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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攀立马打断她：“不会的！晚晚不会有事的，她一定能醒过来。” “对，我没事。” 突兀的童声从两人中间传了出来，让夫妻二人都愣了一下。 低头一看，姜晚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眼。 “晚晚？！” 姜晚咧开嘴，想朝父母笑一笑，结果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我好饿……” 她可怜巴巴要东西吃的模样，让陈月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晚晩，娘这就给你弄东西吃，对了，你身上可有哪儿不舒服？头疼不疼，肚子疼不疼？” 姜晚摇了摇头：“娘，晚晩不疼。老神仙说了，他会保护晚晩，不让晚晩受伤的。” 这是夫妻二人第二次听到姜晚说到这个老神仙，“晚晚，什么老神仙？” 姜晚一脸认真地胡说八道：“就是那个白胡子的老神仙啊。娘，咱们从山上摔下来，就是因为有老神仙的保护，所以才没有受伤呢。” 她这么一提醒，陈月芝才猛然想起，自己除了摔疼了几下之后，身上连点擦伤都没有，甚至连疼痛感都已经不怎么明显了。 姜晚身上也是同样的情况。 那可是从山上摔下来啊，二三十丈高的地高，别说是个人了，便是块石头摔下来，都得四分五裂，偏她们母女二人一点伤都没有。 先前他们只顾着着急姜晚去了，没多余的心思去注意这一点。现在被姜晚提起，他们才又想起来这一茬。 姜晚举起食指放在嘴边吹了吹气，一脸神秘地道：“爹，娘，之前晚晚变聪明，还有那些食物，都是老神仙办到的哟。老神仙说了，这是他给咱们家的眷顾，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以后就不管我们了。” 她想过了，如果她总是用异能搞一些小动作，时间长了，只怕早晚会暴露。干脆就趁这个机会，把什么事情都推到那个“老神仙”身上，这样一些没办法解释的事情，就有了“合理”的缘由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有些分不清姜晚说的是真是假，可如果是假的，今天这事又怎么解释呢？还有之前那些东西，野鸡、山药和人参，都可以用不容易被发现才便宜了他们家的理由解释，但那板栗又怎么说呢？ 有些事情吧，就不能脑补，一脑补，就容易跑偏。 两口子咽了咽口水，转头看了看四周：“晚晚，那位老神仙可有在这里？” 如果在的话，他们得赶紧给老神仙磕头才行，毕竟自家受了这么多的恩惠，可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总要表示一下感谢才行的。 姜晚见两人那副激动又紧张的样子，实在太想笑了，但她赶紧掐了自己一把，将那快憋不住的笑意给逼了回去。 谁知道手劲儿太大，一下子把自己掐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爹，娘，老神仙不在，晚晚好饿。” 陈月芝赶紧抱着姜晚起了身：“走，咱们回去，娘给你弄些吃的。” 夫妻二人抱着姜晚回到了村子里，大郎兄弟几个和苏氏见姜晚坐在姜攀手臂上，激动地冲了过来：“晚晚，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上痛不痛？”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亲人，姜晚心里暖烘烘的，“大哥大嫂，二哥小哥，我没事啦，我一点也不痛。” “真的吗？” 几人有些不信，毕竟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昏睡了一天，他们的心到现在还悬着呢。 姜晚知道他们在担心自己，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一点也不痛了！” 姜攀觉得这几个没眼色的家伙会害宝贝闺女继续饿肚子，于是瞪了他们一眼：“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赶紧闪一边去！” 陈月芝把苏氏叫到了一边：“晚晚说她饿了，大家也都没吃饭，赶紧把山药找出来烤上。” 婆媳二人手脚麻利地从板车上找到了山药，就地生火准备做点吃的。 三郎凑到姜晚身边说道：“晚晚，小哥已经给你出过气了，把姜玉那臭丫头打成了猪头，你要不要再打她一顿出出气？” 说着，三郎扭头要去抓姜玉过来。 结果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姜玉的身影。 三郎气得跺脚：“那个死丫头竟然跑了，晚晚你等着，小哥去把她抓回来！” 说着他就要朝姜家老宅那边去。 姜晚赶紧喊住他：“小哥，不要去，我不想打她。” 打一顿多没意思，等以后她再慢慢收拾姜玉，让姜玉听到她的名字就吓得尿裤子！ 姜玉趁着三郎几人去看姜晚的空档，偷跑回了姜家。 她刚一进家，就被周氏给抓住了。 “你个小蹄子还敢回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惹了祸，害老娘也跟着遭殃，老娘是欠了你吗？” 周氏一想到今天被打了那一顿，又疼又丢人，便立刻脱了自己的鞋，抄起就往姜玉头上身上抽。 姜玉被打得哇哇直哭，想跑却根本挣不脱。 情急之下，姜玉突然说道：“娘，你别打我了，我跟你说件事，大房藏了粮食！”
第21章 姜老头的如意算盘 周氏放下了手里的鞋：“你说的是真的？大房藏了粮食？” 姜玉顶着一张青红交错的脸道：“我亲眼看见的，他们从行李里掏出来的。” 周氏兴奋了起来，忙放开姜玉把鞋套回脚上，“好个大房，我就说他们哪来的底气敢这么闹，合着是早就藏了私啊！这下落我手里了，可要你们好过！” 急急忙忙冲进屋里，对摊在床上的姜老二说道：“当家的，你快起来去娘那儿一趟，跟她说，大房藏了不少粮食！” “你说啥？” 姜老二腾一下坐了起来，随即疼得拼命吸气。 “大房私藏了不少粮食！那可都是公中的，也就是咱们的！” 周氏一想到那些粮食，心就一阵激动。眼下最紧缺就的是粮食，家里总共就只剩下两袋子粗面了，就老虔婆那德性，到时候肯定要从她和姜玉嘴里省的。 要是能把大房手里的粮食搜刮过来，那她也能多吃两口不是。 姜老二咬着牙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挪到姜老头儿那屋把事情给说了。 “爹，既然他们现在已经跟咱们断绝了关系，那么那些粮食咱们就得要回来，不能便宜了他们！” 姜老头儿掀了掀眼皮子：“挨打没挨够？” 姜老二一噎，“那也不能让他们拿了公中的粮食走！” 姜老头儿半眯着眼睛，“老二，你要去闹，我不拦着你，但你最好想清楚了，你那两个儿子才几岁，这一路往南，路上有多少危险不用想也知道，你真要把人得罪死了，你可想过你这一路上要咋办？” 姜老二不服：“他都已经放话跟咱断绝关系了，还把咱们一家打成了这样，你还想指望他不成？” 姜老头儿哼了一声：“老大那个人我是知道的，最是心软不过。要不是你想卖了那小傻子，姜玉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推老大家的下山，他怎么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管到啥时候，亲人都毕竟是亲人，只要你不把路给走死了，就总也能指望得上。” 姜老二还想说什么，结果对上姜老头儿的眼睛，他便缩了缩脖子：“行吧，我知道了。” 等姜老二拖着一身伤的身子出去了，姜老头儿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老二，眼界和心胸都随了他娘，上不得台面。 好在，他还有老三。 老三姜文是个有出息的，他们村这几十年来，唯一一个秀才公，娶了县里富户家的女儿，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想起三儿子姜文，姜老头的神色就有些焦虑。 流民是从县城那边过来的，也不知道县城啥情况了，城门关没关好，有没有受到涉及？ 一想到这个，姜老头儿就愁得直抓脑袋。 姜老二从正房里出去，周氏就急忙迎了上来：“当家的，咋样？爹是不是让咱们去找大房要粮食？你等着，我去找个趁手的家伙什！” 她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把大房那起子烂心肝的打一顿！ 姜老二见她这么兴奋，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给老子消停点！别整天挑事，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周氏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姜玉缩在角落里，看到周氏挨打，心里竟有些兴奋。 姜晚一家可不知道这些个破事，他们烤了一些山药分着吃了之后，便将车上的芦席被褥拿了出来铺在火堆边上，将就着睡下了。 有邻居看他们一家躺在地上，便过来道：“大攀哥，你们把东西收拾收拾，上我家挤一挤吧，睡这露天地里，会着凉的。” 姜攀笑着谢绝了，“没事，打明天开始，咱们都得这样露天而席的，我们提前一天适应一下也挺好。” 那人一愣：“这世道，真是不让活了啊。” 姜攀安慰了一声：“要往好处想，等咱们到了江南，再怎么说，日子会比现在好过的。” 那人叹了叹气：“但愿吧。” 等人走了，姜攀就对大郎说道：“虽然是在村里，可现在也不太平，晚上得留个人守夜。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二郎忙道：“爹，你安心睡觉就是，我和大哥换着守就成。” 姜攀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成，以后你们也该学着长大顶事了。” 三郎也想起来，结果让姜攀给按了回去，“你才多大？用得着你来凑热闹？” 三郎不服气：“我已经十二了。” 姜攀笑着拍了他一巴掌：“老实睡觉，等需要你顶事的时候，你想跑也跑不了。” 三郎只好不甘心地躺下。 姜晚睡在陈月芝和苏氏的中间，看三郎挨了巴掌，忍不住痴痴的笑。 三郎听见笑声，朝她做了个鬼脸，惹得姜晚笑得更大声。 这一笑，大家心里那些压抑的情绪，和对未来的迷茫都散了。 有啥好压抑好迷茫的呢？ 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不管明天的路有多难走，那也吓不到他们！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村子里就有了动静。 大家必须赶紧清点一下东西，准备出发。 姜晚一家也起来把东西重新都打包好搬上了板车。 很快，村长一家便赶着牛车走了过来。 虽然村长家有牛车，可他们一家除了村长那位七十多岁的老娘坐在牛车上之外，其他人都得靠自己走。 没法子，举家逃荒，大家会将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带上。 家里人口多，东西就多，所以即便有牛车，也是没办法坐人的。 村子里其他几家有牛车的人，情况都一样。 等了小半个时辰，天色亮了起来，村人们都集合完毕了。 村长看了众家一眼：“既然所有人都决定一起逃荒，那么路上咱们就要共进退，有危险，大家一起扛，谁家若是做那缩头乌龟，咱们就把他们逐出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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