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达好脾气的念给他听:“冯怡宁九岁与李平章相识,十五岁与李平章结发,十七岁与他一刀两断,夫妻缘尽。” “为了一个结识不过数日的孤女,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叫她颜面扫地,她失去腹中骨肉的那一日,他却正与她洞房花烛……” “冯怡宁的心死了,君既无情我便去,然而直到离开那个男人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早已经病入膏肓,即将不久于人世,之所以那般对她,不是恨她,而是爱她……” “只是,你怎么会以为我在得知真相之后,还能弃你而去?冯怡宁毅然折返……” 李世民:“……” 李世民:“????” 李世民:“折返回去干什么,去取他狗命吗?!” 李元达:“……” 李元达没有抬杠,反而顺着他的逻辑附和道:“我猜也是!” 李世民:“……” 李世民槽多无口:“他有病啊!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人都要死了,怎么还得再霍霍一下枕边人呢?!” 刘彻附和一句:“你说的是,他不就是有病,才搞这一出的吗?” 李世民又一次无语了。 他不由得敲黑板:“如果你要死了,留下你在意的人,这时候你会——始皇请回答!” 嬴政想起了扶苏:“抓紧时间给儿子铺路,让他接班。” 李世民又一次敲黑板:“如果你要死了,留下你在意的人,这时候你会——彘儿请回答!” 刘彻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抓紧时间给儿子铺路,铲除可能有的威胁。” 李世民又一次敲黑板:“如果你要死了,留下你在意的人,这时候你会——老朱请回答!” 朱元璋看一眼前边俩人,言简意赅道:“俺也一样!” 李世民又去看李元达。 后者甚至于没等他说话,便连连摇头:“正常人都这样啊!就他们这两下子还好意思说鹣鲽情深——你能想象老朱病入膏肓了,第一时间当众暴打马皇后,然后废掉她另立新后,最后说这是因为爱吗???” 朱元璋:“……” 刘彻幽幽的说了句:“阿瞒临死的时候,还不忘把寻常姬妾遣散,允许她们再嫁呢……” 李世民:“……我侄子脑袋有病!” “不过这不是关键啊,”不等其余人说话,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怎么回事,看这架势,我大哥真的死了?” 朱元璋道:“我看是。” 刘彻摸着下巴问了句:“你们说这一世,那对癫人还会成婚吗?” 李世民默然几瞬,最后点头:“我猜还是会的……” …… 李建成是真的病了。 摊上这么多事,他没法不病。 李渊倒是真的心疼儿子,坐在长子的病床前,心里一片凄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谁受谁知道。 可是当李建成试探着说起立儿子李平章为唐王世孙的时候,他又不肯接茬。 就像当初次子的死尽管是李氏的一大损失,但是也直接的解决了兄弟相争的问题一样。 李建成这个长子的死,其实也能解决这事儿。 既然事儿都要解决了,何必上赶着再去找新的麻烦出来? 老大你自己都不是你弟弟的对手,何苦再叫你儿子重蹈覆辙? 李建成由是愈发气苦。 冷脸憋走了老爹,他的心腹封德彝前来劝他,郑重拜下之后,神情恳切道:“我与世子相交多年,故而有此一言,大公子年少,如何抗衡临城?” 他柔声提议:“不如您修书一封,自愿让出世子之位于临城,既能保全大公子,又能让临城感念。” 李建成只听了一半,便是眉头紧皱,不想又在此时,封德彝又压低声音,继续道:“您也可额外留书一封,加盖唐王与您的印鉴,名言后继之人唯有大公子一事,明言先前家书,乃是为临城所迫,以弟凌兄,是以不得已而为之。” “前者是家书,后者是公文,真要是计较起来,还是后者才靠得住,但您让大公子韬光养晦、暂且保全自身的目的,却也达成了,不是吗?” 李建成眉宇间愁色大去,目光都随之变得明亮起来了。 对他这个一直坐镇后方的世子来说,老父的印鉴并不是什么难得之物…… 且细细思之,此计确实可行。 他很清楚己方跟弟弟的实力差距,只是咽不下那口气,拉不下脸来认输罢了。 现下明面上认输,再给儿子留一条后路翻身,总也算是可以接受的了。 封德彝又提议:“何妨令大公子娶冯氏女?一来冲喜,二来,也可以此麻痹临城。” 李二公子先前险些栽在冯氏身上,明眼人都知道,他早晚都是要去寻冯氏晦气的。 大公子倘若娶别处豪强之女,或许会惹得对方忌讳,但是娶一个很快就要没落下去的冯氏之女,却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减少叔父眼里的威胁。 封德彝加重语气:“这也是您和大公子重诺的表现,已经定了婚约,怎么能轻易反悔?不能经营势力,何妨经营名望?” 李建成只觉豁然开朗,当下拉住封德彝的手,动情道:“卿真乃吾之子房也!” 封德彝笑而不语,眼见着他拟定好了家书递过来,慎重的将其交付到自己手上,才郑重行礼:“世子放心,在下必不辱命!” 又去李建成长子李平章处,做出关怀备至的长辈模样来,真情实意的道:“大公子,您可千万不要辜负世子对您的一片苦心啊。” 李平章听得诧异,出声去问,封德彝避而不答,似是而非的含糊几句,确定将来如果大公子占了优势,他还能来这个锅里吃饭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当天就飞马奔赴临城,一躬到底,热泪盈眶:“在下心知当日世子您驱逐我离开,是为了麻痹建成,今日终于马到功成,带了您需要的东西过来,总算是幸不辱命!” 李世民:“……” 李世民:“…………” 礼貌微笑.jpg 刘彻欣赏的划了重点:“主动称呼李二公子为世子,称呼世子为建成,唾面自干,之前赶我走说成是彼此之间的默契,同时还带着一份不能被对方拒绝的礼物上门当舔狗……” 封德彝在李世民那儿待了许久,出门之后脸上笑嘻嘻,心里边直犯嘀咕。 李二公子看起来不太好糊弄啊…… 反正他就一个崽,糊弄不了他,我还糊弄不了他的崽吗! 马上去拜会李治。 李治:“……” 李治:“…………” 礼貌微笑.jpg 别人都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你这家伙他妈的端着碗满世界吃! …… 李平章与冯氏女成婚的邀请函递到了临城,长孙氏马上便令人收拾行装,准备一家三口去吃喜酒。 底下人有些迟疑:“这,夫人,真的要去吗?” 长孙氏很确定:“要去。” 这种紧要关头,己方不能输阵。 且此时此刻,就算长房心有不甘,唐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李世民深有些处于梦中的感觉:“我大哥居然要死了啊,没有玄武门,他居然也要死了……” “这有什么,”刘彻不以为然:“你之前不都被蛇咬死了吗,他凭什么不能死?总不能他比你还强吧!” 李世民于是开始认真思索,要是去祭奠的时候大哥也诈尸出来了该怎么办。 “别说,”他有些心有余悸:“还真是挺吓人!” 李平章是个身量高大,看起来稍显倨傲的半大青年,尽管遮掩的还不错,但是在见到二叔一家的时候,他脸上还是不由得显露出了几分愤懑。 李渊见到,马上便训斥他:“你这是什么样子?马上给你二叔磕头赔罪!” 李平章难以置信的看着祖父。 李渊却很坚决:“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李平章嘴唇嗫嚅几下,终于拜了下去。 李治跟在母亲身后,神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下嘲弄。 他知道,祖父并不是讨厌堂兄,而是想要保全堂兄。 就像当初他在父亲的灵堂前训斥自己一样。 你的侄子都已经一败涂地到这种程度了,你还跟他计较什么? 只是……处于猎物与猎手关系的双方,又有谁会因此感激他呢。 李世民当然看得出侄儿心中的不忿,只是他没有在意。 到了他这种程度,再去跟小辈计较,太失身份了。 他只是笑着告诉儿子:“我跟你伯父之间的纠葛,看起来即将落下帷幕,但是你跟你堂兄之间的战争,看起来才刚刚开始呢。” 李治也笑了,却没有说什么。 他看着李平章,这一瞬,对方仿佛心有所感,同时也看了过来。 李治云淡风轻的向他笑了笑,后者冷漠的转开了视线。 李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对他来说,李平章其实并不重要。 但是没有李平章,对他来说很重要。 李家的子弟们,每代人都有每代人要面对的战争啊。 …… 三年之后,长安。 李渊于此地登基,同时册立次子李世民为皇太子,其子李治为皇太孙。 又过了三日,方才册长子所留之子李平章为齐王。 如是过了一段时间,在史书上存在感远远远远不如前世的玄武门之变被发动了。 李世民甚至于懒得出场——路人NPC别想蹭老子高光,妄想在史书上多留一点记载! 治儿你去! 李平章一败涂地,与前不久刚刚闹的你死我活的妻子冯氏上演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 “怡宁,你快走!”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你走啊!” “你先走,我再走!” “快走!” “要走一起走!” 李治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场反复拉扯,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来。 “哈哈,”他冷笑一声,很反派的吐出了三个字作为结尾:“都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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