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冒出来。 所以说,所谓妖颜祸水,诚不欺我! 沈西棠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她的目光依然投注在蔚飞白身上,然后真的如她所愿,看清了他身上的每一道灵脉。 先天与后天灵脉,如她所料,果然是不同的。 用语言来描述的话,先天灵脉的色泽更加温润透亮,走势也更顺畅,带着一股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意味。 而未能先天的那条灵脉通常都是断绝抑或阻塞的。 此前她在看公孙莲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 再来看蔚飞白自己硬生生修出的第九条灵脉,却见那灵脉乍一看与其他并无区别,但仔细去品,便能觉察到那条灵脉的些许阻塞之意。 ——直白地形容,灵气若是在先天灵脉中流转,便如入无人之境,仿佛马车在毫无波折的坦途上飞驰,腾挪挥洒都十分自如。 但在后天灵脉中,就要稍显艰难一点,但也无非是那路颠簸一点,有些坑洼,有些急转,只要对路况熟悉,便也不是什么大事。 假以时日,灵气冲刷,也未必不能硬生生冲出一条康庄大道。 只是不知,想要达成这样的成就,究竟需要多少努力与心血。 且不论那一日,便是仔细去想,将这样断绝阻塞的灵脉以灵气冲开,再延续连绵下去,对于任何人来说,也都是一件极需要毅力的事情。 沈西棠第一次直观地意识到,修仙在世人眼中确乃康庄大道,但这件事本身,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也难怪蔚飞白会有那样的剑意。 日复一日的冲刷灵脉,年复一年地枯坐入定,本就是一件极磨练性子的事情,而一夕大成再拔剑出鞘时,自然意气风发,锐不可挡。 仔细悟透了这一切后,沈西棠终于从入定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再听到系统幽幽的声音。 【宝啊,你盯着他看干什么?在咱们的任务里,他就是个平平无奇的NPC,可别告诉我,你的xp喜好居然是这一款?】 系统在这一刻显得极是严苛,它开始对着蔚飞白的相貌评头论足:【以世人观念来看,也算是上品。但我最多给他打个六分,原因很简单,本系统为你探查了一番,他平时居然会抠脚诶!!】 沈西棠:“……?” 沈西棠困惑极了:“你为什么要去探查这个?他抠脚和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不是你盯着他看吗?我这还不是为了劝你迷途知返?望灵仙宗的好男人千千万,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宝,可不能一时被眼前的一点点所惑!】 沈西棠:“……啊?” 系统:【好了好了,赶快收回你的目光,你看看周围,大家看你的表情都不对了!!】 不用系统再继续多说,就听到旁边有一道声音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 公孙莲很是阴阳怪气:“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有人觉得自己盯着前辈多看会儿,就能得到什么优待吧?这是什么下作又低级的手法?” 沈西棠慢慢眨眼。 这样仔细去看,是很废眼力的事情,她这会儿确实觉得眼睛有点酸。 起码比那会儿看公孙莲的时候要废的力气多多了,八成是因为蔚飞白的境界要比公孙莲高出许多的原因。 恐怕若是他知晓她在做什么,再在周身下一层防护结界,那么以她现在的境界,就算穷尽目力,也什么都看不透。 只是她这样眼睛微酸,抬手去揉了揉眼睛的动作落在公孙莲眼里,就变成了别有用心。 她嘲讽地看着她,大呼小叫:“哟,怎么了这是?总不能是被我拆穿了,羞愧难当,惭愧落泪吧?哦——我懂了,一定是想要假哭一场,再惹得前辈怜惜吧?你未免也太小看望灵仙宗中的前辈了吧!你当前辈们都是那种会看皮相的肤浅之辈?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因为注意到了沈西棠抹眼睛,而心头稍微一顿的蔚飞白:“……” 谢谢,有被内涵到。 沈西棠结合上下文,终于明白了系统和公孙莲的意思。 她顿了顿,在心里问系统:“……所以,你是觉得我刚才是看蔚飞白看出了神?或者说,看上了蔚飞白?” 系统一愣:【不、不是吗?你看得那么出神,我喊了你好久,你才理我的!】 沈西棠:“……” 她诚恳道:“胡思乱想这一点来说,你确实很拟人。想的挺好,下次不用了。” 然后,她转头看向公孙莲。 在对方趾高气昂,满脸嘲讽的神色里,轻轻开口,真诚地吐出了两个字:“傻逼。” 公孙莲:“……?!!!” 系统:【……】 系统:【。】 一时之间很难分辨,宿主这两个字是不是连自己一起骂进去了。 公孙莲未曾料到沈西棠居然如此直白,她火气上涌,此前克制的所有脾气都涌入脑中。 这位公孙家的大小姐气势汹汹走过来:“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沈西棠骂人不太喜欢骂第二遍。 她的目光已经从公孙莲身上移开,将方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这些乱七八糟的闹剧对她来说,连插曲都算不上。 看了这么久,观察了这么久,已经足够。 她勾了勾唇角,在蔚飞白终于落过来的眼神和公孙莲不可置信气急败坏的目光里,足尖一点。 下一瞬,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浮空擂台上。
第40章 铜人的手臂,“啪”,落在了地上。 别说气势汹汹来找茬的公孙莲猝不及防,蔚飞白没反应过来。 就连系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系统瞳孔地震地看着面前的突然变幻,看着擂台前方的编号一铜人,喃喃:【咱们就、就这么上来了?】 沈西棠:“嗯。” 系统欲言又止:【就、就这么开始了?】 沈西棠:“……嗯。” 系统终于忍不住了:【你准备好了吗?你能行吗?你有多少把握?】 沈西棠:“你要是觉得我不行,送我点道具啊。” 系·一毛不拔·提到道具就死遁·统一秒闭嘴了。 沈西棠冷笑一声。 除了最开始给了个道具之外,这系统真是没有半点屁用。 她旋即从脑中将这件事扔了出去,终于抬眼,看向了对面的编号一铜人。 许多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浮空擂台的少女身上。 无他,纯粹是因为她刚才盯着蔚飞白看的事情,落在了太多人眼里。 虽说她刚才嗤笑着骂了公孙莲,但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沈西棠此刻上浮空擂台,多少带了点因为尴尬而落荒而逃的意味。 公孙莲咬牙切齿,更是觉得如此。 只恨自己刚才太过错愕,竟然就这么支着被这个小贱人骂,未曾有机会还嘴。 她的目光阴沉落在沈西棠身上,心道,她倒要看看,这个听说已经数年都未曾修炼,平素里大多时候都疯疯癫癫的沈西棠,能在铜人下坚持多久。 可别才两息就在上面哭鼻子才好。 站在浮空擂台上去看这些铜人,和从底下往上看,感觉到底截然不同。 铜人有两米多高,又有两三个人那么壮,身上刻满了灵纹,纵使站在几步之遥外,压迫感依然很强。 很多人在台下看着沈西棠,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她怎么好像没有武器?”有人喃喃:“总不可能用拳头的吧?” 嘶,那一拳打在铜上面,可是真的疼啊。 ——除了于浮少年有血脉秘法,可以将那巨大的圆月弯刀藏在掌心,要想要将武器收入体内,至少也要到金丹期才能做到。 要是六十五岁之前就能金丹期,那也不必来参加这个招新大典了,怕是望灵仙宗自己都会来找上门。 而储物袋一类的空间容器在擂台上是不能用的,因而沈西棠手里没有武器,就是真的没有武器。 沈西棠确实没有武器。 但她手里有一柄有名字的扇子。 虽然还没有完全摸索清楚这扇子的特性,但毫无疑问,一样东西,只要拥有名字,就必定不是凡物。 她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 然后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就这么直截了当毫无任何技巧般向着那编号一的方向冲去! 风声破空,衣袖猎猎,编号一铜人感受到了威胁,就要抬手防御反击。 然而它的手才抬起,却已经有一只手好似早有预料般,等在了它的抬手路径上! 下一刻,另一只手携大力,重重拍在了它的关节处! 此前上来就攻击铜人关节处的人并不少。 剑劈刀削鞭卷峨眉刺。 但除了当初的蔚飞白能一击成功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要废很多力气才能办到卸了这铜人四肢。 公孙莲嗤笑:“我还当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走这一套?” 沈西棠一掌拍下。 她的掌心凝着精纯灵气,体内九条灵脉同时运转,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这一击的目的是将那一条手臂卸下来的时候,却见她运掌如风,又接连拍在了编号一铜人周身不同的位置! 空中传来几道接连的闷响。 “啪。” “啪!啪啪!” 然后,沈西棠停下了所有动作,施施然后退了半步。 再抬手,用一根手指戳了一下那高大可怖铜人的胸部。 编号一铜人应声而倒。 一声轰然。 众人愕然。 “她——她做了什么?!怎么那铜人就倒了?!” “不用卸了四肢也可以倒的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竟然还有这种破局的办法?!” “有人看懂了吗?发生了什么?!” 台下惊呼一片。 别人看不懂,却自然瞒不过蔚飞白的眼睛。 沈西棠那几下看似平平无奇,毫无章法,但事实上,她下手的部分,恰好是那铜人身上若干条驱动它动作的灵纹符咒的连接处。 她的那几掌不轻不重,却恰好将那些灵纹回路硬生生掐断! 没了驱动力,再厉害的铜人,也没办法继续行动。 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可不就是一戳就倒。 这个道理很简单,大家却都先入为主地被蔚飞白最开始的卸胳膊卸腿误导,以为非得将那铜人强拆不可。 当然,就算知道这样打倒也可以,也未必有多少人能有沈西棠这样的眼力,看出那铜人身上究竟哪里才是弱点。 蔚飞白眯了眯眼。 他耳根的温度已经散了,他看着衣袂翻飞的少女,倒是终于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这等观察力……并不常见。 那么刚才她那样看他,或许,并非他所想的那样,而是在观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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