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思嘉身边簇拥着两名助理,亦步亦趋,动作殷勤。 而她微昂着下巴,步伐很大,眼角眉梢都是快意。 裴年视线顺着她的背影,车门打开时,看见前座上坐了个女生。 她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坐姿规矩,表情局促,可那张脸,却是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 只一眼,裴年就想起来她是公司新签的一批练习生。 因着模样漂亮,直接空降进了出道组,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深想,林笙的电话已经先一步打了进来。 “刚忘了和你说,车停在后门。” 裴年应了声,扭身往回走,路上顺嘴提了刚才的事。 林笙的想法和她一样,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行,那我找人查查。” “我到后门了,”裴年四下望了望,“没看到……” 话还没说完,视野骤然被人遮挡,熟悉的气息涌来,腰身一紧,就被人抱进了怀里。 谢连将下巴抵在她颈间,嗓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想我吗?” 裴年也伸手回抱住他,大半张脸都埋进了谢连怀里,“想。” 她声音闷闷的,“特别想。” 忙的时候还好,一闲下来,就特别想见到他。 可职业原因,注定了他们不能时时刻刻见面。 上了车,谢连倾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男人的目光沉稳而专注,明明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却做得慢条斯理,赏心悦目。 他垂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好像不开心。” 明明是问句,他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裴年:“没有。” 她保持着望向前方的姿势,没想到谢连忽地抬头,两人距离猝然拉近,四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 谢连挑了挑眉,“骗我?” 裴年抗拒地想转头,脸颊先一步被谢连扣住,他没有再说话,表情看着难得多了点严肃。 “就是,”裴年声音低低的,“我输了。” “我以为我能赢的,你知道吗,我每天在练习室泡十个小时,她的舞台呈现效果根本就没有我好!” “可是我就是输了。”方才在众人面前强装出的淡然在这一刻轰然碎裂,压在心底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裴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握,指尖都用力到发白。 “为什么每次我以为一切在变好时结果总是完全相反!是不是不管我做了多少努力,最后还是会走上那样的结局……” 一开始裴年还能抑制住语气,可越说她的情绪就越是崩溃,嗓音里的哭腔也越浓。 “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谢连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用力。 腰背胸腔传来强烈的挤压感,本来该觉得难受的,在这一刻却给了裴年强烈的安全感。 小声的抽泣转变为大声的哭喊,泪水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衣衫。 “我、我真的能成功吗?我好怕我失败。”眼睛已经被泪水浸得一片模糊,裴年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倾诉,“我不能失败的,谢连,我真的不能失败的。” 她真的太崩溃了。 这样强烈的恐惧与挫败感,根本不是一次比赛失败能够带来的。 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人,对裴年造成了威胁,逼着她一步步往前。 而那失败的后果,她不敢承担,也无法承担。 谢连眼神一暗,神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然而当他偏头望向裴年时,那点子晦暗的心思又全被压了下来。 他一下下轻拍着裴年的背,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极为坚定,“没关系,没关系。” 谢连说:“我会陪着你,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我们都一起承担。” …… 过了许久,裴年的情绪才勉强控制下来。她整个人缩在椅子里,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谢连抽了张纸给她擦眼泪,裴年配合地微仰着头,视线余光扫到后视镜里自己通红的脸,后知后觉哀嚎一声,“完了,回家肯定要被我妈看出来了!” 就和父母受伤了不愿告诉子女一样,裴年也不想把这些事告诉他们徒增烦恼。 “要不我就说今天太晚了赶不回去住酒店?”裴年对着镜子上下左右地打量,“呜呜呜我明天眼睛一定会肿得像核桃。” 谢连坐直身子,手握上方向盘,“要不去我家?” 他说这话时表情语气都极正经,裴年盯着他看了会儿,反倒觉得是自己思想龌龊了。 “那……也行。” - 与上回来只能穿着宽大的男士拖鞋不同,这一次,鞋柜里特地备了双专属于裴年的,淡粉色女士拖鞋。 “客房平时没人住,今晚你就睡主卧。” 裴年跟在谢连后边,像个唯命是从的小跟班,“那你睡哪儿?” 谢连回头,就见这小姑娘一脸的担忧跟茫然,是真的怕他晚上没地方睡。 “我睡……”谢连顿了顿,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勾引,“主卧?” 裴年:!!! 她被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好半晌嘴里才憋出一句:“不行。” 谢连掐了掐她的脸,“跟你开玩笑的。” 谢连的房间和客厅一样,以黑白灰三色为主,床前的桌子上放了台电脑,眼镜压在一叠白纸上,旁边还有支黑色的钢笔。 “没备你的睡衣。”谢连打开衣柜,找了件纯黑色的T恤出来,“穿这个,行不行?” 谢连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当,裴年脱了外套往浴室走,一回头,就看见他弯腰换床单的身影。 袖子被捋到了手肘处,上头的青筋随着每一下动作略微崩起,他低垂着头,鼻梁高挺,嘴唇轻抿着,仿佛给她换床单是人生头等大事一样。 身后迟迟没有关门的动静,谢连回头,直直对上了裴年的眼。 她还穿着那身舞台服装,金色的长卷发披在脑后,雪肤红唇,肩颈瘦削且线条流畅。 上半身穿的短上衣上还贴了闪片,在灯光下反射出五彩的颜色,乍一眼看过去,像是生活在海底的小美人鱼,被坏心眼的人类骗上了岸,却还无知无觉,天真地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清纯,又带着无知的魅惑。 谢连眸色变暗,他猛地丢下手里的被褥,大步上前,一手扣住裴年下巴,一手覆上腰间裸露的皮肤。 嗓音是前所未有的低哑暗沉,“刚才我就想问了,你穿这身,上台表演?”
第63章 裴年抬头望着他, 整个人呆愣愣的,“对啊。” 从头顶落下的视线专注且充满侵略性,抱着衣服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不、不好看吗?” 谢连喉结滚动, 一只手扶上门框, 倾身下压, “好看。” 可就是……太好看了。 一些阴暗的想法在脑海中翻涌成型,脸上那层名为温柔的面具被他主动撕下,谢连神色淡淡, 可细看之下又显露出明晃晃的嫉妒来。 偏偏裴年还一脸的无知无觉, 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疑惑,不明白他突然的情绪变化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连忽地笑了。 那笑带了点痞气,他舌尖抵了抵腮帮,覆在腰间的手上移, 直到扣住裴年的后颈。 密密麻麻的吻在瞬息间落下。 从额头到鼻尖,脸颊到嘴唇, 男人的气息炙热, 每一下都像是要把人点着。 他吻得很急,很强势, 强迫着裴年抬起脑袋, 将她所有的呜咽与挣扎尽数镇压。 又觉得这样还不够, 推着人的肩膀抵上门板, 手臂往上一题,双脚悬空,裴年整个人被抱离了地面。 她双手环着谢连的脖颈, 好不容易才在这样强烈的攻势下得到喘息,脸颊眼尾通红, 眸子里水光潋滟。 谢连也低低喘着,声音变得更哑了,“裴年。” 他说:“我有点儿吃醋。” 理智告诉他,没关系的,这只是工作,可一想到那个画面,独占欲就占了上风。 他也想继续做那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但天不遂人愿,只一眼,他所有的伪装都成了徒劳。 裴年却一句话也没说。 她唇有些肿,艳红湿润,像朵盛放的玫瑰,然后这朵玫瑰倾身上前,亲自将自己,献祭给了采花人。 …… 第二天早上,裴年是被林笙的电话吵醒的。 “姑奶奶诶,这都几点了,你人呢?” 裴年揉揉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时间—— 十点! “算了。”林笙也没逼她,“迟都迟了,那你吃个午饭再过来吧。” 裴年缩在被窝里点点头。 电话刚挂断,谢连就推门进来。 “醒了?” 他穿了身浅色的家居服,单手插着兜在床边坐下,“饿不饿?” 裴年:“有点。” 她说话时,大半张脸都还缩在被子里,眼睛半阖着,露出来的脸颊红扑扑。 谢连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刚有俯身的动作,裴年就抱着被子往旁边一滚,防备的动作做得特别自然。 “我警告你,别想靠近我!” 天知道她刚刚瞥到手机屏幕里自己的嘴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真是差一点就能跟香肠嘴媲美了。 谢连挑了挑眉,没说话。他一条腿屈膝跪在床沿,伸手的动作又快又稳,眨眼间就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 然后在裴年额间落下一吻,嗓音含混,“快洗漱,给你做午饭。” - 裴年的生日在春末夏初。 因为生日当天要和家人一起过,见面会就定在了生日的前一天。 随着日期一天天逼近,彩排任务也越发繁重。 小橙拿着手机过来,轻声道:“年年姐,电话。” “皖皖,”裴年喝了口水,拿纸巾擦着脸颊上的汗,“你回国啦?” 她最近在海外开巡回演唱会,每天忙成狗,《穿越》的录制都是勉强挤出时间来的。 行李箱的车轮声混杂着嘈杂的人声,纪皖皖道:“嗯,这不是你生日要到了。” “今晚一起吃个饭?顺便把礼物给你。” 裴年:“行。” 她答应了就没把这件事再放在心上,转头又核对起了流程,直到收工时接到谢连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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