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辽低眼瞧她。在这样的姿态下,他的眼和眉都离楚真真极近,连声息都要交缠在一处。 极尽暧昧的姿态,眼前的少女却好似分毫感知也无,只是睁着一双澄澈的眼,干干净净地看他。 阮辽蓦地觉得气闷。心底的郁气将某种欲求推波助澜,使得他眼底的鸦青颜色更深。 于是他怀着一种恶劣,朝楚真真更贴近了一些。 仙君声息轻轻的说道:“我是剑主,秋水原就该听我的。” 楚真真的眼瞳颤了颤。 她能感知到自己离阮辽的距离有些太过亲近,清浅的桂香因来人的贴近而显得馥郁,属于阮辽的气味氤氲在她身周,令她的神智都变得恍惚飘渺。 剑不剑主的,一时间也变得不太重要了。 楚真真强忍着想要薅一把自家崽崽的冲动,用力推了推阮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别离我太近,不然我怕我做出什么有悖人伦的事情。” 阮辽并不随着她的推拒而松手,他依旧捏着楚真真的下颔,对着她的双眼,问道:“你我之间,有何人伦?” 楚真真气闷了。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道:“我把你养大,我是你娘。” 她又指了指阮辽:“你是我的崽崽,你我之间,不可以做亲密的事情。” “……” 楚真真不傻,她已经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阮辽好像是想要嫖她的。 就像她喜欢逛花楼逗美男一样,阮辽见她长得那么好看,也想要嫖她。 楚真真觉得可以理解,这是人之常情。 但她不太能接受母.子。 在听到楚真真的回话之后,阮辽的神色变得有些无奈。 随即,他叹息般地说出一句:“不可以吗?” 楚真真肃穆:“不可以。” 阮辽道:“如果我偏要呢?” 楚真真:“……” 楚真真觉得世界观有点崩塌。她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脑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谓人伦不是重点。 重点明明是,秋水是受阮辽支配的! 楚真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瞪着阮辽,带着怒气质问道:“不提这个,先说秋水。我早就说过,你是剑主,怎么可能要顺从一个剑灵的意志?” 仙君颇为赞同地一颔首:“真真说得是。” 明明阮辽语调平淡,楚真真却无端有种被笑话了的感觉。 她恼意上头,想要推拒开阮辽。然而面前人的臂弯好似画地为牢一般,死死将她禁锢在了这方寸之间。 距离太近,楚真真甚至能感受到阮辽清浅平缓的呼气。 桂香缭绕在鼻端,楚真真一面心中恼火,一面又觉得头脑发晕。 阮辽生得这样好看,偏偏要离她这样近。 ……而且还要作弄她。 凭什么? 楚真真如是想着,心间的烦躁愈发浓厚。她见推不开阮辽,心下突然恶意横生,手一勾挽上面前人的颈,掌间微一施力,便将那颗清贵的头颅按了下来。 而后,她带着几分蛮横的狠意,闭眼亲了上去。 楚真真一边亲,一边想——仙君的嘴唇也是软的,而且泛着凉,很奇妙。 唇瓣间的软意激起了少女骨子里的某种凶狠。楚真真脑子还没清醒,嘴就先张开咬了一下。 牙齿嵌上唇瓣的一刻,她听见一声轻微的喘息。 一咬之后,楚真真才放开阮辽。 二人终于拉开些距离。 阮辽眼眸泛着通透的鸦青颜色,看上去有些湿润。他唇瓣微微红肿,愈发衬得清雪般的容色昳丽无双。 尽管被轻薄的是他,阮辽却仍然一副从容模样。他微微整了衣襟,拇指擦上唇瓣红肿,问道:“真真这是何意?” 他周身气度清冽,眼神纯澈,好似真的全然不懂人事。 楚真真一改先前强横,面上略有些发红。她咳了一声,强打起精神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罔顾一下人伦,让你吃点教训。” 少女神色镇定,理直气壮道:“我早就说过,不要靠我太近。” 楚真真说完,还恬不知耻地舔了舔唇。天知道阮辽这样的美色当头,她有多难压抑住自我。 这是阮辽应得的教训,完全不能怪她。 阮辽低低“嗯”了一声,道:“真真饶我,我再不敢了。” 瞧见仙君这般低声下气模样,楚真真自觉震慑到他,也顺利从他怀间脱身。她带着某种自豪,开始和阮辽商议起此行的正事。 楚真真苦思冥想一会儿,才开口道:“阮辽,我想要你应承我一件事。” 不等阮辽回答,她便匆匆忙忙接话:“看在我百年前照料你的份上,只应我这一件事,可以吗?” 阮辽眼瞳轻轻颤了一下。她说,看在她百年前照料他的份上。 可见真真并没有罔顾这段情分。只是要以这段情分做要挟的事情,大抵不多。 他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阮辽的预感一向很准,他大抵猜到某种可能。 果然,阮辽听见楚真真说:“解开明秋色身上的剑气,好不好?”
第42章 祭坛 ◎少女眉眼灼艳◎ 阮辽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他目光落在楚真真身上, 神情有些朦胧。 仙君嗓音轻轻缓缓,说道:“他的剑气,可以解。” “只是真真, 一物换一物,你要用两百年前的情分来换。” 阮辽眼瞳里倒映着少女略微迷茫的表情。他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在跳动。无可否认的是,自己在见到她时,一颗心总是怦然。 唇角轻微的疼痛,时时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他慢慢说道:“两百年前,你并不识得明秋色。” “真真, 陪我过一段从前的时光。” * 阮辽的要求有两个。 一是要她和自己度过一段从前的时日,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二人会住在华光河的一间宅子里。平日里,楚真真的行径并不受拘束, 她白日里可以出去, 肆意走动, 但夜间必须要准点回来。 二是, 她不能见明秋色。 在提及这一点时, 仙君微笑着说:“他应当同死了一样,不再出现在你我二人眼前。” 实话说,楚真真并不想应承这一点。在出来找阮辽之前,她就已经交代过明秋色一些修炼的事项, 力图他在解除剑气之后第一时间进行修炼。 与此同时,楚真真还查验过明秋色的经脉和丹田。明秋色如今境界是金丹, 但因为修炼过快的缘故,根基略微有些不稳。 十七岁的金丹, 进境已经足够快, 再要奢求更神速的进境无异于天方夜谭。故而楚真真打算为他搜罗些固元培本的心法, 以此让明秋色巩固境界,精进灵力的运转。 但固元培本说来简单,真要实施起来,还是要有人手把手教导为宜。 思来想去,能干这活的也就只有楚真真一个。 替人牵引灵力、探知丹田这事虽然没什么难度,但所冒的风险很大,如果牵引灵力那人有什么叵测之心,要报废一个人的丹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今放眼修真界,不是楚真真夸口,能给明小少爷牵引的靠谱修士,还真的就只剩她一个了。 只是阮辽的要求在前,楚真真也只得先答应。 毕竟还是解开明小少爷身上的剑气重要,固本培元的事,还能再想办法。 就这样,楚真真正式和阮辽过起了在华光河中的同居生活。 楚真真知道阮辽对自己有雏鸟情节,原以为阮辽会要求复原自己对他悉心照料时的那段日子。却不想,阮辽要求复原的时光是他的十七岁。 那时候,楚真真天天忙着出师门任务,早出晚归,远不如两三年前照料小阮辽时悉心。 说起来,那也是楚真真将要与阮辽分道扬镳的时候。 毕竟她是在阮辽十八岁生日的当天死遁的。十七岁的阮辽已经初具了仙君模样,容色淡漠疏冷,心障全消,剑法也初有小成。 按照天道的话来说,十七岁的阮辽只需要按着这个轨迹成长下去,将来做仙君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楚真真看着房中正阖目修炼的阮辽,深以为然。 只是让她感到非常魔幻的是,成为仙君之后的阮辽,竟然再一次和她住在了同一间宅子里。 恍恍惚惚的,楚真真也莫名生出一些怅惘和怀念。可是再一细想,她就怅惘不起来了。 ……实在是因为,在这段时日里,她和阮辽真的没什么交涉啊。 所以阮辽到底在怀念这段时光的什么东西啊? 天光熹微,楚真真穿戴齐整,倚在院落门口,怔怔地想着。 腰间玉简发出细微的热度,楚真真低头,掏出玉简查看。 •亲亲小听:师姐,出发了吗?我已经到明府门口了,我好像是来得最早的,师兄和叶师姐都还没有来呢。 楚真真思索了片刻,一手抚了抚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一手在玉简上写画回复。 •真的很真:我记得你道侣的客栈是不是开在明府附近? •亲亲小听:是啊,怎么了? •真的很真:我饿了。天玄门放行的点好像没那么早,师兄师姐不会那么早到的,不如我俩去吃个早点吧QAQ •亲亲小听:你得知道,小听的客栈是华光河里最好的客栈。 •真的很真:行了狗东西,我请。 一炷香后,楚真真走进了青云客栈。再一次见到客栈门口的白鹤玄凤景观阵时,楚真真仍然觉得咂舌。 小师弟这道侣,阵法修习的精度的确唬人。 用膳的客人都在客栈一层,打眼望去,厅堂里一片空荡荡的。这个点还没多少人,楚真真一眼就看见了窗边的尹枕流。 更触目的是,尹枕流面前桌上已经点了一桌子的丰盛早点。九方界中的美食和现代的相比只多不少,味道也是个顶个的好。 ……除了价格不是那么美丽。 楚真真来到座上,先饮了一大口茶,才开始例行辱骂小师弟。 她一只手叉着腰,嘴里骂骂咧咧:“不是你的钱不心疼是吧?你师姐的灵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吧?点这么多你最好吃得完,不然我等会必让你把盘子舔干净,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粒粒皆辛苦。” 尹枕流嘿嘿笑,俊秀的眉眼弯弯:“别生气嘛师姐,让你请是开玩笑的。这一桌子都是小听请的,她说要好好款待师姐你。” 楚真真面色稍霁。她拈起一块糕,目光落在柜台前。 柜台前仍然是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坐店。 这样大的一家客栈,如今看来,却是冷清得过了头。 楚真真将糕送入嘴里,略疑惑地问道:“小师弟,怎么见不着你道侣人?我来这两回了,硬是连佳人一面都未曾见得啊。” 尹枕流闻言,唇角的笑意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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