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淋雨,一起逃命,一起勾栏,小晏子,咱们之间的交情又升华了一大步。” 嗯,都快升到天上去了。 晏三合手一背,气定神闲,“小裴爷,那就请吧!” 小裴爷眼睛一亮,用胳膊轻轻一碰谢知非的:哟,还挺像那么回事,你调教的? 谢知非无声回他一个字:滚! 这时,朱青递上两个腰牌,侍卫过一眼,冲里头大喊了一声,“僧录司裴大人和五城兵马司谢大人到,妈妈出来迎客吧!” 话落,走出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 妇人和谢三爷一样,笑起来嘴边两个浅浅酒窝,让人很有好感。 “哟,是裴大人和谢大人啊,稀客稀客,快请进吧!” 夏妈妈一边领着人往里走,一边不动声色地瞄了晏三合一眼,“两位大人不常来啊,面生的很。” 谢知非笑,“我是个粗人,不喜欢你们这儿文绉绉的调调,这不我兄弟最近心情不好,陪他过来玩玩。” 夏妈妈看了眼裴笑,“来这儿就对了,酒儿一喝,曲儿一听,小娘子一搂,天大的烦心事都没了。” 谢知非故意叹口气,“那完蛋,今儿个本大人口袋里的银子拢不住。” 夏妈妈捂嘴轻笑,“大人可真会说笑。” “那得看是什么人,像夏妈妈这样出众的,本大人不介意多说笑几句。” 夏妈妈香帕往谢知非身上一甩。 “就冲这一句,妈妈今儿个晚上,就该陪大人不醉不归。”
第290章 逢场 谢知非一脸正气。 “不行,万万不行,我这人一醉,就把持不住自己,容易干坏事。” “大人啊。” 夏妈妈笑得前俯后仰,胸前颤颤巍巍:“咱们教坊司就是干坏事的地方。” 谢知非笑:“妈妈快说说,要怎么个坏法?” “哎啊……” 夏妈妈娇嗔的喊了声,踮起脚尖,在谢知非耳边一通低语…… 男人女人头挨着头,肩靠着肩,晏三合感觉自己的耳朵都瞬间烫起来。 心里不由感叹:这世上,还有谢三爷出手搞不定的女子吗? 说话间,众人到了二楼一间十分雅致的包房,房里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俊美的少年郎。 少年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形单薄,见有客来,一个端茶,一个递热毛巾,忙开了。 夏妈妈笑道:“两位大人来得少,我就请芳令、芳菲两位小娘子作陪,如何?” 谢知非乜斜着一双桃花眼,“我管她什么芳令,芳菲,妈妈不来,这酒本大人是不喝的。” 明明是假话,但夏妈妈听了心里还就是舒坦。 “谢大人是个痛快人,痛快人就得喝痛快酒,酒水上竹叶青怎么样?” 谢知非一听是竹叶青,又笑了:“妈妈这是在替我省银子呢?” 夏妈妈这回的绣帕,直接甩谢知非的脸上,“是啊,大人拢不住银子,妈妈就替大人拢着些。” 说完,她一双妙目淡淡地又扫李不言一眼,掩门而去。 李不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个夏妈妈头一眼偷瞄三合,这一眼偷瞄她,可见是发现了。 李不言在晏三合耳边低语几句,晏三合目光一抬,问谢知非:“她不拆穿吗?” 谢知非浑不在意道:“谁跟钱过不去。” 晏三合又问:“竹叶青是什么哑迷?” “教坊司的酒席按酒水分档次。” 谢知非一边任由伙计擦拭手指,一边耐心解释:“这里最低档的开席酒是黄酒,十两一桌,竹叶青排三档,一百两一桌。” 晏三合:“最高的是什么?” “最高的是贡酒,也叫春酒,五百两开席。” 谢知非食指挑起小伙计的下巴,一脸轻佻道:“心肝,本大人说得对不对?” 小伙计红着一张脸,用比女子还轻柔的声音回道:“大人说得都对。” 说罢,眼神还带着钩子,似嗔似喜地睨了谢知非一眼,然后轻轻垂下了颈脖。 “可惜啊,我和裴大人都不好龙阳,否则今儿就好好宠你一回。” 谢知非收回手,“朱青?” 朱青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一人手里塞一点,“你们下去歇着吧。” “是!” 两个美少年拿着银子,喜滋滋地去了。 门一关,“侍卫”李不言便来不及的问,“三爷,他们是不是传说中的小倌人?” 谢知非点头,“每个房里都会放两个,看客人好不好那口,好的话,就由他们作陪。” 李不言彻底傻眼了,“想得可太周到了。” “这就周到了?” 裴笑把扇子摇得哗哗响,“这才哪儿到哪儿哟?” 不管哪儿到哪儿,先干正事要紧,晏三合用手叩叩桌面。 李不言、朱青、黄芪十分迅速地围坐过去。 “三爷负责夏妈妈,这人四十左右的年纪,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些静尘的事。” 晏三合:“不言和朱青去外头转转,黄芪留下来。” 黄芪撇撇嘴,给了晏三合一记“凭什么我留下来”的幽怨神情,“我这里探过一回,路最熟。” 朱青:“晏姑娘,黄芪说得没错,我留下来吧。” “好。” 晏三合看着黄芪:“都小心些。” “姑娘放心。” 黄芪冲李不言递眼神,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包房。 晏三合又看向谢知非,问道:“三爷,教坊司女子的归宿,有哪些?” “一种像静尘那样,被赎出去;一种像夏妈妈那样,年老色衰,手底下管着七八个官妓,在教坊司终老,这些都算命好的。” 谢知非:“命不好的人,有染病而死的,有受不了折辱,自尽身亡的;也有……” “什么?” “被送到军营中,最后做了军妓的。” 做军妓,那便是无止无尽的折磨和凌辱,除了一死,便永无出头之日。 晏三合压下心中的难受,“这么说来,她的命是好的。” “相当的好。” 谢知非:“教坊司的赎身可不容易,不是花点银子就能成事儿的。” 晏三合:“为什么这么说?” 谢知非:“罪臣女眷的身份很特殊,一个个都在名册上呢,想赎身一要看教坊司放不放人,二要看良人敢不敢要人。” 晏三合:“像她那样的身份,她家那样的罪名,教坊司会放人吗?” 谢知非:“一般不会。” 晏三合想着“李三”那人,一口断言:“那么她的赎身就有问题。” 谢知非看着晏三合清亮的黑眸,声音不由放得很柔,“是有问题,咱们好好查查。” 不知道是这人的声音太柔,还是房里的脂粉味太重,晏三合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跳得快了些。 恰这时,有伙计端着酒水、菜肴进来,晏三合挪开视线去看窗外,心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这人心总是跳得很快。 片刻后,夏妈妈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分年轻貌美的女子。 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琵琶,眼含羞涩,可见是刚刚接客不久。 抱着琵琶的芳令上前一步,“两位大人想听什么曲?” “随便弹。” 谢知非指着身边的位置,“妈妈,过来坐。” 夏妈妈明显一愣。 这世上的男人都有一个共性:喜新厌旧,嫌老爱嫩。 别看他们嘴上妈妈妈妈叫得热络,俏生生的小娘子一进门,谁还会多看她一眼,都嫌她老呢。 “过来坐啊,愣着干什么?” 夏妈妈嘴角往上一挑,笑得花枝乱颤,“真真是我的冤家,一时半刻都等不急,得罚酒一杯。” 裴笑端起酒盅的手,忽的一顿。 他娘的,冤家这词是用在这里的吗?这让我的晏三合,情何以堪? 谢知非懒懒把人拥在怀里,“妈妈,你喂我啊!” 晏三合拿着茶盅的手,也一顿。 他娘的,三爷这逢场作戏,有点过啊!
第291章 作戏 一曲十面埋伏,弹的是荡气回肠。 芳令放下琵琶,坐入席中。 而此刻裴大人怀里已经搂着芳菲,谢知非身边靠了个夏妈妈,芳令只有依偎在“假小子”晏三合身旁。 她们这些人一双朱臂万人枕,但一双妙眼也看万人。 这个假小子虽然一言一行都像男人,但身上的体香却是女子的体香。 是个姑娘哩。 芳令哪里知道,这个姑娘可不是一般的人。她一进这个销魂窟,一看这个阵仗,心里的算盘就已经打好了。 “三爷,小裴爷,光这么喝酒忒没劲儿,玩个游戏,助助兴如何?” 裴笑吓得差点没把扇子摔了:稀罕啊,神婆还会玩游戏? 谢知非却慢慢抱起双臂,看着她一脸宠溺道:“想玩什么,只管说。” 逢场作戏有点过; 这一脸宠溺地看着我,也有点过。 晏三合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掩饰住浑身的不自在。 “不言教过我一个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 “哟,听名字就有点儿意思。” 谢知非乐得与她一唱一和,和完,还踢了踢边上小裴爷的脚:跟上。 小裴爷忙道:“快,快,说来听听。” 梯子搭好,晏三合开口道:“咱们六人掷骰子,比大小,最大的赢,最小的输,输的人真心话和大冒险二选一。” 这话一落,连夏妈妈她们都被勾起了兴致。 芳令媚笑道:“那……何为真心话,何为大冒险?” 晏三合勾起芳令的下巴,跟着三爷现学现卖,“令儿,你最喜欢的男子叫什么名字?” 芳令一怔。 晏三合:“想回答,就得说真话;不想回答,那就得接受惩罚。” 芳令一张粉面涨红,“晏公子,是什么样的惩罚呢?” 晏三合:“简单啊,让晏公子亲一口就算惩罚。” 芳令粉拳轻轻捶过去,“哎啊,晏公子,你好坏哎!” 晏三合也是彻底的豁出去了,“令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 芳令装出又羞又臊的样子,缩在晏三合怀里嘤嘤嘤。 谢知非又用脚踢踢裴笑:她从哪里学的这一套? 裴明亭:你啊! 谢知非:?? 比起晏三合的“风流纨绔”,让谢知非和裴笑更为震惊的,是这个游戏的本身。 如果冒险的成本太高,她们一定会选择真心话。 真心话就能用来套话,能不动声色的打探到一些他们想打探的东西,就看问的技巧如何。 裴笑回踢了谢知非一下:拿出你赌场大东家的绝招来。 谢知非:还用你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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