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呢? 自己也只是众多星子其中的一颗,仰望着她的皎白的清辉,奢求她喜欢自己。 而自己,根本就没有值得她喜欢的。 不值得她喜欢,也不值得她对自己这么好。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气氛凝滞。 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充满了逼仄与黑暗,不见一丝光亮。 忽然,他感觉到额头一痛,回过神来,桑溪的手还保持着敲他的动作。 “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桑溪主动环住他劲瘦的腰,因为只穿着一件里衣,隐约能摸到衣下结实的肌肉。 “你不是我相公谁是?” “不许贬低自己,你也有我不会的东西呀,我不会打猎,读书也没你好,每个人总有许多不会的东西。” 顾怀山神色很是很落寞,像是即将被丢弃的小狗。 桑溪不会安慰人,干巴巴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好抱着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以示安慰。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山中的猎户,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要是真叫他像宋县令或者元少爷那样有权有势,岂不是异想天开? 这件事只能他自己想开,旁人即便劝多少句都没有用。 桑溪能想到的,只有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长处。 或许等他到了自己想的“与她相配”的地步,便不会再这样想了。 以后的路还很长,可以让他慢慢到那一步。 “都说了是洞房花烛夜了,你怎么还这么失落呀,不应该高兴一点吗?” 顾怀山掩下心中复杂的情绪,不想让她再担心,便顺着她的话道,“好。” 说着他便要起身,他一有动作,被子外冰冷的空气便无孔不入地袭来,皮肤瞬间被冷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桑溪一脸问号。 “做什么?” 顾怀山,“洞房花烛夜那天,我们不是这般一起的。” “……” 他作势就要把被子之上压着的另一个被子取下来。 桑溪拦住他,“不许。” 她气若游丝,“就这样,躺下,不许再动。” “再动一下,我就要被冻死了。” 被窝里积蓄起来的暖气散了大半,桑溪只觉得自己的里衣都变得冰凉。 顾怀山立马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不敢再动一下。 紧张地握着她的手,果然摸到一片冰凉。 他惭愧道,“对不起。” 桑溪恶狠狠,“罚你给我暖手脚。” 她把脚伸到他小腿之间,这具身体底子不好,如今虽然养起来一些,但是很容易手脚冰凉,秋冬尤其明显,刚才不过是一瞬,脚趾便已经凉了起来。 顾怀山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小腿不敢动,手上也紧张地握着她的手。 好半天才暖起来。 桑溪舒服了。 被窝里重新暖和了起来,她看着仍是一脸紧张的顾怀山,他神情极为认真,仿佛给她暖手暖脚是什么大事,一丝不苟。 桑溪噗嗤一声笑了。 “顾怀山。” 顾怀山低下头,看着她璀璨的眼睛。 桑溪忽然凑过去,吻在了他的唇上。 一阵温软,仿佛是棉花一般轻柔。 顾怀山的手仍旧握着她纤细的手指,气息交缠,暧昧的氛围萦绕在两个人之间。 桑溪主动起来,他哪里招架得住。 逐渐从轻柔地吻加深,慢慢地变了味道。 被窝里温度逐渐升高。 桑溪喘着气,道,“你好像……” 剩下的话被顾怀山的双唇封住。 这一次,桑溪比第一次要熟练许多。 洞房花烛,红绡帐暖。 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醒来之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耽搁了许久的生意也要继续,虽然是冬天,东西不容易坏,可是桑溪还是决定这一天先修整清点一下东西,第二天再正式开业。
第115章 准备县试 第二天,烧烤店和火锅店的生意开始。 许多熟客都来问桑溪这几天怎么都不在,去做什么了。 桑溪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铺子的生意很好。 冬日里,没有人能拒绝热腾腾的火锅。 火锅店的进账几乎成倍地增,很快便超过了烧烤铺子。 年关将近,宋县令把老虎寨的事情处理好,还派衙役给送了礼。 没几天,甚至带着夫人亲自莅临好运来火锅店,因着县令的到来与夸奖,铺子的生意瞬间更好了。 宋县令因为剿灭土匪有功,被调到了京城做事。 京城有他本家在,在京城做事,显然以后还有升迁的机会。 而苏家因为与土匪勾结,以及以前欺行霸市,强抢民女等丑事一并被揭发,苏家两兄弟都受了重罚,下了牢狱,苏家风光不再,没有了以前的威风。 因为宋县令要升官到京城,元家本家也在那边,到了春天,元景和便随着宋县令一起去京城考试,宋蓁蓁与元景和的婚事暂时搁置下来。 等到童生试后,宋县令开春便走。 年底的时候,桑溪给乔安他们都放了假,还给他们发了年货,春喜的腿好的七七八八,如今已经能走路了,不过不能走太多路。 她还了盘桑溪一些钱。 桑溪也给她发了年货。 顾怀山已经去山里打猎了,腊月二十八才回来。 他运气还不错,猎到了一只野猪,一只鹿,还有些野鸡野兔子,去镇上换了钱。 一共三十两,照样交给了桑溪。 桑溪没有拒绝。 年底总是忙活的。 桑溪腊月二十九才关了门,带着顾怀山回了槐杨村。 顾大嫂把他们的屋子收拾地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屋子里的火升了起来,炕上暖呼呼的。 晚间,顾怀山烧火,顾大哥打下手,桑溪与顾大嫂炒菜做饭,一家人难得凑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除夕夜,月亮洒下明亮的光辉。 有烟花不时地在天边炸开。 桑溪还买了对联,用面兑水和了浆糊,粘好了对联。 爆竹声声除旧岁,屋外热闹非凡。 屋内,一家人围在饭桌上。 顾大哥问道,“怀山是不是今年就要参加童生试了?” 顾怀山点头,“还有两个月。” 今年恰逢科试,他可直接参加二月的县试。 县试只是童生试的第一步,之后是府试,院试,全部通过之后才有资格进入更高的学校学习,继续接下来的考试。 县试算得上是第一步。 东山书院里面,与顾怀山同班的许多不满十岁的童稚,也要参加这次的县试。 县试还算简单,通过的有不少才读了一两年书的小孩。 桑溪悄悄问他,“有把握考过吗?” 在她看来还是有些早,毕竟顾怀山入学还不到半年,满打满算才只有两个月,再加上接下来的两个月,也才学了四个月。 别的童稚虽然能考过,可是至少也是学了一年多,而顾怀山,连半年都不到。 顾怀山看了她一眼,“不信我?” 桑溪忽然警觉,如临大敌,“当然相信。” 她观察着顾怀山的神情,顾怀山好似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他本就是不显山露水的性格,有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桑溪几乎没怎么见过他显露出其他的情绪,他好像从来都是淡然处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很难从表情上观察到什么。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便是有至少八成把握。 他从来都是,说出的话基本都能实现。 桑溪选择相信他的话。 毕竟,孩子考试之前,也不能给他太大的压力。 桑溪知道从老虎寨回来的那晚,他说出的那些话,那些自弃的情绪只是暂时压了下去,不让她发现。 但他内心依然还是那般。 她也不过多问。 有句话叫“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她都愿意陪着他从无到有了,他迟早会明白的。 过了年以后,东山学院还没开学。 顾怀山已然开始学习。 他念书向来很刻苦,早上鸡叫的时候便悄悄地起床读书,一直到晚上入了夜,除了吃饭的时候出来,其他时间几乎都沉浸在书中。 桑溪像备考的家长。 给他备了饭,尽量不去打扰他用功。 过了年以后,初三,好运来铺子便开张了。 因为年关,人要少一点。 东山书院初五便开了门,桑溪把顾怀山送去了学校。 顾怀山独来独往,冷冷清清的性子,若不是旁人主动攀谈,他是不会主动交朋友的。 桑溪不为他的学业发愁,却总是怕他在学校没有朋友。 她做了一些零食,烤了一些饼干,烤奶,还做了戚风蛋糕,装在食盒里。 顾怀山已经进了上等班,班里有不少人与他同岁,也有一半十岁左右的小孩。 上等班与中等班不太一样。 顾怀山进去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温习书本。 东山书院很是严格,桑溪这种陪同的,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外。 门外许多与她一样的家长,嘱咐着孩子好好读书。 桑溪把食盒给他,“把这些和你的同学分一分。” 顾怀山点头,应道,“嗯。” 桑溪眯着眼睛看着她,“不许阳奉阴违。” “我在这里看着你给他们。” 顾怀山脸上僵了一瞬,桑溪不用看就知道他的打算。 这个人很能吃醋,自己送他的东西,他是不愿送别人的。 “去吧。” 桑溪催促他,顾怀山转身进了学堂。 然而,与桑溪的认知相反的是,学堂的人一看到顾怀山,便都露出了或是惊恐,或是羡慕,各种一言难尽的目光。 桑溪有些惊讶。 她本以为以顾怀山的性格,在班里不被孤立,便是那种透明人。 没想到一进去就成了全场焦点。 更是有一个看起来与他一般大的少年,看到他便凑了过去。 “顾兄!” “你可算来了!没有你的碾压,我在岁假里看书都没有动力了呢!” 那位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像是吉祥物。 顾怀山背着桑溪,桑溪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还是从他周身散发的不明气息读出了他的心理状态: 好烦哦。
第116章 第116 县试 随后,桑溪看到他从食盒里拿出一块饼干,递给娃娃脸少年。 少年一脸震惊,“给我的?” 顾怀山点了点头。 少年一脸恍惚,震惊道,“真的是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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