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后,裴行之没有马上睡觉,而是侧过身子,撑着耳朵面对孟晚秋。 “好了,我们来聊聊今天的事情。” 孟晚秋一听要说这个事情,下意识想要逃避,她可还记得之前裴行之对她的冷漠。 裴行之固定住孟晚秋的肩膀,不让她翻身过去,叹了一声气,“晚晚,听话。” 声音轻柔,却不容拒绝。 孟晚秋嘟着嘴,知道这是不说都不成了,“你想说就说吧。” 裴行之抿唇,知道孟晚秋心里还是抗拒,于是直接松开孟晚秋的肩膀。 果然,一抓到机会,孟晚秋就裹着被子翻过去,只留给裴行之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裴行之轻轻一笑,从后面抱住孟晚秋,脑袋埋在她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晚晚,我不是要说你。” “我只想让你记住,你这样莽撞的行为是错的,我知道你身手厉害,但是你始终只有一个人。” “贸然跟上去,你怎么保证对方就只有两个人呢,万一有人躲着呢,你对付得了两个,要是变成四个、五个,甚至十个,一起对付你,你还能应付得过来吗?” “双拳难敌四手,把自己置于危险未知的境地,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孟晚秋抿唇,没有说话,但是裴行之知道她在听。 “还有,这次他们拿的是匕首,万一下次别人拿的是木仓呢,你拿什么去应对?你还有靠近,人就已经把你打死了。” 孟晚秋身子一颤,她听孟父说过,现在已经是□□时代,冷兵器已经不适用了。 感受到怀里的动静,裴行之眼中有一丝心疼,他不想吓唬她,但是这些话又不得不说。 “晚晚,你太自大了!” 过了一会儿后,裴行之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 孟晚秋咬牙,不得不承认裴行之的话,她不止是自大,已经是自负的地步了,虽然现在的人不能修炼内功习武,但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就是最强的, 这样的她,跟前世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习武天才有什么区别。 前世,她因为没有习武天赋,受了不知道多少苦,才得以那群人中活了下来。虽然那些人看不起她,但是孟晚秋始终没有自弃,硬生生为自己走出了一条路。 孟晚秋以为自己是骄傲的,甚至是反过来看不起那群人,认为他们如果没有天赋,说不定还比不上她。 直到现在,孟晚秋发现,她已经被前世那些人同化了,她潜意识里其实是羡慕他们的,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 不然,这辈子她不会一生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检查自己的资质,结果因为不熟练功法倒害得自己傻了十几年。 后面渐渐好起来后,孟晚秋发现她身上竟然也有了那群人的傲慢。 如果不是裴行之点醒她,孟晚秋不知道自己要带着这股看似隐藏得很好,实则已经流露于表面的傲慢面对多少曾经的‘自己’。 她好像,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孟晚秋翻了个身,搂住裴行之的腰,埋进了他怀里。 裴行之眼睛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抚摸着孟晚秋的背部,任由她待在他怀里,思考他的话。 同时,裴行之心中还有疑惑,孟晚秋的拳脚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据他所知孟父可没教过他们兄妹四人。 晚晚,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摩挲着孟晚秋的脊背,裴行之无声喃喃道。 过了许久,孟晚秋才从裴行之怀里出来,但是仍旧抱着他的腰,语气很轻很柔:“对不起,我下次不会那么莽撞了。” 裴行之轻笑,把人重新抱进怀里,下巴放到孟晚秋头顶,“你能想明白就好了,我希望下次如果在遇到这种事情,你能想的更全面一点,多跟身边的人求助,多跟我商量,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没有后顾之忧,也没有隐患,这样不是更好吗?” 孟晚秋颔首,“放心,我记下了。” 裴行之松开孟晚秋,眼神与她对视,柔声道:“那么,我再说最后一句话。” “祝我的晚晚,十八岁生日快乐,恭喜你,是个大人了。” 说完,裴行之在孟晚秋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孟晚秋闭上眼睛,眼皮跟着颤抖,感受这个吻一点一点往下。 眼皮,鼻尖,脸颊,再接着就是柔软的唇瓣,孟晚秋顺着他的力道张开嘴,任由他闯了进去,用力舔着舌根半天合不上的嘴巴,从嘴角流出银色的涎水。 孟晚秋手攀上裴行之的肩膀,裴行之的攻势越来越猛,孟晚秋有些跟不上,渐渐有示弱的趋势。 可是裴行之却不容她后退,继续用力缠着她的舌根,似乎要把她的魂从身边里面吸出来,吞进胃里,与他合、为一、体。 奇怪,平日里向来是孟晚秋的体力更好一些,怎么到了这事上,她就远不及裴行之了呢? 孟晚秋迷迷糊糊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似乎察觉了她的走神,裴行之将她用力一拽,拉到修长有力的躯体下,自己也跟着埋头下去。 孟晚秋浅浅蹙眉,双手抓紧枕头,发出了形似刚出生的猫咪幼崽般的叫声,又轻又娇,惹得裴行之身上的火气更甚。 猛地用力一吸,孟晚秋发出一声‘gao’‘昂’地jian叫,一只手用力抓住了裴行之的头发。 大浪四起,引起了山洪,忙着抢灾救险的裴行之,站在洞口前,被浇了个正着。
第29章 第二天, 两人起的很早,收拾好东西,退房之后就去了派出所。但没有见到张所长, 听值班的警察说, 张所长他们一宿没睡,连夜查办案件,让他们晚点过来。 孟晚秋两人只好离开, 去昨天的国营饭店买了六个大肉包,几根油条和两个茶叶蛋, 填饱肚子后,去逛了昨天没逛成的供销社。 县城的供销社果真不是公社的能比的, 一进去孟晚秋看得眼花缭乱,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都有,整整齐齐摆着货架上, 透明的橱柜里。 从头逛到尾,买了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家里人买的。 首先是家里女人们喜欢的, 香皂、筷笼、牙粉,毛线什么的, 这种牙粉是一包一包白色包装的,上面还印着大红牡丹花的图案。 孟晚秋用过几次, 是孟逢冬回家的时候买的,用的时候冰冰凉凉的, 很舒服。 有孟晚秋在, 自然少不了吃的, 什么江米条、桃酥、果丹皮什么的一样都给买了一包,因为孟晚秋好奇玻璃瓶装的汽水, 裴行之毫不犹豫给她拿了两瓶,一瓶橙子味,一瓶葡萄味的。 同时,裴行之还拿了两瓶水果罐头,让旁边小孩看得羡慕不已,立马跟他妈妈喊着要。水果罐头可不是便宜货,让来供销社只想买点调味料的年轻妈妈可承担不起。 拒绝之后,小孩当场哭闹了起来,年轻妈妈大概觉得没脸,直接把人拖了出去,周围人就当看了个乐呵,还起哄让年轻妈妈给她家孩子买。 孟晚秋跟裴行之对视一眼,笑了笑,不管这个小插曲,继续往下逛。 最后还不忘买了几节手电筒的专用电池,身上的钱花了一大半,才意犹未尽的停手。 之后,两人去了县里的高中,准备去看看正在上学的孟逢冬。 孟逢冬今年十六岁,今年下半年考到了县里的高中,每周才回一次家,既然来了县城,孟晚秋当然要去看看弟弟。 到了学校门口,学生们已经开始上课了,学校里面空荡荡的,正值九月中旬,早上气温有点凉,校门口的大爷搬着一张躺椅子在外面,躺在上面舒舒服服晒太阳。 裴行之跟孟晚秋走过去,敲敲旁边的铁门,弄出动静叫醒了大爷。 大爷睁开满是皱纹的眼睛,朝两人看过来,皱了皱眉头,“你们是谁啊?来学校有什么事?” 裴行之:“大爷,我们是学生家长,好不容易来一次县城,来看看孩子。” 大爷继续蹙眉,眉心挤出一个‘川’字,“你两个这么点大,能生出高中生?” 裴行之忍不住扶额,这位大爷的脑回路为何这般清奇。 孟晚秋也被大爷的话弄得无奈,直接挑明,“大爷我们来看我弟弟,他叫孟逢冬,在高一3班。” 大爷听完嘿嘿一笑,“能说清楚学生具体信息就好,你们也别怪我多疑,这几年不知道多少老师被迫害,咱们县城的学校能开起来不容易,为了防止那些红袖套来找麻烦,对于人员进出的管控还是非常严格的。” 听大爷说完,孟晚秋理解的点点头,而裴行之则有些脸色凝重,想到了去世的祖父母。 “行吧,你们进来吧,学生们还在上课,你们小声一点不要打扰到老师上课。” 孟晚秋:“知道了,谢谢大爷。” 说完,拉着裴行之进去。 “你怎么了?” 等四周没人了,孟晚秋抬头问裴行之,刚才那个门卫大爷一说完,她就感觉到裴行之有些不对劲,眼里隐隐带着悲伤。 裴行之一怔,看着孟晚秋眼底的关心,沉重渐渐被柔软取代,他摸摸孟晚秋的头,“没什么,就是想起我祖父母了,很久没回去给他们扫墓了。” 孟晚秋这才想起裴行之的家庭情况,他自从下乡后,好像一直没回去过,她听爹娘说过,裴行之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父亲目前下落不明。 只是,唯独没提过他的母亲。 孟晚秋握住裴行之的手,“以后我陪你回去,给两位老人扫墓。” 孟晚秋对于裴行之妻子的身份接受得很好,作为孙媳妇,她当然有责任陪着裴行之回去。 裴行之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孟晚秋的手。 高一的教室就在一楼,走了一会儿,就找到了孟逢冬的教室。 “好了,接下来我们看看这道几何题,一个圆柱里面装着一个等高的圆锥……” 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师站在讲台上,一边讲一边在黑板上书写,如雪白的粉末飘飘洒洒落在第一排,孟逢冬一边吹走本子上的粉笔灰,一边歪着脑袋看黑板。 忽的,余光瞟见教室外的某道人影,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站起来,凳子在地上摩擦,响起了‘擦’地一声。 一时间,认真听课的,昏昏欲睡的,走神摸鱼的,一齐向孟逢冬看来。 “孟逢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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