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保声音颤抖激动的说道:“蝼蚁都会偷生,我们肯定是想好好活着,如果斓医生愿意帮我们,救我们一命,即使是一百个一千个条件我们也可以答应。” 斓茵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昨天我给你们看的那些草药都是我一直在找的,我的条件就是,想要以后你们帮我采到很多很多那种草药。” 杨家父子俩听到这个条件,眼中都露出了万分惊喜,这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啊。 他们不敢相信的问斓茵:“斓医生,就,这么简单的条件吗?” 斓茵坚定的点了点头,又说:“但我想要你们先帮我采到这些药,我确定是我要的药之后,才会帮你们,这样你们同意吗?” 她话音刚落下,杨家父子俩就连连点头,杨大保难掩激动的说道: “现在还不到八月中,我们公社的各大队是八月初交的公粮,还没有到把粮食上交国家还有发放口粮的日子,得九月才交粮, 我们之前是因为害怕提前跑出来的,当时火灭得及时,只有几个亲戚知道,没到交粮的时候他们不会说出来的,应该还没有让周边的各大队村民知道,我们还有时间,这就回去请亲戚们帮忙采草药送过来!” 杨大保自责又痛苦的说道:“亲戚们掩护我们跑出来,如果真到了严查的时候,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这事也会牵连他们,我们当时只顾着自己,慌不择路的跑了,真是不应该啊。” 杨家父子俩说着就马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就要往诊室外面走。 斓茵连忙拉着杨大保,从口袋里掏出了四两粮票和十块钱递给他们说道:“这些路费你们拿着吧,算是我借你们的,你们这样走回去也耽误时间,不如坐汽车回去吧,粮票不多,你们就去隔壁的饭店多买些馒头当干粮,带着路上吃吧。” 杨大保双手颤抖的接过斓茵手中的票和钱,感动得老泪纵横,哽咽半天才说:“斓医生,你真的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们一定会把你要的东西送来的!” 父子俩感谢了斓茵,没有再多耽误时间,马上就动身走了,正好能赶上通往县城的早班巴士汽车。 他们走后,斓茵就一个人坐在诊室里想,她能遇到杨家父子真算是巧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契机。 她总觉得她空间里的那扇空心的门后面一定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则是需要一定契机才能打开的,现在想到杨家父子与她相遇,一切都透着巧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契机。 今天陈岚儿倒是来得挺早的,一来就跑到病床那边看了看,没看到杨家父子俩,她脸上露出欣喜道:“那两个乞丐走啦?” 斓茵没有理她,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在斓茵心中,虽然她曾经历过书中下乡后农村生活的各种痛苦,但她并不会看不起农村人。 正因为受过苦,才更懂得他们的辛苦,而且行医者救人,本就不分高低贵贱,她心里特别反感陈岚儿的话,却也不想与她多争辩什么,立场不同说不通。 陈岚儿见她不理人,却没有罢休,又环胸撇着嘴说道:“同事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别再那么烂好心了,你看看你, 救他们一场还要你贴进去那么多钱票,他们这种穷人没读过书是不会懂得感恩的,说不定一回去就把你的恩情全忘了,你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斓茵边收拾着看诊台边说道:“我救他们本就没图过回报,还说什么一场空,行医者救人,若都图回报的话,那当医生又有何意义?” “呃。”这话怼得陈岚儿一阵语塞,她昂着下巴咽下一口气,随后微带嘲讽的说道:“是是是,你悬壶济世,格局大,我是小人之心。” 两人正说着汪珍就来了,见陈岚儿脸色不好,她也没问,反正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汪珍觉得她与斓茵的想法是一样的,与陈岚儿立场不合,还是少管她的事。 再说汪珍也看不惯陈岚儿什么都不会,靠关系进来还自称医生,斓茵医术高明,对病人也细心,汪珍打心底是敬佩斓茵的,所以一直站在她这边。 看到之前的两个病人走了,汪珍也没多问什么,放下包就和斓茵一起收拾了起来。 这几天诊室的病人已经没有之前多了,那些无缘无故跑来诊室的年轻男工们也少了一大半,可能是因为姜时蓦经常来诊室坐坐,还有陈岚儿也没像一开始那么花枝招展的原因。 清闲下来的时候,斓茵就会教汪珍一些中医看病的方法,她觉得和汪珍还挺投缘的,所以对汪珍自然比对陈岚儿好很多。 陈岚儿也想来听斓茵讲东西,但斓茵没叫她过来,她也不好意思,只是站在旁边默默听着,能听到三两句,中医高深,听到这些她也不是那么会。 斓茵只是偶尔教她一些打针的技巧,别的什么都没再教,她对陈岚儿一直心有芥蒂,觉得她学个打针。 以后能帮忙就行了,并没有那么好为人师,再说了陈岚儿这种人也不一定会感激她的授教。 姜时蓦这几天可能是在忙两厂合作的事,经常很晚才到家,最近也都是斓茵自己上下班,所以关于杨家父子的事,她也没和姜时蓦说。 如果都说了,那关于借粮食的事又不好说过去,所以她就选择对他瞒着这件事。 这几天,她趁着姜时蓦特别忙,下班后也借机回了一趟之前的外公家,外公家是在江市郊区,也是自建房,但和农村的房子没什么区别。 是很破很小的土砖房子,因为倒过一次,所以又加了半面墙的青砖支撑着,但因为年岁久远,依然破旧不堪,外公死后,这房子就再也没人来过了。 孙红竹是外公的独女,她连外公在世时都不愿来看一眼,外公死后,她更是不会来,所以这里已经废弃了。 斓茵准备之后把这里当做临时的粮仓,等确定帮杨家父子后,她再抽时间来一次,临时把粮食放进去。
第79章 珍贵的野生红山参 来到门前想好这些后,斓茵还是掏出屋子的钥匙,打开门进去看了看,这里是她和外公生活了六年的地方。 在以前的时光里,外公可以说是唯一对她有过疼爱的长辈了,只是外公身体不好,没法活得长久一些,他以前总是放心不下斓茵。 所以从小就想尽办法教斓茵中医,就是希望她以后能有个手艺傍身,外公以前常常说,咱们这个世道啊,做工人是最好的。 如果做不了工人,那就学一门手艺,当个赤脚医生,以后也会吃穿不愁,外公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斓茵了。 她坐在屋里的小矮凳上,心里感慨万分,过了良久才喃喃的说道:“外公,小茵现在结婚了,嫁了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说到这里,她眼眶泛红着又说:“他说,他暗恋了我五年,一直在等我......外公,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人....会这样喜欢我......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世上除了外公和艾草,不会再有人喜欢我......” 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又说:“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我拥有了....我小时候经常做梦时想要的生活,可我一直觉得这是一场梦,我很害怕梦会醒来....” “外公,我希望这不是一场梦,如果真的是梦,我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还有啊,外公,我想告诉你,我如今当上了一名医生,你说想让我当个赤脚医生,我做到了,我希望这辈子能像外公你说的那样,永远....不愁吃穿,健康喜乐,我会善良待人,也希望这个世界能对我好...” 坐在屋里喃喃自语了一阵子后,斓茵就起身准备回家了,外公死的时候她还小,才十四岁,孙红竹草草的就把外公给埋了,连个墓碑都没有立。 甚至都没有告诉斓茵外公的墓在哪里,当时斓茵在上初中,外公那时已经起不了床了,甚至神智不清了,孙红竹可能知道外公快不行了。 那段时间就经常来看他,目的是想问问外公的存款在哪里。 但外公那时早就把存款给斓茵了,孙红竹见问外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知道了,就在家里翻,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斓茵只不过是在学校上了一下午的课,晚上回来就看到外公的床上空了,然后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斓茵着急的问孙红竹外公呢,孙红竹很气愤的说:“那老头下午死了,我和你爸已经把他埋了,一个死人你还找他干什么?” 斓茵当时就觉得天都塌了,最疼爱她的外公死了,她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甚至不知道他的坟在哪里。 她大哭着问孙红竹外公的坟在哪,可孙红竹说她随便埋的,忘了在哪,还一直追问斓茵外公有没有存款,问他死了存款放哪了。 他们夫妻俩把斓茵关在屋子里问了大半晚上,斓茵想到曾经有一次外公家遭过贼,就说那次家里被偷了,外公的积蓄也全部被偷走了。 家里又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外公的钱一直都是放在床里侧的夹层里,小偷把外公的床铺掀翻了,把存款全拿走了,这样说了孙红竹还半信半疑的跑去外公的床里侧的夹层看了看。 最后在里面找到了五块钱,她这才相信了斓茵的话,把五块钱拿走才放过了斓茵。 只是后来,斓茵再也没从孙红竹斓志成嘴里得到过外公坟地的位置,这些年来,她有空就在这附近能埋人的地方找。 可这时候是有很多没有墓碑的坟的,斓茵到现在都没找到外公的葬身之处,外公留给她的就只有这个屋子了。 斓茵有时候觉得人生很可悲,外公一生行善,可唯一的女儿却是那样的人,最终把他随便埋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是那样的凄凉。 可就算孙红竹一生不孝,对外公就像仇人一样,外公还是一直教斓茵做人要善良,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回去的路上,斓茵一直回想着外公的事,外公年轻的时候一直在随军行医,经常丢下孙红竹和外婆两人在家,日久天长,外婆对外公就多有怨恨,这股怨气也带给了孙红竹。 所以,虽然外公年轻时的所有工资都交给了外婆母女俩,但还是不能抚平她们的怨气。 外公也一直觉得愧对她们,所以一直对她们母女俩包容迁就,也养成了孙红竹这样的性子。 —— 时间很快就过了五天,斓茵也没有着急,就一直在耐心等着,这件事最急的不是她,对她而言,做不做这笔交易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杨家父子却是最急的,这是关乎到他们性命的事。 终于,在第五天下午,杨家父子终于又来了,这次他们不仅带来了斓茵要的几种稀有草药,和野山红参,还有许多的草鸡蛋和一些野菜。 他们还是穿着很旧打了补丁的衣服,但这次衣服都很干净,杨安国的腿还是有点瘸,不过已经不太影响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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