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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是硬的，他说让姜大生不如死，姜大疯了怎么能够？远远不够呢。 姜大居然还想小满回来奉养他？他怎么敢，敢想、敢做，还舔着脸来找阿然了？ 他不配，这样的人活着浪费空气，阿然说得对，他活该发烂发臭。 车开始快了起来，坡上的姜大看见更急了。 他一个不小心绊倒了自己，人忽然往前倒，他在高坡上，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不受控制地往下滚。 身子太轻，滚得太快，快到林南风从后视镜看到他时都不敢确定那人是不是姜大。 路边全是光秃秃的山坡，姜大掉在马路上还停不下来，继续又往下滚了。 林南风看了眼旁边的山坡，悬崖峭壁碎石很多，如果刚才那人掉下去了。 不死也得残。 货货呼呼的开了起来，车后面没有棚，吹得李非歌也唱不下去了。 早上从村里出来，他们到市里时已经是下午。 李非和多宝下车时，前面的头发高高立起，俩人面上全是灰尘，还有生无可恋。 李非好歹是个长辈，多宝比他好得多了，脚刚着地李非已经没了早上的精神气。 “娘～”多宝有气无力地叫，甚至还想要抱抱。 秦守国一把抱起了他，指着眼前的房子，边开门进去边说：“这里以后就是你们要住的地方，房子是厂里分配的，两房一厅一间厨房加一个小院子，这附近的人全是你们厂里的员工……” 之前有人带秦守国来过，所以他熟悉这里。 李非听到这里人又振奋了起来，他挤开秦守国往里去，叶子高兴的跟进去。 林正然在后面扶着女儿，所以慢了一些，她们才进了院子，李非的声音就传来了。 “媳妇，这个房子比我们家里的好多了。”他又问秦守国，“这房子真给我们了？” “又不是我给的，厂里分的。”秦守国放下多宝说：“快去把东西搬下来吧，车要还回去了。” 叶子就问：“大哥，这个车子你借谁的？” 李非就说：“这我知道，我们厂的厂长是大哥的战友，大哥找他借的。 要不然你以为大哥怎么给我们安排的工作和给了这么大一个房子？” “傻媳妇！”李非点了点她的鼻子。 这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叶子怔了怔看嫂子，大哥给他们这么多东西没事吧？ 林正然撸起袖子道：“东西多，你们找个地儿呆着吧，不用你们帮忙了。” 说罢就出去帮忙了。 多宝左看看右看看，也跟着出去了。 这次有秦守国在卸东西很快，他趁眼下四处无人，把林正然拉到一旁说： “我待会儿要去还车，顺便跟几个兄弟喝酒……” 说罢停了下看她。 林正然自己也愣了一下，出去就出去呗，你说一声就行了，干嘛神秘兮兮的。 秦守国见她疑惑就无奈又不好意思道：“我身上没钱了，你给我拿点。” 林正然这才明白，秦守国这是找她要钱来了。 秦守国的钱在他们确定关系后全给她了。 那天除了一张存折外还有一千的现金和一块金子，存折后来她给南风收了。 现金和金子放在她身上，后来回到乡下秦守国叫她给点钱李非，她问给多少。 秦守国说随便。 所以她身上的现金和金条全给李非，这会她身上没钱，还得找南风要呢。 “你等着。”话毕林正然就进屋了。 林南风知道是秦伯伯要的钱都尴尬死了。 她严肃道：“等安定下来了钱您自个拿着，我拿秦伯伯的存折算怎么回事儿啊！” 林正然嗔她一眼，“人不大心眼还挺多，我就是觉得放你那安心了。” 林南风不高兴的顶嘴：“您是安心了，若是叫人外知道了还以为我有多霸道，霸占我后爸的财产呢！” 林正然笑着想抬手打她一下，林南风赶紧拿了钱给她，又揶揄道： “够不够呐，您去问问我后爸去。” 林正然这下没客气，拧了她的耳朵气笑一声。 “八字没一撇，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脚再着地我就不管你了，晚上你自个摸。” 昨天摔了两次，可能是伤到了，晚上的时候脚肿胀着特别不舒服，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后来秦伯伯看见了就说扎几个针眼放点血，林正然当然不愿意，南风从小就怕疼，扎几针还得了？ 林正然给她摸了大半夜，直到她睡着了，今天瞧着倒是好了些，如果养好了过几天就可以下地，所以这几天得盯着她盯紧一点。 林南风知道军婚还要审查，但这事只要秦守国同意了，再加上动乱才开始，如果没有意外，娘和秦伯伯的婚事八九不离十了。 “说来也奇怪。”林南风跟母亲说：“多宝这小子近几天一直在我面前夸秦伯伯，您教他的？” “我教他这个做什么！可能是李非教的吧。” 林正然拿张毯子给女儿盖脚，就出去了。 秦守国接过她给的钱和票子，又叮嘱她： “我介绍几个人给李非认识，今晚我和他晚点回来，今天累了一天，你们也别做饭了，出门左边再往前走有个国营饭店，你们去那儿吃。” “知道了。”林正然点点头便不说话。 秦守国看着她似乎还有话说，林正然不问，等着他说。 过了一会儿后秦守国又说：“东西你也别收拾了，留给我们回来再搞。” 林正然点头，这时李非出来了，她才别开目光。
第67章 往后的日子可以省省 林正然离开没一会儿，李非怔怔说道： “以前这么爱笑的姑娘，现在变得安静又知性，真的女大十八变啊！” 秦守国垂眸没有说话，旁边的人又说： “小满本来就懂事，感觉现在更贴心了，事事周到。” 事事周到？ 秦守国宁愿她不懂事，因为懂事的代价太大了。 “走吧，我约了他们在厂里见面，我走后你也好有些人脉在这里立足，三十岁的人了再耽搁下去怎么行！” 李非点点头，没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他和秦守国的感情比亲兄弟都亲，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 秦守国转身的时候瞥见多宝在门外偷偷看他们。 秦守国朝他招手，多宝屁颠颠的往上冲，半途被李非拦住抱起来。 “小子，舅舅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去不去。” 多宝朝秦守国伸手，“我要跟伯伯去。” “没良心的臭小子。”李非打了他屁股一下，扬声就跟里面的人报备一下。 林正然在里面听到，出来赶紧就说：“多宝对花生和豆类过敏，这些都别给他沾，否则严重了要住院的。” 李非不敢相信道：“现在食物紧缺都成啥样了，你家这破孩子还能挑食呢！” “这不是挑食。”林正然无奈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就是他身体受不住这个，所以才不能吃。” “姐姐不能喝酒，不然的话脸就肿。”多宝比画自己的脸跟秦守国说。 小孩子不可能给她喝酒，秦守国猜测应该是做菜时放的酒，他问：“姐姐蒸发的酒也不能沾？” 林正然点点头。 李非却是惊呼一声，“简直闻所未闻，你家这两个孩子确实有些娇气了。” 这个林正然没有否认，叮嘱他们早去找回。 叶子是个坐不住的，现在又还早，想出去外面逛逛。 之前她们从羌城出来台母亲还不适应，现在心情已经调整过来，有人带她着出去，这样的事情林南风巴不得。 她掏了一把票出来表示支持她们。 可能环境陌生，秦小妹不愿意出去，就没有动。 她跟林南风窝在房间里，人有些郁郁不安，目光乱转，像只可怜又无人要的流浪猫。 这样不同的经历相似的感觉，说实话，她前世经常见。 别人身上发生的，就连她自己也在疯子和正常人之间来回穿梭。 这样的情况谁也救不了，只能自救，凭自己消化，让时间来平复这种伤痛。 林南风也不知道怎么帮她，拿出一本故事书，把里面的故事娓娓道来。 秦小妹被她的声音吸引，没一会也脱鞋上床，像她一样趴在床上，一个听，一个念。 林正然和叶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娘，买个收音机吧，给小姑打发时间。” 林正然把买来的东西放在脚下，秦小妹也抬头看她。 “买。”林正然转头问叶子，“刚才我们在商场里是不是也看到了。” 叶子哎呦一声，“那玩意儿可贵了，一个要四十多块钱呢，还不算票。” “四十块钱。”林正然默念了一下，“是挺贵的。” 刚才她跟叶子出来逛了一圈，叶子这个人自来熟，见人就打招呼，所以把她的工资和李非的工资都跟人打听了。 厨房小工每个月23块五毛，保卫科有30块钱，现在一个肉包五分钱，这工资可不算少了，而且每个月还有票呢！ 这些钱养活一个家和几个孩子都不成问题的。 “叫我哥买，”秦小妹坐起来说：“我哥有钱，肯定会给小满买的。” 林南风心道：这玩意儿分明是给你买的，以后谁有那时间天天念给你听？ 林正然顺着毛捋，立刻应承她，“等你哥回来了你就跟他说，他肯定会买的。” 秦小妹满意的点点头，又躺下了。 林南风看她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就挺好奇的，搁下手里的书就出去看。 “先吃饭。” 林南风这才恍然天也开始黑了，她找到开灯的地方，才拉开灯叶子和秦小妹都惊呼了一声。 秦小妹围着灯一直看，叶子则兴奋道：“咱家里还有灯啊！怎么这么亮。”又问：“这得交钱的吧。” “要交钱的。”林南风说：“也不多，几毛钱吧。” 几毛钱如果对叶子以前来说也不少了，可现在他们有工资了，而且以后晚上不用摸黑了，这几毛钱还是值的。 林南风透过窗户看外面，“路边也有灯？” 叶子跑出去，秦小妹紧随其后，林正然就说：“咱这地方是街，有灯也正常，前边有几家国营商店呢。” 林南风搭着母亲的手走出来，边走边道：“那以后生活就方便很多了，不像在村里，没电，买个东西还得出来。” 外面叶子和秦小妹欢呼着，想来这场面也是没见过的，亦或是欢呼从今往后的美好生活。 林南风作了个怪，门口有根线是关灯的，她拉下灯，秦小妹和叶子的声音嘎然而止。 院子的灯没了，但路边还有灯，叶子看到她们母女俩个在笑就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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