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就在卓相一党以为自己这边终于要迎来曙光之时,有御史忽然参卓相多年来不仅贪赃枉法,纵容妻族子弟仗势欺人,残害多条人命,还暗中卖爵鬻官,在朝中拉帮结拜,目无王法。 证据一出,卓相一党顿时一惊,同时也哑口无言。 永安帝在朝堂上说得很清楚,话里话外都暗示,此事乃是卓相一手策划,至于那些受到好处之人,纵然有错却不会过于严惩,可若是继续不知所谓的偏帮已然气数已尽的卓家,那在这些证据地支持下,他也不介意一个个严查下去。 当没有共同利益可图时,人往往趋吉避凶,更何况,如今面对的是威胁一家老小性命的事,识相之人自然不会在继续掺和这件事。 卓家一事似乎就这般解决了。 秦颐一从宫门走出来时,天色暗沉,一团团黑云暗沉沉的像是要逼近人头顶。 大风刮过,吹起她的裙摆,她看向不远处静静而立的男子,一袭青衣,面色淡漠,但细细看去,熟悉他的人能够捕捉到嘴边的那若有若无的弧度。 “等我很久了吗?”她快步走过去问。 路霁安见她疾步而来,自然也大步赢上去,“等了一会。” 将指尖有些冰凉的柔夷握在手中,路霁安偏头注视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姑娘,问:“今日似乎很高兴?” 秦颐一见他这副明知故问的模样,笑着点头:“是很高兴。” 就着男人的力道上了马车,待坐好后便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你做到了,我的一一真厉害!” 秦颐一笑意盈盈地仰头对上路霁安的那双黑眸,开口:“为我高兴吗?” 路霁安看着她这副状似小孩讨糖吃地模样,低头吻了吻怀中姑娘红润的唇,就这样黏糊地贴着她,开口道:“不仅高兴,还十分自豪,愿我的一一永远这般得偿所愿!” 秦颐一回吻过去,眼中灌满笑意,似装满了漫天繁星。 谁能知晓,当初那样一个不将任何人放入眼中的路霁安,如今也会满口情话了呢! * 地牢,一个狱卒打扮模样的从内走出,不久便融入夜色,不见了踪影。 地牢内,卓相一个人颓然的坐在角落。 这间牢房里只有他一人,在得知朝堂上的消息后,他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总算是愿意接受目前的情况了。 他在朝堂上叱咤一生,居然被两个黄毛丫头算计到即将性命不保,这简直匪夷所思。 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不然,就算那日城门前的事发生得突然,他的那些下属也不会坐以待毙,都近一个月了,这件事还不见任何起色,甚至家中的那些妻妾孩子都从未来看过他一次。 难道果真像是那人所说的那样,他卓家败了,他卓成至此便要一无所有了? “来人,来人呐——” “本官要见陛下,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来人呐——” 不会的,永安帝怎么会轻易要了他的命呢?他还要留着他对付王家的,陛下肯定只是要敲到一下他,不然在知晓那些事后早便赐死他了,不会留他一命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越想,卓相在狱中便喊得越大声,像是如此这般便能够证明什么似的。 只是,无论如何喊叫,都没有人应答。 不对,这狱中怎会如此安静,那些狱卒最会看人下菜,如今他已然失势,见他如此不识相又怎会有如此高的容忍度,竟然不做任何阻止。 就在他停下呼喊不久,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那声音稍纵即逝,不久便见几个黑衣人向他的牢房走来,卓相瞪大了眼睛,难道,他的人来劫狱了。 他心潮澎湃地说着:“快快,快将本官带出去,重重有赏。” 也不知是哪个下属如此侠肝义胆,果然是他卓成提拔的人,即便不能在朝为官,凭借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财帛,随意找一个国家也能够衣食无忧一生,届时再凭他的才干,重登高位又有何不可。 至于大齐,既然他秦家对他不仁,休怪他不义。 不过不等他高兴多久,便见那些黑衣人身手矫健地越过他这边的牢狱,向另一边而去。
第103章 深夜,四通八达的街道此刻失了白日的喧嚣热闹,剩下的只有冷情,除开家家户户门口的灯笼为这暗色的夜增添一份光彩,便只有巡夜的侍卫以及打更的更夫弄出的动静为这寂静的黑夜增加了一份活力。 不过这样的宁静并未维持多久,不久便被一道道急促的马蹄声打乱,那马蹄声从京兆府传出,没过多久便向皇宫方向而去。 不多时,定远侯府、温阳公主府的大门被人敲响,门房在听到消息后慌慌张张去寻了自家主子。 当秦颐一、秦颐甄两人得知卓然被人救走后的消息而慌忙赶到皇宫时,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 永安帝一脸菜色地坐在龙椅上,眸带血丝,显然也是因为这忽然发生的事被扰了那点稀薄的空闲时日。 这段日子,不仅是秦颐一等人忙,整个皇室嫡系没人空闲,不是在忙着收拾卓家的残党,便是忙着落实女子恩科一事,即便是想要倚老卖老偷些懒的永安帝都脚不沾地,更别说秦颐一一众小辈。 如今半夜三更又出了卓然被救走这样的事,怎能叫永安帝不恼火。 就在今夜,不知哪里来的一批人闯到狱中,将卓然带走,而京 兆府却是人被劫走后的一个时辰才上报的此事。 在秦颐一等人赶到的这段时间里,京兆尹已经被永安帝骂得狗血淋头。 堂堂天子脚下,竟还让人悄然劫了狱,纵然是从前皇室式微之时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京兆尹同样有苦难言,从前皇室式微,但朝中总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也不像如今这般频频出事,那时的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便足矣,哪里像如今这般事事为难。 “大人还是将今日的事情一一说清楚罢。”秦颐甄懒得听这些官员话里话外的推托之词,只想快速找到解决问题的法子。 卓然此人,在如今的局面下虽然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也不可轻易放松警惕。 京兆尹一五一十道明当时的情况,战战兢兢立于大殿正中,额头的冷汗一滴滴滚落。 此时此刻,他的确是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能加派兵力看好卓家那群人,说白了还是想着以卓相昔日在朝中的威望,不知这次能否东山再起,若是将人得罪狠了,怕来日他乌纱不保。 可偏偏,就是这一时的鬼迷心窍,导致今日的局面,他这乌纱帽看来是保不住了。 京兆尹哭丧着脸,战战兢兢保证着,想要将功补过。 “大人以为,如此大的事,一句将功补过便能揭过去了?”秦颐甄看向京兆尹,目光犀利。 还真当她皇室的人好糊弄? 果然还是父皇太过仁慈,纵得这些人目无王法! 秦颐一闻言,淡淡看了站在正中不断默默抹汗的中年男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唔,五姐的气势真是越来越甚了,瞧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殿、殿下……”京兆尹苦着脸看向秦颐甄,腿肚子打着哆嗦。 “若是找不到人,提头来见,若真能将功补过,你的过失便容后再议。”秦颐甄面无表情补充。 秦颐一睡眼迷蒙地看着自家五姐,恍然间似乎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似乎,已经有许久没有听到过五姐的心声了。 本来有些迷蒙的她忽然间精神了不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自打父皇将手中的权利渐渐过渡到她们姐妹手中后,她便很少能够听到五姐的心声了。 从前她以为是因为两人已经各自成婚,又忙于政务不常见面,听到的频率减少倒也实属正常,可现在五姐就离她半步之遥,方才五姐心中的所思所想她竟然半分没能够听到。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秦颐一皱着眉纠结着。 不过片刻功夫,她便释然了。 能够听到他人心声这件事,细细算下来对哪一方都不是友好的事,或许曾经她能够听到五姐的内心声音,是因为她的想要改变剧情的执念太重,上天给了这样一项技能,不过是为了让她时刻注意着五姐不被剧情带偏吧。 如今既然已经没有了,也没什么遗憾的,因为按照五姐现在的性子,势必不会再回到原著中的模样,经历那样一番苦痛的人生。 秦颐甄将京兆尹打发后,自然而然投入到与父皇的议政当中,这些年他们一贯如此,起初她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直到迟迟没有听到一一的声音,她才恍然发觉妹妹半晌没有开口说话,就连一贯寡言的路霁安都说了几句自己的见解,偏偏一一一言不发。 秦颐一的变化除了身为姐姐的秦颐甄以外,自然还有作为枕边人的路霁安发现。 在听政之余,他也发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儿,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勾唇微笑,情绪变化得极快。 “一一,你若是有不同的想法,便说出来,自己一个人琢磨个什么劲儿呢?” 最终,还是永安帝开口打断了秦颐一的思绪。 秦颐一恍然间抬头,见大家都盯着自己,有些懊恼地笑笑,不动声色道:“回父皇,女儿觉得,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说来听听。”永安帝靠回龙椅上,上了年纪后,精神终究是不敌从前了,才说了一会儿话他便有些支撑不住。 他就说当皇帝是个苦差事,等料理了王家,希望朝中那群老顽固能够识相点,让他的女儿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才干,这样他也能够歇一歇。 只是不等永安帝多想,便被秦颐一的惊天之语打破了之后的思绪,大殿中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不可,朕决计不会允许你这么做。”永安帝斩钉截铁道,是少有的强硬态度。 若是随着这小丫头的心意去了,那瑾贵妃知道以后,他还不知道要睡多久养心殿。 更何况,他自己的女儿,尽管这些年为了替他这个不成器的父皇分忧,没有其他金枝玉叶过得悠闲,但也是要什么有什么。 赈灾那一次便让两个小姑娘冒了极大的风险,这次绝对不行。 “不仅是我,就是你的驸马和你五姐,还有得母妃也绝对不会赞同你的做法。”说着,永安帝看向一旁皱眉,明显也是不赞同的秦颐甄。 秦颐甄对上眼父皇的眼神,心中虽然明白一一说得在理,但她的确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于是,她斩钉截铁道:“父皇说得没错,一一你不应该如此冒险行事。” 秦颐一讶然看向秦颐甄,她以为五姐会支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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