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舒醒的每日事务中除了胎教、疾走运动之外,又多了一项盆底肌锻炼。 这一点,楼千里是很佩服她的,一旦决定要做,她就真的每天坚持下来。要换作是他,恐怕未必能做到。 一应事毕,舒醒无意识地轻喘了两声,然后放松地躺在床上。 楼千里看着粉面桃花的未婚妻,忍不住摸着她越来越鼓的肚子叹息:“女儿啊女儿,爸爸妈妈为了你可是牺牲良多啊。” 舒醒没get到他的点,只以为他感叹的是棉棉的病,于是握紧了他的手鼓劲:“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这么努力地生长,我们总要给她一个搏命的机会吧。” 楼千里神情复杂:“是啊,她不容易,我们也难。” 但愿一切付出、一切隐忍都能有回报吧。
第72章 好婚一磨(5) 日子一天天过去, 天气渐渐变热,人们的情绪似乎也随之变得躁动起来。 楼千里连续加班几天之后,看什么都在打转, 趁着周末赶紧回家睡了个大懒觉。 早上起来, 舒醒已经把早餐给他备好。 他起了床,喝着牛奶吃着面包, 一边享受阳光透过绿植洒下的斑驳暖意,一边悠哉悠哉地翻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那感觉别提有多惬意。 舒醒却有些心烦气躁: 肚子上自带一个小暖炉,她比往年怕热多了,随便动动就是汗; 因为总怕把孩子压着、挤着, 以至于睡觉的时候跟那些仿佛被绑起来的清宫宫女一样, 一晚上都不怎么敢动,体验感差了不少; 起床以后发现腹部已经大到她低头也看不见自己的脚尖,刷个牙吐几口漱口水也变得费劲巴拉的。一时间,真是觉得哪儿哪儿都不顺心。 一到客厅里,就看到门厅堆着最近收的乱七八糟的包裹, 大大小小摞在一块儿,把本来就不大的门厅占了三分之一。 她实在是看不顺眼,本想自己动手, 但扶了扶桶大的腰, 决定还是不要太为难自己。等楼千里吃过饭, 就顺口让他收拾收拾。 虽说是举手之劳, 但楼千里就是提不起精神, 磨着洋工拖了一天也没做。 等到晚饭都吃过了, 舒醒越看那堆包裹越觉得不爽,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收拾包裹?” 他懒洋洋地把视线从IPAD上挪开, 往门厅那边瞟了一眼,然后干脆地往她身上一靠,腻腻歪歪地说:“能不能不要在这么愉快的时候提这件事啊?” 她嫌弃地推开他:“你不是已经愉快了一天了吗?” “那你就不能让我完整地愉快一天吗?”说完,还抛出一个小奶狗卖萌的眼神。 狗男人! 舒醒使劲吸气吸气再吸气:“……好,那你说吧,你最晚什么时候收拾?” “明天?” 她追问到底:“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 “我要是忍不了呢?” 楼千里把她半抱半搂地送回卧室,又亲了一口:“眼不见为净啊,mua~” 舒醒:“……”这男人越来越会了! 虽然但是,这样就被他赖掉,她还是觉得好气。 不就是不要脸嘛,她也会啊! 然而正准备撒娇耍赖地赖回去,楼千里的手机就响了。 “嗯嗯啊啊”几句之后挂断电话,他收敛神情说要出门一趟。 舒醒问:“谁啊?” “冯威。” “这么晚,他突然叫你出去做什么?” 楼千里凝神想了想:“他没说,但听语气不大好,可能碰上什么事了。你好好在家里睡觉,我去看看就回来。” 舒醒只得作罢。 他留下一个晚安吻就走了。 冯威给的地点在省医院附近的小吃一条街。 他不仅约了楼千里,还约了久未见面的黎丰。两人到的时候,一大盆小龙虾已经在包间里准备就绪。 看得出黎丰是刚执完勤,上衣虽然换了,下身还是套着警用西裤。 冯威一身酒味,脸上红通通的,显然已经喝给一轮了,而且他的态度简直过分热情了,老远就从窗户里边对着他们大呼小叫:“快来快来,一两一只的小龙虾,新鲜热辣,走过路过不可错过。” 果然不对劲。 楼千里和黎丰对视一眼:“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啊。”冯威笑得呵呵呵,但怎么都掩饰不住那股死鸭子嘴硬的味。 楼千里想了想,觉得医院里最近也没听说出什么事,便问:“你家周南乔呢?反正现在孩子应该睡了,要不叫她一块儿出来吃?” 冯威立刻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半晌不说话。 黎丰经验丰富,试着猜道:“你跟她吵架啦?” 冯威丧丧地说:“她一声招呼不打,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呗。” “她不接。” 哟,看来问题严重了。 楼千里问:“你去丈母娘家见她呗。” “丈母娘让我不要去。” “然后你就出来吃小龙虾?”楼千里无语,“她到底跟你闹什么别扭,你总要弄清楚吧。” 冯威恨恨地把一只小龙虾一分为二,狠狠地咬了一口,“啪叽啪叽”嚼了几下然后“呸”地吐出壳来:“就是前天晚上吃完饭,她让我洗碗,我拖了几天没洗而已。你们说,多大点儿事啊,这些女人的心眼真是比针尖还小。” 楼千里想起家里的一堆快递包裹,心里忍不住一跳。 黎丰拍拍冯威的肩,给他倒了杯啤酒,安慰道:“你说得对,屁大点儿事,我们爷们不跟她们女的计较。不就是洗碗嘛,现在我们就去把碗洗了,回头给南乔拍张照片,哄几句就是了。” 冯威却鼻子里喷着粗气,赌气似的说:“我不洗!我天天天天地在外面奔波我容易吗?哼,结果她不仅不体谅我,还非要因为几个碗跟我斗气。你们说,我不洗这碗,谁就会少块肉吗?她顺手洗了不就是了嘛。” 楼千里劝他:“你既然答应了要洗碗,那最好该洗就洗,反正那碗洗了你也不会少块肉。” 冯威吹胡子瞪眼:“不是,老大,你在家要洗吗?” “洗啊。”莫名有点儿骄傲是怎么回事? 冯威眼都瞪圆了:“老大,我没听错吧?你不是这样的人哪。”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在家负责备菜、收拾整理,还有洗碗。” “天天洗?” “当然不是。但只要我在家又有空,就会洗。” “这几个月你都在坚持?” “是啊。” 其实最初他也做得有一遭没一遭的,但后来舒醒的肚子越来越大,又用小鹿般的眼神看着他诉过几次苦,他就再也无法拒绝,慢慢坚持了下来。 尽管偶尔难免偷次懒,但他敢拍着胸口说,自己怎么着还是能得个八十分的。 因为是几个月间温水煮青蛙似的培养起的习惯,他自己倒不觉得有多牛,但在冯威看来却是石破天惊——你说你追老婆的时候挣个表现做几天家务就算了,现在居然一做就是几个月,这不能是他老大呀。 冯威惊道:“老大,你不知道请个家政啊?” 楼千里反问:“你怎么不请?” “南乔说要省钱,还说她不喜欢有外人杵在家里。” “醒醒也是。” 原来都是难兄难弟。 冯威非常痛心地一拍桌子:“老大啊老大,你说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被舒老师拿捏得死死的呢?你应该是折花服柳,做吾辈之楷模的人啊。” 楼千里不以为意:“那不是她怀着孩子嘛,得多体谅体谅,不然万一她抑郁了怎么办?” 黎丰插嘴道:“老冯,你家南乔带着孩子也不容易,你也多体谅体谅呗。” “哪里不容易了,现在又不用她辅导作业。说实话,带个孩子而已,让娃吃好喝好玩好睡好不就是了,哪儿来这么多毛病?” 顿了顿,冯威又很不甘心地问:“究竟是不是我兄弟啊?你们到底是来帮南乔说话的,还是来帮我想辙的?” 楼千里二人对视一眼。 黎丰率先说:“这样吧,我现在帮你劝劝南乔。” 他们毕竟还有点儿亲戚关系,打这个电话说得过去,而且多少也有那么几分薄面。 南乔对黎丰果然还是比较和气,听不出来有任何气性,然而话题一转到冯威身上,她立刻就炸了: “老黎,你别劝我了。我前天晚上让他洗碗,他答应了就是不动;我睡觉前又提醒了一回,他嘴上答应,但眼睛一秒都没离手机游戏——果然,第二天早上水槽里原封不动; “于是,早上我又让他洗,他跟我说上班要迟到了,丢下碗筷就跑;等晚上,他又说回家累了,不想动,还赌咒发誓说等早上再洗; “结果,第三天早上,又跟第二天早上一样,睡到最后一刻才起床,吃完早餐丢下碗筷就跑了。 “诶,你帮我问问他,他是男人不是?你们男人不是号称一口唾沫一个钉嘛,他倒好,一而再再而三,我甚至还给了他第四次机会,结果他照样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说他上班累,我不也在上班嘛。我上完班还要做家务带孩子,结果家里的事一点儿指望不上他,你说我嫁个男人有什么用?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呢,至少我还少伺候一个大爷。” 黎丰打电话时开着免提。 周南乔骂的时候,冯威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听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反驳道:“对,我就大爷了怎么滴?除了我,谁家大爷每个月挣钱给你们娘儿俩花?谁家大爷花上百万买房给你们娘儿俩住?谁家大爷会听到你爸你妈有什么麻烦,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帮着解决? “我自问对你和儿子,还有老丈人、丈母娘贴心贴肺,结果你就为了几个碗跟我耍脾气,你扪心自问,你良心不痛吗?” 楼千里一看这不对劲,赶紧一边拉他一边和稀泥:“你这酒喝过头了啊,赶紧回家睡一觉,别在这儿胡说八道的。” 黎丰也对周南乔赔着笑说:“南乔,都是气头上和酒头上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等明天他自己酒醒了,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冯威被楼千里摁在椅子上,“哼哧哼哧”地冷笑:“谁后悔谁忒么是孙子。” 周南乔在手机那头抽泣着哭诉:“老黎,你别说我小气——对,洗碗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在家里答应我的不止洗碗这一件事。结果每次都是这样,他总能找到理由和借口赖掉,最后又全成了我的活。” 她越说越悲愤:“我觉得我都活成了他的老妈子了。家对他就是一家酒店,吃了睡睡了玩,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他操心——你问问外面酒店提供这么多服务的是个什么价?他买的房是归他的,挣回来的钱是给他儿子的,你问他我究竟吃了他多少喝了他多少,他凭什么就觉得自己有资格当大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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