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盛叶雲自认与盛叶舟关系不错,但霍氏却不那么想。 这些年她眼见着府中长辈更看重盛叶舟,生怕夫君长子的地位被削弱,私下可是少不了针对盛叶舟。 当娘亲的如此不喜,两个孩子却极其亲近启安院。 “五叔,救轩儿。”刚从盛叶翰手中逃脱,盛子轩就摇摇晃晃地扑到了躺椅旁,学着七叔的样子使劲往上爬。 若说已能明事理的盛欣月知晓谁对她好还不奇怪,可盛子轩刚会走路,这孩子就喜欢往启安院跑,霍氏怎么管都没用。 只要他五哥盛叶舟在府中,各房爹娘想要寻找孩子,来启安院总不会错。 “哼!” 想到盛叶舟身旁位置曾经是他的,盛叶翰就不服气的哼哼,暗道不和孩子们计较而已。 “羞不羞。”捡了个果子捏在指间的盛竺倩要笑不笑,分外看不上弟弟羡慕的样儿:“日后五哥还要成亲,难道你连五嫂都要哼。” “那能一样吗。”盛叶翰反驳,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两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日后我与五哥还住在家里,可三姐你可是要嫁出去的。” 盛竺倩去年就已开始相看,说不得比盛叶舟还要早成亲。 “嫁人有甚好。”提起自己婚事,盛竺珠面上没有半分羞涩,反倒是俏脸一皱,赌气似地将果子往盘中一扔:“就像大姐那样成日里哭天抹泪,嫁人有何好。” “大姐……”盛叶翰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他明知此事是大姐不对,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开口一顿后求救似地看向了盛叶舟:“五哥。” 盛叶舟摇头失笑。 “你们只知大姐哭,那可知她为何哭?”盛叶舟开口道。 孩子们都安静下来,静静听着。 “大姐夫搬去书房睡,这不是嫌弃大姐吗。”盛竺倩将丫鬟们打听来的半截话当成了原因不满地道。 盛叶舟望了眼冲动的妹妹,无奈道:“五哥有没有说过,事情未知全貌前不可妄下定论,你是亲耳见到大姐夫嫌弃大姐了?” “没有。”盛竺倩闷闷道:“是丫鬟们偷听大姐跟荣姨娘告状听到的。” “既是一面之词,你又为何断定是大姐夫的错?”盛叶舟又问。 这回盛竺倩不敢接话了。 “大姐的性子别人不知,咱们还不知吗?”盛叶舟淡淡道。 就是知晓盛竺兰的性子,在她回府告状之时,柳氏才未第一时间未轻信一面之词,转而派人去潘府寻了大姐夫询问缘由。 当年柳氏出手干脆利落断了盛竺兰想一步登天的妄想,给她寻了门家中人口不多的亲事。 大姐夫潘林之父在吏部任职,盛竺兰嫁过去之后只要能沉下心来过日子,潘家绝不敢随意欺负盛竺兰。 但他这位大姐明显不满足于眼下的生活,嫁过去后三番两次嫌弃潘家日子清贫,连东宫不受宠的妃嫔都赶不上。 这两番本来就不能相比,盛竺兰还一次又一次的提起。 潘家虽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算小富之家,潘林更是长得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已取得举人功名。 眼真论起来,盛竺兰以庶女身份嫁为嫡妻已算是高攀了。 三年前潘家迎来长孙落地,盛竺兰自觉已成潘家主母,性子更是乖张,硬生生将管家权从婆母手中抢来。 潘家看在盛府的面上,不满也只得压在心中不宣。 直到盛府传来消息,二妹盛竺珠之夫进士及第,虽名次不佳,但也得了个七品县令之职外放到县城为官。 参加送行宴回来之后,盛竺兰借酒意骂潘林窝囊,还说若不是嫁给了他,自己早已成为东宫侧妃,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儿子也将是皇太孙。 竟是对那泼天富贵还抱有幻想。 潘林气急,与盛竺兰大吵一架后搬到书房住下。 此事闹得潘府上下人尽皆知,潘林之母气得卧床不起,府中也因此被搅得乌烟瘴气。 盛竺兰回盛府告状,只道潘林冷落她,想要盛建安出面敲打敲打潘家。 盛禺山派人问出真相,特意将潘林与潘父都请进了盛府。 不过行得不是敲打,而是当二人面直截了当表若是想休妻,盛府绝不说二话,也不会有半分怪罪于潘府。 盛竺兰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就下跪向潘林求饶,表示死活都不愿被休。 潘林待她极好,盛竺兰也深知这点,哪会愿意另寻夫家。 休妻是没休成,不过此后盛竺兰倒是消停不多,与潘林的日子也算过得去。 盛竺倩是只打听了到了皮毛,此刻听盛叶舟这么一说,面颊上游青又红,好不羞愧。 “若是婚事不满意,你在定亲前可与祖母说,千万不要在成婚之后还惦记着不满。”盛叶舟语重心长地劝道。 “我知道。”盛竺倩自觉与长姐还是不同。 “五哥相信我妹妹是个聪慧之人,与某人可不同。”盛叶舟笑,故意瞥了眼震惊长大着嘴的盛叶翰,立时被这幅傻样逗得哈哈大笑。 他一笑,带动胸口跟着起伏,孩子们觉着有趣,虽不知大家在说甚,也跟着傻乐起来。 “五哥你看不起我。”盛叶翰这才反应过来,叫着就往盛叶舟身前扑。 两兄弟你挠我我挠地闹开来,更是惹得孩子们欢呼不已。 ……欢笑声飘满整个院子。
第80章 欢乐持续到一道带着些笑意的声音响起, 这才停下。 盛禺山与盛建宗一前一后跨入院门。 小孩子们不情不愿被打发离开,只留下死活不愿走的盛叶翰偏要听长辈们要跟兄长说悄悄话。 “祖父。”盛叶舟翻身从躺椅上坐起,疾步上前扶住面色有些憔悴的盛禺山, 有些担心地问起:“祖父身子可是有恙?” 抬头第一眼,就看见祖父面色不对, 几句话间又咳了几声,似是几年未现的夜咳又犯。 “无事, 是昨夜与你大伯商议事情之时受了些风寒, 喝些药已轻快了许多。”盛禺山反手握住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坐下后轻轻拍了拍。 “这些日子在府中可还高兴?” “难得带着弟弟妹妹玩耍,孙儿觉得每日都很忙。” 盛叶舟仔细观察祖父神色,见他精神头果真还不错,这才放下心来笑道。 除去雷打不动早晨自习室三个时辰的读书时间, 白日里几乎闲不下来温书写字, 确实是忙碌无比。 盛建宗整个人都有些疲倦,撩袍坐到身旁石凳后浅笑着开口:“听说飞羽那小子天天吵闹着要出府,差点没被廖山长罚跪祠堂。” 廖府的亲事办得不声不响,处于如今风口浪尖的特殊时刻, 廖府同样不敢高调办事。 两家婚期早定,改吉时也不妥当,所以只得折中请了些亲朋好友来小小热闹热闹,并未大张旗鼓地游街晒嫁妆。 婚后蜜里调油了小半个月,廖飞羽就接连来了好几封信, 询问何时出行, 虽全被盛叶舟所打发, 现在看来人是关不住了。 自小便在山上野惯了的人,根本受不了成日关在府中无所事事。 新鲜劲儿一过, 就吵闹着要来寻盛叶舟,哪怕是与他说说闲话都觉得舒坦。 “平阳侯府之事恐怕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你与飞羽也不好再在府中耽搁,过两日便出发吧。”盛禺山这才说明来意。 盛叶舟点头应是。 随着朝廷揪出来的细作越多,这场由五石散引起的案件在逐渐扩大中。 他已很久未见过大伯父的正脸,一想便知此事闹得动静有多大,确是一年半载无法清查完毕之相。 “如今离了安义府反倒自在。”盛建宗也道。 他因与邻国有贸易往来,如今封口浪尖不好离开,自是觉得被关在牢笼中一般让人难受。 “爹,二哥他?” 今早盛建宗才刚从老宅赶回,盛叶钰的消息只能从他口中得知。 盛建宗翘起唇角溢出抹冷笑,眸子也好似随着这句话变得冷凝下去,耳旁响起声冷哼:“他不相信平阳候故意陷害之事,还打算亲自前往吏部大牢问他外祖父呢。” “钰儿那多派几个人守着,此时万不可任他闹事,至于其他……”盛禺山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呼出胸中郁气似的长长吐出口气,而后才淡淡道:“便随他吧。” “儿子省得。”盛建宗淡然道。 “府中琐事有我与你父亲,舟儿不用操心家中,只是此去时长,你要随时给祖父写信抱平安可知?” 游学之事盛叶舟早已他们商议过,此去不会带府中侍卫,最后在据理力争下盛禺山同意下来。 所以比起府中琐事,他更加担心孙儿的安全。 “祖父放心,孙儿每隔几日便会写信回府。”盛叶舟连连保证。 盛建宗倒是干脆,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早已明白男子志在四方始于足下的道理。 书中所言再精妙也是空谈,不管风景还是道理都要亲眼看过方为真。 他赞同儿子出门增长阅历,并且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安全。 “这些银票你拿着防身。” 盛建宗的意识中,只要有银子傍身,无论身在何处都可保平安。 所以…… 盛叶舟接过那厚厚一沓银票,又听盛建宗轻声念叨着还要在衣物之上再缝些银票以防万一的话。 随便翻看了下数额,再次被自家老爹的阔绰所惊。 全是千两银票,加起来这一沓子得有七八千两了,还说要在衣裳上缝。 “亏你这么些年还在外做生意,怎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盛禺山被气笑,伸手拍了掌盛建宗:“只要舟儿随便拿出其中一张银票,恐怕下一瞬便会被贼人盯上。” 能随随便便拿出千两银票的人,就差在面上写着“冤大头”几个大字。 “是儿子疏忽。”盛建宗忙道,随后一伸手想将银票拽出来,盛叶舟眼疾手快,侧转身子躲过,笑呵呵地表示:“我自会去换些散碎银子在身,其他的就当充盈儿子私库。” 送到手里的钱财又岂能吐出去。 这几千两银子可比他那个软糕买卖赚钱得多。 软糕经由韩长风一圈送礼下来,在许多勋贵世家中小范围的打响了名气。 上了年岁的长辈们牙口不好,这种软绵之物最是合口,加上酸酸甜甜的果酱在夏日里颇为开胃,卖得也算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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