇帝的信息。 关于她的情郎,名叫冯琸的国公之子,除了家世和相貌再无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一个完全的纨绔子弟。 “你心中所念就是他?” 皇帝冷嗤。 “与你何干?” 虽已将冯琸抛之脑后,此刻皇帝冷嘲热讽的神情却将少女心头怒气燃起。“与你无关的事,你也要追根究底,你准备如何降罪我?” 皇帝盯着她不说话。 他怒起离宫,派去查探她与冯家子来往的人未归来,尚不知她和那人有何过往。 可此时坐在这,见到少女含霜的面孔,他的怒气反而降了一些,心中也冷静不少。 比起与她两小无猜的殷五,冯琸倒显得无关紧要。 她愿为殷五筹谋担忧。 殷五落水,她舍身救他,殷五身陷囹圄,她也不惧牵连回信给他。 可她的“情郎”坠马受伤,不得入朝为官,她却不闻不问。 若非信任手下暗卫的本事,皇帝几乎怀疑他们听错了名字。 以她的霸道,如果她真心予人,怎么会看着那人娶妻成亲?必要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她平静如常,只说明她确实不在意冯家子。 殷朔眉头松动,眸中的火光稍稍退却。 “我何时说要降罪你?” 他声音冰冷,犹带皇帝威严,话中内容却和缓许多,“一个声色犬马的废物,也不知你如何看上他......”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叩门声。 内侍推门而入,弯腰垂首将秘信送到皇帝手中。 派去查探的人回来了。 殷朔拿起信,内侍躬身行礼后快步退离。 “你又做了什么?” 少女皱眉怒视皇帝,望着他手里的信。 殷朔拆开信封,将信纸展开,未曾看信,先看了眼少女。 “这才是我让人去查的从前。” 他道。 皇帝神色淡然,正欲告诉少女自己先前的消息从何处所得,尚未开口,冯家子的浮浪名声突然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目光骤然一滞,殷朔捏着信纸的手微顿,直直盯向少女,寒意从眼底深处蔓延开,幽深而冰冷。 “他最好知晓分寸,什么都没做过。”
第273章 救赎文中的恶毒炮灰62 “娘娘。” 泽兰将太后唤醒,俯身在她耳边说了皇帝出宫的消息。 “你是说,皇帝一大清早出宫去了国舅府?”辛素华神色惊讶,“今日非休沐日,他不是还要上朝吗?” 泽兰点头:“不知发生何事,陛下起身后直奔国舅府,虽未发火,御前之人却皆战战兢兢。” “没有冲御前的人发火,那就是冲着咱们家了。” 辛素华皱眉,“渺儿近日如何?” “姑娘自出宫后一直待在府中,未曾与人相约,也未出府见过谁。” 泽兰知道太后想听什么,说了辛渺的行程,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倒是倪家二姑娘,之前常进宫看望倪太妃的倪家女,上门拜访过姑娘。” “就是与皇帝有旧的那个?” “是她。” 辛素华眉峰微微隆起,轻哼:“恐怕与她有关。” 正说着,松卉快步跑进殿,神色有些焦急。 “怎么了?”辛素华问。 “娘娘。”松卉语气急切,声音却低,仿佛怕被人听到,“陛下派人提审了几个宫人,都是与......有关的人。” 辛素华骤然抬头。 “皇帝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奴婢不知,只知此事是陛下出宫前吩咐的。” 辛素华不自觉攥紧手帕,神色微凝。 皇帝莫不是知晓了渺儿和冯琸的事? 不然怎会去国舅府,还派人审问当初涉事的宫人。 “娘娘。” 泽兰忍不住担忧地唤了一声。 辛素华深吸一口气,抓住她的手,冷静道。 “皇帝不一定为此事,即便为此事,他也没有证据。” “可......” 泽兰神色忧虑,没有将话说尽。 没有证据又如何?查案定罪才讲证据,今日的事只看圣心。 若陛下和姑娘非亲非故,这事反而不难办。以陛下的脾性,根本不会管臣属的家事。 可偏偏陛下对姑娘有意...... 情之所钟,心之所系,才会智虑皆失。 娘娘始终不信陛下对姑娘的心意,把他当敌人对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泽兰却觉得今日的皇帝不能按往常推断,失了冷静沉稳,就怕皇帝意气行事! ...... 门外,姚兴顺小心翼翼地贴近门窗,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屋内一片死寂,仿佛空气都凝固,安静得诡异。 方才还能听到陛下和姑娘争吵,虽听不清词句,却也能听出二人心绪不宁,都怀着火气。 现在倒怪了,一点声没有。 姚兴顺有些紧张,小心挪动步子又靠近了一点。 “姚兴顺!” 门内突然响起一道怒喝。 姚兴顺身子一抖,心脏狂跳,连忙应声:“......奴才在!” 小跑进屋,只见皇帝神情阴沉,如同暴风雨前的雷云,黑眸翻涌着几欲焚烧一切的怒火,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掌心攥着一张破碎的信纸。 渺姑娘站在远处,眉心紧皱,带着些许猜疑不安扬声问:“你叫他做什么?” 殷朔没有看少女,盯着姚兴顺,声音冰冷刺骨,一字一句下令。 “传朕旨意——封锁英国公府,府中老幼全数捉拿听候问斩,英国公及诸子即日施以腰斩,其子冯琸观刑,随后以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姚兴顺愕然一惊,浑身颤抖,不敢耽搁,连忙跪地领旨。 “奴才听令。” 他应答的声音让少女从震惊中回神:“你——” 见大太监转身要走,她上前一步阻拦:“别走!”却被殷朔拽进怀里,拦腰箍住,黑眸紧盯着她:“舍不得他死?” “你疯了?!” 少女发丝凌乱,双手紧握成拳,想挣脱皇帝的怀抱,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声音被惊惶和愤怒撕扯得支离破碎:“你无缘无故要杀那么多人!” “无缘无故?” 皇帝冷笑,语气森然:“染指宫闱算不算缘故?!” “你!” 少女怒不可遏,“我何时属于宫闱?你凭什么将我归为内宫女子?” 殷朔死死盯着她,熊熊怒火中藏着嫉妒和不甘,他嘴角冰冷一扯,“你可以今日归于宫闱。” 皇帝眼神透露一丝疯狂,怒到极点语气反变得平静,冷笑道,“这不就坐实他的罪名?” 话落,他低头猛的吻住少女。 “殷——” 辛渺双眸睁大,偏头躲避却被殷朔按住后颈,推搡的手腕也被抓住。 她狠狠咬下去,只觉满口血味,皇帝吃痛顿了一瞬,随即却吻得更深。 姚兴顺早就见势不妙先行离开,一溜烟跑出院子。 见他脚步匆匆,院外的辛国舅拦住他问话,姚兴顺却拿出令牌摆手,示意自己要事在身没有空闲。 看他神色惊慌,辛国舅心道不好,不顾院外守着的侍卫便要强闯。 等他好不容易冲进院子,却见屋门大敞,不见皇帝身影,也不见女儿踪迹,连内侍宫人都不见了。 辛国舅揪住身旁禁军的衣领,怒声质问:“人呢?陛下和我女儿都不见了?” 年轻禁军连声道自己不知晓,旁边几个禁军同僚拉架劝说,让辛国舅稍安勿躁。 此时,国舅府的管家慌张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老爷!陛下从侧门起驾回宫了,把姑娘也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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