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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奶，我明明是站你那边的。”顾霜说道。 …… 夜幕降临，一天很快就要结束了。 陈桂兰洗完澡回了屋子，顾建华看到她进来，连忙往旁边让了让。 等她上了床，还拿出扇子给她扇风，很是殷勤。 陈桂兰安静了几秒，然后说道：“不用扇了，我不热。” 顾建华这才放下扇子，见媳妇儿终于和他说话了，松了口气。 他回来后，他媳妇儿就没咋和他说话，顾建华挺心虚的。 “桂兰，你要是热就跟我说，我给你扇风。” “不用了，就你这身体，别折腾了，好好休息吧，不用管我。”陈桂兰淡淡说道。 虽然和他说话了，陈桂兰心里还没完全消气。 顾建华：“……” 他忍不住道：“这是意外，我身体好着呢。” “哦，好到晕倒进了医院。”陈桂兰平静道。 “……”顾建华不敢说话。 他白天睡了觉，现在还早，实在是睡不着。 沉默了片刻，他又忍不住出声道：“也挺好，这阵子能在家好好陪你。” 他们两人虽然相伴走过近三十年，但说实话，真正相处的时间没多少。 自从他去了县城机械厂上班，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家。 是桂兰替他在家里孝顺老人，照顾孩子，还要上工，顾建华觉得很亏欠她。 “我宁愿你不在家，只要你身体健康，好好的。”陈桂兰忽然开口。 顾建华心里感动，认真说道：“桂兰，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闻言，陈桂兰勉强算消气了，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嗯，记得你说的。” 顾建华道：“我说到就到，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骗人。” “等退休了，咱俩就在家照顾孙子，没事种种菜，无聊就出去遛遛弯。你想干啥我都陪着你。” 陈桂兰听着他的话，不由期待起来，说了句好。 顾建华也挺期待的，但突然想到什么，他有点发愁。 “你说，等我退休了，这工作给谁啊，本来说留给霜霜一家，人家不需要。” “咱那几个孩子也用不上，都是大学生了，以后国家包分配呢，肯定比我这工作出息。” “下一代更不用提了，那时候条件肯定更好了……想来想去，我这工作好像没人能接手，唉……” 陈桂兰：“……” 他看着好像是唉声叹气，其实就是炫耀。 陈桂兰忍不住道：“你可别在你工友面前这么说……” 人家可是巴不得有这烦恼呢。 顾建华憨厚地笑了一下，说道：“不用我说，他们自己就问我了。” “你咋说的？” “我说到时候再说，还早呢，没多说。”顾建华道。 其实他心里早就做好决定了。 “我是打算到时候把这名额转手给别人，得来的钱到时候给霜霜。” 本来这工作就是留给她的，既然用不上，那就卖了换钱吧。 陈桂兰点了点头，道：“虽然霜霜现在也不缺钱了，但也是咱们的心意。” 顾建华也点头，想到他那早逝的弟弟，他叹了口气。 “明华也是能看到现在的日子就好了。” 他那弟弟，这辈子就没享过啥福。 他这个做哥哥的，倒是得了不少好处，顾建华每每想起，都觉得愧疚。 “明华他如果知道，会为咱们开心的。”陈桂兰道。 “嗯，睡吧。”顾建华低声说道。 …… 铁蛋看了眼坐在院子里的顾建华，小声对亮亮说：“亮亮，你爷爷看着好凶啊！” 小胖看了一眼顾建华，立马收回了视线，赞同点头。 “我爷爷只是看着凶，人可好了！”亮亮反驳。 崽崽在一边点头，赞同亮亮的话。 亮亮扭头，看向顾建华，大声道：“爷爷，你笑一下！” “……”顾建华笑不出来，但几个小孩子看着，他没办法，只好扯起了嘴角笑了一下。 铁蛋觉得亮亮爷爷好像更吓人了。 亮亮也道：“算了爷爷，你还是别笑了。” 顾建华立马拉下了嘴角。 顾小雨在一边笑出了声，顾建华看了眼闺女，轻轻咳了一声，“小雨，去倒杯水。” “哦。”顾小雨去给她爸倒水。 顾建华忍不住看了眼赵铁蛋，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但看到赵铁蛋在他家，还是怪不习惯的。 赵铁蛋注意到亮亮爷爷一直在看自己，有点紧张。 “亮亮，你爷爷咋总是偷偷看我呢？”赵铁蛋看了眼手里的陀螺，问道：“你爷爷是不是也想和我们一起玩啊？” 亮亮有些狐疑，他爷爷都这么大了，也想玩？ 不过陀螺确实是很好玩，说不准他爷爷小时候没玩过呢。 这样一想，亮亮转身看顾建华，他正盯着自己这边呢，看来确实是想玩，他邀请道：“爷爷，我们来一起玩啊。” 听到孙子的邀请，顾建华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下地干活他们不让，干坐着也挺无聊的，还不如陪孩子们玩呢。 见爷爷这么干脆就答应了下来，亮亮更加确定，他爷爷肯定是没玩过。 太可怜了，这么好玩的东西都没玩过。 没事，有他在，他肯定能教会他爷爷的。 顾建华被孩子们带着抽陀螺，捏橡皮泥，最后又玩起了捉迷藏，大家都很高兴。 赵铁蛋本来有点怕顾建华的，玩到后面，觉得他特别和蔼可亲。 “顾爷爷，我回家了，下次一块儿玩啊！”临走前，赵铁蛋也没忘记跟顾建华打招呼。 “行” 顾建华心思复杂，最后发出一声感叹：“怎么就姓赵呢？” 顾小雨笑着道：“姓赵咋了，也不是所有姓赵的都不是好的。” 顾建华点头：“小雨，你说的是。” 等时间进入到八月，秋收结束，顾建华也松了口气。 不然他爸辛辛苦苦上工，他却悠闲待在家里，顾建华觉得挺有负罪感的。 吃饭的时候，顾建华忍不住道：“这要是我还在县城，明儿我该买肉回来了。” “你不在，你儿子在呢，他明天会带回来的。”顾奶奶说道。 顾建华这才想起来，小海在县城呢。 第二天，顾海果然笑容灿烂地提着猪肉回来了。 “爸，你身体好点没有？” “好多了，没啥问题。”顾建华说道。 “你说没问题不算，得看医生咋说。明儿你跟我去县城看看医生咋说。”顾海说道。 顾建华看了眼旁边的陈桂兰，老老实实应了下来。 顾海看着他爸听话的样子，感觉有点爽。 顾奶奶从顾海的手里接过肉，去了厨房。 顾霜和小雨牵着两个孩子来到顾家，在门口看到一对祖孙。 顾霜看了一眼老太太，觉得有点眼熟。 “顾同志，你好你好，还记得我不？上个月你们回来，我们在车站见过的！”老太太热情道。 顾霜想了起来，点了点头，“记得，老太太你好啊。” 这不就是那时候在车站和她爷爷聊的正欢，惹得她奶不高兴的老太太么。 看了眼她身边的少年，顾霜笑着道：“这是您孙子吗？” 她记得老太太就是为了自家孙子，才跟她爷套近乎的。 那时候还说来玩呢，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才过来。 “姐姐，你好。”张林有些羞涩腼腆，看了顾霜和顾小雨一眼，很快又移开了视线：“我、我叫张林。” 顾霜弯唇：“你好。” “老太太，进来坐吧。” “哎，麻烦了。” 老太太跟着顾霜进了顾家院子，正好碰到从厨房出来的顾奶奶。 “老姐姐，又见面了！”老太太热情地对顾奶奶。 顾奶奶愣了一下，看了老太太两眼，“妹子，是你啊，咋现在才来呢。” 老太太笑吟吟的，“这不之前双抢，我想着你们可能在忙，就没来打扰。” “不忙不忙。”顾奶奶道。 老太太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顾奶奶，“一点小心意，买给孩子吃的，老姐姐，你收下！” 顾奶奶有些吃惊，连忙推辞：“不用不用，你带回去，太破费了……” 老太太也推辞，“老姐姐，你别客气，我来也是有事想让你们帮忙。” “我知道，不就是帮着看看你孙子的学习，不是啥大事儿。”顾奶奶问过霜霜他们的意见的。 都是一个地方的，指点一下孩子的学习而已，不是啥大事儿。 “对你们不是大事儿，对我们是大事儿！”老太太说道。 “这段时间，我特地让我家张林把他不会的题都收集整理了起来，可能有点多……”老太太不好意思道。 顾小雨说道：“没事儿，正好一起教了，挺好的。”反正在家也没啥事儿。 而且他们可是有四个人能教呢。 一番推辞，顾奶奶最后收下了东西，老太太松了口气。 顾奶奶问：“妹子，你亲戚是谁家的？” 老太太有些尴尬，不过也照说了：“我有个侄女是你们这赵媒婆的儿媳妇。” 她在侄女家问过顾家的，得知侄女婆婆和顾家有过节，老太太都傻眼了。 顾奶奶也愣了，看到老太太尴尬的脸色，她道：“小梅啊，她人不错的。” 老太太点头：“是是，小梅是个好孩子。” 跟她那婆婆不一样！ 老太太是打算让孙子在这住一阵子的，有啥不会的来顾家请教也方便。 赵媒婆一开始还拉着脸，得知她给钱就换了脸色，态度立马好了起来。 顾家这边，老太太也准备给钱的，总不能白白耽搁人家大学生的宝贵时间。 没想到她还没提钱的是，人家就答应了，东西都不想收。 老太太很感动，好心人啊，暗暗决定到时候多加点钱。 顾霜领着张林去了他们之前高考复习的屋子，顾海顾小雨也跟上了。 头一次教人，怪激动的，他们都挺感兴趣的。 顾霜问了一下张林的学习情况，张林有点紧张，磕磕碰碰地说了。 顾霜笑了笑，道：“别紧张，听你奶说你把不会的题目都整理了？” “对，在这儿。”张林连忙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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