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铺子做大,林雄是既忐忑害怕又兴奋,害怕本钱投进去了生意不好收不回来,又兴奋,若这事办成了,那就是给林家后代又攒下一份不小的家业。 林雄又让李檀昙分析了一遍今日所看各个铺面的优缺点,考虑良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就租弟妹你说的那处西城!” 第一个月的租金,家里的存银凑凑够,若是生意好,那一个月也该挣得回下月的租金,若生意真不成,大不了就当这两月家里白干了。 李檀昙吃惊的看了一眼林雄,但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快下定决心,那可是五两银子,眼前的老人却只是纠结了一会,就决定投了。 虽已迟暮,身上的拼劲和雄心倒是比村里不少年轻汉子还要多些。 “成,那此事就算定下,后日去找牙人签契书,不知到时候大哥大嫂可要一道同去?” “去!”投了这么多钱的铺子,自然要亲自去看看的。
第92章 日子似水, 忙碌过后,李檀昙给自己又放了一个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平静和淡然,她实在实在不是个爱热闹的性子, 解决了家里买院子和租铺面的事后, 懒惰又和闲散又习惯性冒头。 李檀昙心安理得的仍由这股子懒劲上头,她一个快五十的老太太, 偶尔偷个懒怎么了, 人近迟暮,合该悠闲懒散的过完余生才是,只她这群不成器的白送儿子们不成器才让她老人家还得操心一家子的财米油盐, 偶尔偷懒她偷得理直气壮。 这没手机没网络的日子,家里伙计自有儿子媳妇和雇工去做,能指望着她这个老太太做什么呢? 偷得浮生半日闲, 李檀昙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躺在暖和和的房子吃着大丫做的零嘴看两本从县里买的画本子打发时间罢了。 李檀昙摆烂摆得光明正大, 摆得理直气壮, 数九寒天, 一家人各有各的事, 不说忙, 手头总是没闲着, 独有她, 过得最是潇洒快活。 正当她看话本子看到精彩处时,却听门外穿来张氏压低的询问声。“娘,你可睡了。” 照婆婆的做派, 这会虽是大中午, 但没起或者睡觉的可能都有。 李檀昙眼神一点儿没从书上挪开,只摸索着摸了颗花生扔进嘴里, 然后对门外的张氏道,“,没睡,直接推门进就成。” 张氏一进屋就见婆婆盖着被子半倚在床头,床边的小桌上摆满了瓜子花生和糕点,离床不远的地方还放了小小的一个炭盆。她这会正拿着本书页泛了黄的书,就着窗外的天光看书。 “怎么这会子回来了?”李檀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向进门的张氏。 这天盛的话本子实在没什么新意,一应的富家女穷秀才的爱情故事,酸得她牙疼,看了开头她几乎都能猜到结尾。 话本子虽俗,但用来打发时间也很是不错,只是这从右到左的竖行字看起来有些不习惯,过些日子去县城,得去书店买些地志史书回来,这些书想来应会比那俗套的话本子有趣得多。 说起来衣,张氏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腾的又起了来。 她忍着怒气拿了小木扎放在了李檀昙床前,一边用将手放在碳火上取暖,一边道, “今日巩嫂子吃完饭悄悄儿来寻我,说是这些日子看过好几次村长去秀红家,她看事情不对,昨日趁着天黑蹲在墙边偷听,竟然听见了秀红婆婆给村长说色粉方子,怕秀红泄出的方子更多,特地来给我说这事,让我们得防备着些。” 听了这话,李檀昙也没了心思看画本,她扔了书坐起来, “田家去过几次秀红家?” 家里工坊开张时,李檀昙就以重新分工试过一次最早来家里办公的几人。 当时秀红的表现确实有些急切,当时李檀昙心中就有些怀疑田向贤那处的泄密是否和她有关。 只是这万事都讲个证据,秀红除了对更多参与制作眼影积极了些,其他好似也没有什么异常。李檀昙只让张氏三人多注意她,也没让她和其他工人那般去比较保密的环节,只依旧让她研磨色粉。 秀红许也看出来了林家对她的防备,自如玉坊开业后,便变得越发沉默了起来。 林家人观察她许久都未见异常,心中还嘀咕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坏人,一腔内疚还没来得及释放,就得了这么个消息。 “巩嫂子说是看见过几次了,每次都只待一会,还总趁着天黑的时候去,开始她还不在意,见去的次数多了,又听到了她婆婆给村长说的话,这才悄悄来给我说,先前不说就怕是冤枉了她。” 巩氏家和秀红家是邻居,只要有心,对方家里发生什么都瞒不了隔壁邻居。 这白眼狼,当初让她来家里做工,看的就是她的老实能干,可怎知却是看走了眼,给自家招了个贼。 “县城里抢生意的胭脂铺子情况如何?” “三叔前几日从县里回来,说是胭脂红对面的胭脂铺子所买的眼影还是先前那几种颜色,只是用的木盒子和咱们家不太一样了。” 木盒不一一样是李檀昙先前警告白家的话起了作用,眼影颜色还是先前那几种,说明方子泄了出去,但对方并没有得到成熟完整的手艺,所以才会做出那般残缺的眼影来。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财帛动人心,今日抓出了秀红,明日就会秀绿,后日就能出个秀蓝。 根本的解决办法就是解决制造这些问题的本身。 村长田向贤一家。 “这些天看紧了工坊,其他雇工你们也多注意着些,有那反常的就赶紧回来同我说。” “看着呢,娘,那秀红那怎么办?” “证据确凿,如玉坊不需要这种随时就能将主家卖了人,你去找她,让她来我这里。” 张氏有些为难,“娘,巩嫂子不想让村里人知道这话是从她这漏出去的。” 巩氏的顾虑李檀昙倒是能理解,这事若是捅出来,村里人会骂秀红不知感恩,更会提防巩氏,就怕某一日自家也会成为她口中告状言。 很没道理,但是世情确实如此。 “即是这般,你就直接让她出如玉坊,往后不必再去做工。” “这乡里乡亲的,不让她来上工总得有个由头才是,不然人家说我们家仗势欺人呢!” “咱家是主家,想用怎样的工人,咱们自家做主,这事便是连县官老爷都管不着。再说都知道她可能有问题了,还让她继续待在工坊那才是养虎为患,那才是蠢!” “你去给她说,若她有不服气的,直接带我这来。” 张氏见婆婆生了气,赶紧出门往工坊去,“好。” 秀红工做的好好的,突然被张氏拉到一边,通知她明日不用来了,后日不用来了,以后也不用来了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为何?可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嫂子你说,我一定改!”在工坊做工虽累了些,但有银子赚,又暖和,是家里几个妯娌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事,怎么能说走就走。 张氏压下火,不想在工坊发脾气,只道,“你做了什么你心中最是清楚,你来我家做工这些日子,家里待你如何,你最是清楚,如今你既做了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我家也留不得你了。” 张氏原对这秀红感官不错,文静秀气又懂得看眼色,瞧着是比村里其他媳妇出挑,但那知这人竟是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端着林家的饭碗吃饭的同时,还想伙同人一道把锅砸了,这怎么能忍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但凡还有些礼义廉耻的人想都没脸留在工坊,张氏原以为秀红被她拆穿后不仅不走,还做了一副委屈的神情, “二嫂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二嫂子若是对我有何不满。你直接道来就是,何必平白无故骂我忘恩负义?” 秀红声音不小,这会子正是工坊上工的时候,工坊里人来人往,不是好说话的地方。张氏怕她出声喊叫,只拽着她的胳膊,往林家院子走。 “今日为何让你走,你心中最是清楚不过,都是一个村住着,有些话我也不说得太决,这是你这月的工钱,拿了就快走吧。” 秀红不接那递到自己眼钱的铜钱,愤懑褪去,脸上只剩下疑惑,“二嫂,我从如玉坊开业前便来了林里做工,也算是有些苦劳,如今你既说我忘恩负义又把我赶出工坊,不让我做工,也总要有个说头,让我知道原委才是。” 张氏想来是个好性子,从不爱同人吵嘴争辩,但她今日确实是被气到了。 如玉坊那是林家人吃饭的产业,更是她和两个妯娌日日忙不停的事业,她敢说,就是婆婆都不如她们妯娌三个对如玉坊看中。 如今抓出来一个内贼,怎能让她不气。 “你要个说法,成,我给你。” 张氏带着秀红来到李檀昙的屋子,当着婆婆的面问她, “秀红你来家里日子也不算少了,那我倒是问你,当初开始做工时,我娘可是说过,不许给外人说我家做的买卖?你是不是也发誓赌咒说过不会把再林家所见所听说于别人听,那我倒是问你,这些仿品是从何处而来?” 李檀昙坐起了身子,看着发火的张氏不说话,如何处理这种突发事件也是项本事,这事她若出声,张氏这好不容易积攒的气势也没了。 自家二媳妇这会气场二米八啊! 秀红看见张氏手中小小一块的眼影征住了,来做工那日主人家说的话她自然是牢记心头的,她也从未对外人说过在林家的活计过。 除了自家婆婆…… 秀红心中还抱我一丝侥幸心理,“二嫂,我真的从未对外说过,这眼影与我无关啊!” 张氏沉着脸肃着眉,“这眼影是村长卖去县里胭脂铺的,而这些天村长家人常常忘你家去,都这样了,你还说和你无关么?” 张氏虽气但还记得巩氏说的不愿牵扯进此事的话来,她虽未说明有人亲耳所听,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婆婆?村长? 是了,最近家里确实和村长家走得比较近,婆婆前些日子还格外大方的扯了布买了肉,难道婆婆真的将自己和她说的话抖落了出去?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秀红心中再有多少不愤,也只灰溜溜的抹着眼泪走了。 张氏歪着头看着身影寂寥的秀红,心中有些不得劲,“娘,你说这事真是秀红说的嘛,怎么看她刚刚的样子怎么又不太像。” “是与不是,坊中方子遭泄露都是因为她,她该负责。” 若这事真的和秀红无半点关系,那她就该和先前一般激烈的反对才是,而现实是她看见张氏拿出的眼影就蔫了。 不管主动还是被动,这事和她都脱不了干系。 “那娘,咱往后怎么办?村长家心黑,一直防着也不是回事呀。” 李檀昙冷笑一声,“这话倒是在理,来而不往非礼也,田家搞这种阴,私手段盗方子,咱家不回礼,那可真是太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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