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点头,左关脉代表肝胆,但又有胆方面的症状,“应该是胆胀。” 一旁的王忠好奇:“什么叫胆胀?” 白苏想了个适合的医学名词,“应该是你们所说的胆囊炎。” 李鹄一直以为是岔气了,没想到是胆囊方面的问题:“胆囊炎?严重不?” “你说才疼几天,那就不严重。”白苏打量着李鹄,瞧着气色也不像是郁郁寡欢的人,因此判断他的胆囊炎不是胆疏泄失常导致的,应该是饮食不洁,伤了脾胃,结果导致湿热郁结在胆上,“之前是不是吃东西吃坏肚子了?” 李鹄点头,“上周末吃火锅好像吃到不干净的食物了,犯了肠胃炎,吃了两天药才好。” 白苏追问:“之后就开始肋疼了?” 李鹄回想了一下,时间点差不多。 白苏找到原因了,于是给他开了四逆散,“回去喝这个。” “我有吃胃炎的药,也可以喝这个吗?”李鹄担心药物有冲突。 白苏将方子递给何信去抓药,“吃我开的这个就行,这个药不止治胆囊炎、胆结石,还可以治胃炎。” 李鹄讶异,“同一个方子可以治很多种病?” 白苏想了想,还是和他解释了一下:“虽然病不同,但造成它们的原因是一样的都可以用,你属于湿热造成肝胆脾胃不和,而胃炎也是肝胆气郁造成的,所以都有效的。” 李鹄懂了,原来是这样。 中医真是复杂。 几人看完,天色已经较晚。 王忠带着朋友们一起出去吃晚饭,去的时候还邀请白苏一起,但白苏拒了他的好意,医馆里的止疼贴卖光了,今晚得熬夜做一些出来。 熬夜做了一大罐,第二天早上刚开门就被王忠和他朋友买走了二十帖的用量,他们昨晚敷了一整夜的膏药,今早上起来腰椎膝盖疼就缓解不少,于是立即赶来多买一些。 病人陆陆续续的来,又陆陆续续的走,白苏一直忙到中午才休息。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 下午文婷的婆婆也专程赶了过来,她糖尿病情况也稍好了一些,主要好转表现在她没有打胰岛素就吃糖分高水果时也没怎么头晕。 起初她还觉得是巧合,连续三天都不怎么晕才往中药方面想,于是连忙测了血糖,血糖浓度比一周前吃同种水果明显低一点。 连续做了几次测试,都是比较低,她简直不敢置信,谁能想到西医都无法治的慢性病竟然在喝了几付药后竟然有了一点缓解。 因此之前过来拿药是碍于儿媳妇、亲家母的面子,那这一次就是心甘情愿过来的,进来后就双眼亮晶晶地望着白苏,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白苏大抵猜到了原因,把脉后发现她肺胃阴虚和湿邪都好了一点,“有所好转了?” 邓大妈连忙点了点头:“好了一点,血糖好像低了一点。” 她说这话时语气都是激动的:“我一直按这个药方吃药,以后情况还会更好的对吧?” 白苏颔首,声音平淡,“会。” “那真是太好了。”邓大妈看白苏的眼神尤为真挚,将她当做救世主一般看待了,真没想到一个年轻小姑娘竟然比某些大医院的专家医生还厉害。 想到自己之前的以貌取人,邓大妈觉得抱歉,人总有一些劣根性,总是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之前亲家母一直说白苏虽然看着年轻,但医术不凡,她虽然来了,但心底还是不以为然。 因为没治过,还没体会到效果,光是听还是觉得玄,但心底又带着一丝希冀,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而来。 来了后看到白苏年轻得就像刚毕业的学生,又忍不住先入为主觉得太年轻了,人生阅历、经验摆在那儿,着就算夸得再厉害又有多厉害呢? 现在吃了药感受到效果,邓大妈自然而然的打心底认可了,她看着正认真帮自己开药方的白苏,“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开的药很好很对症。” 白苏笑了下,“其实我还在母亲肚子里时胎教就是汤头歌了。” 从出生算到现在,再算上去药王谷的那些年,她已经算是学了三十多年的老中医了。 “难怪这么厉害。”邓大妈想到自己之前的态度,想了想还是决定道个歉,“之前觉得你很年轻,言语之间多有得罪,抱歉了。” 白苏拿笔的手顿了顿,这还是第一个向她道歉的病人。 一旁整理药材的何信也诧异地看了看外面的天,太阳今天是从东边儿升起的吧。 白苏回想了下:“你并没有说过什么。” “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开始心底是怀疑的。”邓大妈说得很坦然,似乎并不怕丢面儿,“之前才蔽识浅,从不认为中医可以帮我缓解一些情况,现在觉得中医还是很厉害的。” 白苏听到这话,嘴角微扬:“中医博大精深,可以治很多病的。” “是啊,我以前吃了几次药,但是没啥效果,感觉不如西医好,西医才是治病救命的。”邓大妈的一些偏见也慢慢被打破,“现在觉得中医还是厉害。” 白苏强调:“一直很厉害。” 只是因为被打压,精通的人少了,中医才逐渐被认为只有基础调理作用。 何信也附和:“我们中医一直很厉害,只是你们不相信了而已。” 邓大妈听着两人话里话外对中医的维护,顿时怅然,是啊,有时候不是中医不行,是她们带着偏见,始终觉得西医才是治病救人的,因此错过了不少好中医,她笑了笑回了一句:“以后会相信的。” “多谢了。”白苏将开好的药方交给何信去抓药,等抓好药后邓大妈付钱就离开了。 等她走后,何信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还夸张地揉了揉耳朵:“小师姐,我没有听错吧,她夸我们好了,还说以后会相信我们。” “没听错。”白苏很肯定的告诉何信他没有听错。 何信记得上次邓大妈全程没有表现出不满,也没说过难听的话,“她其实也没有说过不中听的话,最多心里怀疑一下,怎么还专门道歉呢?” 在白苏重开医馆这一个多月遇到的病人,大部分人看到她都会有疑虑,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知道一定是不少的。 其他人都没有正式道过歉,都是来复诊时知道自己小看了白苏,会特意多说一些感激话,而邓大妈是唯一一个说出来的人,这让白苏心底很受用。 白苏眉梢上扬,“听文大妈说她是退休艺术家,本身是个有涵养、有格局的诚恳老太太。” 而且从衣着打扮、气质来看,也是一个很有内涵的老太太。 “要是每一个都像她这样就好了。”何信也觉得道歉受用,后背挺直,面带骄傲。 白苏笑了笑:“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达方式。” 像周云娟拿到检查结果后愧疚的望着她反复说感谢,王叔每次回来都会送一些带回来的糕点特产,还有不断帮她推荐病人的周老三。 虽然不像邓大妈这么直白,但白苏能感受到他们每一次来时的态度变换,每一次说谢谢都比上一次更真诚,这说明她的医术被大家认可了。 被认可,尤其是被原来不认可的人认可,白苏无疑是开心的,比以往在药王谷练出内力还高兴。 究其原因,大抵是这里中医式微,越来越少的人会像以前一样尊重医者,如今一点一点的赢得,心底就莫名的欢喜。 白苏面色轻松的拍拍何信肩膀,“好好做吧,今天开了好多药。” “好。”何信乐呵呵地跑去整理药单,今天一天就有二十多张,好多啊。 他美滋滋了几秒,忽然摇摇头,这才哪到哪啊,等小师姐以后越来越有名,肯定还会更多的。 何信脑补着医馆挤满人的那个画面,就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真好啊。 白苏不知道他在傻笑什么,摇摇头后继续对账,她目前赚的钱已经足够付之前的货款。 一次性结清后白苏一身轻松,趁着时间还早于是出去溜达溜达,顺便买一些好吃的晚上庆祝一下。 傍晚小镇集市上摆摊的人还是挺多的,白苏只能看着挑了一些看起来比较新鲜的瓜果蔬菜,还买了一些卤菜,付了账离开时忽然听到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嘈杂声。 “哎呀,好端端的怎么晕倒了?这老太太怎么忽然倒地了?” “她好像和老板娘吵架了。” “小医生,都几分钟了,还能不能救活啊?” “要是死了,老板娘肯定摊上大事儿了。” 白苏听到动静,朝人群围绕的方向走过去,挤进人群后就看到陆问跪在地上正给一个昏迷不醒的老太太做心肺复苏,因为着急,已经浑身湿透了。 “去买速效救心丸的人还没回来?她怎么就不随身带药呢?”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别出事啊。” “小医生你行不行啊?她怎么脸色越来越黑了?不会是要死了吧。” 陆问看着脸色变黑、嘴唇发紫的老太太,应该是心肌缺血了,救护车还没来,他只能继续帮她做胸外心脏按压,眼睛慌乱地看向四周,想看看救护车什么时候到,余光恰好看见了走进人群里的白苏。 刹那间,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脱口而出地喊着:“白医生,你快救救她。”
第25章 看到白苏的瞬间, 陆问脑中瞬间想起她急救心梗病人的事情,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想法,她一定有办法, 一定能救这个老太太。 “救救她。”不知道是累了, 还是太着急紧张, 陆问声音都在颤, “她快要超过黄金抢救时期了, 你想想法子救救她。” 老太太情况危急, 陆问已经感受到老太太生命在逐渐流逝, 可救护车一直没来,他也明显感觉自己体力不支,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白苏身上。 白苏对上陆问的眼睛, 双眼通红的眼睛里充满祈求, 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眼睛亮得吓人。 陆问一点都不想让老太太出事, 顾不得自己一直想回避碰见白苏的尴尬,像拉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拉住白苏, “我已经帮她做心肺复苏、开放气道、人工呼吸了, 可她还是没有意识, 你能救救她吗?” “小白医生,你有没有法子?”有知道白苏的人急忙喊她帮帮忙, “你那么厉害, 一定有法子的吧?” “小白医生, 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可不能让她死了, 她死了老板娘就说不清楚了。” “她看着已经没有呼吸了,是不是已经死了……” 陆问怕白苏生气, 不愿意帮忙,“之前是我的错,她是无辜的,求你救救她。” 白苏没那么小气,而且陆问之前登门道过歉了,她也不是追着不放的人,再则她也不会拿生命垂危的人开玩笑,“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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