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三个字,淹没在如雷般的掌声中,那些书生们像是突然惊醒过来。 “好词啊!” “千古绝唱,千古绝唱!”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时,也不知道谁突然带头喊了一声:“她才配做花魁!” 一声激起千层浪,所有书生纷纷起立,冲着台上的竹香掷臂高呼道: “花魁!” “花魁!” “花魁!” 竹香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连连后退,又下意识往幕后看。 幕帘后,李不言双手抱着胸,抬头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夜空,仍旧是那副二流子的样子。 “我就说吗,这对我娘来说,很简单的!” 一片欢呼声中,有两个也坐在角落边的男子,一边饮酒,一边低声交谈。 “这一幕,不由让我想到了二十几年前。” “我记得,那小娘子也是凭着一首诗夺了花魁。” “那诗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还时常拿出来回味回味,也是位了不起的才女啊!” “我反倒是对那一笔瘦金体,印象尤其深刻,像是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对了,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逝水。” “没错,就是这个名。” 边上,谢三爷和小裴爷汗毛直立。 小裴爷两只眼珠子瞪得极大:五十,听见没有,瘦金体?” 谢三爷:祖宗,听见没有,二十几年前?” 哇哈哈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想再看一眼逝水姑娘的那笔瘦金体。” “简单啊,找这里的头儿,据说每届花魁登顶时的墨宝,教坊司都有收藏。” 小裴爷眼珠子骨碌一转:谢五十,我有个想干坏事的念头。 谢五十看着他:祖宗,我也有。 小裴爷一咬牙:你就说,干不干? 谢五十桃花眼一挑:干他娘的!
第268章 小偷 水榭里。 孙符满头是汗的冲进来:“王爷,王爷!” 赵彦晋嘴边浮起笑意:“可是我的美人儿夺了花魁?” 孙符硬着头皮,把怀里的纸掏出来:“王爷,您看看这个。” “这什么玩意?” “竹香姑娘做的诗。” “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赵彦晋一脸不耐烦。 孙符苦着脸,“王爷,外头那些书生们都因为这首诗闹起来了。” “拿来我看。” 董肖接过纸,一边看,一边读。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最后一个字落下,水榭里鸦雀无声。 赵彦晋怔怔地看着董肖,心底升起一股豪情壮志,恨不得痛饮狂歌三天三夜。 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守着北地,可以这么说,他是在北地风雪中一天一天长大的。 长大后,又跟着父亲一道在马背上出生入死,打鞑靼,战匈奴,平定江山。 他亲眼见过这江山的美,也知道登顶高位的妙。 谁说建功立业的风流人物,不能是他? 他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又胖又瘸的太子? 不! 这江山必须是他,也只能是他。 “伯仁。” “王爷!” “此等奇女子,本王要不要拿下?你说!” “回王爷。” 董肖难掩脸上激动,“必须拿下,否则王爷会遗憾终身。” “好!” 赵彦晋大喝一声,“孙符,此人本王势在必得,你若再失手,提头来见。” “小的,小的这就去办。” …… “好词,好词啊!” 一向淡然的谢而立竟顾不得皇太孙在边上,提起笔,就将那首诗写在了长卷上。 写完,他将笔一掷,放声大笑:“此诗乃千古绝唱,当为它大醉一场,殿下,下官告辞。” “慕白且去吧!” 赵亦时的平静,让谢而立有些怀疑这位太孙殿下的年纪,这样的一首好词,他怎么能半点不激动。 谢而立并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后,赵亦时走到长卷前,低头看了许久。 漆黑的眼睛里,闪着谁也无法探知的,惊心动魄的光。 “沈冲?” “殿下。” “那个……” 他抬起手,冲着对岸的虚虚一指,“本殿下倒想与汉皇叔争上一争。” 沈冲皱眉:“殿下,汉王雄心壮志,怕不是什么易事。” “我不能让这样一个奇女子,被那样一个人糟蹋了。” 赵亦时微微一笑:“你去打听打听竹香姑娘出的题。” “是!” …… 此刻的教坊司,不管是酒屋的书生,还是亭台楼阁里的官儿,这会都在忙着做一件事:写诗! 花魁毫无悬念,花落竹香。 竹香姑娘以“相思”为题,邀有缘人春宵一度。 天下美女何其多,天下才女何其少,这会男人们的心思统统是一样的: 老子写不出牛逼的词,但老子一定要睡到写词牛逼的小娘子。 李大侠回到方桌前,笑眯眯:“哟,两位爷怎么不心动啊?” 小裴爷:“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是有冤家的人!” 三爷:“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不错,有定力! 李大侠往椅子上一坐,“三爷,闲事干完,咱们干正事吧,别干坐着了。” “不急。” 谢三爷:“等朱青回来,咱们就能打道回府。” 啥都没干呢,怎么就打道回府了? 李不言:“就这么回去,没法和小姐交差啊!” 谢知非给了她一个“三爷我做事,能没法交差吗”的表情,手指在她茶盅边点点。 李不言看向谢知非的眼睛一亮。 哟,看来是打听到了什么! 这眼睛亮了还没暗下去,朱青和黄芪跑过来,两人都是一脑门的汗。 谢知非蹭的站起来,用眼神询问:成了? 朱青拍拍胸口:成了! “回府!” “哎……” 李不言追上朱青,压着声问:“你干嘛去了?” 朱青:“偷东西。” 李不言:“……” 我就去幕后帮人姑娘做个诗的功夫,怎么三爷和小裴爷还做上贼了? 半个时辰后。 三层小楼的阁楼,走上来两个清秀婢女。 其中一个放下灯笼,掏出钥匙,准备把门锁打开。 “奇怪,这锁怎么是打开的?” “不会吧,这里藏的又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谁来偷这玩意。” 屋里收着的,是历界花魁娘子们在争花魁时写的诗,也收着一些文人好诗好词。 “快进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丢了又怎么样,今儿一过,谁还惦记什么诗什么词,都惦记人去了” “真没想到,竹香有那本事。” “你是没看到兰馨,脸都绿了,气得在那哭呢。” “技不如人,哭有什么用,快把匣盒放下,咱们去瞧瞧竹香最后选了谁?” “快走,快走……” …… 静思居里。 晏三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人盼回来了。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谢知非往她面前一坐,手托着下巴不说话,两只眼睛一眨,又一眨。 这副样子…… 不会是喝醉了吧? 晏三合有些惊悚地偏过脸,用眼神询问李不言。 李不言一看三爷这架势,冷笑道:“酒是没喝多少,但小姐还是说句好话哄哄吧。” 见识过一次三爷醉酒的壮观场面,晏三合毫不怀疑李不言的话。 她清了清嗓子:“三爷,辛苦了。” 三爷脸上绷得一本正经,用眼神控诉着晏三合的敷衍。 晏三合赶紧再去看李不言:不够吗? 李不言在心里冲谢三爷翻了个白眼:嗯,不够,继续哄。 晏三合沉默了一会,又艰涩地开了口:“那个……小裴爷人呢?” 谢知非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不是哄他,这是要活活气死他! 一息; 二息; 三息; 晏三合被他盯得快不能呼吸了,于是又憋出一句:“银子花了多少,不够我补给你!” 罢罢罢! 谢三爷无奈的叹出口气,“晏姑娘,你渴不渴啊,饿不饿啊,累不累啊?” 原来,他要我这样哄他? 早说啊! “谢知非,你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 “我那三个啊……呢?” 晏三合等大半夜,耐心早就等没了,还“啊”? 就在她脸一变,眼一瞪,眉一竖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突然咳嗽一声。 “朱青,把东西拿来;李大侠,把烛火凑近些。” 朱青上前,把手里的长卷摆到桌上,然后手轻轻一展。 晏三合扫一眼,“这是静尘的字。
第269章 逝水 “静尘在教坊司的名字叫逝水,二十五年前曾做过教坊司的花魁,这是她当年夺花魁时写的诗。” 晏三合心里暗暗吃惊。 花魁,逝水; 尼姑庵,静尘。 这两个身份还真是南辕北辙啊! 晏三合抬起头:“还打听到了什么?” 谢知非懒洋洋撑着下巴,“目前就这些。” 这些已经很好。 只要身份确定,后面的事就好办了,哪怕是花点银子。 晏三合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身份确定,后面的事就好办了。”谢知非眼神幽幽的。 就算五城兵马司打听不到,锦衣卫那头也有戏,最多三天时间,他保证把这个逝水的前世今生打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 三爷心里不舒坦啊。 不仅不舒坦,还很痒,而且那点痒没人来挠一挠,根本消不下去。 想到这里,谢三爷幽幽的桃花眼,轻瞄淡写地扫过晏三合。 晏三合放在桌上的手,稍稍紧了紧。 “这世上长得好看的人,太多;长得好看又聪明的人,不多;长得好看又聪明,嘴边还有两个酒窝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哎啊! 我去! 谢知非笑得眉斜飞入鬓,“晏三合,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这便是哄好了。 晏三合接着问:“要几天?” 谢知非笑而不语,站起来往外走。 晏三合刚要喊住他,却见他背在身后的手,得意洋洋地朝晏三合摆了摆。 五天? “晏姑娘,还满意吗?” 男人含笑的声音随着夜风散去,晏姑娘无声的垂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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