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圆房前就假死了,朱贵似乎对死人有些忌惮。” 宋莲点点头,说不清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一样遭受厄运,但有的人就是运气好一点,不仅清白没丢,还遇到一个那么完美的对象。 宋莲眼中透出一丝羡慕。 孟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鼓励道:“以后的路还很长,你也有机会遇见合适的人” “我?我已经……哎,谁会看得上我这样的身子……” “你自己都看不上自己,就真的没救了。” 孟真在心里叹了口气。 八十年代这可恶的忠贞观,明明女生是受害者,却还要背负一生的枷锁。 时代认知造成的观念差距,她也没有办法。 两人说话间,外面的雨终于停了。 刘宇洲也回到车上。 男人身上带着厚重的湿气,水珠顺着根根分明的发梢正往下滴着,但依旧无损他周身矜贵清冷的气质。 孟真朝驾驶座探着身子,手里的手帕一点点擦拭着男人鬓角的水珠。 男人则低眉侧头,周身凌厉的线条柔和下来,就着脸颊边的帕子蹭了蹭。 两人亲昵的动作仿佛相识已久。 引擎轰鸣,带着车身越出泥泞。 后座的宋莲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裹着污泥的右脚,心底划过一抹晦涩。 三人回到地质队的时候已是深夜。 将宋莲安置好,刘宇洲和孟真才返回宿舍。 今晚因为宋莲的事,两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孟真难得没有跟男人撒娇,也没有心思想解特殊体质的事儿。 脑海中回想着宋莲的事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人是救了,但以后怎么办? 知青是不能私自离开公社的,随时都有被抓回去的可能。 她是因为假死,就算被发现了,她也有办法应对。 但宋莲显然跟她的状况不一样,被抓回去之后肯定会被朱贵继续欺负。 而且很可能还会暴露她的情况。本来那几个知青就造谣她被老光棍睡过,要是朱贵也搅和进来,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就好像娱乐圈那些明星的假新闻,造谣一时爽,辟谣跑断腿。 她倒是可以随性自在,不把那些谣言当回事儿,来一个打一双,毫不手软。 但现在已经和刘宇洲领证了,接下来又要长期生活在地质队,在外好歹也要顾着男人的颜面。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对宋莲有什么打算? 不会是英雄救美,直接去松林村把朱贵端了吧? 算了,抛开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孟真决定还是先睡个好觉。 结果这一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刘宇洲去食堂打了两个菜回宿舍。 孟真起床洗漱完,正好在桌前坐下吃饭。 昨晚没理出头绪的事儿又浮现脑海。 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搪瓷缸里的糙米饭,心事重重。 男人留意到她的动作,沉声道:“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孟真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宋莲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刘宇洲挑眉,原来自己媳妇儿是为这事儿犯愁? 他救人时候就没想过后续要对宋莲负责,当时让她上车只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愣头青。 救一个人不代表就要为她后半辈子负责。 至于松林村的朱贵,他自有计划,并不会因为宋莲的出现而改变。 但现在自己媳妇儿开口了,他还是解释道:“给些钱帮助她安全回老家,或者向知青办反映,让他们去解决。” 男人的回答让孟真心里终于松快了些。 看来这男人跟她是同一类人,拎得清事儿。 没有头脑发热就冲上去当正义使者,或者学琼瑶男主往家里多收一个丫鬟。 她点头:“那我下午找宋莲谈谈,问问她自己的意愿。” 考虑到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苛刻,孟真还是打算帮宋莲一把,带着她一起做点什么生意,先立起来。 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良药。女人把那点伤春悲秋的精力用来搞事业,日子过好了,心里自然也就敞亮了。 两人边吃饭边聊着宋莲的事儿,没留意到窗外一道娇小的身影一晃而过。 下午上工时间,孟真和刘宇洲一起出门。 河坝边,地质一队的职工正拉着瞄准线在测距。 看着他们平时独来独往的刘队,今天身边竟然跟了个俏生生的女同志。 众人惊得手上的线都差点瞄歪了。 目光再移到女同志身上。 我滴个乖乖!这是从哪个画报里面走出来的女明星? 乌发红唇,肌肤似雪,眉眼又娇又媚。 一条黄色布拉吉勾勒的腰身盈盈一握,随着走动,细腰轻扭,裙摆微摇,韵味十足。 两人肩并肩走来,十分养眼。 人群里有人认出孟真:“这怎么有点像那天刘队救起来的女同志呀?” 这么一提醒,当天在场的几个人都觉得孟真眼熟。 几个跟刘宇洲比较熟悉的工友忍不住求证:“刘队,这是那天落水被你救起来的女同志?” “嗯。”刘宇洲没否认,本来今天就是带着媳妇儿来认人。 然后又拉过孟真,对众人介绍道:“我媳妇儿,孟真。” 第20章 官宣风波 啥? 不是对象,而是媳妇儿? 众人还没从落水女同志竟然长得这么美的认知中回过神,接着又听到另一个爆炸消息。 两人竟然领证了? 这才认识几天啊?就领证了?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当然大部分是替刘宇洲开心。 他们的冷面队长终于有媳妇儿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大晚上还被薅起来挖土写分析报告了。 更关键的是,那些经常来队里献殷勤的女知青,这下总该把目标转移到他们身上了吧? 自然也有遗憾的,当时自己就在河坝边,怎么就没有手脚快一点跳下去救人呢? 说不定现在这位娇滴滴的女同志就是自己媳妇儿了。 一个个单身男同志们都羡慕坏了,借着上前祝福的功夫,再一次近距离地感受了一把美貌冲击。 孟真就站在那儿,大大方方任他们打量,时不时目光交汇,还对人露出得体的微笑。 八十年代的男同志哪儿受过这种待遇,平时见到的女同志大多腼腆扭捏,说话都恨不得对着自己脚尖。 这下真遇上性格大方长相漂亮的对他们笑,他们自己倒害羞了。 和众人打完招呼,两人打开网兜里装着的糖,挨个发给工友。 据说这是队里的习俗,领证后的新人要给同队工友发糖吃。 但一般人发的都是国营商店里卖的麦芽糖或者高粱糖,两人发的是直接从友谊商场买的巧克力和奶糖。 本来心里还有点酸的几个人此刻只顾得上剥糖纸。 这可是五十块钱才能买一盒的巧克力呀,一盒就十颗,虽然他们的工资也买得起,但舍不得啊! 王力乐呵呵地接过巧克力,突然就想到前几天二队队长媳妇儿找他打听的事儿,当时还斩钉截铁地告诉对方刘队没时间处对象。 现在想来,是他天真了。 人哪里是没时间处对象,只不过是以前那些女同志都没入眼罢了。 现在有了孟真作对比,王力才后知后觉出有点不一样来。 上次有个女知青就是没经允许披了一下刘队的工服外套,结果当场就被训哭了。 前几天那位孟同志落水,不仅披着刘队的工服外套,还被他亲自抱去卫生所。 对比之下,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从细节里面品出糖来的王力在一边傻乐上了。 队友郑强看着他牙都快咧到耳根边上,拍了拍他肩膀:“我说人刘队处对象,你在这儿傻乐个啥玩意?” 王力拍掉肩头上的手,原本憨厚的五官带上一丝意味深长:“哎,你不懂。” 郑强笑道:“不懂啥?看着别人对象傻乐,不怕你那小媳妇儿知道了生气?” 王力脸色立刻一黑:“你别瞎说,我媳妇儿也很好。” “是是是,三岁就给你当媳妇儿,能不好么!” 撂下这句话,郑强赶紧闪开了。 王力打小有个童养媳的事队里人都知道。两人刚到婚龄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地质二队的人也在附近干活儿。 见一队人群突然骚动,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孟真庆幸准备的糖果充足,都是一起干活儿的队友,顺带给二队的人也发了。 陈文涛站在人群外,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刘宇洲,比自己年轻职称高,随便从河里救个女同志都如此绝色,再想到自己即将从带院的大房子搬离,心里一阵烦躁。 偏偏刘宇洲视线还跟他对上了,他只能堆起满脸笑意:“恭喜啊,刘队。” 刘宇洲朝他点点头。 河坝有新人发巧克力的消息不知道被谁传远了,有几个在附近挖野菜的职工家属闻讯赶来。 其中就有陈文涛的媳妇儿李丽。 她穿着一条蓝色布拉吉,脖子上围一条红色丝巾,脚下是黑色粗跟皮鞋,身上哪一样单摘下来看都是这个年代顶流行的东西,但组在一起就显得有点堆砌过度。 再配上她富裕的身材,有点穷人乍富的感觉。 再看看其他挖野菜的职工家属,军便服配胶鞋,朴素实用,李丽这身打扮就衬得过于显摆了。 这不,她脚上的皮鞋在野菜地里蹭了一层淤泥。 一到河坝便赶紧找了根木棍蹲着吭哧吭哧挑鞋边的泥。 孟真手里富余的糖不多,刚好被后来的几位同志分完。 李丽弄好鞋子才姗姗来迟,一见面就冲孟真喊:“恭喜恭喜!” 然后双手往人面前一摊,那意思不言而喻,要糖呢。 孟真被她这轻车熟路的架势惊了一下,也学她双手一摊:“不好意思,没了。” 李丽嘴角当即就垮了下来,目光不悦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同志。 看到对方肤白貌美,长相妖娆,黄色布拉吉都被她穿得性感骚气,跟个狐狸精似的。 她心中冷哼,也不知道是哪个职工的新媳妇儿,巴结人都搞错对象。 明明她才是队长媳妇儿,那群女的就是普通职工家属,巧克力当然应该先留给她。 她原本没那么想吃巧克力的,这会儿没分到,又看到旁边的女同志撕开包装纸,小口抿着,反而更馋了。 此刻,刘宇洲和陈文涛刚好被人喊走,去王书记办公室开会。 河坝边就只有一队和二队的职工,还有挖野菜的几位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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