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了太久了,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直到她被一个人从床上捞了起来,捞进了怀里。 这个怀抱不算宽厚,不算炙热,但却很紧,很坚定,像是要将所有的勇气都源源不断传递给她一样,这个怀抱带着她并不熟悉的香气,可她却知道这是谁。 这是她的亲妹妹。 是与她差了十多岁,却依旧血浓于水的亲妹妹;是唯一一个见证了全部的歇斯底里以及脆弱的亲妹妹;是知晓了她的秘密却依旧义无反顾踏进来,她勇敢的妹妹。 “你不害怕吗。” 温宴清这样问她,可心里想的却是:你不要害怕,不要走,不要再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很快,温宴初就给出了答案。 “我会和长姐一样勇敢。” 滚烫的热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温宴初没有像以前温郢与谢云秀那般劝她,让她从过往走出来,去接纳新的人,也没有在她试图求救的时候,离开她的身边,告诉她那样是错的。 于她而言,她尚且年幼的妹妹,说她会像她一样勇敢。 勇敢什么? 她是离那个人最近的,在每一个夜里,她甚至都可以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可是她不能。 因为她不仅是温宴清,她也是温家的长女。 她就这么在宫里矛盾地活了十多年,直到今天,有人跟她说,她其实是勇敢的。 这就算是勇敢吗?温宴清不禁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但在这一刻,她却像是恢复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紧紧回抱住了温宴初瘦小的身躯。 ...... 在那之后,温宴初就跟着温宴清一起被软禁在了宫里。 这应该是对温宴初那日的惩罚,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担心一件事——她无法给解停云传递消息。 在温家人眼里,她等同于进了宫里就出不来了,也不知道皇帝那边是怎么说的,但明眼人应该也能察觉出来危险的气息,她肯定不是单纯照顾温宴清这么简单。 封后大典就在年后,皇帝很是着急,像是迫不及待要让温宴清坐在那个位子上一样。 比起焦头烂额的温宴初,温宴清看起来就镇定多了,她有时还会皱着眉,让温宴初不要在屋里随便走动,因为她的动作吵到了温宴清的眼睛——温宴清是这样说的。 软禁期间,温宴初想要让谢女官帮忙往外递消息,然而她发现,她根本见不到谢女官的人影,估计也是被皇帝打发回了谢太妃身边。 宫里将她们姐妹俩的消息都封锁住了。 后来温宴初在温宴清的话里终于想明白了,两个女儿都在皇帝手里,温家一定会老老实实的,等封后大典顺利举行完,温家更不敢生事,因为温家将彻底与皇帝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宴初对此只觉得气愤。 她终于知道那日夜里没由来的心慌是怎么回事了,倒是也一语成箴了,本来以为年关每天都能出去玩,现在好了,哪也去不了。 温宴初丧气地坐在一旁,将温宴清的目光又引了去:“每天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不好吗?” 说完以后,温宴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补了一句:“差点忘了,你是有丈夫的人,那被关在这里确实不大好了。” 温宴初:...... 她刚想说“好像你没有丈夫似的”,但想了想,还是默默闭上了嘴。 那样的丈夫还不如没有。 不知不觉,年已经过了一半,姐妹俩也被关了这么久,这日刚用过午膳,外边来了人,将温宴清封后大典要穿的华服以及凤冠都送来了,让她试试合不合身。 但很显然,温宴清并不想配合,只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让她们将那些东西放到旁边。 其中一人试探地说了一句:“娘娘,皇上特意嘱咐了,让奴婢们亲自看您穿上......” 没等话说完,温宴清转身就走了,徒留温宴初一人在原地尴尬地笑了笑,也转身跟着走了。 她可做不了长姐的主。 这么多天的相处,温宴初已经有些摸清了温宴清的性格,正如谢锦所说的那样,她长姐确实不怎么端庄温柔,问就是都是装的,甚至脾气也不怎么好,每顿送来的饭菜她都能挑出一堆错处来,哦对了,也能挑温宴初的错,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说完以后还得补一句“爹娘究竟是怎么教你的”,颇有鄙夷之意,感觉她是在暗嘲爹娘没用,但是温宴初没有证据。 温宴清还有一点冷幽默,总而言之,温宴初觉得自己发现了长姐可爱的一面,她骨子里同样也是叛逆的,只是同温宴初比起来要更加压抑,如果她不是家里的老大,温宴初敢保证,她一定会是温家的头号混世魔王。 温宴清最终还是没试那套华服,就那么被她随意堆在了一旁,最终还是监视她们的宫人将它收拾起来的,收拾完以后就跑了,估计是跟主子告状去了吧。 这个主子是谁,当然不言而喻。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天晚上皇帝并没有来,倒是让温宴初很吃惊,她原以为皇帝会立马过来看着温宴清把这些都穿上,不过他不来正好,姐妹俩都不是很想看见他。 第二日,昨天来送华服的人又来了,跟昨日目的相同,然后又被温宴清无视了,第三日,第四日...... 等到那第五日,把人送走以后,温宴初进屋喝了口凉茶。 “她们有完没完了?不过长姐你真的不用试一下吗。” 温宴清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不用。” 说完以后,她恶劣地笑了一下:“如果不合身那最好,那样就能看见他跟着我一起出丑了,那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光是想想我全身的血液都要跟着沸腾起来了。” 温宴初:“......”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入夜,监视着她们的宫人也全都睡下,屋里只有温家姐妹俩,一个住在内室,一个睡在外间的榻上,当然,睡榻上的肯定是温宴初。 她长姐身子骨都弱成那样了,又经历了落水与小产,温宴初肯定不会让她到外面来遭罪受苦。 不过好在温宴初心足够大,在哪都能睡,哪怕矮榻硌后背,她也一样睡得舒服。 这日夜里,她刚把眼睛闭上,突然听见内室有响动,像是撬窗户的声音。 “蹭”地一下,温宴初立即坐起身来,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仔细去听,果不其然,下一瞬,那个声音又响了 ! 温宴初几乎想都没想,直接从榻上下来,蹑手蹑脚往内室门边靠,生怕惊动到不速之客,她隐约间听到两道落地的脚步声,又紧跟着在屋里响起,很微弱,但温宴初已经离得很近,听得更清楚些。 她手里哆哆嗦嗦地拿着烛台,一点点往前靠近,直到她被人发现,下意识举起烛台往上砸的时候,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解停云?!” 温宴初是用气音惊呼出声的,她目光随之一转,待瞧见另外一人的时候,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谢锦?!你怎么也在这!” 然后下一瞬,她就看见温宴清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兴许就在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撬窗户的时候。 没等温宴初反应过来呢,几乎一整天都瘫在床上的温宴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床上下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两步,最终跌进了谢锦的怀里。 温宴初倏地瞪大了眼睛,更张大了嘴,最终被解停云捂着嘴拖了出去。 出去前,她还看着那两个人正紧紧地抱在一起。 这可是皇宫!外面还有皇帝派来看守她们的人! 温宴初感受着胸膛间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些心惊胆战,还有点绝望罢了。 这要是被发现了...... 疯了,全都疯了。 这些人,统统疯掉了。 内室的门被解停云顺手带上了,他一路半拖半抱,终于把温宴初带到了外边。 他刚松开手,就被温宴初压低了声音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你们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这可是皇宫!谢锦傻你就跟着他一起犯傻?!倘若稍有不慎......唔!” 解停云的吻堵住了温宴初剩下的话。 或许是因为分开太久,或许是解停云确实在不安害怕,这个吻堪称野蛮粗暴,他发狠地吮咬着她的嘴唇,像是要把她舌头都吸出来一样,直到舌尖与嘴唇都传来刺痛,她的呜咽与惊呼从中溢出,解停云的动作才放缓了许多。 他抱着她的手从肩脊滑落,带着她一路往前,最终将她放倒抵在了矮榻上。 温宴初嘴唇通红,仰倒在解停云身下,她听见解停云气喘间同她耳语。 “谢锦都跟我说了......宫里的构造,包括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哪里最适合潜入,我想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在皇宫里这样显然够刺激,这与偷。情没什么两样,温宴初一边颤着承受他急躁的吻,一边又抱着他的脑袋轻声说道:“可外面有很多守卫,你们......” 解停云狠狠在她胸前咬了一口,打断了她的话。 “已经提前打点好了,外面有我们的人在把风。” 温宴初显然没有想到谢锦在宫里也有眼线,因为她记得谢锦之前说自己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来着...... 果然是个骗子。 解停云的吻一路向下,意识到他正在做什么的温宴初立即推开了他的脑袋。 “这是宫里!我长姐还在里面呢,你别太过分!” 解停云在她上放撑着身子,衣襟有些散乱,碎发也顺势落下,半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目光,他倏地歪头笑了一声。 “你猜屋里那俩人在干啥呢?” 寂静中,温宴初突然听见了一声男人的低。喘,紧接着她隐隐约约听到一句:“清儿,不行......” 温宴初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她长姐这么猛吗? 不是!她长姐身子骨还没恢复好啊! 于是温宴初又羞又恼,一想到她长姐刚小产过,嘴就差点把“谢锦这个畜牲”给骂出来。 然而下一瞬,内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神情显得有些仓皇无措的谢锦与他们俩大眼瞪小眼,然后又瞬间关上了门。 呃...... 温宴初看了看正撑在她身上的解停云,又看了看稍微有些凌乱的自己...... 而方才谢锦出来的时候分明衣衫整齐。 这么一看,不正经的分明是他们俩!屋里那两个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干! 温宴初直接一脚把解停云踹开,站在地上刚把衣服整理好,身后那人就又抱了上来。 温宴初面红耳赤地嘟囔一句:“你老实点......都被看到了。” 解停云在他耳边呢喃:“我脸皮厚,才不管那些,我只在意你......宫里有没有人难为你?你不知道我在外面,我有多担心你,大家都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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