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洋身上没什么伤口,挂了两天水,基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赵深反倒还严重一些,他拉到了筋,脚脖子上还有两道伤痕,比赵洋更像是病患。 不过赵深这个,后续主要还是靠养,和傅源约定好了换药的时间,不用非住在医院。 赵深点点地上的两个大包袱:“姥姥帮着收拾的,说你们来了直接拎走就行。” 来的时候明明没这么多东西,住了两天又大包小包一堆了。 不过这里头都是裴霜、白秀琴那些送的营养品,带回去孩子们可以一起喝。 赵时年思量了一下说:“我去找一辆板车来,你和两个孩子坐板车上,东西也放板车上,一次性全部拉走!” 傻小子赵洋顿时欢呼,“好耶!不用走路不费鞋!” 可是费爹! 真是傻小子。 苏瑜在儿子头顶上秃噜了两下毛,等赵时年过来,夫妻两个一块把东西往板车上。 得亏赵时年借来的板车足够大,放下两个大包袱还绰绰有余,孩子们完全能转得开。 苏瑜自觉是大人,医院里又人来人往,好些都是熟人,哪好意思真跟孩子似的坐在板车,她就站在板车边上,帮着慢慢推回去。 赵时年劝了,几句无果,便随她了。 回家的路不算远,一家四口慢慢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赵洋说以后再也不去学校后山了,再往那儿去他可就真是个蠢蛋了。 赵深冷笑着,叫他最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兄弟两个互相打趣了一路,赵时年和苏瑜都笑着没插嘴,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忽地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95章 分担(一更) 原本还乖乖坐在板车上的赵洋, 看见来人立马坐直了身子,脸上笑意顿收。 赵深想拉他,这家伙滑不留手的“滋溜——”一下, 从板车上滑了下来。 他站在板车边上,眼神又凶又狠,像一头小狼崽子:“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马闻穿着宽大衣服, 站在大院门口,表情很局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但看见赵洋没事, 应该也悄悄松一口气。 “我、我就是路过......你,你是出院了吗?” 马闻刚转学的时候, 第一个接纳他的人是赵洋,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好,给他自己的旧衣服穿、给他带包子吃......可后来曾阳给的东西更好更贵, 还叫他别理赵洋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没拒绝。 把赵洋引去后山, 他心里其实就已经后悔了。 知道赵洋生病住院, 心里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种感觉驱使着他跑到这里想要见一见赵洋, 可见了面以后说什么,马闻自己也说不清。 他低着头看着地面,眼神游移着, 几乎不敢看赵洋。 “用不着你管!马闻,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赵洋这回是真伤心了, 恶狠狠的撂下话,便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家。 赵深当然站在自己弟弟那头, 紧跟着弟弟进了屋。 马闻站在门口,头越发低了。 “叔叔阿姨,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知道错了就算了?你和小洋以前是朋友,这也是你们自己的事。即便我们是父母,也不能替小洋原谅你。” “天晚了,你还是回去吧,小洋这回没事也是他运气好。小同学,哪怕是在学校,开玩笑也要有限度。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 苏瑜已经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马闻这会儿看着挺可怜,其实也挺可恨的。 这回真是赵洋命大,没碰到什么不好的事,下一回呢,谁能保证他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作为一个母亲来说,私心里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同马闻走得太近。 六七岁的孩子了,不是两三岁。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该有自己的判断。 马闻当时知道这么做不对吗? 苏瑜觉得他知道,之所以还是做了,不过是为了讨好别人罢了。 “时年,进屋吧,家里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呢。” 赵时年闻言点点头,继续拉着板车往里走。 他眼神淡淡从马闻身上带过,马闻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马闻还直愣愣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 孩子们全回来了,寇静便忙活开了。 又要张罗一家人吃的饭,医院带回来的换洗衣服也得洗,人多了,事情也多了。 幸好赵时年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寇静都不用说什么,已经自发自觉的在边上候着了。孩子们的衣服刚换下来扔进盆里,他已经端着大盆去门口井边吊水去了。 苏瑜和王成在,也没让寇静做饭。 上回焖面吃了,这回随便炖个粉条就又是一顿。 寇静只要抱着孩子在一边指挥就行,大的小的转悠来转悠去,溪溪还时不时挥舞着小拳头。 确实很监工。 小模样,把大家伙儿都逗笑了。 赵洋埋头干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光听动静就知道他吃的有多香。 寇静横他一眼:“行了行了,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别弄的跟小猪仔进圈似的。” 赵洋瘪瘪嘴,委屈巴巴地和赵溪说:“溪溪呀,还是你好,不用吃饭只要喝奶就行,吧唧吧唧的,外婆都不会说你,只会夸你吃的香。” “我都听见了!” 她说完又忍不住笑,孩子还学会和妹妹控诉了。 苏瑜点点儿子,“好了,快吃你的,等会儿王强吃完了,你还没吃完可别哭!” 赵洋闻言,吃饭的动作又快了起来。 ....... 入了夜,孩子们都睡了。 苏瑜和赵时年躺在床上,溪溪就睡在两人的中间,她这会儿睡得香了,刚才吃晚饭的时候,瞧见哥哥们,新奇的不得了,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都不晓得困。 寇静哄的实在不想哄了,临睡前推给了苏瑜。 忙了一天了,赵时年却不觉得困,就这么侧躺着,看着女儿。 苏瑜睡的迷迷糊糊的,一侧头,对上他的眼神,险些给吓醒。 她有些无语:“你真的是......看孩子的机会多的是,大晚上不睡觉干嘛?” 赵时年其实最近工作上很是不顺。 也不知道是不是曾宗林打过招呼了,平时忙的不见人影的人,如今却天天闲着。 沈琮反倒比他忙的多,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沈琮一面,比从前难很多。 就连团里也开始逐渐有闲话了。 赵时年再老成,再心有成算,挺久了心里总是会有所浮动的。 这时候,回家看看妻子、女儿,陪在她们身边,偶尔聊些生活上小事,整个人都会平静很多。 赵时年不睡不是不困,而是想着明天的事,又觉得太过烦心,折腾的他有些睡不着。 但这些烦恼他并不准备说给苏瑜听,被妻子埋怨了,也好脾气的笑笑,说:“咱们的女儿长的真像你,这鼻子这眼睛这眉毛......以后绝对是个小美人。” “那肯定呀,以后追求我家姑娘的小伙子,都不知道会排到哪里。” 赵时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算了算了,睡觉。 “唉,你怎么就睡了?不跟我畅想一下未来女儿的可能性了。” 苏瑜稍稍昂了一下头,摸黑看过去,发觉边上躺着的赵时年把眼睛闭得紧紧的,还故意打起了呼噜,跟她装睡呢!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其实赵时年的反常她也看在了眼里,苏瑜不记得上辈子有没有这一茬了,总觉得赵时年的仕途顺的很,印象中不是在升职,就是在升职的路上。 难道其实中间也起过波折,只不过她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多想无益,睡眠还是要保证的,睡好了才能更好的处理问题。 过了一会儿,赵时年的呼噜声渐渐弱了下去,苏瑜猜他应该睡着了。 这才叹口气,压低声音道:“傻子,其实有问题也不用非自己一个人担着,也可以说给我听啊!还说深深死鸭子嘴硬呢,当爸爸的也不遑多让......” 苏瑜原本就是在强撑着说话,这会儿实在困了,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躺在边上的赵时年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他侧过头看向妻子,心情很好的勾起唇角。 “你才是傻子,什么都管难道不累吗?你想替我担着,我却不想让你累。” 再等等吧,至少现在不是完全没有眉目。 * 国营饭店一连安生了好几天,家里的孩子们则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变得团结了不少。 家里家外都省心,着实让苏瑜过了好几天舒坦日子。 月底和钱春花、白秀琴盘账的时候,发现这段时间的分红已经快小一千了,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 钱春花喜滋滋的,“大妞妞最近考试成绩很不错,我还说要奖励她一支钢笔呢。这笔钱到账,钢笔绝对不用愁。” “你分到的钱可不少,一支钢笔哪够呀,怎么不考虑买一套房子?终究还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更让人有安全感。” 白秀琴的肚子又圆了一圈,知道是三胞胎以后,她出来活动的都少了,要不是知道这回苏瑜会过来,也不会想着来坐一坐,聊聊天。 钱春花为人老实、守成,骨子里压根就不是一个敢冒险的人。 叫她买点吃的用的给孩子们,绝对舍得,叫她拿一大笔钱去买房子,总觉得划不来。 尤其是现在租房子划算的很,一个月才几块钱,一套房子少说都得要好几百。 她一个女人,独自养着三个孩子呢,没钱傍身,总觉得没安全感。 现在还没有兴起买房潮,事实上买房子这个概念一直到八零年代都没有形成。 八零年代,多的是人住公家房,厂里的员工宿舍。 大部分人觉得房子公家会分配,花大价钱买房根本没用。 但等到九零年之后,再想买房子,就说什么都晚了。 苏瑜想了想说:“目前也不着急,但是确实可以考虑起来了。等以后几个孩子大了,结了婚总是要回娘家的,一问娘家在哪儿呢?你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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