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执同何太医说完话,转身就看见她被团团围住,走近了几步。 孩子一下散开,躲在她身后,探出小脑袋看着秦执。 叶云栖失笑,将军一张脸,俊是俊,只是冷着的时候有些吓人。 秦执弯腰,拎走她怀里的豆豆,“这么大了,不能让人抱了,自己是男子汉。” 豆豆回头看了一眼叶云栖,见姨姨只是温柔笑着,没有帮自己的意思:“……” 秦执将小孩放在一旁,“我去看看元旭德,栖儿要去吗?” 叶云栖摇头,并不想看到他。 “我就在这边陪孩子们,等会儿嫣儿和姐姐都会过来,将军好了来接我便是。” “好,”秦执低头,落下一个亲吻,才转身离开。 大点的孩子们捂住眼睛,偷偷从指缝里看,见秦执离开了,重新围在叶云栖跟前。 “姨姨,那是你的夫夫吗?” 也许是想说夫君,却还说不明白。 叶云栖点头,“是呀,是我的夫君,你怎么知道呀。” “因为我爹爹也会亲亲娘亲,”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脆生生喊道,“爹爹说,喜欢娘亲所以要亲亲。” 周围的宫人都捂嘴笑了起来,将军和夫人感情真好,若以后他们主持宫中,想来伺候他们也是大大的福气。 “你们刚刚都躲在我身后做什么?我的夫君不英俊吗?” 叶云栖扬眉,逗着小孩。 “俊俊,可是有点凶,”孩子童言无忌,什么都敢往外说。 “哈哈,是有点凶,但昨夜,是他把你们救出来的哦,这样还怕不怕他了?”叶云栖努力给自家将军挽回形象。 小孩们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头,“蜀黍好厉害,是大英雄,汐汐不怕他了。” “豆豆也不怕。” 刚刚还躲着的孩子,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表示自己不害怕了,说秦执是大英雄。 叶云栖看着他们天真的模样,心中庆幸,还好元旭德没有杀死这些孩子。 …… 没一会儿,嫣儿和洛莺也来了。 “栖儿。” “姐姐,嫣儿,”叶云栖朝她们招手。 两人手里提着篮子,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些糖葫芦和零嘴,让宫人分了下去。 一下午,几人就在淳安殿帮着太医和宫人照料孩子。 直到傍晚时分,秦执才和纳兰澈来接他们。 几人上了马车,往将军府回去。 “三日后,太后也回来了,你真想好,这位子交给元誉坐?” 纳兰澈开口问秦执,两人下午看了元旭德的惨样,几乎已经疯癫。 秦执淡淡道:“元誉这孩子三年前就选定,一直在避暑山庄,虽年纪尚小,却勤学上进,宽容周全,做事又敢下决断,太傅一直教他礼仪和治国之道,也诸多赞誉,你若不放心,就在他身旁盯着。” “放心!非常放心!” 纳兰澈立即摆手,让他在宫里盯着个小皇帝,他才不要,“秦大将军选的人,小王怎会不放心。” 众人对纳兰澈的贫嘴见惯不怪,嫣儿问道,“那皇……元旭德呢?是不是要……” 小丫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嫌弃地抖了抖身子,纳兰澈拿扇子敲了她脑门。 “小丫头,心倒狠。” 纳兰嫣吐了吐舌头,“谁让他做那么多坏事。” “周太医说,元旭德即使治好,半边身子也会皮肉萎缩,影响行动,况且他服食过太多丹药,内里早就毒素入体,神志不清,不动手也活不了几年。” 秦执顿了顿,继续道:“我打算让他去守皇陵,后宫嫔妃皆遣散,元旭德下半辈子就在皇陵里赎罪,活着才是折磨。” “也是,他活着,就能堵住一些人的嘴。” 叶云栖无所谓元旭德死还是活,只是他活着,这弑帝的罪名就落不到秦执头上。 纵使有千万个理由,若真杀了皇帝,秦执就会背负这样的罪名一辈子。 秦执知她怎么想,拉过她的小手捏在掌心,“秦九已经去接太后了,两日后上朝,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几人说着话,马车就回到了将军府。 秦执和叶云栖下车,纳兰澈笑笑,“我们回锦王府,过两日再来瞧你们。” “啊,”叶云栖一怔,才想起来,姐姐嫁给纳兰澈,还一次都未去过锦王府,她上前两步,“姐姐也要去吗?” 纳兰澈:“……” 洛莺笑笑,揉揉她发顶,玩笑道:“先去瞧瞧,若是不好,等会儿我便跑回来。” “那好吧,若是王爷欺负你,姐姐便回来!” 纳兰嫣连忙帮腔:“放心栖姐姐,哥哥要敢欺负嫂嫂,我就揍他。” 纳兰澈:“???” 为什么每次只有他一个人受伤! 车转了个弯,朝着锦王府慢慢回去。 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叶云栖才和秦执回了府。 “纳兰澈应当不敢欺负姐姐。” 秦执淡笑,想起刚刚纳兰澈的诉苦,“放心,欺负不了。” ……
第245章 元誉 三天后,百官入宫上朝。 浮云万里,微风吹面。 天朝宫的废墟还无人打理,汉白玉的长阶没有染血,这是一场牺牲最少的政变。 太极殿前,百官拾级而上,面色平静,从容,足以见得元旭德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宫殿之中,九岁的元誉坐在龙椅上,太后垂帘一旁。 百官入内,第一眼却是看见站在右一位置的秦将军。 一身白衣,长身玉立,让人无法忽视。 传位诏书宣读,元旭德知自己在位无德,自愿守皇陵,将皇位传与元誉,又令秦执为摄政王,辅佐年幼皇帝。 无人有异议,谁也不关心这个自愿是不是真的自愿,只知道这燕赤的江山有救了,即使秦将军不坐上那位置,有他守着,就不会散。 秦执大刀阔斧地调整律例、肃清吏治,虚心纳谏,发展农桑,鼓励商业,原本散乱的的民心迅速回拢。 偶有不同声音,也被元誉和太后直接压下。 他本是杀伐狠绝的将军,处事果断,很快肃清朝中的贪官污吏,平不正之风,又逐渐往地方上清理。 雷霆手段让人又敬又畏。 …… 泰禧宫最近的淳安宫一直空置着,太后命人整理出来,又添置不少东西。 桌子柜子全换了圆角的,生怕孩子磕着碰着,分外上心。 叶云栖和秦执搬进宫中,一来是方便秦执在朝中处理事情。 若不住在宫中,每日天未亮他便要入宫,再回将军府已是夜深,见上一面极为不便。 二来,太后的身子确实不好,从避暑山庄回来后,一直强撑着,等事情逐渐平静下来后,便一病不起,叶云栖有心在她身边照顾。 周太医来了几趟,说太后这是陈年旧疾,原本好生调养着便好,可如今郁结在胸,终日难安,所以拖着难好。 叶云栖叹气,这古代的医术啊,心理病大多只能用‘郁结在胸’四字概括,她只能陪着,让太后尽量宽心。 太后第一次见到朝朝和暮暮时,孩子已经快八个月。 朝朝不爱哭也不爱闹,每日拧着小眉头,乖乖的,只有看见叶云栖时候,才会黏着要抱,太后直说他和秦执小时候一模一样,从小就严肃得不行。 再看暮暮,跟哥哥全然不同,调皮捣蛋,到了手里小玩意全能弄坏。 秦四买回的拨浪鼓拆了四五只,秋梨给缝的小娃娃,每天都飞在地上。 偏生说不得,若是有人说她调皮,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睛便包着眼泪看人,委屈得不行,小小年纪惯会装可怜。 太后大多时间都躺在床榻上,命人在泰禧宫里铺了大大的软垫,又在周围围上一圈高枕。 俩孩子每日都被叶云栖带过来玩一会儿,刚学会爬,就在软垫上从这头爬到那头。 叶云栖原本担心孩子会吵着太后静养,但瞧她看到两个小娃娃就高兴,便没说什么。 这日天气舒爽,朝朝和暮暮爬了一会儿,横七竖八躺在软垫上呼呼睡觉。 叶云栖没让人抱走孩子,在哪睡不是睡,没那么多讲究。 茶几上放着银耳汤,她刚炖的,放了点雪梨,清肺润喉,太后最近咳得有点多。 “姑母,栖儿喂您喝点,润润嗓子。” 太后温和笑着,目光从两个孩子身上收回,“你呀,不用日日忙活,我这身子就这样了,一下也死不了,别操心。” “姑母当然没事,只是心情好了,栖儿也开心,”叶云栖喂她一口,眼神嗔怪又调皮,“过段日子,朝朝和暮暮就可以走路了,两只调皮鬼,栖儿可管不过来,指望着姑母快快好起来,帮我带一个。” 她看着太后苍老不少的面容,只觉得短短几月,她原本还乌黑的头发已经爬上银霜。 太后叹息一声,眸光似是回忆着什么,“是啊……当初还在你肚子里,怎么一下就这么大了呢,都长牙了,还能走路了。” 叶云栖知道,再怎么说,元旭德也是太后的儿子,怀胎十月,谁不想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围在膝前,享天伦之乐。 如今,人虽没死,可后半辈子也难再有见面的机会。 “姑母宽心,莫要想太多……” 太后点点头,仍是慈爱地笑了,“放心,到时候陪你教孩子走路。” 两人说着话,外边传来声音,是元誉来请安了。 元誉才九岁,还是未长开的孩子,一双眼睛清澈纯粹,走起路来端正稳重。 他走至塌前,双手交叠在身前,行了个礼,“太后祖母,云栖叔母。” 他唤秦执叔父,自是唤她叔母,太后抬抬手,“誉儿已是皇帝,又怎要这样行礼。” 元誉神色认真,见弟弟妹妹在睡觉,压低了声音,“誉儿在祖母面前,便只是誉儿。” 叶云栖笑笑,心道这孩子是个清醒的孩子,也知秦执挑选的人,又悉心培养了几年自然是不差的。 “怎么瞧着,这段日子,誉儿长高了不少,”叶云栖不常见到他,偶尔遇见几次他请安,但平日里秦执对元誉不吝夸赞,心下也是疼爱他的,把他当了亲侄儿。 “我今日炖了些银耳汤,放了冰糖,很是爽口,誉儿也喝一点。” 元誉抿唇,喉咙滚了一下,摇摇头,“誉儿不,不饿。” 可那模样哪里是不想吃,叶云栖淡笑,想起秦执说起过,当初元誉六岁便在避暑山庄被培养,每日为了不让他分心,沉迷一些没用的东西,吃穿用度都极为克制。 “不是饿了才吃的,银耳汤甜丝丝的,吃了会让你心情舒畅,心情好了,做什么都能事半功倍。” 叶云栖说着,便挥手让宫人送了一份过来,元誉看着托盘里的银耳汤,又看了一眼叶云栖,见她目光带着鼓励和疼爱,伸手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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