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段郁金戳她,“黑鱼来找你了。” 林南风坐在树荫下乘凉,听到这话,仰头。 那人逆光向她走来,走路四仰八叉的,林南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也从他的行为看出他的嚣张来了。 “我们待会儿一队,切磋切磋。”黑鱼看她直言道。 “月免才十岁,你比人家高一个头,你好意思吗?”小辣椒丁有仪嗤笑问他。 班里的三个女生,最大的叫——段郁金,今年13岁,绰号‘金子’。 胡影安,12岁,绰号:影子。丁有仪,11岁,绰号:叮铃。 年纪最小的是她,虽说她有人掌腰,但这些人也下意识的想护她。 “我脸皮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打不打啊——公主。”黑鱼嘲笑道。 “我跟你打吧。”段郁金站起来说:“我们年纪相仿,我跟你打才公平。” “来到这个地方还讲究公平。”黑鱼努嘴笑问:“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黑鱼说完这句话就走,似乎他过来也只是知会你一声,林南风拿出随身带的镜子,照了又照。 “黑鱼打起架来还是挺凶的,你又没有接受过训练,要不然今天你先避开?”段郁金忧心忡忡道。 “对啊!”丁有仪也说:“如果你练过我们也就不劝你了,可你才入行,黑鱼今天要拿你示威,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胡影安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南风还是照着镜子。 跟她们相处久了林南风才知道,原来在这里的人个个都是有底子的。 有的从小就有家长带着练,要么就是有天赋练了几年的,就连几个女孩儿人家也有底子,不像她,第一次接触这行。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同学们没有减少热情,反而知道黑鱼的挑衅后越加兴奋。 王大刚作为他们的教官,头儿又说了如果大侄女不吭声就不用干预她。 索性他也不管了,吹哨,集合,进教室。 男生嘻笑着蜂拥而入,几个女孩儿皱着眉头在后面。 “真拿自己当公主了?天天还拿个镜子在那儿照,这么臭美还当什么兵啊!在家里洗衣做饭得了。” 有几个男的还学女人拿镜子的样子,娇柔造作在那捋头发,说话还嗲声嗲气的。 几个女孩儿气得不行,她们也想不明白月兔到了这个时候还照镜子? 黑鱼进了训练室后就往场上站,目光看着人群里的林南风。 他丢了一次脸,胖子成班长已经是事实,再闹也改变不了还显得自己小气。 想要把想面子挣回来,唯有做点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在一群小毛孩的起哄下林南风来到黑鱼面前。 因为前世被批斗的缘故,她习惯了把自己当成空气,也不喜欢干冒头的事,因为这会让她不安。 进来这里后这些人三翻两次地挑衅她,有事没事就喊她公主,叫得人心生厌烦。 “打个赌吧。”林南风看了周围的人一圈,“今天我要是赢了以后就闭上你们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她话音未落,场上欢呼雀跃一片,至于她的话,谁会在意一个小女孩说的话? “那要是我赢了呢?”黑鱼似笑非笑道。 “随你怎么样。” 黑鱼比她高出一个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睥睨着她——的头发。 林南风长发及腰,头发又养得好,乌黑柔顺的,这里的男孩子全是寸头,要么就是平头,女孩儿全是短发。 就属她最扎眼。 “我要是赢了就要你的头发,到时候小公主别哭哦。” “去你妈的小公主。” 黑鱼脸上的笑立时顿停了,就连一旁的王大刚也重新端量林南风。 之前乖乖巧巧,见人就笑,这才进来几天就变了个样,他要怎么跟头儿交代? 这军营果真是个专门养粗人的地儿,看把一个小淑女都逼成什么样了! 王大刚/刚想叫她别讲粗话,这样以后他不好交代,却不想林南风先不耐烦了。 “还打不打了?” 她话音刚落,王大刚也没来得及吹哨,黑鱼攥着拳头恕喝一声就上来了。 林南风向后一步,双手拿到眉前虚握,前脚和后脚尖切换,猛的一记上勾拳,一拳打在黑鱼的下巴上。 他登时往后仰,还退了几步,耳边是同学的沉默,而后是他们激情澎湃的叫唤声。 黑鱼感觉到嘴里一股腥味,鼻子的血往下滴,沿着下巴掉在地上,他人是懵的。 他让一个女的打出血了? 他上岛第一天打了三场架也只是受了点伤,他现在让一个女的给打了???
第89章 愿赌服输 都流血了,而且看黑鱼的样子明显懵了,王大刚当下就吹暂停哨,上前问道: “你没事儿吧?” 黑鱼用手接着滴下来的血,目光望着他,心道:教官您看我有没有事? “没事。”心里这么想,但他的嘴是硬的。 “算你们俩打平吧。”王大刚跟黑鱼说:“你去医务室把伤处理一下,别流得到处都是。” 黑鱼:合着还是我不对了呗? 黑鱼深深看了林南风一眼,转身慢悠悠离开。 王大刚之所以说让他们打成平手,其实也是怕黑鱼不服气再动手。 那孩子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他主要是今天让一个女孩儿打懵了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林南风这个人他以前小瞧她了,没想到她以前还练过泰拳呢。 “以前练过啊?”王大刚转头问她。 “练了两年,没有打过架,今天是第一次。”林南风老实道。 王大刚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上去,转头又吹起哨来叫下一队。 林南风刚到席上,和黑鱼玩得好的人就起哄: “公主,既然教练都说打成平手了,那你和我黑哥的赌约怎么算啊?” 林南风瞥他一眼,朝胡影安伸手,后者不知为何,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 王大刚听见的时候席上的欢呼声时已经来不及阻拦。 林南风当着大家的面,拿着胡影安给的匕首把头发剃掉了。 没错,是剃。 匕首很锋利,她一气呵成剃了几近一个巴掌的位置,那没了头发的地方光秃秃,很是难看。 “愿赌服输,我是。我希望你们也是,以后我叫月兔,还请你们记住了。” 林南风说完凝视一圈就坐下,王大刚眼见事情已经来不及挽回,索性也不管了。 底下的男同学被林南风的行为震住了,看着柔柔弱弱,都没想到这么硬气呢。 林南风坐下后也没停下,叫段姐帮她拿镜子,她呢,就继续剃。 “太短了吧!这都成光头了。”段郁金心疼道。 “又不是不长出来,半年就长好了。” 林南风自己倒是想得开,摸了摸道:“你别说,还凉快了不少呢!” “真的吗?”丁有仪凑上去摸她的头狐疑道。 “还能有假。”林南风说。 却不想头发刚剃完不久,秦守国来了,把她叫到办公室里,黑着脸围着她转,在那儿磨牙,还叉腰。 “我回去怎么同你娘交代。”秦守国盯着她的光头问她。 到了这会儿,林南风更光棍了,“就说我热,剃了。” 秦守国看她的态度抹了一把脸,转头深深吸了口气。 阿然有多爱护南风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 就拿这头头发来说,两天一洗,还找了营里的嫂子去摘草药,每次洗南风不想擦,当妈的就专门去给她擦。 现在好了,头发没了,好好的一个姑娘也成小子了,这才进来不到半个月! 林南风看他这样就解释,“天气太热了,这个头发在班里又扎眼,想要融入他们,不做点牺牲怎么成?” 秦守国无言看她,你说得都对,但我今天回去怎么跟阿然交代? 今早姑娘跟他出门还好好的,晚上回去就成小子了? 秦守国问她,“刚才打架怎么回事儿啊,什么时候学的泰拳?” 林南风不知道她披的马甲掉了,就道:“以前在羌城跟人学了两年,之前没真正动过手,今天也是被惹烦了。” 她想好好的,安安静静学点本事,可有的人就是犯贱。 如果是前世这气她忍下了,可现在不是,她能还手,她有靠山,所以就还了。 泰拳后来还是改革开放,80年代那会儿特别流行,她没有安全感,专门去学的。 秦守国也知道南风说的以前恐怕是前世,他没有深究,而是问她: “学了两年为什么没有跟人动过手?” 因为她怕,被人欺负了十年,怎么可能解放了就恢复正常的。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在街上都贴着墙边走,就不要说和人打架了。 后来重生了,她想保护娘,想保护弟弟,才强迫让自己变强大。 林南风胡扯:“老人、女人、小孩我不打,男人我又打不过,再说我一个女孩子我娘也不让我这么凶。” 秦守国心道:你心里障碍还挺多,刚才把人家下巴都打歪了,你不凶,骗谁呢? 秦守国放下手,思忖了会儿,就道:“一班的教练会泰拳,你每天空一个小时出来,我让他带带你。” 今天南风打的那一架虽然大部分人看不出来里面的门道,但人家也不傻,久了还看不出来吗? 所以找个人教她,以后她的泰拳也好有个来处。 林南风也是这么想的,有人教就再好不过了。 秦守国看她那颗卤蛋似的头眼睛疼,挥手叫她出去,转头就把叶天德叫进来骂: “我好好一个姑娘你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你说你能干点什么?还叫我怎么信你?不行你就回家种番薯。” 完了就让叶天德滚出去。 挨了骂,叶天德也气死了,一个孩子你都护不住,我还要你有什么用?当即找到王大刚也骂他。 “你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回家种番薯,再让头儿骂我,明年你就在这儿待着,别跟我们回去了。” 王大刚伸手想喊冤,叶天德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说,怒瞪他一眼就走。 王大刚有冤没出喊,转头就去找那个罪魁祸首。 黑鱼见到王大刚以为他是来关心的,就道: “教官我没事,休息半天明天就能归队。” 王大刚看了眼他刚接好的下巴,冷酷无情,老子挨骂了,你还想休息半天,做什么美梦呢? 王大刚就说:“干不了你就申请回家,下午老子见不到你,你以后就种番薯吧。” 王大刚说完都不想看他,移开脚就走。 黑鱼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好莫名其妙,特地过来骂人,还让我去种番薯? 教练是疯了吗?他是城里人,不会种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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