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接着往下说。我的家族以经商为业,通过几代积累,生意越做越大,苏氏集团成了百强企业,而我,则是苏氏集团总裁,也没别的,就是钱多,多到挥霍不完。” “我本以为生活会按部就班,就这样无聊到死,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一道惊雷带闪电,砸塌了我家的别墅天窗,一个仙君从天而降,手执利刃,从废区中缓缓站起。 “那个人,就是你。” “你是要杀我的,还记得吗?” “苏蕴,休要胡乱语。”顾乘风怀疑她最近是不是偷偷磕了林绝新研制出来的丹药,种了毒,以至于脑子不清醒,不然怎会在他面前胡扯。 “你觉得我傻是吗?竟编造这样荒诞的故事骗我!”他忍着一腔怒火,绷着脸道:“你不想娶我就算了,婚约作罢,我也不追究你弃我、负我,只求你不要继续欺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呀。”苏蕴倍感无力,他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记忆? “你回去吧,继续做你高高在上的苏少宗主,我回绝尘宗,做我的开宗大弟子,日后相见就当不认识,往日情分不必再提,是敌是友看天意吧。” “哦,对了,绝尘。”顾乘风突然想起来,回绝尘宗不能不带绝尘剑回去,伸手想唤回绝尘剑,可是绝尘剑仿佛与苏蕴的脚粘在一起了似的,无法撼动分毫。 顾乘风眸子徒然睁大,“这怎么可能。” 苏蕴:“有什么不可能,绝尘剑本就是我问仙宗第一代宗主苏掩月的法器,而我是问仙宗未来继承人,它当然与我更加契合。” 顾乘风:“这是我师父的剑。” 苏蕴:“你师父亦是我问仙宗后人。” 顾乘风:“你说什么胡话。” 苏蕴:“我这可不是胡说,若我猜的没错,段姨的父亲应该是我祖母同母异父的弟弟——苏扶筝。” 他拜了苏家的后人为师! 这辈子别想逃出苏家这个圈。 顾乘风脑子嗡嗡响,心中的感受比年少时困在归阙宗后院遭受兄弟姐妹欺凌还要痛苦。 他是无意间造了什么业障,这辈子要还吗?苏蕴,是天道派来惩罚他的吧?纵使他想逃离都不能。 顾乘风自觉无法违抗天道,放弃从问仙宗带走绝尘剑的念头,先回绝尘宗再说。 等回到绝尘宗,他要问问师父,苏扶筝与绝尘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苏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上品灵石打磨成的戒指,单膝跪地,真诚道:“顾乘风,你再相信我一次,我是爱你的,自从初见那一天,你便住进我心里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顾乘风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苏蕴指天,“我以问仙宗的气运起誓,我苏蕴心里只有你一人,此生非你不娶,绝无二心,若违此誓,此后问仙宗再无修士可以飞升。” 说完这话,苏蕴问自己,他到底爱不爱顾乘风? 答案令自己出乎意料,她以为自己对顾乘风只是怜悯,而实际上,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引诱顾乘风爱上自己。 如果她不爱顾乘风,为什么要使手段把一个战斗力逆天之人留在身边?真的只是为了气继父许知心吗?气许知心的法子多得很,为非要拿顾乘风做筏子呢? 她就是想把顾乘风留在身边罢了。 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苏蕴心里踏实多了,没说假话就好,不然问仙宗的气运她还真输不起。 她真诚道:“今日我像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此时此刻,顾乘风只觉得眼前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无数记忆碎片好像无形的利刃,他的头又开始剧痛。 顾乘风忙制止她,“你先别说了,我的头好疼。” 他精神之海震荡,脚底骨剑突然消失,身体极速下坠,引得围观小师弟一声惊呼。 “顾三郎!” “顾乘风!”苏蕴收起灵石戒指,俯身直冲,在堪堪离地三丈的距离接住他,盘旋落地。 小郎窝在她怀里,痛苦不堪,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他说:“苏蕴,好疼。” 苏蕴心乱如麻。 她希望顾乘风能想起来自己是谁,又不希望他这般痛苦,矛盾得很。 就没有头不疼,好能找回从前记忆的法子吗? 她抬起一根手指轻点顾乘风的额头,一股灵力注入他体内,顾乘风的痛苦才渐渐缓解。 他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苏蕴打横抱起顾乘风,返回新峰。 小弟子合上护山大阵,急匆匆向苏宗主禀报。 苏宗主此时正在修炼,听了弟子的禀报收势,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饮下一口,才道:“蕴儿拿问仙宗的气运立誓?简直胡闹。” 这三年来,她一直命人暗中调查绝尘宗宗主段怡的底细,已经确定段怡就是苏扶筝的后人。 苏扶筝叛出归阙宗后,其他宗门觊觎他手中的绝世神兵,暗地里追杀他,苏扶筝受伤严重,幸得一散修相救,两人日久生情,结为道侣,生下段怡。 姓段的散修资质平庸,一生不曾得道,她的后人虽有问仙宗血脉,但也没改善多少,依旧无法突破天道制约。 就因为他们母女都是平庸之辈,才使得绝尘剑消失灭迹这么多年。 苏宗主拂袖起身,叹道:“这就有些难办了。” 女儿娶顾乘郎自然可以,但顾三郎不仅是归阙宗宗主的儿子,还是段怡的徒弟,将来问仙宗清算段怡之时,势必要伤害顾三郎,影响小两口的感情。 倘若女儿对顾三郎的感情不深还好,可看今日情形,女儿这是陷进去了。 苏宗主复又端起茶杯,摩挲着杯沿,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一世杀伐果断,任何事都可以解决,唯独拿情之一字没办法。 …… 无人知道,问仙宗护山大阵结界短暂打开,有人趁其不备混了进来,此时正躲在苏少宗注的新峰。 山顶大殿并没有按照苏蕴的意思,以简单朴素为主,修得恢宏气派,假山都是灵石堆成,极尽奢靡。 那人躲在假山后面偷听。 就听苏少宗主发愁道:“要不试试雷击?可我还没到受雷劫的时候啊。”
第70章 似曾相识小郎生气,哄不好顾乘风悠悠醒转。 苏蕴愁眉顷刻间舒展开来,露出一抹笑,“你醒了。” 顾乘风想起身,苏蕴殷勤地搀扶,可顾乘风并不领情,坐稳之后,挥手将搀扶他的苏蕴推远一些。 “渣女,离我远点。”说完,他愣了一下。 渣女一词什么意思?为何自己说得如此自然? 苏蕴被顾乘风推搡也没生气,依旧笑容不减,“你怎么还在生气,我都拿问仙宗的气运起誓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顾乘风听了这话脸色更冷。 苏少宗主与另一个男子两情相悦,拿他当替身,他怎么高兴得了? 冷静之后,顾乘风勉强接受了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的事实,但他觉得自己是归阙宗宗主的儿子,并非什么雨夜砸塌人家房子的仙君,所以他接受不了自己所爱之人拿自己当替身。 “对我的心意?还是对我身体里另一个小郎的心意?” “啊?”苏蕴脑子发懵,半晌才想理清他此言所指何意。她坐到床铺另一端,郑重道:“哪有什么另一个小郎,另一个也是你,是你是你都是你。” 顾乘风笑容无奈,算了,与她说不清楚。 “我去求见苏宗主,取消婚约。”他准备下地。 苏蕴见他要下地,忙凑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将人压回去坐好,耐心哄着,“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顾乘风抬眉,直视她的眼睛,却对她眼中的真诚存疑。 “我只是归阙宗一个不起眼的庶子,哪敢要求苏少宗主为我做什么。”他扣住苏蕴的手腕,灵力在掌心流转,用强悍的力道将苏蕴的手从自己肩上移开。 这是铁了心要退婚? 若是让苏宗主知道她把顾小郎惹恼了,而且还哄不好,指不定又要想出什么办法来惩罚她。 望着顾乘风离开的背影,苏蕴内心十分慌乱。 怎么办? 情急之下,苏蕴抬步追了出去,在顾乘风即将出门之际,施法困住了他。 顾乘风气恼道:“苏蕴,你干什么?” 苏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倘若你真与母亲提退亲,我怕她会打断我的腿。” 打断腿倒不至于,但比断腿更折磨人的法子,苏宗主那里有很多,绝对出人意料。 顾乘风心中气恼得不行,却挣脱不开桎梏,别过头去不在搭理她。 此时此刻的顾小郎正在气头上,软硬不吃,苏蕴实在无法,蓦地出手,将小郎打横抱起来,放回床上。 “你先冷静冷静,晚点我再来看你。” 苏蕴离开,临出门时,迎上一个面生的小郎。 那小郎只扫了苏蕴一眼,便低垂下头,一副乖巧模样,怯怯喊了一声“少宗主”。 苏蕴盘问他,“你是哪个峰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郎回道:“回少宗主,小的姓霍,也不知自己属于哪个峰。苏宗主派小的来侍候顾三郎。” 哦,是霍家的。 霍家一族多半是凡胎,只有少数子弟成功入道,平均修为不高,放在顾乘风身边伺候几乎没什么危险。 苏蕴点点头,“好生侍候着。” 渐渐走远的苏蕴不知道,这位小郎根本不是什么霍家子弟,而是问仙宗护山大阵开启之时偷偷溜进来的。 天光照进室内,明亮刺眼。 顾乘风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但是耳聪目明,听见脚步声,眼珠子斜斜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俊美的小郎提着食盒走来。 至于小郎美到什么程度,因着逆光,瞧不清楚。 他耐着性子,总算等到小郎迈着小碎步走到床前,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郎将食盒轻轻搁在床边的案几上,这才回道:“我叫霍小莹,顾公子叫我小莹就行。” 顾乘风又问:“入道了吗?” 霍小莹掀食盒盖子的动作一顿。 他莫不是发现了?不能吧?我伪装的这么好。 霍小莹发出一声喟叹,无奈摇摇头,回道:“顾公子应该晓得,霍家人入道艰难。” 所以,这是个没有任何法术的普通小郎? 得知这个令人绝望的消息,顾乘风也跟着叹息。 还指望来个会法术的,为他解开苏蕴的禁止,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苏蕴显然没有傻到那种程度,放一个会仙法的进来侍候。 他闭了闭眼。 霍小莹打开食盒盖子,把盏端出来,捏起汤匙舀了一勺羹汤,吹了吹,送到顾乘风嘴边,轻声哄着:“已经不烫了,顾公子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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