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他透露出要向皇上上奏调整军中职位时,那几个老家伙坐不住了。 这日,杨钺在帐中饮酒,款待了一批青年将官。 谁都看得出来,杨监军特别喜欢年轻人,总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他懂得玩,懂得如何收买人心,如今军营里年轻一辈的将官对他惟命是从。 “ 你们只要好好追随本大人,将来在军中的地位绝不下于柳荣坡那几个老狐狸……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等……” 杨钺喝高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儿往外蹦,又有一群年轻人捧着他,欢笑声传出老远。 “呀,酒都喝完了,来人……来人,继续上酒!今夜本大人要不醉不归!” 杨钺一声吼,很快,外面进来了几名士兵,两手各拎着一大坛酒,依次放在酒桌上。 “来来来,都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我杨钺!”杨钺揭开一坛酒,拎起来就往嘴里灌,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胸口,沾湿了衣领。 就在此时,送酒的士兵猛地拔出凶器,朝杨钺胸口刺去。 “大人,小心!” 杨钺将酒坛往下一挡,匕首刺破酒坛,酒液喷了出来,满屋子酒香。 “狗贼!受死!”士兵操着一口东辽话,继续朝杨钺攻击。 剩余几名士兵同样发作起来,朝着在座的将官砍杀过去。 帐篷里乱作一团,酒坛子碎了一地,但动静虽大,外头却无人进来查看。 一来是这里头的人喝起酒来动静就大,打起来也不奇怪。 二来,外头的人早被撤换了,就算死了人也未必会有人进来。 杨钺冷笑一声,“真是怪了,我杨家的军营里竟然混进了东辽刺客,真是可笑!” “狗贼,你杀了我东辽那么多人,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杨钺一脚踹掉他的匕首,伸手扼住他的喉咙,单手将人 提起来砸在酒桌上,然后用脚踩断他的右手,拔出佩刀插在他耳边。 “杀我?你有这个能耐吗?” 刺客总共也几个,这营帐中都是精挑细选的青年武将,没多久就撂倒了刺客。 “都绑起来,慢慢审问。”杨钺一脚踢开脚下的刺客,正准备转身,突然脑子一晕,人也站不稳朝一旁倒去。 “怎么回事?我怎么浑身无力?” “我……我也是,酒……酒有毒?” 杨钺顺势倒下,撞歪了椅子,跌坐在地上。心道:酒没毒,否则他们不可能现在才发作。 那群人也不可能将毒下在酒里,太好查了。 前世也是这样,药是下在这几个士兵的头发里的,打斗一番,药粉散的到处都是,他们打斗后气息不稳,吸入的毒粉就更多了。 不过好在那几个老家伙不想立刻让他死,下的只是**药。 “哈哈……”几声大笑从帐外传来,很快,柳荣坡领着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是你们!”杨钺大喝一声。 “小侄儿可还好?哦,忘了,不能喊您小侄儿,得喊您杨大人。”柳荣坡大摇大摆地坐在杨钺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抬起他的下巴。 “如何?杨大人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呸!老东西,你竟然敢窝藏东辽细作!” “瞎说,谁看到我窝藏东辽细作了?我只看到了你残杀同僚!”柳荣坡一个眼色,手下的兵手起刀落,将那几个捆住的刺客全杀了。 “好了, 现在没有什么东辽细作了,杨大人,你还有话说吗?” “好!厉害!柳老头,早看出你是个奸诈的了,没想到这坑挖的还挺深,但那又如何?你敢杀我?” “我不杀你,但你今天必须死!死得……荒唐!”柳副将拍了拍手,外头有人扛着两个女人进来。 “小侄儿,这两个是我精挑细选的名伶,技术了得,便宜你了,嘿嘿……” 杨钺愣了愣,上辈子没这一出啊,这老头长进了。 难道他要用两个女人杀自己?死在女人手里,确实足够让他和杨家身败名裂了。 “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给你助助兴。” 柳副将话音一落,就有两名士兵上来押着杨钺,还有一人拿出瓷瓶,要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进他嘴里。 杨钺眼神一变,用力一甩,将制服他的士兵甩开,然后迅速捡起地上的刀用力劈向柳荣坡。 突生变故,柳荣坡尚未反应过来,但也下意识举起武器抵挡。 杨钺嘴角一勾,阴笑起来,换了一个招式砍向他身旁的绳子。 绳子一断,帐顶上掉下了一个铁笼子,不大,却正好将一个人罩起来。 杨钺不顾围攻上来的士兵,猛地跳上笼子,一刀插进了柳荣坡的肩膀。 “啊……” “都别动!动一下,我就割下他的脑袋!”杨钺一吼,帐中的士兵齐齐定住了,不敢继续上前。 杨钺瞥了一眼被吓得躲在角落的两名女子,长得不错,身着暴露,是男人会喜 欢是的类型。 可用这种招数对付他,看来是自己这段时间演的纨绔太逼真了。 “柳伯伯,难道您不知道我杨钺不近女色?您这是不了解我啊。”杨钺从笼子上跳下来,吹了声口哨,外头涌进来了一群人。
第308章 南下 “你怎么可能没中药?”柳荣坡忍着剧痛问道。 杨钺看着自己的人将其余士兵制服,才晃了晃身体坐在地上,这回是真的了。 他苦笑道:“我当然也中药了。”他掀开袍子下摆,大腿处插着一块碎瓷片,鲜血还在流。 这得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在中了迷药的前提下保持清醒,还制服了柳荣坡。 “你……这不可能是你!杨家六郎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柳荣坡疯狂撞击铁笼子,四名士兵用铁链子将笼子捆绑起来。 “柳伯伯啊,我都说了,你不了解我,我以为我杨钺是什么样的人?……嘶……”杨钺碎瓷片拔掉,掏出药瓶子洒上药粉,痛得冷汗直流。 杨蹇走进来时看到这一幕愣住了,也许不仅这些老将不够了解杨钺,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并不是完全了解他。 “怎么样?”杨蹇走过去,单膝跪在杨钺面前,替他包扎腿上的伤。 “没事儿,一点小伤而已。” 杨蹇板着脸道:“我一直以为你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小时候,你连破一点皮都要哭很久,没想到如今面对生死也能面不改色。” “怎么了?大哥这是心疼我了?” 杨蹇动作轻柔,神色复杂,“我本以为你可以一辈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子弟,我们杨家,总要有个人在享福,才对得起列祖列宗地奉献。” 杨钺开玩笑说:“那还不容易,现在家里的那些人可以什么都不用做, 我那一对可爱的小侄子小侄女也可以尽情宠着。” 杨蹇伸手抱了他一下,他不明白杨钺执着于来北境的原因,但他看出来了,他比自己更适合做主帅。 翌日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校场上站满了士兵,刑台上跪着两排人,都是军中有权有势的将领。 “杨钺!你这个小人!你不得好死!” “呸!杨家小儿,我们乃是你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他尸骨未寒,你竟然要对我们这些功臣赶尽杀绝,你对得起你父亲吗?” “杨大人,有话好好说,末将真的没有异心啊。” “杨大将军,我们是无辜的,并未参与谋害杨监军的事情,还请明察!” “杨钺,你有种就杀了我们!你一个监军,靠这种手段排除异己,谋夺军权,其心可诛!”柳副将大声喊道。 此起彼伏的叫骂和求饶,听得在场士兵一头雾水。 周围有不明所以的士兵跟着喊道:“怎么能如此对待柳将军他们?杨监军这是要做什么?” “闭嘴吧,你昨夜没听到动静吗?” “昨夜不是演习吗?上头命令我们不得出营帐。” “那是因为,昨夜这些老将联合造反,想杀害监军大人。” “为什么人?” “夺大将军的兵权呗。” “这怎么可能?这大将军是皇上亲封的,杀了杨监军,与大将军有何干系?” 聪明的人很快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昨夜杀杨钺只是第一步,扰乱军纪才是重 点。 一旦杨蹇控制不住局面,让军营乱起来,那朝廷与皇帝必然会认为他难以担当大任,撤了他的职。 “杨钺,你无权处置我们,我们是大庆的功臣,我要上书皇上!” 一枚金闪闪的令牌砸在柳副将脸上,滚落在他面前,上面硕大的“免死”二字,在阳光下晃花人的眼。 “不必废话了,本大人肩负使命,有先斩后奏之权,你们残害同袍,刺杀本官,这明显是要造反啊,念在你们有功于朝廷,本官会上书饶恕你们的家人。” 杨钺大手一挥,“行刑吧。” “大将军……” “杨蹇……你说句话啊!” 杨蹇一身戎装,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冷冷地看着他们,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尔等死有余辜!行刑!” 在军中,死刑有分鞭刑和杖刑,那一鞭鞭抽下去,光是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 整整打了上百鞭,台上的人才逐渐毙命,士兵们不知是热是热,全都流了一身汗,有些人腿都是软的。 即使上战场厮杀,也远没有这场面让人害怕。 一时间,杨钺的凶名传遍整个军营,再加上他之前围剿辽军时的事迹,真正成了人人眼中的鬼阎王。 杨钺解决了心腹大患,第二日就带着人出发南下。 姑苏城内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官府敲锣打鼓,送了一块大牌匾到谢府。 “哪个谢府啊?” “还能是哪个,杨柳街后头那个。” “那是该送匾,听说谢家捐了 十万两给边关战死的将士家属,这份功德,拿块匾应得的。” “我怎么听说这十万两是从沈家骗去的?” “呸!沈家那是自作孽,沈家大少爷尽不干人事,被谢家抓住了把柄,这才让他家吐了十万两出来,这不,人家转头就捐出去了,这才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啊!” “快看,那块匾怎么送到文轩阁来了?文轩阁不是许多天没开业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沈家断了文轩阁的货源,店里货都卖空了,不就得关门了。” “沈家胆子可真大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人家谢首辅只是致仕,还没死呢。” “我才知道,这文轩阁竟然是谢府的产业。” “听说是谢三夫人的,到了咱们姑苏后才开的铺子,就卖卖笔墨纸砚,还替一些寒门学子寄卖字画。” “这位谢三夫人可不仅仅是开了间笔墨铺子,还在城外开了家慈幼堂,收养了许多战乱下的孤儿,听说她祖父就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人家出身高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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