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正欲开口,马车里传出秦执的声音,“兰花寨?本公子只听说过雾山的黑河寨?兰花寨是什么东西。” 黑河寨,是文耀暗中抽调到贺州的一股势力,借山匪之名,藏雾山之中,与在贺州里的叶严里应外合。 由贺州经过的贡品、饷银、粮草,甚至是有些商人的贵重货物,都会被其收入囊中。 饷银、粮草,走哪一条路? 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 所有信息本皆为机密,但只要是从贺州经过,身为州知的叶严势必知道。 他将消息放给黑河寨的人,由他们劫走,若是出了岔子,或者是有人报官到贺州,叶严会装模作样的领兵进山搜寻,再不了了之。 北麓之战,曾有一波送往战场的粮草在雾山被劫,才露出端倪。 当时那波粮草和饷银由秦九带人运送,黑河寨的人有备而来,而前线吃紧,本想着叶严可带兵接应,却不想叶严以突发疾病为由,耽误了时辰,那批粮草就被劫了。 粮草被断,好在秦九发现异常,粮草已无追回可能,他干脆送信给秦执,留在贺州,追查此事。 这一查,就到了秦执胜战回朝。 …… “呸!那黑河寨是什么东西,配跟爷爷提名!草!”王大彪一把推开络腮胡,手中大刀一挥,狠狠砸在边上一块山石上,碎石顿时飞溅。 那一招中蕴含的内力让秦一眼神微眯。 “你!躲在车里算什么东西,给爷爷滚出来,今天非得削了你脑袋!!” 叶云栖看向秦执,他只那么坐着,嘴角甚至噙了一点笑意,“哦,削了我脑袋?” 他随口咀嚼着这几个字,似乎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对他这般放肆,“若是我……不出来呢?” 说出口的话带着挑衅之意,全然不把山匪放在眼中。 叶云栖柳眉轻挑,听出了秦执话中的有意为之,像是在……故意激怒对方? “靠,小子们,给爷爷抢了他们的东西!!!” 王大彪把刀一扛,气势汹汹就往上冲,明明块头极大,动作却无比迅猛,身后的小弟一哄而上。 秦一压顶声音,“将军?” “不用管。” 他淡定坐着,端起桌上茶盏吹开茶叶,慢慢喝了一口。 秦一摸了下鼻子,得,不用管的意思就是没有舞到面前,都让他们来。 “抢啊!!!给我抢!!” “帮彪爷削了那小子脑袋!!!” 远处的老七和老四,面面相觑、 ……(-.-) ……(0.0) 帮还是不帮?? 老七摇头,“不帮,秦一没给信号,我瞧着将军是故意的。” 老四点头赞同,“那就不帮!” 两人愉快的决定了,趴着石头,晒起了太阳。 …… 王大彪横冲到近前,大刀掀起地上一块大石,朝着马车顶上砸去,秦一斜了一眼,嗯,这力度和速度,砸烂马车但伤不着人,不用管。 石头裹着内劲,“轰”地砸到了车顶上! 秦执伸手将叶云栖拉在身边,有力地横在她的肩上,全然保护的姿态。 车身狠狠一抖,半个车顶被巨石砸开,叶云栖抱住了他的腰,闭紧双眼。 秦一控制着马,双眼紧盯着王大彪。 王大彪心中疑惑,心想,这人腰上佩剑,都这样了还不出手! 哼,定然是自己这般威武勇猛,这小白脸害怕了!! 他脚下一点,一个飞身,双手举起长刀拔地而起,轻功飞掠大喝一声,那长刀就从上往下欲劈开马车。 秦一正想拔剑,身后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叶云栖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看向外面,一副害怕惊恐的模样。 那王大彪一看里边是个娇弱的女子,圆眼一瞪,立刻收回刀势,在空中一个旋身,硬生生落到了地上。 收回的力道让他往后狠狠退了几步,被络腮胡扶住。 “啧,怎么是个小娘子!!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停了动作,王大彪破口大骂:“臭不要脸,就知道你们这些纨绔子弟贪生怕死,竟推个小女子出来!哼!娶妻之时甜言蜜语,大难临头各自飞!!!“ ……叶云栖无言,这人怎么一点不像山匪,倒像个义正言辞的正义之士。 她钻出马车,娇俏的脸上露出慌张又害怕的神色,语带哭腔,“莫要这般说我夫君,夫君不是不出来,只是有些不便。” 那凤眼盛满了眼泪,像是怕极了这些身材魁梧的山匪,摇摇欲坠又不敢落下,她紧紧捏着手,鼓足了勇气。 秦一震惊看着自家夫人,夫人这演技…… 着实,着实是好! 马车里的秦执听着一声声夫君,只觉得山匪来的真是时候。 王大彪不对女子凶狠,真正的大侠不屑于欺负老弱病残。 他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有什么不便的,还能是腿断了??妹子你可擦亮眼睛吧,现在多是始乱终弃的男子,不然你看看我这兰花寨,好男儿多得是!!“ 王大标伸手往后一指,后面一群山匪立刻昂首挺胸,这小娘子太美了…… 叶云栖像是被他说中了什么伤心事,眼睛一眨,眼泪珍珠似地往下落,哽咽道:“我家夫君确实是腿……” 她擦了一下眼泪,说不下去,转头看向秦一,“秦一,帮公子把木轮椅拿来。” ……木轮椅 王大彪:“……完了。” 络腮胡:“……完了。” 一众山匪:“……完了。” ……
第50章 一月身孕 山匪面面相觑,叶云栖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好笑。 秦一拿来了木轮椅,放在马车前,叶云栖掀开帘子,“夫君……” 帮着秦执下了马车,王大彪一群已经傻眼。 靠!残的!腿残了!眼睛也不好使!! 王大彪狠狠拍自己一下,完了! 秦执淡淡坐在木轮椅上,怎么让别人愧疚一辈子,他算是实打实地拿捏了。 他伸手掌心向上,叶云栖就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担心道:“夫君可还好?” “无碍,咳咳!咳!” 他弓着背,咳一下,对面一群人心就沉一下。 完了,大嫂说过,不抢老弱“病”“残”。 眼前这几人,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个眼盲腿残的男子…… 王大彪把刀一丢,给了络腮胡,转眼换上一张笑脸,讨好着笑呵呵地走上前,“哎呀,小兄弟,你们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误会误会,走吧走吧,不抢你们的。” 秦执咳了几声,平复下呼吸,才开口,“你们,将我们的马车弄成这样,就算了?” “啧,这不是误会嘛,要不是你们说那杀千刀的黑河寨,我才不会这么生气!” 王大彪说到黑河寨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倒不知,都是山匪,还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草!你……”王大彪刚想破口大骂,又瞥见他蒙着白纱的双眼,忍了,“话可不能这么说,黑河寨做得那勾当,本大爷看不上,我们兰花寨,抢之有道,不抢老弱病残,走走走,你们赶紧给我走。” 他一说完,后面的山匪频频点头。 秦执冷笑一声,“ 你们都已经抢了,还吓坏了我家夫人。” 说完秦执心念一转,这群山匪倒是有点意思,既然不抢老弱病残,那便有多弱装多弱。 “呵,我夫人刚有孕一月,若是她身子有任何差池,我拼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 叶云栖凤眸一瞪,莫名其妙喜提一个月身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秦一“噗”的一声,又赶忙憋笑,闭上了嘴,得!将军比夫人还能演。 不过这群山匪看起来是跟黑河寨有仇,想来很了解黑河寨的事情,将军莫不是想从他们身上得到消息。 对面一群山匪只差惊掉下巴,大嫂怀孕快生了,以前都是大嫂跟着他们来打劫,如今身子不便,才留在寨子里。 跟着大哥来,果然不靠谱!! 王大彪心里直发毛,今天倒了什么霉 ,兰花儿最讨厌欺负孕妇的男人,呜呜呜。 他欲哭无泪,脸上还勉强维持着镇定,这事怎么也得解决了,要被兰花儿知道,自己不得睡一个月猪圈! “小兄弟、弟妹……大哥我错了,错了错了,你,你们的马车多少钱,我们赔钱我们赔钱。” 说着他就开始从裤腰带里掏铜板,后面的小弟伸长脖子盯着自家大哥掏钱,“大哥,咱是来打劫的还是被人打劫的……” 王大彪烦躁地横了他们一眼,“看看看,赶紧,钱都掏出来!!” “是是,大哥。” 山匪们一个个脑袋低下,翻着鞋子和腰带,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往外找,满脸肉疼。 秦执勾唇笑了下,随口道:“不多,这马车用得是上好乌木,不受风雨侵袭腐蚀,请了燕都最有名的宫廷师父定制,雕花镶金,笼笼统统不过一千多两银子。” “什么!!一千多两??!!你怎么不去抢?!” “我又不是山匪,抢是你们干的事。” 王大彪自知理亏,一张脸涨得通红,又去低头数钱,很好,一两银子都没凑齐。 寨子里的银子本就是兰花儿管,再说他那土匪窝,银子没抢到多少,还全都送去城西救济灾民了,穷得不行。 秦一在边上拱火,“哟,你们土匪这年头也不行啊,这么点钱都没有。” “你!”王大彪又欲发火,今日真是丢脸丢尽了,但他做人堂堂正正,错了便是错了,敢作敢当。 见演得差不多,秦执将叶云栖拉到身边,“算了,你们若是没有这钱,我也不为难你们,但天色已晚,马车成了这样,我家夫人才受了惊吓,受不住再舟车劳顿,不如想让我们去你们的山寨住两日,等你们帮我修好了马车,我们就离开。” 这话算是合情合理,那马车被掀烂了半个车顶,一上路,肯定呼呼往里灌风,这一家子,一个病弱,一个是个孕妇,确实不宜赶路,更重要的是…… 王大彪看看手里拼拼凑凑的几个铜板,欲哭无泪,赔不起啊赔不起,修修却是不难。 只是这么一来,兰花儿肯定要知道了,哎!睡猪圈就睡猪圈吧! 他心一横,挥了下手,“去,都去帮忙,带小兄弟和妹子回山寨。” 手下听到不用还钱了,麻溜地散了开去,兴高采烈地帮忙赶车的赶车,推轮椅的推轮椅。 秦执让秦一从后车卸下了一些东西,让那侍卫,驾着完好的那辆马车前往原本要去的小镇。 兰花寨在雾山深处,他们被带着七弯八拐,进了一个隐蔽的入口,往里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一条藏在野草间的路,秦一推着木轮椅,后面的山匪去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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