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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霄难得有些羞涩得侧了侧头，润了润嗓子才低声道：“夫人别打趣我了。” 沁染被这低沉的声音闹得心中一动，正巧此时已经到了他们要去的那家富商的偏门，二人正了正神色。 沈瑾霄便根据拿到的情报，三短一长敲了敲侧门。 侧门微微开了道缝隙探出个脑袋，那人先是打量了二人一眼，有些警惕地着重注意了下人高马大的沈瑾霄，看不出什么异常，这才露出神色迟疑道： “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我们侧门是不迎客的。” “我是汪夫人推荐来的。”沁染在后面轻声道，眉眼带着淡淡的骄矜。 果然听到这话，那人迟疑的神色才变成恭敬与讨好，引着二人进了宅院。 沁染与沈瑾霄对视一眼，跟着这小厮进去。 那汪夫人是官府同沈瑾霄商谈时知道的一位富家夫人，以结交广而闻名，沁染说她推荐的话最不容易被戳穿，而近日的汪夫人最近忙于官府制造出的麻烦，根本自顾不暇，所以不必担心汪夫人会出来戳穿沁染。 “近日汪夫人没怎么来，原来还介绍夫人来我们这里了吗？” 小厮套着近乎，他知道来他们这里的人都是财力强劲、花钱大方的商户或是富家夫人小姐之类的，他虽然知道他们这地方卖的东西都是些好东西，他也很想尝尝，只是他一个穷苦小厮，根本买不起，只能借着指引这些贵人进入前厅时才能闻到些好东西的香气。 沁染微微一笑，语气清淡道：“汪夫人近日忙碌，无暇来此。” 小厮听着这位夫人的不怎么热切的声音，便识趣地不再打扰。 沈瑾霄则是在后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跟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样，这条小径隐蔽，但一路上光他注意到的护院就四五个，而隐藏于暗处的高手也有几个。 只是几个人隐匿的功夫都不到家，沈瑾霄只是随便侧耳便能发现。 这条小径不长，走了几步便到了前厅，与幽静的环境不同，前厅有许多人往来，却大多都坐在屏风围成的小隔间中，沁染被引着坐进屏风内，这才离开。 鼻尖的香气非常浓郁，若不是沁染和沈瑾霄二人带着清醒的药包，怕是要脑中混沌，不知身处何地了。 而一会才来的小厮看着二人眉目清明，不见颓靡之色，又是一番讨好。 “夫人稍候，一会便有侍者来服侍您。”小厮说完便离开了。 “一会我找机会出去，你先跟侍者周旋一下。”沈瑾霄低声道，沁染微微点头，却不想过了一会进来的不是侍者，而是位衣着华丽，五官美艳的夫人。 这夫人进来冲着沁染微微一笑，对着站在后面的沈瑾霄偏了偏头，示意他出去。 沈瑾霄自然看到这夫人对他的暗示，但他有些警惕地蹙了蹙眉。 “你先出去吧，一会我唤你你再进来。”沁染轻轻道。 沈瑾霄用手指在沁染的肩上画了个‘十’，便低声应是，退了出去。 沁染笑着请那美艳夫人坐到身侧，与之聊了起来。 只是肩膀不知怎么了，总有些残留的酥麻，让她不由动了下肩膀。
第54章 沈瑾霄蹙着眉站到了屏风外，因为屏风很薄，他站的不远，不用仔细听便能听到里面二人在互相客套。 果然不出沈瑾霄所料，沁染的应对很是从容，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还没等他仔细打量每个屏风后的人，就从旁边来了个小厮领着他朝外走。 “若我主子有事找我该怎么办？”沈瑾霄问。 那小厮头也不回：“若是贵人唤你，我们会立刻将你带来，或者你可以休息一会自行从正厅侧面进入，只是屏风外容易干扰其他屏风内的贵人，所以才要将你带到偏厅休息。” 沈瑾霄便不再言语。 到了偏厅才知道这不仅是偏厅，还是个侍从小厮休息室，进去也是像正厅一样有单独的小空间，但是还有围坐在大厅里的一起玩乐的小厮。 “您若是也想买些好东西，但不想让贵人知道，可以在隔间内唤我们。”小厮嘱咐一句便离开了。 沈瑾霄先是在大厅围观了一下众人打牌九，装作跃跃欲试却囊中羞涩的样子，转了转，便借着人多嘈杂，闪身离开了偏殿。 这边沁染却是捧着一杯茶水，因为今日的妆面足够浓，跟这美艳的孙夫人聊了会已经相互熟识，若是不摘下面纱会显得她藏头露尾。 “我观萧夫人已经很是白净，干嘛还要服用美白丸？”孙夫人嗔怪道。 沁染的面纱已经拿下，闻言娇娇笑了下道：“是我夫君喜爱，他最爱容貌姝丽，肤色白净的女子。” 孙夫人闻言有些同情地看了沁染一眼：“也是可怜，你家有几房姐妹啊？” 沁染闻言有些怔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她摸不准要给自己不存在的老爷说几个，便只摇了摇头道： “我和我夫君还结婚不足一年，还未曾纳妾。” 孙夫人这才点了点头，眉目有些艳羡道：“难怪，我看你年岁不大，原来是刚结婚。” 沁染点了点头，有来有往问了问孙夫人的情况。 “唉，别提了，我家老爷新纳了一房，最近郎情妾意甜蜜得紧，我便来这里买些丹药，想着能不能让老爷回心转意。”孙夫人也是第一次来，沁染便微微放松了些。 “对了，”孙夫人话茬没落，突然换了话题：“你的那个侍从模样看着高大硬朗哦。” 沁染点点头：“是我夫君派来保护我的，身板不错，就是有些木讷。” 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下。 沈瑾霄自然不知自己会被称为‘木讷’，他现在在最近的大树上，屏息观察小厮的来往路径，葱郁的大树遮盖起了他的身形，他看到服饰不一样的侍女端着一盘盘模样圆滚的小丸药进了正厅，那小丸药有的雪白，有的乌黑，颜色不同，可能是效用也不一样。 沈瑾霄蹙了蹙眉，眉目透着些许凝重。他原以为这家卖的就只有那种振奋人精神的仙丹，现在看来居然还有各式各样的效用。 光是单颗丸药就能卖出天价，更别说这家宅院有那么多人来求药，若是这药丸流通到各个地方，造成的损害可不止一丁点。 沈瑾霄盯着一名灰衣小厮，尾随者进入一间库房，几息之后，沈瑾霄便换上了这小厮的服饰，开始在院子中四处乱转。 这灰衣明显是有点身份地位的小厮，其他的侍女和随侍看到他都会低头示意，倒是方便了沈瑾霄。 现如今他已经转到了一间书房，据他观察，这应该是这座宅院主人的书房，这附近只有灰衣小厮在巡视，没有其他人。 沈瑾霄悄悄打开门，悄声进入书房开始翻查。 沁染与孙夫人几番交谈，孙夫人已经有些疲乏，但看到沁染神采奕奕，却很是惊讶道：“妹妹，我看你身子纤弱，原以为你身体不大好，却不想你这精神倒是不错。” 孙夫人没等沁染回答，凑近捏了捏沁染的小臂，却有些惊讶道：“呀，妹妹这手臂虽细，却很是结实呢，这是怎么做到的？” 孙夫人羡慕身体好的姐妹，她因为身量高挑，若是吃得多些便会立刻长胖，这让她很不能接受，她现在便是不怎么多吃，勉强维持自己的纤瘦，但这就导致自己很是没精神，甚至还会头晕目眩，她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找些能让她好好吃饭有不会胖的药。 但没想到沁染看起来也不壮，但看起来就活力满满，甚至小臂摸起来都是结实的，外面看上去却不明显，明明沁染的身量和她差不多。 “我平日，喜欢掂勺。”沁染顿了顿道。 “掂勺？”孙夫人花容失色：“你家夫君真不怜香惜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居然还要去那地方？” 沁染轻笑一声道：“姐姐，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喜欢做菜，尤其是别……我夫君吃得香，我便很是开心，这大约也是种乐趣。” 孙夫人点了点头，勉强接受沁染的解释，但心中却是暗暗嘀咕了几句。 沈瑾霄鼻子小小痒了一下，有些疑惑，但立刻抛诸脑后，将搜到的书信往来与一盒药丸装起来，这便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还是要小心，不知那是什么人，与本官交流好要将你们一网打尽呢，现如今怕是已经混进来了。” 这声音赫然便是昨日与他们商谈的郭府衙！ 沈瑾霄听到脚步声渐近，快速从窗子翻了出去，却没想到这窗子有个铁钉，直接将他的衣角刮碎豁出一道血口，但时间紧迫也无暇顾及。 当沈瑾霄翻出去的一瞬，那二人已经进了书房。这间府宅的主人是个富态的胖子，名叫勿克，一双浑浊的小眼睛在室内打量着，口中附和着郭府衙，但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几步冲到书案旁翻找了一下，扭头便唤人：“来人，有人进了我屋子，快去找！” 随后又从窗户上看到那沾血的衣角，细小的眼睛一厉，接着暴喝道：“那人没跑远，不要让贵人们出去，挨个盘查！” 郭府衙在一旁有些急切道：“怎么回事！勿克，什么东西被偷了？” 勿克却是摆摆手：“是些书信和药丸，若真是你说的那帮人，这里面抓不到你就出去封城抓，反正这里天高皇帝远，你就是这里的王。” 门外树上的沈瑾霄眉目一厉，将这几句话听得一清二楚，看到那些小厮开始四处搜查，连忙换上自己的衣服，赶在小厮搜查到正厅时快速赶到，正巧现在与沁染约着的时间已经差不离，沈瑾霄便见沁染提着裙摆赶来，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二人，沈瑾霄快速在沁染面前站定，看着沁染露出袖子中的十颗丸药，微不可见点了点头，低声快速道： “我们暴露了，先往北边客卧去。” 二人朝着北边而去。 身后却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二位贵人，要去何处啊？” 沈瑾霄的手下意识握紧了袖中的短刃。 沁染呼吸一窒。
第55章 沈瑾霄快速思考该如何脱身，因为有郭府衙在难免会有些困难，现在就需要先找个地方，让后让外面放风的楼羽风接应他们，不能让他们去官府汇合，以免被一网打尽。 “二位贵人，是要去客房吗？”后面那人跟了上来，原来是一个想要服侍的小厮，二人均是松了口气。 那小厮看到了沁染买的药丸，觉得这一定是个大贵人，便亦步亦趋跟了上来。 “正是，劳烦带路。”沈瑾霄压低声音道。 小厮开开心心带着人去了客房，路上远远看到勿克带着一堆人匆匆忙忙去了前厅，小厮注意到沁染和沈瑾霄都看了看那边，便讨好的解释道：“二位贵客不必惊慌，似乎是家中遭了贼人，一会便能抓住了，还望贵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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