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簌目露疑惑,做什么? 沈烨薄唇一扬,拇指摩挲着她雪肤上的青灰, “昨夜是去行窃了?怎地这处青黑一片?” 姜云簌从他手中挣脱桎梏, 目带控诉, 还不是为了给他绣香囊,这才几乎一夜未眠,妆粉都盖不住这青灰。 沈烨不明她眼中含义,只笑着重新将人拖入怀中,下巴枕在她的头顶,“睡吧,不闹你。” 少顷,姜云簌拽拽他的衣袖,不太好意思地开口。 “听玄英说你生辰快到了,你想要个什么样儿的生辰礼?” 一开始她是打算在他生辰那天直接送她个香囊就成,但又想到毕竟生辰一年一次,若他不喜香囊就不好办了,纠结半天,她还是决定先问问,那香囊大不了抽个其他日子给他。 搭在她腰际的手一僵,“只要是你送的,什么我都欢喜。” 乍然听她提起生辰礼,沈烨想到的只有看不完,读不尽的浩瀚诗篇、诗词文集,以及那寡淡无味的长寿面,长大后,自己对生辰之事也是越发不上心。 但她说她会送他生辰礼,不知渴望为何物的他也对这生辰礼生出诸多期待。 闻言姜云簌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低声呢喃了一句知晓了便沉沉睡去。 屋外玄英的身影来不停地回晃动着,沈烨起身寻来一张薄毯盖在她身上,提步来到屋外。 两人来到院中的凉亭中,沈烨坐下,“查出眉目了?” 玄英缓慢地摇摇头,“那日在慈恩寺是云簌姑娘与公子第一次见面,公子还当着一众女子帮了云簌姑娘,两人不当有过节才是。” “属下再没查出其他的。” 沈烨沉思片刻,簌簌对拾安的敌意他看得分明,世上万没有无来由的怨恨。 “给信让北陆查查雍州流落出来的那副画是谁传出来的,赵逸与拾安到底有没有关系。” 沈烨摩挲着念珠道,“若有关系,也好尽早做准备。” 玄英恭敬应下。 姜云簌一觉醒来已是午时,沈烨让人摆了午膳在盛辉苑,刚起来,她就闻到阵阵饭菜香。 圆桌上饭菜很是丰盛,摆了满满一桌,正冒着热气,只是不见沈烨。 姜云簌来到桌边,左右看看,嘀咕一声,“人呢?” 沈烨不在,她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用膳,见书房最里面有间小室,沈烨平时困了或累了都会在这小室歇息。 姜云簌来到小室门口,这次她吸取了教训,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提前喊他。 “沈烨,你在里面吗?” 没人应她,但她听到屋内传出一阵接连不断的当啷响,片刻,沈烨从屋内出来,衣裳微微有些凌乱,面色微红。 尤其是,姜云簌望向他衣裳下摆,下摆处不知为何洇出一团水渍。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烨下意识用长袖掩住。 姜云簌也没多想,移开目光,又想到方才的那阵响声,姜云簌问他,“怎么?你将茶壶打翻了?” 闻言,沈烨遽然咳嗽起来,“嗯,不小心洒了茶水,走吧,陷先去用膳,待会儿凉了。” 用完膳后,沈烨陪她在院中散步消食,姜云簌看着满院名贵的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由衷地感慨一句,“你可真懂享受。” 沈烨好笑道,“待成亲后,簌簌便能同我一齐享受。” 姜云簌叹道,“还有近半个月呢。” 沈烨目光促狭地看向她,“这般迫不及待,要不我让人重新算个日子。将日子提前?” 姜云簌脸色一红,“谁迫不及待了?我这不是怕这美景凋谢了么?” 话一说完,不止沈烨觉得,姜云簌都觉得这话不太对劲。 她少见地跺跺脚,“反正我没有迫不及待!” 沈烨敷衍地轻嗯一声,“好,你没有,是我迫不及待。” 待玄英将人送走后,沈烨心虚地望着衣摆处,那被洇湿的痕迹早已干涸,幸而没让她撞见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 沈烨生辰那日,出了下帖宴请陈珏一家人外,还宴请了些朝中其他的官员,他们关系都与他一般,但平日里对他却有诸多照拂。 姜云簌这日起得很早,原本她只打算在沈烨生辰这日送他个香囊便是,但担心他不喜欢,又去玉锦楼定做了一根玉簪,玉簪上雕刻的白头鹰纹样是她画出来后亲自督工看着他们完工。 好巧不巧的是她竟然碰到陈怀柔,谈话间得知她也是来定做簪子的,与往日不同,这次陈怀柔待她算是平和,甚至还主动与她交谈。 “云簌姑娘可是也来给沈大人定做玉簪?” 姜云簌点点头。 经历前几次碰壁,陈怀柔已经释然,她苦涩一笑,“我没云簌姑娘这样的耐心与细心,只随便买了一根玉簪当做生辰礼,还望云簌姑娘替我转达让沈大人不要嫌弃才好。” 姜云簌内心轻叹一声,陈怀柔着实有些傻,苦等沈烨这么多年,还是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而后姜云簌又浅浅一笑,“无论是你送的生辰礼,还是别人送的生辰礼,他都会一视同仁,你不用担心。” 生辰宴上,男女分席而坐,前院过于吵闹,姜云簌没去凑热闹,待在盛辉苑的凉亭中,这里的饭菜不比招待宾客的差,甚至还好上许多,有几道菜是按着她的口味做的。 沈烨在前院招待宾客,他还没来。 姜云簌有些发愁,面前的饭菜一口未动,她是先送玉簪呢还是先送香囊? 想了半晌,她决定先送香囊,若他连她亲手绣的香囊都不喜,他也别想要这玉簪了。 又过了片刻,沈烨来到盛辉苑,远远看见凉亭中姜云簌一人用膳,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他心中一直惦念着姜云簌,筵席才至半,他便匆匆辞别众人回到盛辉苑。 姜云簌咽下一口菜,这菜看上去平平无奇、极其清淡的模样,哪只辣得她差点流泪。 手忙脚乱地端起一旁的温茶一饮而尽,一抬头,看见院门口的沈烨。 似是今日生辰,今日他穿的衣裳也较为喜庆,不再是以往的素色,而是浅蓝色,一改往日的老成持重,多了一丝少年气。 姜云簌用手帕擦擦嘴,来到他身边,笑语嫣然道,“生辰快乐啊。” “你今日的衣裳真好看,我一直觉得你该多穿穿颜色鲜亮的衣裳,这样看起来会年轻许多。” 明明她说着夸奖的话,可沈烨看起来不太开心。
第50章 ◎小鸡绣得真好◎ 姜云簌见他脸色平平, 回想了一下方才说的话,姜云簌慌忙解释。 “我不是说你老的意思。” 沈烨拉着她的手坐下,面无表情, 指出事实。 “这是簌簌第二次,第二次嫌我年岁大。” 姜云簌无奈,他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 再说,她从来都不觉得他老。 “我只是觉得从前穿的衣裳颜色太沉闷了,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极为压抑,从来都不觉得你老。” 沈烨哪可能真的与她计较,她还是个小姑娘呢,因此故作半信半疑道, “真的?” 姜云簌重重点头,“真的,你别生气了, 我准备了生辰礼送你。” 沈烨重展笑容, 点点她的鼻子,“那我就姑且再信你一回, 若再犯,可要受罚。” 姜云簌下意识问他,“你会如何罚我?” 沈烨长眉一挑, “嗯?还想再犯?” 姜云簌忙从袖笼中取出香囊,轻轻放在沈烨面前。 “那,这是送你的生辰礼,这香囊是我亲手绣的, 里面装了晒干的茶花, 以及一些其他助眠的药草, 你若睡不着觉,兴许闻闻这茶花香便能睡着了。” “我知道你可能什么都不缺,这香囊代表我的一点点心意。” 听说是她亲手绣的,且还放了助眠的茶花,沈烨心中一暖,握着香囊仔细看了起来。 香囊以淡青色为主,边缘轮廓处辅以银丝线,背面是绣着几个平安顺遂的字样,正面么,绣的是。 一只鸡? 这鸡倒是绣得生动活泼、活灵活现。 姜云簌满含期待地望着沈烨,想听听他的看法,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绣香囊,手指头也因此遭了不少罪,现在指尖还有针眼儿。 沈烨握着香囊置于鼻尖轻嗅一下,感叹道,“茶花香我很喜欢,簌簌的绣功也很了不得,这只小鸡绣得似活了般。” 姜云簌闻言一愣,他说什么?小鸡?她说她绣的这只白头鹰是鸡? 姜云簌不开心地指指图案,“你再看看,这绣的到底是什么?” 沈烨又仔仔细细看过一眼,“若非要说这小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它额上的那撮白毛倒是与一点白颇有相似之处。” 一点白? 沈烨一顿,又看看姜云簌的表情,瞬间明白过来。 她这是绣的一点白。 姜云簌见沈烨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哼道,“现在知道我绣的是什么了?你可真过分,嫌我绣功差就直说,非要与我扯什么小鸡。” “你不要就还给我。” 说完伸手就欲去抢沈烨手中的香囊。 沈烨强忍住笑意,可眉眼弯起的弧度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姜云簌气得红了眼,拳头如雨点般砸落到他身上,“你还笑!” 沈烨空出一只手来裹住她的拳头不让动,“没有,没有嫌你绣功差的意思,我只是太过欢喜,从前在青州我生辰时,鲜少有人送我生辰礼。” 一听他提青州,姜云簌便歇了火,没再用拳头去锤他,只气闷道,“我绣了整整一夜呢,你若不喜欢,日后你再到你生辰时,我可什么都不会送了。” 沈烨心细如发,听她说她是第一次绣香囊,且现在又说绣了一整夜,忙摊开她的手望向她指尖。 姜云簌手指不好意思地蜷了蜷,其实这点小伤也并非什么大事,但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她只想让他看看。 沈烨制止她的动作,“我看看。” 在她白嫩纤细的指尖上,沈烨果真寻到一些结痂的针眼。 当即心中又软又疼,捏捏她的指尖沉声问,“还疼吗?日后不必再绣什么香囊,无论你送什么,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会喜欢。” 姜云簌摇摇头,“前些日子不是你说的让我绣香囊给你吗?我这才会想绣个香囊送你。” 沈烨失忆状,“我什么时候说过?” 眼看她又要生气,沈烨忙道,“那好,日后咱们就再也不要绣东西了,免得伤手。” 姜云簌摇摇头,不是很赞同道,“我知晓你是担心我受伤,可不能这样,相比之下,这点伤与那些保护边疆的将士们所受的伤可不值一提。” 姜云簌也看过许多关于英雄将士们的书册,羡慕边塞风光的同时,也很是敬佩那些常年镇守边疆的将士们。 热血且豪情壮志,于金陵们的儿郎们很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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