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薄红不知道是心虚的,还是被亲得。 “嗯,继续学习。”梁牧川压下下腹的燥热,对时年年说。 “好吧!”时年略带着失望,一般亲完后的这个时候不都那样了吗? 梁牧川扶额,妻子鲜少这么主动,这次还是为了偷懒。 …… “明天的任务是背这些单词,然后这张题做完。”梁牧川看时间到了,把明天的任务给小姑娘写在了纸上。 “嗯。”时年年感觉梁牧川还挺像她的老师的。 很严厉,一点儿也不心软。 ———— 梁牧川今天起来得早点,家里快没煤了,他买了些煤回来,堆在院子里。 之前一直以为小姑娘考大学就是随便说说,现在看似乎挺认真的。 虽然昨天一直在想着偷懒,但是也没撂挑子不干。 也是学了很长时间。 他坐在桌子旁,写了封信,让人给他找点高中教辅出来。 还有现在高中生用得上的书。 这年头,教辅是很少的,镇上,市里几乎没有。 但是梁牧川觉得,教辅还是很有用的。 至于他们部队家属院,是没有高中的。 “早!”时年年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梁牧川在写东西。 她觉得梁牧川在那里写字还挺好看的。 修长的手指拿着笔,手背上还有凸起的青筋,脊背挺拔。 “醒了,饭打回来了。”梁牧川刚好写完。 今天梁牧川打了豆腐脑回来,还有包子。 时年年伸了伸懒腰,点点头。 可能是学习消耗了她太多力气了,时年年早上起来感觉快饿死了。 吃完饭后,梁定被时年年送到了学校。 而时年年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一个人。 不是林橙,是隔壁张嫂子。 “年年,你也送孩子上学啊!”张嫂子看时年年从那天路上走过来。 她还有点怀念给隔壁家看孩子的日子呢,多少能挣点钱。 “嗯。”时年年点了点头。 “咱们这家属院妇联开了个文盲班,正缺老师呢,你去了一定会被看上。”张嫂子说。 时年年可是市里人,也是个高中生呢,家属院里的人没几个是高中生。 而且时年年说话也轻轻柔柔的,声音超好听,张嫂子也要去文盲班,她想让时年年教她。 “什么时候开的文盲班啊?”时年年好奇地问。 “就昨天。”张嫂子说。 时年年:“……” 那张嫂子消息怪灵通的。 “为什么开文盲班呢?”时年年摸了一下张嫂子小孩的头,还挺怕她这样问让人家小孩迟到了。 但张嫂子并不急,她回道:“上面下达的任务,但当老师的机会挺难得的。” 而且部队干部还会随时下来抽查。 时年年觉得给文盲班当老师就是教人识字,她虽然高中学得不行,但教人识字她还是会的。 可是她不想去上班,她家钱还是 很多的。 虽然每天都吃好的,穿好的,但只有一家三口用不着什么大钱。 她婆婆公公也是有钱的,不用像大院里的其他人家给人寄钱。 时年年回家要认真想想,去不去当老师。 她和张嫂子道谢后,就一个人回了家。
第22章 初见 耳朵聋了 “我现在在哪……”时年年一张口, 就愣住了。 她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了。 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只能感受到自己呼吸的流动。 面前的医生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情况,找了一张纸, 写了一行字, 纸上面是:你现在是听不见了吗? 时年年有点不安,她吸了吸鼻子, 眨眨眼, 眼尾略微带红, 她缓缓写了一行字:我听不见了。 她现在是个聋子。 医生也有点慌乱, 可能太过慌乱了, 他开口说:“我去找我们主任。” 然后就急忙地走了。 然而他忘记了时年年听不见。 时年年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张张合合, 看到他的离开。 她什么也听不见。 时年年鼻子有点酸, 她真的很害怕, 从此以后她就听不到声音了。 听不见声音真得好可怕,就好像她一个人在一个世界。 时年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面, 摸着自己的耳朵。 过来一会儿,医生领着一群人过来了, 以一个男人为主导。 “我能治好吗?” 时年年看见有人过来, 轻轻地问,她说完后,顿了一下, 发现自己在很大声地说话,却听不到任何声。 她有点不敢想象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会很难听吗? 会是一句话吗?他们能听懂吗? 她怕他们听不懂, 有点着急地走下床,拿起医生之前找的纸,她一字一句地写在纸上:我能治好吗? 一位医生看着面前低头认真写字的女孩, 像是刚成年的学生,干干净净,白白嫩嫩。 他略带着怜悯地看着她。 在六十年代,耳聋是治不好的,希望以后会有这项技术吧! 时年年写完后,把纸递给了看起来很会治病的一个医生。 那位老医生接过后,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红,真的有点不忍心告诉小姑娘真相,面前的女孩长得真得很漂亮,乖乖巧巧的,却再也听不见了。 他没有给女孩写这个回答,而是把这张纸递给了旁边的男人。 “真的一点都治不好吗?”男人看着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声音略微哑地说道。 “很抱歉,我们刚才讨论过了,她这种情况,是治不好了。”老医生微叹了一口气。 “老师,现在有助听器,虽然治不好,但助听器能让人听见声音。”一位略微活泼的声音响起,他平常经常看一些关于医学的报纸。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朝他看了过来,他顿了顿:“就是我国现在没有助听器,而且听说助听器也很贵。” 男人蹙起的眉头略微松开,他缓缓在纸上写着:虽然治不好,但有助听器能让你听见声音。 男人手指修长,手背有青筋微微凸起,写出来的字体遒劲有力。 把纸递给女孩后,男人很轻地揉了一下女孩的头发,带着安抚的力道。 时年年看着面前的一群医生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她就看到了男人递过来的纸。 助听器,顾名思义,是帮助她耳朵听见声音的东西吗? 时年年抿了抿唇,没再问了。 画面一转,男人看着乖乖巧巧半躺在床上的少女,安安静静地看着外面 脸色苍白,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她这个样子和他初见时她的样子差远了。 男人走进门,轻轻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时年年感受到旁边有人坐了过来,她扭过头,目光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她想了想,拿起旁边桌柜上,她用来写字的本子。 她写得很慢,但字体很好看,上面写了五个字:我有点饿了。 然后递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纸,在纸上写:吃什么? 时年年眨了眨眼,写了我想吃红烧肉几个字。 男人突然在纸上写:年年,要说话,对我说还想吃什么? 自从那天耳朵小姑娘耳朵听不见后,她就没说过一句话了,他有点怕,有点怕她的说话功能会退化。 时年年眼睫颤了颤,他会讨厌自己的说话声吗? 肯定很难听。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男人很有耐心的样子,她开口道:“我还想吃……吃糖。” 时年年说得很慢,一字一字的,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撒娇。 男人听到后,微松一口气,他低头写道:嗯,想吃糖,还有呢? 他在循循善诱着,他掰开女孩的手,往里面塞了一颗糖。 他能听到?! 他能听懂?! 时年年眼睛微微亮,她低头拆开糖纸,把糖塞在嘴里,好甜啊! 后来啊!她在说,他在写。 ———— 时年年一下从梦中醒过来。 因为昨天学习学了很长时间,时年年今天还有点累,于是送完梁定回来幼儿园,她就回房睡了一会儿。 结果却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时年年醒来后,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想。 她在听,在听外面的风声,鸟叫声……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她缓缓开口:“我叫时年年。” 她步伐缓慢地走出去,走到小溪边,听流水的叮咚声,走到路两旁的树边,听叶子哗啦啦的声音,走到学校大门,听学生们的读书声。 时年年回到家,开始背俄语单词,глухой,耳聋,她很快就背下了这个单词。 …… 等梁牧川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小姑娘认真背单词的样子。 他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有磁性,对她说:“吃饭了,今天食堂师傅做了红烧肉。” 时年年听到红烧肉这几个字,顿了一下,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牧川看她似乎有点不高兴,以为她是背单词背烦了,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 他现在兜里经常备得有糖。 刚结婚的时候,小姑娘极其喜欢吃糖,现在吃了几年了,还没吃腻。 刚开始看她吃很多糖,梁牧川没有制止,他没有养小孩的经验,后来她因为吃糖吃得多,不舒服。 他开始管着她吃糖,但这小姑娘不舒服那几天确实不怎么吃了,也不会问他怎么要。 但后来,她又馋了,不停得要糖吃,他不给,她就自己买。 然后,梁牧川就藏她买回来的糖。 时年年以前吃糖是很慢的,慢慢在嘴里化开,一颗糖要吃好久,但现在和梁牧川结婚之后,有好多钱可以买糖。 她开始嚼着吃糖,感觉更甜了,吃着很好吃。 但是也吃着更快了。 …… 梁牧川看着面前妻子白嫩嫩的脸蛋,和初见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又回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所有人都以为两人相亲的那一次是初见。 其实不是的,他早就见过她一次。 那时候他坐着吉普车,小姑娘坐在外面,好像在等什么人。 他的车经过时,少女捧着脸蛋,满脸新奇地看着他坐着的吉普车。 圆溜溜的眼睛里是好奇和向往。 他坐的车恰好停在那里。 少女似乎等到了人,那人拿着一个相机,她对着那个人说了句话。 然后站在他的车旁边,照了一个相。 照完后,少女拿着相机认真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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