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为了稳住人设,甚至不顾还有旁人在,便勾起指尖,要探进男人的衣襟里。 殷岃深吸一口气,蹙着剑眉抓住了她想要作乱的小手,沉声道:“安分些。” 也不知道她这癔症何时才能好,他实在有些适应不了。 周窈窈眨眨眼睛,鸦羽般的长睫扑闪扑闪,一双琉璃眼璀璨流波:“皇上,臣妾这是喜欢您,才不安分呢。” 她尾音勾起,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还说着喜欢,殷岃尽管不喜她如今这模样,可还是在一瞬间,有了些许冲动。 他微微阖眼,平静了片刻后复又睁眼,琥珀色的眼眸中毫无波澜:“朕要孩子,但是不是现在。” 孕育之事极伤身体,生育更是一场苦修,她本就生了病,若是现在有孩子,对她或者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事。 周窈窈又愣住了,那他现在不急着要孩子说什么呢,吓她一跳。不过不急着要就好,不然她寻避孕的法子还得准备准备呢。 但下一刻,刚刚涌现出来的那点侥幸之心又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男人淡淡道:“你身子不好,从明日起,朕会给你寻个师傅,监督你习武健身。”他本来想自己教她的,可这一轮次,他的身子实在够呛,怕是比她还脆弱些,只能寻师傅教她了。 周窈窈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前几日给她整治身子的太医们,现在想来,是不是当时就是为了查探她适不适合生孩子来的。 想到此处,周窈窈垂下双眸,掩去了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明明是希望他不喜欢自己的,可真的知道了他只是想要个孩子,把她只当做可以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她怎么还是忍不住难过。 这一轮次的皇上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 殷岃见她情绪不高,只当她是在因为习武健身之事郁闷,毕竟她生性懒散,原先自己亲自带她都不愿意,更何况如今。 但想起她的病,殷岃还是狠了很心:“你要别的,朕都可以应你,但此事,还是得按照朕安排的照做。” 周窈窈勉强笑道:“皇上放心,臣妾明白的。”合着为了要个储君啥都能给呗,早知道就不要贵妃了,不如要个皇后,看他给不给。 送走了殷岃,周窈窈闷闷地又躺回了拔步床上,望着床顶的雕花檀木发呆,兴致不高。 芽春见状,轻叹了一声,给她端了一碗鲜切的水果走到她身旁来:“娘娘,用点东西吧。” 周窈窈眼睛发直:“吃不下。” 芽春默默在她身旁坐下,也不知该怎么劝解,干脆就同她一起发呆。 片刻后,周窈窈吩咐道:“熬避子汤的药提前备好,不要在宫里寻,咱们得想个法子出宫,去宫外寻。” 要是宫中混乱倒也罢了,可如今后宫空置,宫妃单她一个,要是御药房稍稍有什么不对劲,皇上自然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她头上。 人家那么想要个龙子她还避子,肯定活不到明岁的闰二月二十九了,还是谨慎些好。 芽春心绪复杂,不过还是点点头:“都依娘娘的,可咱们该怎么出宫呢。” 周窈窈眼珠一转,已经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忧。” 不过就是这点事嘛,她才不难过,她要坚强的面对这一切,安静地等待闰二月二十九的到来! 周窈窈握紧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随即直起身子,一把端过芽春给她送来的果盘就想往嘴里喂。 待看清果盘里都是些苹果之类的水果时,她忽地顿住了手中的动作,灵光一闪道:“芽春,去同御膳房说,我要吃麝香猫果。” 芽春一愣:“什么?娘娘,您再说一遍。” 周窈窈挺了挺胸脯:“皇上不是说什么都能依我吗,那我要些东西不过分吧,我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到有种水果生长在暹罗,叫麝香猫果,美味非常,我想吃,而且想天天吃。” 芽春面露无奈:“娘娘,您既然是梦到的,怎么能肯定有这种水果存在于世上?奴婢在宫中这么多年了,也算是见识过不少进贡御赐之物,从未听说过这一麝香猫果。” 她不知道,可皇上肯定是知道的。 周窈窈胸有成竹:“我如何能梦见?肯定是从哪里瞧见了,说明这东西绝对存在,你快去同御膳房说,御膳房寻不到,自然会回禀皇上。” 听这话,娘娘是存心给皇上找事。 芽春张了张嘴,想要劝解一二,但瞧见周窈窈那坚定的神色,最终还是只轻叹了一声,照着去做了。 娘娘原先那么苦,如今想要吃个东西,也是她应得的。 御书房内。 自从选了几个考评结果极好的寒门官员来帮他分担奏折压力后,殷岃平日里轻松了不少,能有更多的功夫按摩、针灸双腿,听到御膳房来禀报此事时,太医的银针还扎在他的双腿上。 “皇上,可有酥麻之感?” 殷岃摇摇头:“毫无感觉,不过此事非一日两日之功,朕只是想试试罢了,你无需自责。” 他早已接受了此事,但他这人,总是想在绝境中寻求一条出路,哪怕只是试一试。 太医低声应是,正准备撤下银针,便听外间有内侍进来跪下,禀报道:“皇上,御膳房派人来禀告,说周贵妃想用麝香猫果。” 喜颜、太医等一众在场的人闻言,皆疑惑道:“什么?什么是麝香猫果?” 喜颜更是忐忑不安:“皇上,这麝香猫果是不是含有麝香,贵妃娘娘要孕育龙嗣,要这东西......” 殷岃也微微怔住了,听到喜颜的话时才缓缓摇头:“这麝香猫果与麝香并无关系,乃是形容它的味道。” 喜颜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又疑惑道:“但奴才在宫中许多年,从未听过这东西啊,娘娘这要吃的,究竟是什么?” 殷岃蹙起剑眉:“朕也不甚清楚,还是先皇在世时,有次提起,说是暹罗进贡的此物,不过他嫌弃味道不佳,便命内侍丢了,朕并未见过此物。” “好家伙,暹罗进贡的。”喜颜不由得咋舌:“皇上,贵妃娘娘想吃的这东西又怪有金贵,从暹罗到京城,哪怕是一直换最快的马走最平的官道,也要跑上大半个月,这么久的功夫,什么果子不坏啊。应当是娘娘癔症又发作了,奴才去命人寻点别的水果,勉强宽慰一下贵妃娘娘吧。” 说着,喜颜便要出去唤人,却被殷岃摆手制止。 身着龙袍的男人沉默许久,最终阖了阖眼,低声道:“罢了,那果子据说极易储存,她既然生了病。想吃,那便吃吧。” 喜颜忙劝道:“皇上,那可是暹罗啊!哪怕是两广都罢了,从暹罗弄果子,那果子弄回来怕也是金果子了。” 殷岃何尝不知,但想起她连掉在地上的酱肘子都舍不得扔,如今提出这要求,必然是极想吃这果子,还是狠了很心,沉声吩咐道:“不必多言,去安排此事。” 喜颜长叹一声,只得照做,一边往外间去寻人安排此事,一边嘀咕着:“从没听说过这事,皇上,这也实在太偏宠周贵妃了。”
第95章 犯病 殷岃这次是动真格的, 第二日一早,周窈窈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外间的动静吵醒了。 皇上给她寻的女师傅, 带着一众家伙什到了宜龄殿, 把花厅旁边的空地命人收拾干净, 好方便周窈窈练习。 周窈窈艰难地起了身,待到花厅里一瞧, 一位白衣束发的中年女子迎风而立,正背着手凝视着她。 一瞬间, 她仿佛回到了当初上学时候, 迟到被老师抓包的时刻。 “我......本宫一向起得晚,这就来。” 那师傅只说了两个字:“无碍。” 言罢,便行到周窈窈面前, 双手伸直, 双腿微屈,一言不发地扎起马步。 周窈窈愣了会儿神才明白过来,这是要自己跟着她做。 这师傅, 实在有些过于寡言了吧, 多一句话都不想说。 周窈窈觉得这师傅更像她老师了, 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 仿佛有什么绝世绝学在身上。 她不敢造次,只得安安分分扎起了马步。可她那一身懒肉,站一盏茶的功夫都费劲, 哪里能扎马步, 马步还没扎完, 她人都快晕过去了。 偏生师傅极为认真,仔仔细细地给她纠正动作, 一点点加练。她也不好意思撒娇耍赖,只能硬着头皮先挺了几日,这一挺,便挺了大半个月。 随后的日子,周窈窈只觉得自己当社畜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天天天还没亮就起床锻炼,虽然勉强坚持下来了,但后果也很严重,每日除了师傅来的那一个时辰,周窈窈无时无刻不在榻上躺着,只有在去净房的时候才起身,连用膳都恨不得在榻上用。 殷岃本意是想让她强身健体,但瞧这模样,却比原先还懒了。 “就因为如此,反倒更要坚持下去。” 男人抽空来了趟宜龄殿,见她一直躺着,不由得蹙起剑眉:“不然日后,对你无甚好处。” 周窈窈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要是先前她肯定认为男人是在关心她,可现在她只当这人是为了那个还没存在的孩子逼迫她努力。 真是的,既然这么想要孩子,为何不去充盈后宫,可着她嚯嚯。 腹诽归腹诽,当望见他坐在轮椅上耷拉在下方的一双腿时,周窈窈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敷衍过去,连妖妖娆娆的姿势都忘了摆。 出了宜龄殿之后,喜颜感慨道:“皇上真是圣明,奴才瞧着,娘娘的锻炼和食补有了成效,发作癔症的频率大大降低了,再过些日子,说不准就能康复了。” 确实如此,如今殷岃时不时去见她,她都也只是虚弱地笑一声,随即便偏过头去,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床顶,很少再学那勾栏女子,掐着嗓子说话。 殷岃也还算满意:“再过几日,便让太医来查查吧,她若是癔症真的好了......”那便可以准备要孩子了。 说着,殷岃偏过头问喜颜:“那麝香猫果到了吗?” 喜颜恭敬道:“您放心,特意寻了最快的马去运的,估摸着也就这几天便能到了。” 殷岃微微颔首:“那便好。待到了之后,先拿来给朕瞧瞧。” 他对那东西倒是不感兴趣,但是他想亲自把这越洋而来的金贵果子,给她送到面前。 喜颜应下。 过了两日后,亲自捧着一个大木匣进了御书房,望着正在批改奏折的殷岃,一脸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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