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并没准许汉朝使团的成员不受限制的四处闲逛,也就很大限度的保证了匈奴王庭的安全。 其实,若不是因为林嫣然身上的特殊能力,使得此处四季如春,水草丰美,匈奴王庭本不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此处停留,而是会随着季节变化而四处迁徙。 倘若真按以前的风俗习惯,稽粥甚至都不会对汉朝使团做太多限制。 因为别说这些来自农耕文明的农夫了,就是土生土长的牧民在草原上迁徙而迷路的,都比比皆是,更有甚者,迁徙的部族绕到北海那边,完全走错方向的也有的是。 更别提这会儿也只有匈奴王庭属于定居状态,匈奴的其他精锐以及附属部族一直是老样子了。 总而言之,画像的事,在他看来只是小事。 林嫣然也在观察了几天后,确定他真的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才彻底放了心。 接下来的日子,她又和周亚夫进行了几次沟通,虽然效果不佳,但至少对方的心情好多了,这让林嫣然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只是临到庆典结束前,周亚夫也没松口给个准信儿,只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不必为他操心。 不久后,各国使团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匈奴王庭,周亚夫也随汉朝使团一同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路,带着她和孩子的画像与家书一起,再一次离开了她。
第293章 娘,这宫里不比外头,你可悠着点,别让人看笑话。 周亚夫回了长安,带回了书信和画像,刘元和林清源知道女儿又有了身孕,且小外孙也好的时候,都高兴的很。 “这是我们嫣儿,这是小外孙,真是可爱啊,”刘元不住的摸着画像,都舍不得移开眼睛,不过随即她又有些疑惑。 “先生,我记得你不是传授过宫里画师形似的画法,如何这次带回来的画像,还是神似的?”刘元问道。 “此去匈奴王庭路途遥远,且并非我大汉境内,倘若真派了会素描的画师过去,又让女婿知道了,只怕会心有疑虑,故而未曾派去。”林清源跟她解释道。 “那嫣儿自己不是也会素描吗?如何她……”话还未说完,刘元就反应过来了。 “元儿,我们嫣儿也不容易,咱们不能太苛求了。”林清源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 “是了,这就是嫁去别国女子的难处,母国也顾,夫家也不能不管,左右为难,为之奈何啊。”刘元也叹了一口气。 “我们嫣儿聪慧,她定然是发现了这点,又明白我们的拳拳爱女之心,所以才会送了这样的画像回来。” “她心有筹谋,绝不会吃亏的,你就放心吧。”林清源宽慰道。 “但愿如此吧。”刘元点了点头。 “听说嫣儿又有身孕了,她又爱吃辣,十有八九会是个女儿吧。” “先生,如若来日真是个女儿,我希望那孩子能嫁回汉宫来,就嫁给启儿未来的儿子,你觉得怎么样?”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如何起了这样的想法?”林清源一愣。 “先生也知道的,自嫣儿远嫁,你我膝下凄凉,启儿平日里虽贴心,可如今渐渐长大了,事物繁忙,陪着我们的时候也少了。” “我是想着,将来若有外孙女在身边,这深宫里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且嫣儿若真生了女儿,那就是匈奴的嫡公主,除了我们大汉将来的太子,只怕旁的小国王子什么的,也不堪匹配。” “如此,汉匈两国再一次联姻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先生,你觉得呢?” 刘元当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自己大限将至,怕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深宫里苦熬,想给他找个亲人陪伴,那么就只能从其他方面找理由。 好在无论是私情还是国事,让外孙女嫁回汉宫都是个不错的提议,所以她这才开了口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毕竟干系重大,且嫣儿还没生呢,而启儿那儿,别说儿子,就连成婚的事都八字还没一撇呢。” “依我看,这个提议虽好,但也不必急在一时,我先琢磨琢磨,看什么时候合适,再跟盈儿商量一下吧。”林清源想了想后,斟酌着回答道。 “也好。”刘元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当下就能成的,需得徐徐图之,便也没纠结,点了点头应下了。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林清源也就顺便提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启儿的婚事,前些时候,下头有人来报,说是娡儿的父亲生了重病,我怕这孩子担心,便没告诉她,只派了淳于意去看诊。” “经过这些时候的治疗,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着来年嫖儿就要出嫁,那启儿和娡儿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两家人也应当见见面什么的。” “所以我想着,过几天请娡儿的父母来一趟宫里,她父亲那儿,自有我和盈儿,至于她母亲,就得麻烦元儿你了。”话到此处,他拜托道。 “先生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刘元点了点头。 “娡儿的母亲祖上是诸侯王出身,但毕竟母家败落的年月也不短了,难免染上些粗俗,若她有什么举止不当之处,你就多担待一下吧。”林清源有点不放心,提前打预防针。 “行了,先生就放心吧,凭她什么贵妇还是村妇,我都一并接了,且办的妥妥当当的就是。”刘元拍了拍他的手。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林清源听到这儿,也就放了心。 他其实并不担心王娡的父亲王仲,经过下头的人搜集的情报显示,对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有点见识但不多,胆子也不大。 本身属于那种安稳过日子的顾家男人,对儿女也是疼爱的。 可王娡的母亲就不一样,落魄的诸侯王之后,有见识,也有野心,更是够果决。 史书有载,在第一任丈夫王仲死后,她很快就再嫁长陵田氏,并为其生下一个儿子,也就是后来汉武帝的舅舅。 此人成了外戚之后嚣张跋扈,恶名昭彰,最后得重病不治身亡。 同为王娡的兄弟,王信就幼年夭折,可田蚡却活的很久,还搞出了好多破事。 也是因为这个,林清源才会提前派人去盯着王娡的父亲和弟弟的,又让淳于意亲自去看诊,目的就在于要保住他们的命,以杜绝臧儿改嫁田家的可能。 毕竟,一个老实本分不惹事的外戚才是小刘启需要的,也是大汉需要的,某些惹祸精,最好一开始就别出现的好。 他们这边商量好了,没过多久,便把事情办了,王娡父母进宫那日,刘元还特许她亲自去接,双方在宫道上分开的。 王娡带着母亲臧儿和幼弟王信去往鸿台,而父亲王仲则被带到了宣室殿。 不提男人们那边的事,只说王娡在宫道上领路的同时,也不时小声嘱咐着。 “娘亲,这宫里不比外头,一会儿见了长公主,你可千万别露了怯,说出些什么浑不吝的话来,让长公主笑话。” “你娘虽没进过宫,可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丢你的脸的。”臧儿抱着小儿子,却显得信心满满。 而且她也确实有这个底气,祖父是诸侯王,她自小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 虽说后来母家败落了,她嫁了王仲这个普通人,这家长里短,日复一日的,脾气性格也难免变得泼辣些,可这眼界却还在呢。 “信儿,一会儿你也要乖乖的,等见过长公主后,姐姐给你好吃的。”王娡随后又去哄幼弟。 “好吃的,好吃的。”王信还太小,四五岁的年纪,不懂事,听见姐姐说这个,便高兴的拍起手来。 “信儿,待会儿一应事儿的,都听娘和你姐姐的,听见了吗?”臧儿也才想起怀里这个小祖宗,也忙嘱咐了一句。 “我听娘的,听姐姐的,那什么时候能吃好吃的?我饿了。”小娃娃扁了扁嘴,有些委屈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这要是……”,臧儿见哄不住,当下就想发火。 “娘亲,你们来之前没用饭吗?”见幼弟这个样子,王娡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那不是怕你弟弟吃喝多了,更衣的次数也多吗?这要是惹了贵人们不悦,那多不好啊。” “不过我也不是一点没给他吃,来之前喂了几口粥的。”臧儿越说声音越小。 “……”王娡看了看升高的太阳,算着自家离长安的距离,心知这得天不亮就往这儿赶,都过去两个多时辰了,也难怪幼弟嚷着说饿。 如今这种情况,哪里能带她们过去呢?万一说着话出了虚恭,那可就真闹了大笑话了,可若是不去,也着实不够恭敬,也显得自家失了礼数。 一时之间,王娡是左右为难。 不过她想起素日里长公主的为人,也不是不能通融的那种,便咬了咬牙,带着她们先到了鸿台外头等候,然后自己进去请罪。 听她说了原委,刘元虽然觉得她母亲的确做的有些不妥,但念着对方头一次进宫,也难免想的多。 刘元便道不怪罪,只让她把人带进来先见了个面,混个脸熟,又主动问她们吃了不曾。 听到没有,也就派人先传饭去,又让王娡亲自去陪着,好让这娘俩松快些,至于旁的事,待会儿再说也不迟。 王娡心知这是长公主给自己做脸,这才多迁就自家母亲弟弟的,心下自是感激非常,连连叩首后,恭敬的退下了。 等她们母子都离开后,刘元却唤来一个小宫女,吩咐她去看着些,有什么事及时禀报,这就是打着要看看对方私下里的人物品格的主意了。 毕竟,这次召见王娡的家人,刘元可是带着任务的。 与此同时,王娡已经带着母亲和弟弟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不多时,便有几位宫女奉命送来了饭菜。 案台上碗盘森列,各色菜肴摆了一桌,鸡鸭鱼肉,应季的蔬菜小炒*,还有汤羹糕饼之类的主食,应有尽有,不仅卖相好,味道也勾得人什么似的。 到了女儿的住处,臧儿也就没那么端着了,放下儿子,由着他去吃东西,自己也用了不少,吃的时候也略急了些,可见她这个大人也饿了。 王娡怕幼弟吃太快噎着,便把他抱到身前来喂。 “信儿乖,这饭菜有的是,你吃慢点,别噎着。”她一边给弟弟夹菜,一边哄他道。 “嗯嗯嗯。”小王信早就被这满桌子的美味迷了眼,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只偶尔听到了,便点头应和姐姐。 “娘亲,你也是,慢着点,这长久的未进食啊,可不能吃太快,还有,多吃些菜,少吃点肉,不然肠胃受不住。”王娡又劝母亲。 “没事,我这肚肠好着呢,不打紧。”臧儿却摆了摆手,继续朝那些荤菜进攻。 不是她不讲究,实在是以他们王家的家境,吃肉的时候太少了,更别说放这么些香料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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