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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虽然优雅，可速度却不慢。 没多久他面前的苹果便已经全部吃完了，于是他抬起头看向商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饿。” 商驰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来着。 鱼冷不丁发出声音，让商驰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商驰也是追过星的人，听过好多长得漂亮的歌手唱歌，可就算被誉为歌神的人用毕生技巧唱出的神作，也没有这条鱼随便哼出的一个字好听。 这大概就是种族差异？ 不过现在很明显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 商驰怔怔地看着下面的鱼：“你听得懂人话？” 那她刚才调侃他，说他勾引女人的话他是不是也懂是什么意思？ 商驰脸上呆滞的表情取悦了鱼，商驰看见他的尾巴开始一甩一甩的了。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活活像是个面瘫。 鱼没有再开口说话。 商驰又问：“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吗？你嗓子不舒服的话，用手语给我指出出口也行。” 商驰打量过这里了，这里到处黑漆漆的一片，接着水中泛起的微光商驰能看见此处的穹顶上遍布钟乳石，且穹顶高耸得很，没有工具她根本上不去。 假如这里有出口，那一定就是在水里。 这里如果是一潭死水，这里的鱼也活不下去。 肯定是水底连通外界，这样水里才能常年保持氧气充足的状态。 商驰说话的时候，鱼就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看。 她说完话，示意他做出指示的时候，鱼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看，连眼睛都不眨。 商驰：“……” 所以刚才那个“饿”字究竟表明是他真的饿了，还是他从嗓子里随机发出的哼声，这变得难以判定起来。 商驰一个小时之前，还是一个胡作非为的富二代，这会儿突然被剥夺了一切锁在这么一个破地方。 要不是她脑子里还有前面三个世界的记忆，她也算是一个活过百岁见过许多世面的人类，这会儿她早在现场稳定发疯了。 商驰托着下巴坐在那里，假如她没有觉醒记忆，那按照原本的性格，她会一边尖叫一边把身边能扔的东西都往人鱼身上砸。 她是会用别人的痛苦来发泄自己不痛快的那种骄纵女配。 但是她觉醒记忆之后就不是了，她已经挣脱命运给她写好的剧本，小说里的人设也无法从潜意识里束缚她了。 商驰想了想，又去祭坛前面的瓶瓶罐罐里掏出来俩苹果。 她走回到台阶边缘的时候，果然看见人鱼两手并用正顺着台阶往上爬。 人鱼见她出现，于是又不动了，他慢慢撑起身体将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对着她。 商驰想想那水里的温度，人鱼没有表情也不怪他，说不定是脸部肌肉是冻僵了。 她重新坐回到台阶那里，抬手把手里的两个苹果抛给他。 她刚爬上祭台看见棺材的时候吓得要死，这会儿又不害怕了。 因为棺材里的东西要真是僵尸或者鬼怪之类的，对方早就在她第一次偷贡果的时候就蹦出来让她横尸当场了。 这会儿对方还在棺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那就说明偷几个果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鱼见她抛果子给自己，于是像上次一样用爪子插住，然后再切成瓣状来吃。 他吃东西的时候细嚼慢咽的，两处脸颊会因为嘴里的食物鼓起一点，模样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商驰没养过鱼，她只吃过鱼。 红烧的、清蒸的、煎炸的…… 那真是想想就饿，商驰又抬手啃了手里的苹果一口。 她啃着啃着，又开口跟下面的傻鱼比比划划：“喂，我给你苹果吃，你给我抓鱼吃怎么样？” 对方也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他就坐在那里一边慢条斯理地吃苹果，一边静静地盯着商驰看。 商驰向左移动一点，他的眼睛就跟着向左移动。 商驰向右移，他的眼睛也随着她转移过去。 这个行为确定证明他将注意力放在商驰身上，只是这注意力毛线用都没有，他依旧处于一个不可交流的状态。 鱼吃完了东西，就眼巴巴地盯着她。 东洲人均白毛控，尤其是白毛碧眼，那更是爱得不行。 商驰顺着对方的长发，去看他绯红色的红豆，看了一阵之后又去看他下面的鱼尾巴。 鳞片看起来亮闪闪的，很好摸的样子。 像是注意到商驰在看他尾巴了，尾巴末端的尾鳍在水里轻轻地甩动几下。 这鱼尾巴跟鱼上半身比起来长了太多，一蓝一百的视觉冲击也格外强烈。 商驰被关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面对一个神话故事里才会存在的生物，就算对方长得再美，时间长了她也会审美疲劳。 一开始商驰还控制不住地把眼神放在对方身上到处看，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商驰就撑着下巴无聊地四处环视，企图找到能出去的方法。 商驰想要对着头顶的空气大喊有没有能放她出去，但是她又不敢。 毕竟这个奇妙的地方能存活人鱼，鬼知道会不会存在什么其他的奇异物种。 要是人鱼这种长得漂亮又不危险的物种，商驰还能勉强接受。 要是商驰一嗓子惊动了那种长得丑又体型庞大的东西，对方从水里冒出来然后一口把她给吞掉，她又去哪儿伸冤啊？ 商驰不看鱼的时候，鱼就用尾巴啪啪啪地拍水搅和一点动静出来。 她不得已分给他几个眼神，看看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又老老实实地在那里趴着。 然后商驰再转头看墙壁，他又开始用大尾巴啪啪啪地拍水。 商驰：“……” 咱就是说，小东西还挺粘人。 一开始对方发出声音，商驰还会特意关注一下。 可是后来任凭他怎么啪嗒啪嗒地拍水，商驰都不会再看他了。 系统吓得要死：【宿主！你真的以为反派是什么傻子吗？他在麻痹你啊啊啊！你清醒一点！】 宿主最少应该争气一点，活到它被解除禁言吧？ 再这样下去，系统感觉还没等它登场呢，她先嘎了！ 在系统的尖叫声中，鱼趁着商驰转头不看自己的时候，一点点用爪子向上攀援台阶，逐渐朝着商驰靠近。 他就像是进入了捕猎状态的野兽，他小心翼翼地蛰伏着靠近猎物，只为得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他一点点地向上爬行，期间他背部高高隆起的肌肉群无一不彰显着这具躯体潜藏的力量。 鱼并不是傻鱼，恰恰与之相反，他是一个合格的捕猎者。 系统在商驰脑子里都要叫破喉咙了，都没引起商驰半点注意，毕竟它被静音了。 而商驰的耳朵里，鱼的长尾巴还在水里啪嗒啪嗒地弄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过了一阵之后，鱼安静下来，偌大一个地下空间之内，除了钟乳石上的水滴滴下来的声音，便不存在别的动静了。 这不寻常终于引起了商驰的警惕，她快速地转头看向鱼的方向，就是这个时候她看见一个庞大的影子从地上一跃而起向她扑来。 美丽的生物在她面前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他双手成爪恶狠狠地扑向她。 “卧槽！什么鬼？” 商驰吓得脚下一蹬，直接让自己远离台阶。 她力度一时间没控制好，甚至还在祭台上面滚了一圈才停下。 而在她面前，那人鱼就在她原本坐着的台阶那里重重跌下，发出一阵令人牙酸肉疼的声音。 假如人类摔到棱角分明的台阶上，那必然是要皮开肉绽的。 但是眼前的也不是人，而是神话传说中的人鱼，所以对方一定钢筋铁骨跟人有所不同。 商驰刚这样想着，就听见一声尖啸，下一秒她对面的那条鱼一张嘴噗地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商驰的错觉，她好像还在对方企图活动身体的时候听见了骨裂的声音。 商驰：“？” 身体这么脆还想吃人？ 刚才那么威风，她还以为他多强呢！ 结果是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货色？ 商驰有那么一点点嫌弃对方是个废物，又有那么一点点庆幸还好对方是个废物。 不然她的小命早就保不住了。 商驰还看见对方后背的锁链已经绷得很紧了，将他整条鱼往后拉，而他偏偏还伸手过来想要抓商驰。 他一动作，他的肩胛骨那里的血流得像是潺潺小溪一样。 商驰嘴角抽了抽，跟他商量：“要么你放弃吃人吧，你以后吃素行不行？” 对方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保持那个向她伸手的姿势。 伸了一阵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真的抓不到她了，他就开始发疯。 他就趴在那里大喊大叫，还用拳头砸地砖。 那地砖被他砸裂开的同时，商驰也听见了更多骨骼碎裂的声音。 骨头碎了之后，他又疼得在那里发癫。 就这样反复折腾了一阵之后，对方终于偃旗息鼓了。 他奄奄一息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只隐约能看见胸膛的起伏，一双翠色的眼睛从白发的中间幽幽地盯着她不放。 商驰：“……” 好诡异的画面啊！ 商驰跟他商量：“你能不能看着别的地方死？或者你死远点，我还是有点害怕尸体的。” 她说完话之后，地上的人鱼呼吸一窒，然后开始用凄厉的尖啸声伤害商驰的耳膜。 商驰上次听见这种声音还是在短视频平台，那些号召大家保护海洋生物的视频在bgm里就掺杂着这种鱼类的叫声。 这老铁明明是想杀了她，结果自己太菜了没有成功。 现在他这样声嘶力竭地发疯，倒弄得像商驰把他怎样了一样。 人鱼发疯了一阵之后，就趴在那里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他眼睛里的光也渐渐熄灭了。 商驰：“？？？” 她看看对方肩胛骨处粗大的锁链，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神兵利器锁着的就是这么一个菜鸡东西。 那效果就跟栓大象的东西拴在了鸡爪上，就很没必要。 商驰隐隐约约想起来封铃把她推进来之后，说什么让她侍奉老祖宗讨他欢心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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