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陛下尽情地打吧……” 沈望抒甚至抬高脖颈,完全敞开自己的身体,做出邀请她的姿势。 见他连狡辩都不狡辩,陆溪乔心中也生了几分怒气,她想狠狠地挥两鞭子,但到底还是轻了些。 两道破空声下去,皮鞭和肉体相触的声音响彻整个密室,她的心也跟着疼了。即使她已经选择了鞭打痛感最低的皮鞭,可是只要用了力气,到底还是会疼的。 “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朕用那种药?!” “你难道就不狡辩一下吗?难道你们沈家就要认下这谋害皇帝的罪名?”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男人的面庞,却看到他的眼神忽闪,忽略了前一个问题只道: “陛下,此事是我一人所为,和沈家无关,若是陛下实在气难消,便处死我吧。” 这实在是触怒了女帝,她想要他的解释,可他却避而不谈,只为家族辩护,明明这一切都非他所为啊。 那接头人的谈话自然都被内卫监听,并且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她,她只是想听到他亲口说出原因,只要他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为什么他要那么倔? “沈望抒!你为什么避而不答?” 既然他故意避开,那么她便再问一遍。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你又问了我什么?” 她走下座椅弯腰捏住了男人的下颌,逼迫他直视自己,没有再用“朕”这个称呼,这是属于她私人的问话。 可那一双点翠的星眸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满脸都是倔强,满眼都是死寂般的绝望。 这样子着实让人生气,陆溪气猛地放开了手,又是一鞭子甩上去,谁知沈望抒竟突然低下了头,那鞭子擦着他的脸部而过,男人吃痛避首。 陆溪乔立马扔掉了鞭子,捧住了他的脸,抬起了他的头,对上了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眸。 她愣住了。 那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眼下颧骨处的一道红痕,都昭示着她刚刚的失误。 但最让她愣怔的是那眸中的情意,是爱?是悔?是无望?是委屈? 陆溪乔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了,她本想顺着这件事逼迫他一二,可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她捧着他的脸,在那红痕上落下一吻。 与此同时,沈望抒那修筑的坚硬心墙霎时间分崩离析。 他原本想放弃的,想把这件事永远埋藏在心里,他故意忽略她真的喜欢自己的可能性,沈望抒说服自己就这么下去吧,他承担了罪责,沈家那边还有块免死金牌,应当还能保住他们自己无恙。 然后无论是在这冷宫呆一辈子,还是要被一杯鸩酒赐死,他都无所谓了。 可她为什么要吻他呢?为什么要再给他一丝希望? 沈望抒再难压制住那埋藏在心底的问题,他还是想知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陛下……” 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明媚脸庞,声线格外不稳:“陛下,你喜欢我吗?” 男人说的很慢,却很坚定,他仰视着她,眸子里写满了渴望。 他的双手被铁链束缚在上方,可他还是想再靠近她一点,就一点。 陆溪乔对着这样的眼神又怎么能说不呢? 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那红痕,她垂眸道:“喜欢,可朕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给朕下药呢?” 男人的眸色稍稍亮了些,“陛下喜欢的是我吗?不是什么其他人?” 他看到了爱慕之人脸上的疑惑,索性破罐破摔道:“洛书,陛下,洛书是谁?” 果然,话音一落,女帝的脸上出现了惊诧,“你怎么知道……” 清醒的x她真的承认这个人的存在了!沈望抒再难欺骗自己。 “陛下不是问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药吗?那药的效果相信陛下也知道,就是因为我想知道洛书是谁?陛下喜欢的是我,还是那个洛书!” 男人激动地说道,晃得那铁链叮咚作响,那溢眼眶的眼泪也逐渐汇聚了起来,顺着脸庞留下。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即使陆溪乔早就猜到了大致的原因,但她还是被他深深地打动了。 因为吃自己的醋而难受至此,陆溪乔直接蹲身抱住了他,笑着笑着,眸中也积聚了些水色。 “沈望抒,你真是傻啊……你就是洛书啊……” 被搂入怀抱沈望抒刚安静了些,就听到了这句难受至极的话,“我不是洛书,我才不是那个洛书!” “别急,你先听我说……” 她先是拿出内卫给她的钥匙打开了他手上的镣铐,然后编造了个善意的谎言。 “我在玄云苑读书多年,一直做着一个连贯的梦……梦里我与一个叫洛书的男子相知相爱,度过一生…可终究是黄粱一梦,再爱也是梦境,直到我遇见了你……你与他生的一模一样……” 沈望抒从难过听到火大,这不是把他当替身是什么? 可他不能对她发火,只能克制地抓住她的双臂,猩红着眼睛摇头道:“陛下,我不是他,我不是……” 话音落下,沈望抒揽过陆溪乔的腰压向自己,强硬地吻了下去。
第26章 女帝的侍君26 他不是洛书,即使那只是她的梦中之人,他沈望抒也不会是洛书。 沈望抒吻得太用力,也太绝望,内心万般煎熬。 他想和她在一起吗?他想。 可他不想就这么和她在一起,作为那个“洛书”的替身。 但归根结底,他不能和她在一起。 他是她母亲的遗鳏,是她的庶父,纵使再喜欢,他也不能叫她有违天地祖宗。 或许应该有个了断的,可他却不舍得就这么两手空空。 所以,得到她吧。 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两唇微分,沈望抒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帝喘着粗气道:“陛下,幸我好不好?您不是一直都很想吗?” 陆溪乔愣了愣,怎么突然就…… 可是当看到那双平日里清澈的星眸充斥着压抑的渴望和偏执,仿佛只要她一拒绝,他就会彻底崩溃,她便无法拒绝。 爱欲,爱欲…… “好。” 她应声一点头,沈望抒立即抱起了她放置在那张铺满皮毛的宽大座椅上。 进来之前,陆溪乔怎想过这椅子会派上这个用场? 暖白微粉的肌肤裸接触到皮毛的那一刻,身体止不住地微微战栗,陆溪乔拨开那落到她肩头的乌发,指尖摸上了那细长的红痕。 “望抒,疼吗?” 缓慢亲吻她脸畔的男人没有丝毫停滞,只在亲吻的间隙攥住摸他的那只手回道:“不疼。” 陛下打的怎么会疼?况且…再疼也没他的心疼。 …… 虽然文华宫的事被有意压制封口,暂且还未大规模传播,但作为参与此事的顾西凛又怎么会不知? 沈望抒直接被废,打入了冷宫,这让从未害过人的顾西凛心中略有不适,害怕有人在宫中欺辱他,顾西凛决定去冷宫一趟,顺便嘱咐冷宫的守卫不许欺辱沈望抒。 可当他吩咐小侍在外等候,他独自踏入冷宫准备直入正殿,却见到了让他愣怔的一幕。 那张往日里对他千依百顺,痴迷万分的脸正对着另外一个男子笑得温柔,她的眼里都是他,脸庞微粉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那是是少女见到心上人时特有的状态。 倏然间,顾西凛就明白了什么。 她不喜欢他,她是装的。 曾经在心底时不时就冒上来的担忧原来都不是杞人忧天,她真的是装的,她从来不喜欢他。 顾西凛又愣怔了两秒,那卷翘的睫毛轻轻扑闪了下,旋即转身离去。 跟来的两个小侍不知为何主子刚踏进去几步就出来了,他们看着走在前头的主子,也不明白他为何就飘忽了起来。 走在前头的红衣男子忽然停住,看了看天边渐落的夕阳,忽地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是勉强,是无力,是自嘲,还是释然? 或许都有。 顾西凛笑自己对容貌自信过头,也笑自己到底小瞧了大燕的女帝,也笑自己从不相信女人的真心,如今却摆在他的眼前。 她不喜欢自己却又把自己纳入宫中,沈望抒做了那样的事,她却还能和他言笑晏晏。 他还能不明白么? 自己只不过是她用来刺激沈望抒的男人罢了。 顾西凛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的愈加嘲讽,自己这张脸确实很好用啊…… 绝色美人,宠冠后宫。 他本以为虽然自己是虚情假意,但她起码是真的,就算这样过一生似乎也很事不错,可是现在…都是假的,没有一个是真的。 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他又要什么意义呢? 顾西凛那双迷人的眼眸变得迷茫,自己不是只是为了钱吗?自己不是只是为了借助她的势力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颇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连拥有的宠爱都是虚假的。 顾西凛倏然想起了他的娘亲。 他的母亲是加华楼国边境的燕女,因生的美貌被巡游的国王父亲看上,可他的娘一直对他的父亲不温不火,以至于她在后宫一直是个品级较低的妃嫔。 顾西凛也曾听父皇怨母亲没有一点温情,对他毫不上心,母亲对此的回复是他也不曾真正对她上过心。 那个时候他还小,也不懂,再后来,十二岁那年,母亲去世了。 临终前她拉着他的手,用一句话解释了她这一生与国王的关系:“凛儿……他没有真心,所以也注定换不来我的真心。” 所以他没有真心,也换不来陛下的真心是么? 顾西凛想了很多,踏入凤鸣宫的一刹那,他又想到: 沈望抒如果答应和她在一起了,他会失宠吗? 他会被彻底遗忘吧? 或者……沈家把他也卖了,他也被打入冷宫? …… 凤栖宫洗浴完的沈望抒安静在坐在镜前梳理着绞干的乌发,脑中回想着陆溪乔的说辞,眸光越发沉寂。 即使那是个梦中之人,他也不愿意做他的替身。 他沈望抒就是沈望抒…… 陷入沉思的男人未曾注意到镜中又来了一道身影,陆溪乔把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肩上,叹息道:“望抒,你不要胡思乱想……” 经过那般缠绵,那些倾诉衷肠的话语,她如何察觉不到他的心结?她再不敢随意称呼他的字。 虽然她确定沈望抒就是裴洛书,但她也意识到自己做的确实不对,即使是一个灵魂,经历不同,性格和为人处世也会有些差别。 他值得被尊重,被完全地重新爱一次。 “我没有,陛下……” 他拉下肩膀上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掌中回答,可是他下垂的眸子已经说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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