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话对景涧来说毫无威慑力。 但还是让景涧有了瞬息恍惚,苏程曦猛地往后一靠,趁机推开景涧,急忙逃出他的包围圈,心脏砰砰直跳,怎么都压不住,有种陌生的情绪让她惊慌失措。 景涧慢慢直起身来,扭头望向明显惊慌却又强撑着的苏程曦。 少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垂下了眼帘,隐藏住眸中宛若狂风暴雨般的狂烈,仿若乌云散去,天光放晴一般,原本压迫感十足的人瞬间又套上了沉默忠厚的外壳。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属下知错,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苏程曦沉默片刻之后,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半晌之后才低声说:“今日之事,你确实过分至极!但念在你今日有功的份上,便罚你……” 苏程曦不知道该这么惩罚景涧才好。 毕竟,她骨子里还是有些害怕景涧的,此人今日便在她面前表现出了强势的一面,让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要脱离掌控一般。 但她身为太后,被一个小小的侍卫这般调戏而无动于衷,又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她挺起脊背,眸色沉沉,面色冷厉地转眸望向景涧,冷声道:“便罚你三月俸禄,日后教导完皇上,便来哀家这里护卫哀家和皇上。” 苏望京给的六十个暗卫,除了二十人被安排在宫中保护萧予桓之后,其余的全都发配任务,将人派遣去别的地方了,她身边留下的萧见谨的人如今只怕是也被萧见谨收入麾下了。 那倒不如,便让他留在她的身边,亲自保护她。 毕竟,她和萧予桓,就像是香甜可口的糕点,让人恨不得将他们母子二人吞吃入腹。 景涧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盯着苏程曦看了半晌,这才声音沉稳地应声道:“是,属下遵命。” 此时此刻的他,黑色的身影仿佛融于阴影中,不再具有攻击性和压迫性。 但是苏程曦知道,这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只要他发起攻击,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咬住敌人的咽喉,将敌人一击毙命,危险至极。 若无必要,苏程曦绝不想跟他有任何冲突。 她忽然想到方才景涧看她的眼神,眼眸闪了闪,心底滋生出一个可怕而又让人跃跃欲试的想法,让她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心底隐隐有些雀跃而又兴奋的情绪滋生。 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形成一个淡淡的灰色光影,将她方才还冷厉的表情柔化了许多,她低声问:“景涧,你可曾有过心上人?” 景涧闻言一愣,随后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点头道:“有,属下心中已有一人,重如生命。” 更甚于生命。 所以,他才甘愿冒险,以性命为赌注,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但是这一切,没必要字字句句说给她听。
第88章 这不是君臣之间该有的距离 苏程曦对上景涧深邃而隐晦的眸光,很清楚对方说的人便是原主,她有些想笑,又有些感慨,看来景涧对原主真的是情深义重,误会解除之后,在原文中对原主的滔天恨意都化为了深情。 只是可惜,她不是原主。 如今竟想利用对方对原主的那份爱意,谋夺更多保命的东西。 这么做,就像是一个窃取别人劳动成果的小偷。 卑鄙至极。 她心底隐约生出一种很不舒服的滋味,遏制住了她即将冒头的想法,片刻之后,她低声说:“你且退下吧!” 罢了罢了,想要活命,还有很多种办法,不一定要用那么卑劣的。 她虽然不算光明磊落,但也不想卑劣至此。 景涧深爱的那个人,终究已经不在,她也不是原主,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份,那么护住原主的孩子便已经是尽到责任。 至于已经不存在之人的感情,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刚才心里那瞬间的悸动,被她理解为头一回有男人靠她这么近而引起的。 于是,第二日。 景涧就看见苏程曦跟姜浩说话的时候靠得极近。 近到君臣之间不该有的距离。 也就咫尺之间。 苏程曦的声音也比往日轻柔,关心道:“姜浩,近日来,当值如何?” 姜浩不知道为何太后会靠自己这么近,他想退后一步,唯恐冒犯太后,却又在太后的注视下不敢动,便只能低下脑袋,恭敬道:“禀太后,今日当值尚可,您吩咐之事,属下皆已办妥,还请太后娘娘示下!” 苏程曦望着低垂着脑袋,僵硬着身体,隐隐有些紧张的姜浩,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冷声问道:“你在害怕哀家?” 姜浩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若是能化为刀剑,只怕他现在已经被凌迟处死了,他隐晦抬头就对上了景涧面无表情的脸,虽然冰冷,但眸色中的阴沉和刺骨的寒意还是让他这个武功原本不低之人遍体生寒。 他心中生出怪异之感,却不敢深究,急忙低下脑袋说:“太后娘娘尊贵无双,不仅属下,全天下之人都对太后敬重有加,属下……” “好了,你且退下吧!” 苏程曦靠近姜浩心里依旧毫无波澜,现在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瞬间就失去了兴致,退后一步,摆手道:“哀家吩咐之事,你务必要做到最好。” “是,太后娘娘。” 自从被太后赦免过一次之后,姜浩对太后和皇上忠心耿耿,只要是太后吩咐之事,他势必亲力亲为,一定要做到他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这点,让苏程曦十分满意。 姜浩直到走出大殿,这才感觉到那道宛若凌迟的目光消失。 他紧蹙着眉心,总觉得景涧那样的目光实在是不合时宜,他想深究其原因,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他平日里跟景涧几乎没有往来,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究竟有何地方得罪过他。 莫非……乃是他不知道的哪一个仇家? 若是,也不该在他面前表现得这般明显吧? “太后娘娘,您不该离他这般近。” 一直沉默不语但是存在感极强的景涧皱着眉说出了这句话,他眸色深深地说:“这并不是君臣之间该有的距离。”
第89章 就同以前一般,亲密无间 “君臣之间该有的距离?” 苏程曦挑了挑眉,嗤笑着问道:“君臣之间该有的是什么距离,你昨日对哀家那样吗?” 景涧瞬间一愣,眸光微闪,心中气结。 他明明知道苏程曦是故意的,但他就是生气,不愿意看到她跟任何男人靠得太近,这让他对一向忠心耿耿的姜浩十分不满。 对苏程曦除了气愤之余,还有深深地无力感,似乎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太后娘娘,昨日属下冒犯,甘愿受罚。” 景涧正色道:“但您身为太后,皇上之母,确实不该跟外臣太过靠近,若是被旁人瞧见,定要传出有损太后声誉的言论,于太后娘娘不利。” 苏程曦眯眼盯着景涧看了半晌,这才慢悠悠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道:“既是如此,那你昨日为何靠哀家那般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景涧百口莫辩。 他也无需辩解。 因为,他就是想要靠近苏程曦,甚至不仅仅是靠近,他更想要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亲吻她殷红的嘴唇,听她与他娇嗔调笑,想要跟她躺在一张床榻上,做尽世间极为亲密之事。 就同以前一般,亲密无间,心意相通,彼此深爱,相许白头。 每当这种迫切的心思冒出来,紧接着涌出来的便是深深的无奈。 如今是多事之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苏程曦,盼星星盼月亮地期盼着她出错,然后好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 所以,他必须忍耐,沉住气,不给她添加任何麻烦。 应当为她排忧解难,扫清障碍。 于是,景涧垂下了眼帘,将心中的不甘和隐忍深深掩埋,低声说:“太后娘娘,昨日乃是属下一一时糊涂,还请太后娘娘重罚。” 苏程曦原本想要逗弄一下景涧的,看他这般油盐不进,瞬间又觉得无趣了,刚想要摆手让人退下,景涧便像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一般,抬眸望向她,低声说:“不过,不管太后娘娘如何惩戒属下,日后都不能跟外臣离得太近,这会有损您的威名和名誉。” 苏程曦轻嗤出声:“管好你自己,只要你不放肆,便无人敢靠近哀家。” 景涧提醒道:“还有镇南王敢!还请太后娘娘务必与他保持距离,他所图乃是太后娘娘以及陛下的万里江山,他野心勃勃,罪恶昭昭,诡计多端,心思歹毒……” “好了,哀家知道了。” 苏程曦看景涧就差没将他知道的所有贬义词说出来了,头疼地制止道:“你该去教导皇上练剑了,这几日皇上进步极快,兴趣正浓,你务必好生教导,切莫懈怠。” “是,太后娘娘。” 景涧其实更想跟苏程曦多待一会儿,但儿子也不能完全忽视,且时辰已经到了,就算他再如何不舍,也只能转身前往练武场。 景涧刚走,苏程曦原本无奈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她方才试探过了,景涧对她的……应该说是对原主的占有欲极强,连靠近旁人一点都不行。 所以,日后,她是否…… 不,不行! 不能这般卑鄙。 苏程曦脑海中的善恶观念宛若天人交战一般,让她一时间难以下决断。
第90章 朕要你亲手做的生辰礼 景涧每日都很严苛地教导儿子练剑,好在萧予桓十分认真。 即便每日结束之后都累得差点走不动路,但他稚嫩脸上的坚定依旧不变。 日复一日,妄图用他瘦小的肩膀担起更重的责任。 舞剑的力度、姿势和速度,都是极为重要的,力求精准,对臂力要求极其严苛。 萧予桓很主动地将每日加强臂力锻炼的举石项目增加两刻钟。 景涧看得十分欣慰,见萧予桓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终究还是有些心疼的,走上前去。 萧予桓察觉到景涧靠近,他因为酸软而开始颤抖的手臂瞬间绷直,他不想在景涧面前表现出脆弱无能的一面,或许是出于他尚未明白的自尊心,也或许是想让景涧看到自己的努力和能耐。 他虽是一国皇帝,终究只是孩子,内心深处期盼着被肯定和夸赞,那会使他更加坚定努力,也会让他更为自豪。 就在他挺直腰板,脑袋一片混乱,猜测着景涧是想要训斥他亦或是纠正他的动作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头上罩下来一道阴影,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转头,额头上便贴上了柔软的丝绸,触感微凉,有些湿润,将他的汗珠动作堪称温柔地一点一点擦掉。 “你……” 萧予桓震惊得瞪大眼,便感觉那手帕顺着他的脸颊、下巴一直擦拭到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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