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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父母开开心心地离开，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寒冬一样，通体生寒。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成望冷淡的声音将她惊醒。 “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可真是苏家的好女儿。如果那么惦记着娘家，何必嫁到我们张家来？” “如果你想要回去，我可以满足你。” 他后悔为了让儿子有人照顾，娶了苏悦薇这样一个女儿，尤其一开始他甚至被她贤惠的表面蒙骗，生出了放下丽娘，和她白头偕老的念头。 苏悦薇对上他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心都要碎成一片一片了。 张成望这是想要休了她吗？他好无情啊……前妻顾丽娘背叛了他，他都舍不得休了她，甚至还对外给她找好了说辞，生怕她名声不好。 她对他那么好，每天劳心劳力，他却不念着点她的好，因为她爹娘就迁怒到她身上。 在极致的悲愤之下，苏悦薇泣泪控诉，“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相信我的真心？” 然后她直接奔向了距离她最远的墙壁。 张成望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决然的身影，他脸色大变，声音都破音了，“拦住她！” 如果苏悦薇真的出事的话，外面那些闲人只怕要说他逼死结发妻子，众口铄金，他就算是清清白白的，在他们嘴里也要成黑了。那他以后还怎么当官？ 张万里条件反射抱住苏悦薇的身体，把她给拦了下来，他脸色都白了，“嫂子，别想不开啊，我相信你的。” 他本来就是有些怜惜弱小的性子，看到苏悦薇两眼含着泪水，脸色惨白，嘴唇更是半点血色皆无，不同于平时的温柔，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小白花。 张万里对苏悦薇原本的不满荡然无存，又想起了她往日的好，对冷酷的大哥也有了些怨言。 大哥对嫂子太过无情了。 张万里刚过十一岁生日，加上吃得多，身体开始发育，这时代的人也早熟，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的人。 等察觉到贴在他身上的柔软时，急忙松开了手。 苏悦薇原本就不是真的想撞墙，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决心。 被拦下后，她撇过头，默默垂泪。 张成望心中有几分悔意，声音比起之前，温和了少许，“别哭了，我相信你。” 原本他是想着等考完院试中秀才后解决苏家二老，院试最重要。但现在已经决定，先把这两人给压下再说。他回想起自己打听到的关于苏大山的事情，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话一出，苏悦薇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不过这回是欣喜的。 无论如何，这一关还是顺利熬过了。 …… 苏大山回到家后，很快就把苏廖氏手中那五两银子拿走，“之前五两银子是你收的，这五两也该轮到我收着了。” 苏廖氏不是很愿意，但家里男人发话了，她也不好不给。 她再三叮嘱，“这回可不能将这钱拿去赌了啊，我还想着用这个买田地呢。”只要有田地在手，永远都不用担心饿不死。 苏大山不耐烦地点点头，“知道了。” 其实他根本就没赌过，他自然知道赌场不是什么好地方。只不过以赌博为理由从家里拿钱罢了。 如今有钱了，终于可以再去见心爱的小娘子了，他还能给她买根银钗呢。 家里这黄脸婆的脸他早就看腻了。 一想到娇滴滴的小娘子还在青楼中等着他，苏大山浑身都燥热了起来，急忙在家里冲了个澡，换上自己最好的衣服，美滋滋地出门去了。 *** 吉祥楼中。 吉祥楼的许掌柜看着比昨天要少了的客人，忍不住问身边的店小二：“今天人怎么少了这么多？” 这两天因为荷叶鸡的缘故，他们吉祥楼多了不少客人，虽然还是比不过福来酒楼，但比起前段时间好转不少。 谁知道这好日子还没持续几天，认又少了，别说是因为客人们吃腻了荷叶鸡。 怎么可能呢？这荷叶鸡这么美味，就算天天吃，都吃不腻。他还琢磨着邀请城里的读书人来吃，让他们题词，那些文人骚客最喜欢这种类型的菜肴。 两个店小二马上出去打听，一炷香后苦着脸回来。 “掌柜，客人都跑去福来酒楼了。” 许掌柜惊讶，“福来酒楼又推出新菜了吗？”怎么回事，他们酒楼怎么那么快就有新菜出来了？ “福来酒楼，也推出了荷叶鸡。而且他们说自家的荷叶鸡才是正版的，我们家的，只是赝品。” “胡说八道！”许掌柜怒道，“最先卖荷叶鸡的是我们。” 店小二说道：“可是那些客人，也说他们家的更好吃，肯定是正版，现在都跑去他家了。”
第48章 上门买糖 许掌柜气得手都在哆嗦，这福来酒楼是踩着他们扬名啊，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家怎么那么快就能推出味道更好的荷叶鸡。他很清楚这些客人都是很现实的，一样的价格，谁家的好吃就去谁那边。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要模仿福来酒楼的招牌菜，但再怎么做，都没他们的好吃，被顾客拿来做对比的话，反而会坠了吉祥楼的名声。 “查，必须给我查清楚！” 难道是因为福来酒楼挖了手艺高超的大厨吗？那样的话，吉祥楼也可以花更多的钱挖回来。 等了两天，洒了好些钱财出去，许掌柜可算是打听到一些内部消息。打听到的结果让他更气愤了。 敢情吉祥楼的荷叶鸡做法，是苏悦薇偷学她堂妹苏悦灵的。她堂妹苏悦灵的父亲就是福来酒楼原来的掌柜。 不止如此，东坡肉、虾饺、凉皮全都是苏悦灵卖给福来酒楼的。 苏悦灵怎么就懂那么多？还有那苏悦薇，居然敢耍他们。要是早知道这东西有更好的版本，说什么他都不会买她的，肯定直接找苏悦灵了。 难怪福来酒楼有底气说他们才是正版的。 店小二一脸愤慨，“掌柜的，要去找那苏悦薇算账吗？” “算什么账！你准备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酒楼被坑的事情吗？” “要算账，也不急着这一时。” 他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但比起这事，更重要的是，如何将客人重新抢回来。 许掌柜说道：“走，咱们去找苏悦灵！” 苏悦灵手中肯定不止这些食谱，要是能知道更多方子的话……等等，他忽的想起一件事。福来酒楼也是这段时间开始卖的白糖，那白糖现在有钱也买不到，都被大户人家给预定了。 那白糖，不会也是苏悦灵卖的吧？ 他听说大头都送到州府，福来酒楼背后的当家是州府富商莫家。 如果那白糖真的是苏悦灵捣鼓出来的，说什么都得拉拢住苏悦灵。 许掌柜想了想，忍痛跑去买一套银头面，又大出血买了一个沉甸甸的金手镯，准备给苏悦灵。女人不就喜欢这些吗？这东西摆在苏悦灵面前，不怕她不动心。 等见面礼准备齐全后，许掌柜找人打听了一下苏悦灵现在住的地方，然后出发前往卢山村。 许掌柜到卢山村的时候，一路所看到的，都是低矮破旧的房子居多，这地面更是一片黄土。他眉头微微拧起，想了想，还是将那个金手镯从盒子中取出来，没必要花这么多钱，那套银头面也够了。 就这卢山村的样子，苏悦灵估计也没见过啥世面。 一路打听，他们来到元家门口。元家这房子一看就比周围其他人家要好，但许掌柜依旧不放在眼中。 倒是在房间里的苏悦薇，一抬头便看到了有吉祥楼标记的马车，心不由咯噔一下，一颗心都快吊到嗓子口了。这吉祥楼不会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等看到许掌柜从马车上下来，更是小脸煞白，神色焦急。怎么办？他不会是要讨回那十两银子吧？ 那十两银子根本不在她手中。 然而许掌柜从马车上下来，却径直地走到元家门口，敲了元家的门，他身后的店小二手捧着盒子。 苏悦薇愣了一下，许掌柜不是找她的？ 她忍不住站在窗前。 许掌柜敲了好一会儿，等到元随风开门后，问道：“这里是元家吧？苏悦灵在吗？我是吉祥楼的掌柜，想和她做生意。” 苏悦薇仿佛被狠狠打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许掌柜居然是来找苏悦灵做生意？ 苏悦灵的名声都传到吉祥楼那边了？甚至连这位大掌柜都亲自过来了。对比一下她之前卖个方子还得亲自陪着说好话，苏悦薇心都要扭成一团了，又酸又疼。明明她应该为吉祥楼忽略她而高兴的…… …… 许掌柜随着元随风进屋子，在看到穿着簇新云绸的元宝姝时，心中当即就后悔了。 元宝姝今年才十岁，他倒不至于把她认作苏悦灵，但在看到她身上的服饰，便知道自己小看了元家家底。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穷苦的小山村，居然有人穿得起云绸。 就算是他闺女，平日在家也就是穿细棉布。 许掌柜决定等下还是把那金手镯拿出来，这回只怕得出血一把。 元宝姝说道：“请喝茶。” 然后将泡好的糖水放在许掌柜面前的桌子上。 虽然对吉祥楼这个和苏悦薇做生意的酒楼没好感，但最基本的待客礼仪元宝姝还是知道的。至于她家嫂子，现在正是她午睡的时间，元宝姝当然不会吵醒嫂子。 许掌柜看了看茶杯，里面就一杯白水，连片茶叶都没有。 他不免有些不快，他这身份，因为背靠东家，就算在城里其他大户人家也是座上宾，结果元家居然拿开水打发他。听说元家还出了秀才呢，这就是秀才家的待客之道？ 等抿了一口后，许掌柜愣住了——入口甜津津的，而且这甜味十分纯粹，和蔗糖泡出来的不一样。 他低头看着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能性，“你们这水里加了白砂糖？” 元宝姝点点头，“对啊。” 她家再缺，也缺不了糖这东西。昨晚才刚做了五十斤呢。 许掌柜还真没想到元家这样的小家小户真拿得出白砂糖来招待人。即使是他家都做不到，毕竟福来楼的白砂糖，大头供应府城，小部分供应县城，有钱都买不到。 “白砂糖是你们家卖给福来酒楼的？” 元宝姝没打算承认这件事，只是她一贯不擅长说谎，即使什么都没说，那神色都带出了几分。 许掌柜心中狂喜，什么食谱现在都被他抛之脑后了，要是能谈下和白砂糖的生意，他就是大功臣，说不定还能被调到府城那边当掌柜，那样的话，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他激动说道：“我可以花钱买下你们家白砂糖的配方！” “给你们一百两！白砂糖的方子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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