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他瞧了一眼来电,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尽快去处理了,于是朝戚冉冉道:“公司里有点急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这几天你安心做你自己的事,剧组那边我会让郑老师替你请假。” “谢谢陆总。” 戚冉冉真的很感激他,阮慎宜如今的情况她肯定走不开,她还发愁该怎么跟剧组请假。 陆承延走后,陈晋闻让戚冉冉先回家休息,自己在医院替她守着,但戚冉冉说什么也不肯,只是拜托他帮忙从家里拿几件衣服来。 陈晋闻拗不过她,只好妥协。 陈晋闻到戚家的时候,戚明澈和白绒绒已经起了,甚至连徐清风也在,他们的面色似乎很凝重,见到陈晋闻回来,纷纷站起身来。 “晋闻,你实话告诉阿姨,阮慎宜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冉冉在干什么?”白绒绒尽量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问。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五舟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会知道并不奇怪。 陈晋闻没有隐瞒,把实际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 “难怪对方都找上门来了。”徐清风沉声道。 “太过分了!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他们的人违法犯罪被抓了,反过来威胁报案的人?这是什么道理?真当我们国家的法律是摆设吗?”戚明澈气得直拍桌子。 陈晋闻意识到气氛不对,忙问:“怎么了?” 白绒绒拉住戚明澈,朝陈晋闻道:“晋闻,这个事情你千万不能告诉冉冉,这两天你让她安心在医院照顾那个小姑娘,不要管其他的。” “白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晋闻不解。 徐清风长叹一口气,“第五舟的新金主有点上面的背景,他出事,还是冉冉报的警,对方很生气,我们正在商量对策。” “不过别担心,法治社会,明面上他们不敢怎么样,至于暗地里,你让冉冉这两天待在医院不要回来,那边有警察不会有事的,其他的,我来交涉。” 戚明澈此时也调整过来,“徐清风,一直以来你对冉冉比我跟她妈妈对她都细心,这么多年你帮我们一家够多了,你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这件事情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摆平,我是冉冉的爸爸,天塌下来也该由我来替她顶着……” 意识到戚明澈接下来要说什么,徐清风不耐烦地打断他,他最受不了这种苦哈哈的我为你好你为我好的桥段了,故意没正形地说:“哎,你可别跟我来这套啊,我帮冉冉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还指望她以后给我养老呢!” 这件事情确实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无路可走,只不过徐清风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离开戚家后,徐清风拨通了那个多年未曾联系的号码。 “爸……” 接电话的声音是一个沉稳的老者。 “你是?” 徐清风有些不自在,“是我,清风。” 老者那边安静了几秒,“不认识。”说着便要挂掉电话。 徐清风着急,“爸,我是徐清风,您儿子。” 老者故意想了一会儿,“哦,徐大歌手啊,想起来了,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没儿子。” 当年为了回国追梦,徐清风不顾父亲的反对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这十几年来联系的次数寥寥,此次若不是遇到了实在难以解决的困境,他还不知要再过多少年才会主动打通这个电话。 “爸,您帮我一次,以后我都听您的,我愿意放弃国内的一切,回来接你的班。”徐清风下了极大的决心。 老者却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般,没忍住嘲讽道:“你一个四十好几门外汉,凭什么觉得回来就能接我的班?你以为律师是什么很低级的职业,谁都能来分一杯羹吗?” 即便多年不联系,这种刻在DNA里的嘲讽和打压还是让徐清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帮我?” 老者鼻孔里发出轻哼,“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徐清风只好再次低头,“爸,求您帮我。” 老者见状也不再打趣他,问:“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有选错吗?” 徐清风握住手中的手机,指甲因为用力失去血色,他咬牙,强压下内心的不甘,低声说:“我错了。” 听了他的回答,老者扯了扯嘴角,“哼,看来还是不诚心。不过你要是肯诚心认错,就不是我徐孤山的儿子了,说吧,什么事。” 徐清风将目前的情况告诉他。 “我确实有几个老朋友在国内,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还认不认识我可就不一定了。”徐孤山说话向来说一半留一半,不露实底。 “看不出来你还挺重情重义的,为了别人的事梦想也不要了,十几年的心血也不要了,你亲爹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也不知道是像了谁。”老者的话酸溜溜的。 徐清风:“只要您帮我解决这件事,我会尽快回来的。” 不仅是徐清风,陆承延也很快查到了第五舟背后金主的身份,陆董也打电话来过问了此事。 “其实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你想怎么处理。” 自打离婚后陆承延被判给了江逢君,陈茂国与儿子已有十多年没见,而今父子俩之间的关系算不上亲密,更像是上下级。 “你有办法?”陆承延问。 “没了一个第五舟,还可以有千千万万个第五舟,戚冉冉那个孩子我有印象,胆大心细,是个好苗子,带过去赔个罪,让对方满意不是大问题。”陆茂国程式化地告诉他。 “不可能。”陆承延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不可能的原因陆茂国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并不阻止,只说:“这件事情你自己解决,我不会帮你。” 陆茂国不缺儿子,他缺的是一个能担得起明月集团的人,如果连这点小事陆承延都解决不了,那他以后怎么敢把明月交到他手里。 陆茂国知道他大概会去找谁求助,这正是他想要的。 “爸爸,我能不能不去网球俱乐部了?我不喜欢网球。”十四岁的陆承续苦着一张脸回到家,无精打采地坐到沙发上。 齐眉跟在后面,把他的网球拍递给保姆,给他倒了杯水,“你知道今天跟你一起打网球的人是谁吗?” 陆承续嘟着嘴,“我知道,是万合集团董事长的孙子,可是我讨厌他,他根本不会打网球。” 齐眉看着他把水喝下去,微笑着瞧一眼落地窗边的陆茂国,轻声安抚儿子:“等你哥哥回来,你就再也不用去打网球了。”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陆承续希冀地问。 陆茂国将手背到身后,眺望远方,“快了。” 人在站到一定高度以后,个人的奋斗已经不足以改变局势,人脉才是最不可或缺的资源。 …… 南苏,东山集团。 “江董,人已经到了。”助理敲开办公室的门,朝里面的人汇报道。 “让他进来吧。”江逢君合上文件,将钢笔旋上放回笔筒里。 陆承延跟在助理后面走进办公室,一眼便瞧见咖啡机前那个熟悉的背影。 这个背影他梦到过无数次,可即便是在梦里,她也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助理将陆承延带进来后便出去了,江逢君见他来,端了一杯咖啡放到会客区的茶几上。 “不知道你现在爱喝什么,所以咖啡、茶和果汁都准备了一份,你挑一个吧。” 岁月仿佛在江逢君身上不曾流逝似的,这么多年过去,她似乎一点儿也没变老,照例穿着跟从前一样的青色旗袍,头发用一根玉簪松松地挽着。 陆承延不喜欢凄风苦雨的场面,可是看到多年未见的妈妈如此云淡风轻,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几分酸涩来。 “不用了,我来是想求您帮忙的。”他克制地说。 听到这话,江逢君也不勉强,伸手让他坐下,“陆茂国让你来的?” 陆承延坐下,“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有事求您。” 江逢君了然地勾了勾唇,“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明目张胆地把算盘打到我脸上来了。” 不过江逢君也没有深究,接着说:“是那个……”她想了一下,“冉冉?是叫这个名字吧?是她的事吧?” 陆承延不避讳,点了点头。 江逢君笑,“这么多年了你还喜欢她啊?我以为你没多久就会忘了呢。” “我跟您不一样,爱的人,不会忘。” 陆承延今天是来求人的,这些话他本不该说,可是他忍不住,他无法说服自己当年江逢君对他的舍弃。 外公外婆说妈妈是因为无法原谅他们才连带着不来看他的,可是他不信,如果真的想见,有千万种方式,既然不见,就是不爱。 这句话似乎是刺到了江逢君,她不再开玩笑,敛声道:“你所求的事我会帮你解决,不用担心。” 伤人的话,说出口便以无法挽回,陆承延起身,说了声“谢谢。” 离开办公室时,江逢君忽然叫住他。 “承延,我想告诉你,在成为你的妈妈之前,我先是我自己,我也有自己想看的世界,想过的生活,也曾想要带你一起……” 只是这世间的事,不是桩桩件件都能如意的。
第六十九章 手术后第三天, 阮慎宜渐渐恢复过来,虽然还是不能下床,但精神状况已经好多了。 这几天戚冉冉夜以继日地在她床前照顾, 本就清瘦的身子又瘦了一圈, 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因为她知道,阮慎宜只有她了。 “你醒了?醒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怎么样,要喝水吗?”戚冉冉揉着眼睛从她床边起身,哈欠还没打完便要去倒水。 “不……用,我……不渴。”阮慎宜伤到了声带, 说话有些不方便,不过医生说好好养养以后会恢复的。 “也行,陈晋闻去拿晚饭了,我让他订了一盅汤,你胃口不好可以喝点汤。”戚冉冉帮她掖好被角。 “我的手机……” “在这里。”戚冉冉把床头柜里的手机递给她, “里面的证据警察已经拷贝过了。” 阮慎宜缠着绷带的手接过手机, 顺手上网搜了一下自己的事, 她以为事情闹得那么大第五舟一定会身败名裂,可是没有, 网上的词条被删得干干净净, 就连那些猜测第五舟被抓的言论也被洗成造谣,而自己受伤进医院则被解读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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