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多亏了尚导。”乌蕊面上带着笑答道。 比起上次尚惊雁见到她时,此刻的乌蕊简直判若两人。最明显的变化是眼下的黑青消失了,无需再用化妆掩饰,眼神变得明亮,顾盼间神采飞扬。 经纪人咂舌,想起自己还没看过《胭脂梳》,有点生疏地想套近乎:“呃……那你重新翻红也并非不可能。” 乌蕊先前执意要零片酬接片,经纪人也劝过,但劝不动也就不管了。 上周那集里,乌蕊顾郎的扮相惊艳了所有观众的眼球,还小小上了一次网站热搜,但大部分夸的都是尚惊雁会挑人、会拍美人,毕竟她的戏份不多,只有那一个亮相而已。 经纪人知道之后还问:“你怎么不争取拿下女主角?那个唐春桃之前才是新人,比你糊多了,结果现在讨论度却比你高。你要是当初把她排挤出去,火的就是你了。” 乌蕊却很平静:“我是演员,应该听导演的安排,演适合我的角色。” 当时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乌蕊对翻红没什么执念,毕竟她患病前也不怎么红。她只是很想继续演戏,所以尚导治疗了她的空洞症,她是真切感激。 从第三集开始,她的戏份就开始变多了。 乌蕊自己也没有看过成片,因此一早就守在了光脑面前。 观众们会怎样评价她的顾郎? 她紧张又有点期待地想着。 …… 敖青雪直播间。 屏幕还黑着,弹幕就已聊了起来。 【开始了开始了,拿着小板凳坐等。】 【我这一周都在想高小云会怎样度过危机,太焦心了!】 【我就不一样了,这周写了顾郎和高小云的同人,哈哈哈哈,只有我觉得这俩很好嗑吗?】 第三集的开场是高家人请来了神婆,那神婆面上涂着油彩,身上挂了许多符纸和法器,披头散发,看起来颇为神秘。 她只一来,听高家人描述了那日的场景,便笃定地说:“是‘绕指柔肠’。这种妖怪是溺水而亡的女子怨气所化,会报复每一个路过的活人。” 高家所有人都在场了,二公子的丧期还没过,诸人都穿白戴孝,入目颇为凄凉。 高老爷连忙问:“那、那这绕指柔肠该如何祛除?” “它沾水即动,只有以火逼退、封存在干燥处才可将其清除。” 神婆说的是“清除”,而非“杀死”。 她鹰隼般的视线寻梭过人群,高小云躲在里面低着头,却猝不及防听神婆喝道:“你身上有鬼气!” 人群“哗”一下让开,神婆劈手扯过她的袖子,准确夺出里面的梳子,勃然变了脸色,“槐木为鬼木,这样的梳子你怎么敢用?!” “什、什么槐木,我不知道啊!”高小云没想到这神婆一眼就看出来了,根本来不及反应,急中生智,装作娇女儿跺脚道,“你胡说,这是我母亲当年给我的遗物!根本不是鬼木,是胡桃木,你在胡说!” “高人,是不是把这梳子烧了就好了?那我女儿呢,是不是也要赶紧嫁出去?”高老爷追问,瞧他那神态,好像恨不得立刻就把高小云送走。 神婆却说:“难以确定,还得再看看。” 她瞥了眼高小云,不知出于何种心态,补了一句,“……既然是遗物,恐是我看错了。” “我需要一间安静的屋子,一盆清水,盆必须是上好的白瓷,用来感知灵气。今晚谁都不要来打扰我。”神婆提出了要求。 【什么封建迷信活动,这样真的能行吗?】 【这个世界观里真的有妖魔鬼怪,所以肯定人类里面也有能人异士,不算迷信吧。】 【神婆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装的……?为什么又改口了。】 是夜。 “顾郎啊顾郎……现在该如何是好?” 高小云有些焦虑地在庭院里踱步来踱步去,时不时看向神婆房间的方向。 仿佛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虚空中传来了顾郎的声音: “无妨。” 高小云惊喜:“顾郎!” 骨面书生踏着月色而来,衣影绰绰,柔声说,“我会解决,阿云勿怕。” 他将折扇打开三格,那扇面上描绘着水墨玉兰,顾郎白骨手一按,玉兰就朵朵绽开,从水墨化为真实,生长出枝桠,向神婆的房间蔓延而去。 “铛”地一声,神婆的房间外竟然升起一道金光结界,上有烈火图腾,将白玉兰焚烧殆尽。 “呵。”顾郎一声冷笑,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轻蔑色彩。从这一刻起,他在观众眼中就终于有了一丝“活气”——他还是个大妖,而不仅是温温柔柔的情郎,除了高小云之外的人在他眼中的确都是蝼蚁。 他干脆自花丛中走出,折扇再开一寸,这一回扇面上出现的不再是玉兰,而是泼墨游龙。 顾郎表情变得冷漠,看着那游龙击碎了金色的屏障,一切归于寂静。 半晌后,房间内传来一声咳血声。 高小云怯然:“结束了吗?” 顾郎伸出那只白骨手,掰下了一枚洁白如羊脂玉的指节。指节落地生花,花朵中跑出一个银白色的小人,哒哒哒地奔向神婆居住房间的方向。 敖青雪忍不住心想,其实尚导还蛮会拍让人疯狂想恋爱的人物的,从邪神到顾郎,都是又美又诡,行为又意外地带有苏感。 而由于背景恐怖感十足,这两个角色比当今所有恋爱作品里的人外都要有人外味儿。 “她看到自会明白的。” 高小云愣愣问:“如果不明白呢?” 顾郎长叹一声,将她搂入怀中:“那就只能可惜了啊。” 高小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看着这场斗法,先是担忧、再是激动,最后又变成了茫然。 “顾郎……我从前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你又是为何心仪我的呢?我分明只是一个普通闺秀……当初你我相识,也只是我十六岁时一天晚上在花园偶然撞见了你。”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短剧里一个主角问另一个主角你为什么爱我的,这还得必须有为什么吗?(迷茫)】 【按照尚导这个问法,有一小半的恋爱剧都扛不住哈哈哈。】 【不过说真的,高小云也不普通吧?敢和白骨精谈恋爱,敢一个人出去在破庵过夜。而且你听她说的,“十六岁晚上”、“在花园里”,按照她的家规,也就是说她是偷偷溜出来的……这姑娘是真胆大啊!在遇到男主之前就这样了。】 顾郎这一回却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道:“你无需多想。但还请阿云相信,我不会害你。” 他低眸目光专注,敖青雪看到现在才恍然想起说:“乌蕊演得很好啊,之前居然一直都不红……” 顾郎的下半张脸都是白骨,没有肌肉可以调动来表达情感,也就是说演员向观众传递情绪都是通过上半张脸,但乌蕊既没有僵硬也没有用力过度,神情的变化清晰可见。 …… 次日清晨,神婆居住的房间里爆发出高老爷的一声怒吼。 “骗人的老东西!!” 他大怒地摔了那装清水的盆,白瓷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原来,高家人早晨左等右等不见神婆出来,便大胆的进去看,谁知里面人已经无影无踪,只留下书信一封。 信的中心思想是:你们家宅里这个妖怪太厉害了,我解决不了,先溜了。请你们另请高明吧! 弹幕都乐了。 【这种暗中斗法较劲好有趣啊,我居然感觉比恋爱有意思……】 【可惜就是太短了,有太太来扩写吗?】 【真的真的,我这些天查了不少古代资料,一看就是一下午,以前不知道,民俗真的太好玩了!】 高老爷觉得自己被耍了,吵嚷着要派人追讨神婆,押送她去官府。 他不死心,又派人去请了一位牛鼻子男道。 这道人派场比神婆还大,酬金也更高,放浪形骸、腰悬酒壶,看起来颇能唬人。 他一来就推翻了先前神婆的结论:“什么绕指柔肠,能有妖怪会起这种名字?” 道士捏了捏胡子,伸手一指高小云:“症结就是在她身上!高老爷,我观你这女儿是灾星投胎呀!留不得,留不得!” 他同样也要了一间房间,说要与家宅中的“宅妖”斗法。 “这……不是说症结在我女儿吗,怎地还有宅妖?” “这不是你能懂的事儿。”道士不耐烦地说,又给了高老爷一记定心丸,“老爷勿虑,我已用法力护持你家宅院,以后你只需请我长期在这里坐镇,便可保你家岁岁无忧。” 而当天夜里,高小云愁肠百结地问:“顾郎顾郎,你这回还是要用骨头去提醒他吗?” 顾郎上回失去的那枚指节到现在还没长好,她捧着颇为心疼。 而她的梳子也被高老爷没收了,直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这一回,顾郎却只是一甩折扇,冷笑连连,刻薄地说:“他也配?什么人都能来说斗法了!” 连着两次,好像终于耗尽了这大妖的耐心。 接下来的一日,什么都没有发生,高老爷暗道果然这才是高人。 可第二天夜里,他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了,睁眼只见房梁上有黑影攒动,他端着烛台看去,那竟然是一团湿漉漉的头发! 乍一看就像污渍,可它是活的,在蠕动、生长,越来越多地从屋顶缝隙里钻出来。高老爷惊骇:“怎么它又来了?!……高人、高人!!救我!” 他没跑出屋子就被绊倒,然后被头发一把卷了起来! “吾妻!吾妻,快救我!……救……” 高老爷换了个人求救,他此刻已整个人被悬吊了起来,脚不断踢动,脸缺氧成猪肝色。烛台倾倒,那湿漉漉的头发却懂得了绕开烛火,并分出一部分将其熄灭。 高主母突然从床上直直地坐了起来,但却不是被枕边人的呼救声吵醒的。 她的眼睛睁着,瞳孔却空洞无神,脸上挂着安恬的微笑。 敖青雪倒吸一口凉气,弹幕全在尖叫: 【啊啊啊我看到高老爷都没怕,这里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这是怎么了?她明显没有神志,是被头发操控了吗?】 【她要干嘛??】 高主母像一具木偶一样机械地起身、下床,穿着白色的里衣,披散着长发,赤着脚走到了梳妆镜边。 高老爷脸上的惊喜转瞬即逝,变成了更深的恐惧和绝望。 然后,女人坐在了铜镜前,拿起了一柄木梳。
第23章 日记本 “这是高小云的那把梳子!”敖青雪一眼认出, 惊呼道,“不是已经被高老爷扔掉了吗,怎么还在?” 星际人还是第一次经历“扔掉的东西又回来了”这种恐怖套路, 只见高主母把自己的长发都拢到了一侧,乌黑色从肩侧流淌下来, 遮住了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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