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放眼整个大焰国,又有几个人敢这般跟云莫尘说话。 门外,穆明道也有些意外。 而柳心茹,震惊过后,更是急切。 而诊堂里面,云莫尘面对着严肃的慕如宝,也有点心虚。 “患者身上数日没有清洗,我想清洗过后再上药,可能就没事,所以......” “你想的,不一定就是对的,谁给你的自信!” 慕如宝真的要被气死了。 她离开的时候明明嘱咐过云莫尘的,偏偏就是不听。 “云三公子,听说你周游列国,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总该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慕如宝目光犀利,言语也掷地有声。 “很多知识,不是光靠脑子想就行的,尤其是行医,没有大量的理论和实践做基础,就万万不能妄加论断!” “再清澈的水,没有经过持续高温的沸煮,也都带着病菌,你给患者伤口清洗,就是让数以万计的细菌侵蚀他的身体!” “这一次,患者救回来了,但是他那感染的手指,却只能切除,再也不可能长回来!” “因为你的无知,你废掉了他的一根手指!云三公子!” 慕如宝气得无以加复,却还是将一切都解释了出来。 她希望,这次能给云莫尘一个教训。 行医救人,万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那是会死人的! 云莫尘也知道是自己办错了事,心情也变得低落。 “是,慕姑娘教训的对,莫尘下次再不敢如此莽撞,定会听慕姑娘的话。” 他不会回避自己的过错,未来也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云莫尘伸手,给慕如宝鞠了一躬。 “今日之事幸亏慕姑娘及时出手,才会让患者免于惨死,莫尘在此谢过了。” 慕如宝脸色总算好了些。 她早在手术时就换上了白大褂,这会一直在病床边,监督着输液的药。 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张屠户,总算是活下来了。 门外,一直静默的几个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因为谁也不曾想到,云莫尘在慕如宝的面前,会如此做小伏低。 那可是一向凭借医术傲然游走于各国的云三公子! 就连去丞相府给柳心茹医治心疾,也是穆明道亲自写了三封手书才将人请去的。 可是谁能想到,在慕如宝面前,云莫尘竟只有挨训的份。 只有韩锦卿,原本暗沉的脸色,听到云莫尘被她训斥之后,缓和了不少。 “上次不是说她是学徒吗,怎么倒是训起师父来了!” 穆妙妙嘟囔了一句。 但是她眼睛亮亮的,而一旁的柳心茹听到小女儿的话,心里就更加坚定,慕如宝一定能治好她的儿子。 吱—— 诊堂的门被人推了开。 慕如宝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不算好。 云莫尘跟在她的身后,也不敢乱说话。 只是慕如宝才走出来,就再次被柳心茹拦住,“如宝,你忙完了吗?” 慕如宝脚步有点虚。 从急救到现在,她已经站了4个小时了,还没有坐下来的功夫。 柳心茹这么一推,她竟是有点眩晕,身子一晃差点不稳,还好被韩锦卿一把托住。 “如儿,你怎么样?” 慕如宝眼前恍惚了片刻,她晃晃头,很快意识就恢复了清明,她对韩锦卿笑笑,“我没事,就是没站稳而已。” 韩锦卿紧张地看着慕如宝,然后抬眸,不悦的视线看向柳心茹。 “内子体弱,还请夫人慎行。” 柳心茹错愕住,眼底也有点惊慌,“如宝,我.......” “夫人,你别听韩三的,我没事,我们去那边坐着说话。” 慕如宝安抚着柳心茹,拉着她的手连忙往诊堂边的小厅走,“云三公子,借用下你家的会客厅。” “请便。” 云莫尘当然不会推拒。 连忙带着慕如宝去了旁边的临时会客厅。 而韩锦卿和穆明道等人,也都默默地跟了上去。 云家几辈行医,医馆药材无数,家里的布置也十分讲究。 会客厅虽然是临时的,倒也宽敞明亮,椅子也很多,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可是,整个会客厅安静无比,说话的,也只有柳心茹和慕如宝。 “其实,如宝,我还有个儿子。” 柳心茹眼中含泪,“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吗,我的大女儿丢了,如今才找到,回到了我的身边。” 她拉着慕如珠的手,对慕如宝说:“我的大女儿如珠,其实和如宝也很有缘分,是如宝你的堂姐,相信你都知道了吧。” “娘。” 慕如珠乖乖地叫了一声,听茹夫人如此说,顺势依偎进了柳心茹的怀里。 慕如宝眼底,闪过一抹羡慕。 却被她很好的压制住,不想让人窥探。 她点点头,“是,听我奶奶说过了,恭喜夫人。” 穆妙妙却极为看不惯慕如珠的作风,轻叱了一声,“做作!” 就没见过想慕如珠那么虚伪的人。 那天她还看见慕如珠差点弄死一只小猫呢,那女人哪有表现出来那么乖巧善良,恶心! “妙妙,不许这么说你姐姐!” “我可不需要什么姐姐,我爹说了,养女而已。” “妙妙!休得胡言!” 柳心茹斥责了小女儿,生怕刚认回来的大女儿多心,连忙解释:“如珠,你别往心里去。” “娘,没关系的,爹爹有爹爹的苦衷,而妙妙还小,不懂事,我以后会很疼她的。” 慕如珠表现得颇为善解人意。 穆妙妙撇撇嘴。 疼她?怕是慕如珠都想弄死小猫那般弄死她吧。 柳心茹欣慰地摸了摸慕如珠的头,然后再次面对慕如宝,眼睛就红了。 “如珠还不知道她还有个哥哥。” 茹夫人看向慕如宝:“他哥哥身染重病,这么多年药石无灵,已经快......快不行了。” 说着,柳心茹又哽咽了起来。 慕如宝问道:“夫人是想让我给穆少爷看诊吗?” “是,如宝,你救救他,你都能让死人复生,一定能救我的儿子!” 柳心茹说完,一旁的穆明道就沉下了脸色。
第172章 乱成一团 穆明道想制止,可最后,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所有人都听到了。 柳心茹身子有些僵硬,眼底,是失望。泪水也再次涌了上来。 他从来,不想他们的儿子活着。 慕如宝也看出了穆明道和柳心茹似乎是隐藏了什么事,她没有乱问,而是说道:“夫人想让我帮忙,如宝一定不会推辞,只是不知道穆公子是什么病症,有没有其他医者诊治过。” “云三公子之前给思儿看过!” 云莫尘连忙给慕如宝解释:“思少爷是常年腹痛,高烧,胃口也差,时长呕吐。” “但是这种情况多见于受凉,或者是用力过猛。只是却不似普通的寒症,思公子的病情反复无常,很是严重。” 慕如宝陷入了沉思。 这些症状,倒像是...... “有吃过什么药吗?” “无法明确病因,只能吃些对症的止痛和调节肠胃的药。” 云莫尘也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都说了。 哪知他话落,就引起了柳心茹的冷笑。 “哪里吃了什么好药,倒像是被喂了好毒!” “住口!” 穆明道几乎立刻就变了脸色,“给他看病就看病,你不要胡言乱语!” 柳心茹却比穆明道还要激动,“我有说错吗,你们所有人,还不是天天盼着思儿死!” 柳心茹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看向怔愣的慕如宝,解释道:“他吃了很多药,却没有一副是根治其病的,而耽误了这么多年,最近更是严重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思儿已经高烧了数天,现在神志都已然不清明了!呜呜呜......” 柳心茹说着,哭得更厉害。 “我之所以着急地出来找女儿,就是想了一了他的心愿,他这么多年,他很是惦念他的亲妹妹。” 柳心茹拉住慕如珠,眼泪不断地流,“如珠,你等会,就去见见你哥哥吧。” 慕如珠有点震惊。 她实在不知道,柳心茹还有个儿子,而且还快死了。 死不死不要紧,她也能装一装亲近。 只是这穆丞相明显不待见这个大儿子,那她过于亲近,反倒是不好了。 她为难地低下头,“哥哥会不会也像妙妙那样,不喜欢我啊,娘,我还是别打扰哥哥休息了。” 穆妙妙气炸,“我说,你不想见我哥就直说,别拿我当挡箭牌!” 这个慕如珠,分明就是不想见他哥。 “什么同胞兄妹,还不是一样不亲!” 只有娘,才会一厢情愿说什么骨肉亲情。 “妙妙!你姐姐都是被你吓的!”柳心茹又开始训小女儿。 慕如宝将一切看在眼底,心里对慕如珠更加厌恶了。 她没有错过慕如珠谨小慎微地看向穆明道的目光。 慕如珠,就是不想见那个生病的哥哥。 慕如宝淡淡地道:“我可以见见穆大公子吗?” 她的话,让韩锦卿眸色微沉。 而慕如珠,也是心里一紧。 “不行!” 慕如珠才想说话,却没想到穆明道就先她一步开了口。 慕如宝很意外。 而这一切,却在韩锦卿的意料之中,他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慕如珠不知道穆明道为什么会拒绝慕如宝,却是连忙附和着道:“如宝,这不好吧,毕竟你是他人妇,见我哥哥恐怕不合适。” 慕如宝却凉凉地看向她:“看病看病,自然是要先看才行,既然让我治,那我就必须看过才能做论断。” 慕如宝又看向穆明道:“虎毒不食子,我也实在不理解,丞相大人为何会反对我给令公子看病?” 穆明道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不需要理解,丞相府的事,不是你这等乡野村妇能干预的,而堂堂丞相府的嫡公子,也不是你能高攀的!” 穆明道一甩衣袖,冷眼看着慕如宝。 这村妇太没有眼力见了。 寻常的大夫,早就躲开不治了。 他既不相信慕如宝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会有什么高超的医术,也不会让人有机会窥探丞相府的秘密。 慕如宝习惯了穆明道对她的态度,不让看,她也有别的办法见到茹夫人的儿子。 只是,她的身边,柳心茹的脸色却愈加苍白。 几乎在穆明道话落,她就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娘!” “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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