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树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该说果然是亲兄弟嘛,实在太过了解彼此了。 …… 第二天苏瑜照例去上班,却发现国营饭店里的气氛凝重的很。 大家围坐在一起,却没有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间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苏师傅你来的正好,来来来快坐。”张经理抬眼就看见一只脚踏进门的苏瑜,连忙热情的招呼。“我刚才说要把记录着你们平时表现的报告递交上去,抬头就看见你了,这不是巧了嘛!” 苏瑜不动声色的入座,心里却将张经理说的这一番话,仔仔细细思量了一圈。 她浅浅笑着,不经意的问道:“之前不是说让员工投票吗?现在又变成让领导做裁决啦?” 苏瑜的眼神明明很精很淡,落在张经理身上,却给人一种极其沉重的感觉,仿佛心里压了一块石头。他有些心虚的擦擦额角不存在的汗。 “是啊,我本来也以为是员工投票呢,哪知道上面突然来了个通知……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经理,不管做什么还要听上头领导的安排不是?” “是吗?可是怎么等到张经理升迁了才说呀?肯定又是领导不按常理出牌了,真是苦了我们张经理。” 迎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张经理这一会儿是真出汗了。 这个苏师傅别看她年纪不大,心里的弯弯绕绕多着呢,总觉得他的这点小心思,压根没有瞒过对方的眼睛。 从苏瑜进饭店,到和张经理这么一来一回的说话,大家伙无端端的觉得气压特别低,就连平时眼睛长在天上的葛春明,也不敢卯卯然插话。他第一次感觉到整个国营饭店,对他威胁最大的可能是苏瑜。 “怎么会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好了,今天要和大家说的事情主要就是这一件,等晚上我就会把报告交上去了,大家安心工作吧。” 张经理在国营饭店里有一个小小的经理办公室,草草开完会,也不管众人反应,利利索索的离开了,只留给大家一个仓皇落跑的背影。 “苏瑜姐,我看张经理的意思应该是两边都不帮了,真不知道那个葛春明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之前明明是偏向于你的……” 吴曼曼很是气愤的瞪了一眼葛春明,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回了她一个白眼。 吴曼曼顿时气得恨不得上去捶葛春明两拳。 苏瑜淡定安抚:“曼曼别理他,他这是想故意惹怒你呢!反正现在也不用员工投票了,他也无所谓要不要跟我们搞好关系。” 吴曼曼一想也是,于是故意转过头不搭理葛春明了。 “苏瑜姐,你说张经理……” 苏瑜拍拍吴曼曼的肩膀:“曼曼你可能觉得这很奇怪,但其实都是人之常情,张经理已经确定能往上升了,又为什么还要在意我们的死活?” “可是,苏瑜姐你难道不觉得气愤吗?” “气愤呐,但是没用。” “可是万一真要给葛春明上位了,咱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吴曼曼都快哭了,一面是舍不得的工作,一面是持续的憋屈,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选了,可如果辞了职,回去以后她妈一定会打死她的。 “谁说葛春明会当经理?”苏瑜淡然一笑,心里下了某个决定。 吴曼曼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苏瑜姐,你这么说是不是很有把握。” 苏瑜没正面回应,只说:“好了曼曼,我们耽搁的够久了,快去工作吧。” 人一走,苏瑜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淡。 张经理好像真的以为自己升迁的路彻底定了下来,殊不知事情在没有落地之前,永远存在变数…… “苏瑜,你也想当经理,是不是?你一个女人也想当国营饭店的经理?”葛春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看苏瑜的表情好像在看一个大笑话。 苏瑜不怒反笑,“我能不能当上,你和我说了都不算,但我敢保证你绝对当不上,这个我说了算!” “你算老几!还你——” “闭嘴,离我远一点,要不然我就上大街上喊一句‘耍流氓’,你说公安同志会不会请你喝茶?” 葛春明攒了一肚子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向苏瑜招呼,听见公安两个字瞬间萎靡下来。公安?不行,不能和公安扯上关系。他咬着牙,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算了,等以后当上了饭店经理,有的是手段收拾苏瑜。 葛春明冷哼一声,转过头灰溜溜离开了。 苏瑜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葛春明,其实张经理保持中立的话,就算公安来了,顶多教育两句。叫公安的这种说法,能吓唬吓唬没什么见识的小老百姓,可葛春明不是中专生吗,怎么也这么害怕见公安? 苏瑜眼神狐疑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张经理紧闭的办公室门,陷入了沉思。 …… 晚上苏瑜下班回了家,头一次连女儿都没有去抱,匆匆喝了一口水,就准备外出。 “你这着急忙慌的去哪儿呀?没看见我们溪溪伸的手举半天了吗?”寇静看了一会儿宝贝外孙女有些不高兴道。 “溪溪宝贝,妈妈有事情要出门喽,先跟外婆玩一会儿好不好?”仗着女儿还听不懂,在寇静准备骂人之前,苏瑜果断地推门而出。 孩子们放学回来,没见到苏瑜还怪不习惯的。“姥姥,妈妈呢?妈妈还没回来吗?” 赵洋扔下书包,把房子里里外外都翻了一圈,确定没见到人。 “我今天有马闻的最新消息要说,可惜妈妈不在家……不能跟妈妈分享了……” “那你就跟我说说,我看那个马闻到底该又干什么坏事了。”寇静提起这个人就没好气。 “姥姥,你别这么说,马闻个好同学,你看这是马闻送给我的!”赵洋将手里用了半截的铅笔,高高举起,示意寇静看。 寇静抱着孩子,凝神看了一会儿,这确实是一支铅笔诶! 马闻同学转性了?不仅不跟赵洋要东西,还把自己用了一半的铅笔给他,难道之前真的是他们误会了? 寇静侧过头去看赵深,希望大外孙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赵深耸耸肩膀说:“确实是马闻同学给他的,但是姥姥应该问一问他给了马闻同学什么东西,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 寇静于是又扭过头。 赵洋垂下眼睛,死死捏住铅笔:“我不管,你们都说马闻同学不好,但是他对我挺好的,这半截铅笔是见证。” 他说完“哒哒哒”跑回了房间,拒绝再和任何人交流。 “怎么回事?他给什么给马闻了?居然连说都不敢说。” 赵深和宁树彼此对视一眼,很是无奈。 看吧,就连姥姥也看出来了,赵洋还自以为瞒得很好,真为他的屁股担忧。 “姥姥,你别问了,等妈妈回来自然就知道了。” 转头一看几个孩子都不愿意说,寇静也没有勉强的意思。 “行吧,正巧我忙得很,没心思管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哪知道他们这一等,愣是等到第二天天亮,才瞧见苏瑜回家。 女儿晚上没回家,寇静几乎一整晚没睡好。 第二天,天蒙蒙亮,门口稍微传了一点动静,寇静便咕噜一下 披了件衣服出了房门。 看见苏瑜猫着腰进来,小巴掌不停的往她背上招呼,当然寇静的力道很轻,警告意味高于惩罚意味。 “你这死丫头,怎么一晚上不回家?” “妈妈妈别打了,这不是因为你在家,我才能放心在外头吗?” 苏瑜虽然回来的晚,但精神都挺好的,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看我不揍你!”寇静举起手又放下了:“说说吧,干什么去了?孩子们睡觉之前不知道问我多少遍,你什么时候回来?溪溪这是家里恰好有奶粉,万一没奶粉岂不是要饿孩子一顿?” 想起外孙女,寇静又对女儿这种一句话不交代,突然一夜不回家的行为感到冒火。 说起女儿,苏瑜脸上的笑意淡了,极其认真道:“妈,你信我,我是知道家里有奶粉才出去的,怎么会舍得饿女儿一顿?” 这点寇静当然是相信的,可是苏瑜彻夜未归诶,幸好她是妈,如果她是婆婆,这就是件大事了。 “你老老实实跟我说到底干啥去了?没干什么坏事吧,赵时年这人我虽然看不上,但你既然跟他结婚了,就不能干出对不起人家的事。” 寇静看不上女婿,但一码归一码,绝对不允许自己家里人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那你想哪儿去了?你看我头发也没散,衣服也没散,从头到脚穿得整整齐齐……而且我最近忙都忙死了,根本没空做别的事好吧?” 确实,苏瑜模样镇定,眼神清亮,言笑晏晏的,不像是干了坏事心虚的样子。 “既然不是干坏事,那有什么不能说的?”寇静紧追不放,觉得这是件大事。 “妈,我给你保证不是什么坏事,等过两天吧,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过两天?” 苏瑜用力点头。 “那就过两天,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不许再随随便便夜不归宿,再叫我发现一次打断你的腿。”寇静说话的语气,还当属于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呢,要多严厉就有多严厉。 “行啊,我答应你。” 苏瑜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反正最要紧的事已经完成了,后续事情不用出门也能办到。 寇静狐疑地盯着女儿看了半晌,暗暗嘀咕:“怎么外孙神神秘秘的,连你也神神秘秘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犯了错,我就当着你儿子的面打你,不会给你留脸面的。” 苏瑜推着人进屋:“行行行,你可真是我的亲妈,不过赵洋那小子又搞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赵洋?” “整个家里就只有他,不安分好不好?” 寇静扭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苏瑜,仿佛在说你自己都不安分,有什么脸面说你儿子? 苏瑜清了清嗓子,淡定的结果这一茬。 “所以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吃的吗?我昨天晚饭都没怎么吃,现在肚子就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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