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但怎么做得听我的。”宋音立在床畔,灯火被她挡在身后,但谭明铮仍看清了宋音的神色。 谭明铮喉结滚动了两下,颔首。 “那你先躺下。” 谭明铮放下书依言照做。 “双手举过头顶。”宋音又道。 谭明铮仍旧依言照做。 下一刻,宋音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条发带,将他的两只手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宋音太了解谭明铮了。 他这人现在很好说话,也答应的好好的,但等到情到浓时,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而论力气,她自是比不过他的,所以她得先下手为强。 宋音绑到一半觉得不放心,遂直接将谭明铮的手同床柱绑在一起。 这床是雕花梨木的拔步床,且她又打的死结,她就不信到时谭明铮还能挣得脱。 宋音沉浸在忙碌中时,她的衣摆袖角时不时滑过谭明铮的脸。柔柔的像是云,但又像是钩子,一下又一下挠着谭明铮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但这时谭明铮尚有自控能力,他只难耐的闭了闭眼睛,任由宋音摆弄。 宋音绑完了最后一个死结,确定谭明铮的手挣脱不出来后,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然后撩开床幔上了床。 谭明铮既然想看,那她就穿给他看。 只是之前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他主导的,那这次就该轮到她了。 宋音跃跃欲试,然后依葫芦画瓢。 不得不说,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就是好。今夜宋音刻意没熄灭床畔那盏灯笼,此刻谭明铮就躺在那片灯晕下,他脸上的所有情绪都无所遁形。 而宋音是掌握他情绪的人。 谭明铮这人向来嘴硬,但夫妻这么久了,他不开口宋音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今夜宋音仗着他的双手被缚而玩心大起,故意装作看不懂的同时,还在同谭明铮唱反调。 谭明铮额上的青筋迸了迸,不得不哑声开口:“茵娘。”语气中的催促之意很明显。 但宋音却佯装不懂:“我在呢!” 谭明铮:“……” 都到这个时候了,谭明铮若是看不出来宋音是故意的,那他就白同她做这么久的夫妻了。 谭明铮隐忍的滚了滚喉结,低哑道:“你快些。” 看着谭明铮眼下这般模样,宋音心里的那口气才算散了,她慢吞吞道:“我手酸了,快不了。” 谭明铮:“……” 宋音是故意的。 谭明铮平日里总是瘫着一张脸,虽然每次在这个时候会有些人气,但他那张嘴却仍跟黏上了似的,永远都是只做不说。 宋音今夜起了顽心,想着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遂想着逼一逼谭明铮,让他说几句好听的。 主意打定后,宋音便道:“行了,我累了,我要睡了。” 说完之后,她便自顾自下床去净手了。 被撩拨的谭明铮一脸不置信望着宋音。 宋音自是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但她却故意佯装毫无察觉。 她就不信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谭明铮真的能忍下去!今夜她势必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谭明铮那张被黏上的嘴撬开。 净过手之后,宋音便上床背对着谭明铮躺下了。 但在谭明铮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睛却睁开了,并且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在她默数到三时,身后传来谭明铮的声音。仍旧只有干巴巴的两个字“茵娘”,宋音不搭理他,继续默念。 “四,五……” “六、七……” 在数到八时,宋音突然听见了一阵窸窣声,她正欲回头查看时,一只大掌蓦的扣紧她的腰,将她搂抱着朝后拉去。 宋音猛地一惊:“我明明绑的是死结!” “我入军第一个月就学会了怎么解死结。”先前他之所以没解,只是为了配合她哄她高兴而已。 宋音的脑子有一瞬的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时,谭明铮搂着她的同时,已经强势的抵开了她的膝盖。 “谭明铮……”宋音刚开口,后面的话悉数被谭明铮吞了下去。 很快,宋音就没有精力再去思考了。 谭明铮这人平日看着寡言沉默十分冷淡的模样,但宋音算是发现了,若隐若现的红纱和铃铛,会轻而易举让他失控。 第二日,宋音一如既往的到了中午时分才下床。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碾过了一遍,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她刚用过午食,正捧着酸甜开胃的梅子汤在喝时,云露进来禀:“夫人,闵小姐来了。” “快请。” 很快闵宝珠便从外面进来了。 今日闵宝珠穿了一身蓟粉色缠枝莲蝶恋花衣裙,圆脸杏眼,整个人瞧着皆是说不出的活泼俏丽。 “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了?”宋音笑着同闵宝珠说话的同时,又让人重新端了一碟子糕点上来。 “这是我们府里厨娘最近新琢磨出来的糕点,叫芋泥荷花酥,你尝尝看。” 闵宝珠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好吃哎。” “好吃就多吃点。” 闵宝珠胡乱点点头,边吃边同宋音话家常:“宋姐姐,你昨晚没睡好么?我瞧你有些憔悴。” “有点。”宋音有些不大好意思,便又起了个话头,“你和小侯爷的婚事筹备的如何了?” 民宝珠和谢昭的婚期在过完年后就定下了,今年八月十八,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闵家这边自有闵夫人料理,而侯府那边却只有一位太夫人,难免力不从心。但宋音听说,那位谢小侯爷对婚事很上心,婚期定下后甚至还将自己的院子重新修葺了一番,并且院中的花木摆设,许多都是按照闵宝珠喜好布置的。 “就那样吧,都是我阿娘在一手料理呢!”闵宝珠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糕点屑,满脸皆是不知世事愁苦的天真之色,“不过我阿娘最近也在教我管家,累死了,所以我来你这里偷会儿懒。” 宋音闻言笑了笑,又让人端了一盏酸梅汤给她喝。 “闵夫人教你管家,也是为了你好。” 谢老夫人如今上了年岁,这些年又笃信佛,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佛寺里住着,闵宝珠若嫁了过去,府中庶务一概都得由她料理。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到时闵夫人给你拨的陪房,定然都是十分有能力的。”手上有可用之人,谢昭又唯她是从,闵宝珠嫁过去之后定然能一切顺遂。 闵宝珠点点头:“我阿娘也这么说,她说届时我只要恩威并施管住管事们就好了。” “是这个理。” 她们二人聊了会儿掌管中馈的事情后,闵宝珠又叹道:“我成婚的日子定下来之后,我就给婉莹姐姐去信说了,也不知道婉莹姐姐到时候能不能来观礼?” 李婉莹自去岁离京后,就一直陆陆续续与宋音和闵宝珠保持着联系。 只是她离京后并未择一处住下,而是跟着邬佑安的押镖队,天南海北的到处行走。每到一处,她就会给宋音和闵宝珠们来信,同她们将当地的风土人情,看的闵宝珠羡慕不已。 “依照婉莹的性子,她若能来定然会来的。” 闵宝珠点点头。 之后日子如白驹过隙,宋音不经意间,庭院里的夏花便谢了,桂花似有若无的香气开始弥散开来。 到 了八月,闵家上下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只有闵宝珠这个正主最悠闲。闵夫人有心想拘着闵宝珠学一学规矩,但闵宝珠却抱着闵夫人的胳膊撒娇道:“祖母常年住在寺里,除了她之外,谢家又没其他长辈了,我学规矩给谁看呀。而且好阿娘,我一学规矩就头疼腿疼全身疼的,您就饶了我吧。” 闵夫人最后被闵宝珠磨的没了脾气,学规矩一事只好作罢。 而闵宝珠在府里待不住,隔三差五就想往外跑。闵夫人觉得新人成婚前时常见面不吉利,便严令禁止这一点,闵宝珠又时常来找宋音玩儿。 但闵夫人不知道的是,她不过是个幌子而已,闵宝珠真正来见的人是谢小侯爷。 因为闵宝珠的缘故,宋音与谢小侯爷见面的次数多了之后,宋音才明白闵夫人当初为何会突然改口—— 谢小侯爷这人表面上吊儿郎当的不着四六,但他对闵宝珠却极好。 每次与闵宝珠见面时,他从来没有空着手来过。而闵宝珠与他待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话。 宋音瞧着这一幕,再看向身侧一身沉闷的人,不由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谭明铮听出了她话中有话,便侧眸看过来。 宋音指了指笑容明朗正与闵宝珠凑在一起喁喁私语的谢小侯爷,再指了指谭明铮:“人家像早上朝气蓬勃的太阳,而你像夜里即将西沉的月亮。”浑身上下都透着沉闷,无趣极了。 谭明铮:“……” 自这次之后,谭明铮慢慢也试着再改变,他虽然还是瘫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但平日得空时,不再只捧着书看或者去练武场,而会陪宋音出门。 宋音是个但凡出了门,就不会空手而归的人。 有时候是吃食小玩意儿,有时候是衣裙首饰。前两个随买随走,后两个则需要慢慢挑选。 最开始,宋音还会问谭明铮的意见,但在不论她问什么,谭明铮都是那句“你喜欢就买”之后,宋音就不再问她了,而是直接自己做主。 谭明铮对女子的珠钗首饰不感兴趣,遂与谭琢一道坐在首饰铺的大堂中等宋音和谭月。 谭琢向来是个坐不住的,眼看着一炷香都过去了,宋音她们还没下来,谭琢便道:“爹爹,要不我上去看看?” “你又不买,坐下。” “昂。”谭琢乖乖坐下。 首饰店里不断有女客往来,看见他们父子二人坐在这里时,不少女客都在窃窃私语。 谭明铮却仍坐的端正,面上没有半分不耐烦。最后还是谭琢忍不住问:“爹爹,阿娘这样,你不会觉得不耐烦吗?” 他们父子之间从不说这样的话题,这是第一次。 谭明铮沉默须臾,淡淡道:“习惯了。” 谭琢:“……” 两刻钟后,宋音终于下来了。看着与堂中女眷们格格不入的父子俩时,宋音一瞬就释然了。 谭明铮这人虽然不会笑,也不会说好听的话来哄她,但他对她从不吝啬,无论是银钱上,还是时间上。 他是不会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只要她说,他都会尽力为他做到。 “等急了。”宋音走上前,自然亲昵的挽住谭明铮的胳膊。 谭明铮偏头看了一眼宋音的手,缓缓握住。 “还好。” 宋音笑了笑,将两个孩子招呼过来。 “走吧,回家。”
第73章 八月十八,丹桂飘香,宜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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