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这么贸贸然给封容送信,也并不妥当? “我现在再让人去追,能把信追回来吗?” “……大概,是不能了。” 青梅实话实说,夫人纠结的样子太难得了,似乎,回回都出现在封容的事情上。 顾华菁颓丧地叹出一口气,作孽啊,刚刚太气愤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可这信送出去,不是正好给了封容跟自己解释的机会? 有什么好解释的?顾华菁后悔了,恨不得重来一次才好。 第二日,她的后悔就成真了。 封容也并没有趁机上门来见她,也没借着这个机会给她回信,而是将胡昊小朋友委婉地还给了曹先生教导,说是他身子不适,没有太多的精力教那么多人。 可退谁不好,偏偏是胡昊? 封容也说得十分客气,说胡昊还是很有天赋的,若是一直努力必能有所建树云云。 但问题是有天赋他干嘛还不要?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可封容的态度虽然委婉,却很坚定,胡家的人去了书院好说歹说,也没能让封容改变主意。 一探究之下,才发现原来不是胡昊的问题。 “你这个不知羞的东西!谁让你去书院骚扰殷先生的门生了?你就那么没有廉耻恨不得贴上去?!” 胡老爷弄清楚了之后回去就找了胡家的姑娘来问罪,劈头盖脸便是一顿痛骂。 胡家姑娘什么时候被这样骂过,泪水盈盈地睁着眼睛。 “爹,我不过是顺道去接了昊哥儿回来,我做错了什么?” “你还敢狡辩?你没有拿那些吃的东西跟顾家小公子套话?你以为别人都是瞎的不成?!你娘怎么把你养成这么没脸没皮的样子?!” 胡夫人在一旁也是极为窘迫,“老爷,这也不能完全怪x蕊蕊,谁知道……” “不怪她还能怪谁?!人殷先生对表明了对华娘子有意,她还不知廉耻地凑上去,现在惹得先生不愿意收昊儿,你可知道能让殷先生收做门生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昊儿的大好将来都被她给毁了!” “哪有那么严重……”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殷先生说他对京城里一些官员的喜好知晓,有人便去问了,又特地去京城打探,居然一丝不差!殷先生又是方老太爷的门生,昊儿若是能做他的门生,以后还用愁吗?现在好了!” 胡老爷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儿子被殷先生收下的事情,他没少受到同僚上峰的羡慕和看重,可现在却好! 胡家里暂且不说,在金皖的其他人,却生出了一种新的认知。 那就是殷先生原来对华娘子如此认真,容不得任何人搅合,这可真是……稀奇。 “文德啊,你怎么……” 曹正见到纪文德的时候还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他可是该在殷先生那里的才是。 纪文德这孩子曹正很是熟悉,别看平日里笑呵呵的,可认真起来的拼劲太让人惊叹,然而他这会儿的样子,很不对劲。 曹正也是过来人,瞧了一会儿便心里有数,将纪文德让进了屋子里。 泡了一壶茶,亲自给纪文德倒出一杯来推过去。 “离会试也没有多少日子了,除了念书,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被其余的事情占据才是。” 纪文德抬起头,“可是先生,我没法儿不想,我、我……” 曹正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感情这事儿谁能说得清? 他也没见纪文德对女子动过心,华娘子是第一个,可谁想到居然又冒出一个殷先生来。 “你可是觉得心里慌了?觉得殷先生此番作为不合适?” “并……不是。” 封容的做法,纪文德也找不出什么错处,他并没有不寻常之举,更是尽力不让他的想法影响到华娘子和她的孩子,若是放在别处,纪文德甚至会赞赏殷先生有担当。 但问题是,殷先生的担当,是对着华娘子的,那个在他心里已经有了身影的华娘子。 曹正一看纪文德迷茫的表情,心里就觉得不好,会试前夕最忌讳心不在焉,否则他之前的苦读很容易会功亏一篑。 曹正心念一转,脸上扬起和善的笑容来。 “文德啊,你觉得华娘子,可是那等容易被花言巧语所蒙蔽之人?” “不、不是。” “那你觉得殷先生,又可是那等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先生,自然不是。” “那你怕什么?” 曹正舒了口气,“殷先生对华娘子有意是真,可他并未用非常手段,华娘子呢,也并非等闲女子,她是有自己想法的,不是谁对她有意,她就会愿意的。” “你想啊,你与华娘子相识在先,若是华娘子真那么容易打动,这事儿早成了是不是?所以你别急,如今尽力去考,待考取了功名,你与殷先生便能拉近距离,是也不是?” 曹正身为先生,循循善诱是看家本事,纪文德耳根子又不硬,很容易听进去别人的话。 他认真地想了想,似乎,还真是。 华娘子对他从来不假以辞色,殷先生……,比他只胜在学识和相貌,华娘子不该是那么肤浅的人才是,若是自己的学识和地位更甚,那么…… 纪文德的眼睛慢慢清明,对着曹正深深一拜,随后回去认真温习去了。 “真是作孽啊……” 曹正在他离开后摇了摇头,不过他觉得自己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感情这事儿不讲究先来后到,但是先入为主还是会有一丁点作用的,他觉得纪文德在顾华菁的心里该是排在前面才是。 只是曹正算错了一件事,若真是以先入为主来判定,还能有纪文德什么事儿? 纪文德也算错了一件事,就是顾华菁,她真的是个肤浅的人,她很看脸的…… 顾华菁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是她来到金皖之后,最受到礼遇的一些日子。 但凡出门,都十分受到追捧,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话里话外都要把她从头夸一遍,巨细无靡。 虽然人都是爱听好话的,可听多了也腻味,顾华菁便不太爱出门。 “娘,这是殷先生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上次多亏了娘救她。” 俊儿将一个小小荷包递给顾华菁,便天真烂漫地出屋子玩去了。 顾华菁指尖发抖,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封容想拿这个做借口到什么时候? 她记得自己说过一次,结果封容很认真地说,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怎么还都不为过…… 并且封容只大大方方地请俊儿带回来,顾华菁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她随意地拿过荷包往外倒了倒,从里面,滑出一枚莹润的玉来……
第239章 那么高兴 双鱼玉雕…… 顾华菁看着掌心里的那抹莹润愣了神,熟悉的形状熟悉的手感,她曾经一度拿在手里仔细摩挲,每一道雕纹她都了如指掌。 这枚玉雕,他还留着?顾华菁以为早在封容见到玉雕的时候,就会气得将它给砸了才对。 封容曾经以玉雕为信物,说许她任意一个心愿,自己从京城离开的时候,将玉雕留下,希望他能善待顾家…… 顾华菁这几年其实一直暗暗地打听顾家的事,也确实如同封容所说,顾家变得越来越稳,越来越让人羡慕。 他没有食言。 可是现在他把玉雕给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顾华菁抿着唇,怔怔地看着玉雕发呆…… 这种小礼物,顾华菁很快又收到了一个,是一支玉兰花的玉簪。 这是封容让雷见直接送上门的,雷见一改之前的样子,十分憨厚老实,耐着性子硬磨着将礼物给送了过去。 顾华菁看到青梅拿着簪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看清楚了簪子的模样,她心里忽然一动。 她轻轻地按着记忆里的方法去扭动簪子,只听“咔哒”一声清响,玉兰花的簪子居然分开了。 淡淡的香气传入鼻尖,里面透明的香露轻轻晃动。 当初为了取信于封容,顾华菁有阵子一直都穿着同一件衣衫,一直都戴着这样一支簪子,等到要假死的时候,她将衣衫和簪子都交给了三哥哥。 封容该是见到的吧? 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又寻来一支一模一样的? “夫人,雷见走的时候说,这是封容亲手做的,所以希望夫人能收下。” 顾华菁一愣,低头将簪子举到眼前,这是封容……亲手做的? 她仔细地看了看,簪子与自己曾经的那支几乎一样,封容居然还会做这个?他是想做来,作为怀念? 顾华菁的眼神微暗,将簪子放到手边。 她不知道封容是不是想以曾经的往事来勾起自己的怀念,可他该是知道,曾经的那些,只会让自己想起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雷见回去以后,也问了封容同样的问题。 “爷,您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为何还要提醒夫人……” 封容坐在书案之后,眼睛落在面前摊开的诗经上。 “君子赠玉表达心意,我送得不对?” “……” 雷见无言以对,赠玉也不一定要赠玉雕和玉簪子啊,若是夫人触景生情,又对爷曾经做的事情产生了怨恨该怎么办? “有些事情,不是只要记不起就不存在的,她只有想起来,我才能让她看见,我已经都改了……” 封容甚至浅笑了一下,顾华菁对他仍旧不理不睬他居然觉得很高兴,他不着急,只要她不再如鬼神般惧怕他,就已经很好了。 雷见悄声地退下,最近爷的笑容也变多了,真好,若是能一直这样,就算夫人一直不接受爷,他也是很感恩的。 黎宋从村子里出诊归来,来顾华菁这儿坐了一会儿。 “哟,丫头最近心情不错啊。” “……您从哪儿看出来的?” 黎宋的眼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儿,“这还用看?我瞧着你气色红润,比从前有生气多了。” 顾华菁翻白眼,这也算? “对了对了,那什么,我听说了一件事,封容以强硬的态度断绝了所有姑娘家的想法,是不是真的?” 黎宋有些八卦地朝着顾华菁挑了挑眉,“我可是在城外都听说了,真的假的?” “师父你这样一心二用会出事的。” “胡说,你师父治病的时候可认真了,这不是好奇嘛。” 黎宋笑呵呵地摸了摸胡子,看顾华菁这表情,那就是真的了? 封容可真行,每一步都做得那么绝,若是顾华菁一直不接受他,他就一直打着光棍? 也是,人皇帝都能不做了,打光棍算什么? “不是我说啊,丫头,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打算这么耗着?要我说,你干脆就直接找个人嫁了,气死封容算了,我觉得那个纪文德就不错,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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