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一个比大雍富足安宁数百倍的世界,也是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世界。 鸡鸣时分,又到了天衡帝起床上朝的时间。 广全和东来站在昭华殿的寝宫外四目相对。 少许,东来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内室,低声建议:“这是皇上第一次成功留宿昭华殿,要不今天早朝便算了?” 广全不赞同:“不行,今日是大朝会的日子,文武百官应该都已经出门了,这时候说取消上朝,皇上只怕要落得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名声,对贵妃娘娘影响也不好。皇上可是打算等贤妃生了之后就封贵妃娘娘为后的,百官的意见也很重要。” 贵妃娘娘又没怀孕,家世又很普通。 皇上要立她为后,本来就有不小的阻力,这要是再传出皇上为了她不上早朝,大臣们肯定不同意。 东来想想也有道理:“那你去请皇上吧,如今我已经是贵妃娘娘的人了,请皇上早起上朝这事归你管。” 广全指着东来的鼻子:“好你个奸诈狡猾的东来,将最……” “吵什么?朝服带来了吗?”天衡帝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广全的话。 广全扭头往门缝里看去,这才发现内室已经亮起了灯。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回皇上,准备好了。” 说完,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和宫女连忙跟着他进了门。 室内,天衡帝本打算去外间更衣,以免吵醒唐诗的,哪晓得以前总是睡不醒的唐诗竟然因为这点动静就醒了。她翻身爬了起来,揉了揉困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说:“你要去上朝了吗?” 天衡帝走过床边看着她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轻轻将她散落到脸上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朕得去上朝了,你再睡一会儿,等下朝了朕过来陪你用膳。” 唐诗用力睁开眼睛看着他:“不用,我陪你上朝,葛大人他们缠你很久了吧,今天我和瓜瓜去,早点把他们想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你也可以早点下朝。” “没事,可以晚点让他们在御书房见你。”天衡帝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唐诗拽着他的袖子:“我……我想跟你一起上朝嘛,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这话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了寂静中。 天衡帝方才明白她从昨晚起为何会这么反常,为何会一反常态的黏着他。 是啊,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满打满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两个月。 他刻意忽略掉这个事实,笑道:“好,朕让春喜过来给你梳妆!” 两人换好了衣服,洗漱完。 东来连忙让人准备了早膳,小碗溜海参、羊肉炖菠菜豆腐、驴肉炖白菜…… 满满一桌,可惜太早了,刚起来没什么食欲,唐诗喝了一碗粥垫垫肚子就跟着天衡帝去上朝了。这次她不用在后面走了,而是直接上了御辇,抱着汤婆子,靠在天衡帝肩膀上,半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你一直这么早起吗?” 天衡帝将她快要滑下去的脑袋扶正:“差不多吧,小的时候要起来读书习武,十几岁的时候跟着先帝上朝。” 唐诗偷偷看了他一眼:“你怨恨先帝吗?” 都不叫父皇叫先帝,肯定是怨的吧。先帝十几个儿子死得就剩这么个独苗苗,说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都抬举他了。 天衡帝笑着说:“他的陵寝是朕让周兆伟盗的。” 周兆伟就是贤妃的哥哥,这次护驾有功,天衡帝已经升他为三品参将了。 唐诗瞠目结舌:“你……那,他们怎么逃过瓜瓜的法眼的?” 瓜瓜也很好奇,难道是从那时候起它就不灵了吗? 天衡帝道:“他们修了一条通往河边的地道。大雾干扰了瓜瓜,他们从地道将金银珠宝全部运走了,船也销毁了沉入河中。” 难怪瓜瓜也不知道呢。 唐诗斜了天衡帝一眼:“你给他们出的主意吧?” 天衡帝摸了摸她的头,笑笑默认了。 好家伙,藏得可真深,要不是他今天自己说出来,她跟瓜瓜永远都不会知道。 聊着聊着,很快便到了太极殿。 天衡帝本是打算拉着唐诗一块儿上朝的,现在宿主是谁朝臣们都知道了,她跟他一块儿坐龙椅上也没人会有意见。 但唐诗不愿意,坐那万众瞩目的地方,她还怎么好意思打瞌睡摸鱼啊。 最后天衡帝只得命人在太极殿左侧竖了一道屏风,将唐诗安置在那。 唐诗很满意,这确实是个摸鱼的好地方,有舒服的躺椅可以靠,还有小点心水果茶水,饿了可以吃东西,困了可以打一会儿盹。 她坐好,朝会已经进行了一会儿。 葛经义他们这些狡猾的老臣一看到屏风出现,便明白是唐诗来了。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唐诗跟瓜瓜吐槽,不由有些急了,犹豫了一会儿,葛经义还是站出来道:“皇上,白州库银不翼而飞,白州府衙和刑部的人追查了近十日,仍无消息……” 唐诗听到这就明白葛经义又来套路她了。 她懒得听他废话,直接说:【瓜瓜,告诉葛大人答案。】 瓜瓜:【这案子是前仓使监守自盗。白州库房四年前失火重建,前仓使在库房下方偷偷挖了一间密室。新任知府上任后解了前仓使的职,他怀恨在心,故而跟库房一姓刘的衙役勾结,将银子藏到了密室中。】 也就是说银子其实还藏在库房里,这也难怪知府衙门和刑部派人挨家挨户的搜查,又在城门口设了关卡,还是没找到这批银子呢。 葛经义大大松了口气,这个案子困扰刑部和白州知府多时,总算是有了线索。 见葛经义的问题得到了解答,工部尚书徐勘连忙站出来问道:“皇上,喻星月兄妹二人制造的大炮射程已经有两百多米远,但问题卡在射程不够远,装载速度慢,消耗大,杀伤力不够等问题,皇上……” 唐诗是不懂这个的,她懒洋洋地吃了块糕点:【瓜瓜,你来。】 瓜瓜翻开资料,详细地给徐勘上课:【现在他们的大炮都是实心炮弹塞进炮膛,点燃导火线,引爆炮膛内的□□,炮弹飞出去撞毁沿途的一切,但不会爆炸,看起来很威武,但杀伤力有限。要用榴弹,也就是□□,爆炸后能产生碎片、内部霰弹和冲击波或爆破,这样才能提高杀伤力,现代的炮弹都是这种。】 【要想用榴弹还要改造大炮,其中最关键的有弹托、木质锥形信管和炮弹整体铸造……】 瓜瓜越说越多,下面兵部、工部的大臣们听得炯炯有神。 这要是经瓜瓜这么一改造,武器的杀伤力成倍提高,谁还怕北夷和南越国进犯啊。 其他大臣就不一样了,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但看徐勘和兵部那些将领的样子,似乎又很厉害。 到后面,徐勘也听不懂了,他赶紧在笏板上抄了起来,同时无比后悔今天没申请将喻星月兄妹带进来,这种活就该交给年轻人嘛。 抄完正面抄反面,大家只看到工部的人一个个在早朝上奋笔疾书,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其他衙门的官员都羡慕了。 今天瓜瓜和福星姑奶奶真好,给葛经义开了小灶又给徐勘开,啥时候才能轮到他们啊?徐勘这老家伙怎么那么多问题,烦死了,还有闫凯成怎么也跑去凑热闹,你们兵部是打算跟工部勾结霸占瓜瓜一上午吗? 好不容易等徐勘问完,鸿胪寺卿国兴贤连忙上前道:“皇上,北夷派的使者已进入安州,依照这速度,半个月之后可能会到京城。” 唐诗正在喝茶,想了想,这事应该跟她和瓜瓜没关系了,便让瓜瓜休息了一会儿。 国兴贤说完眼巴巴地等着瓜瓜给他透露点信息,哪晓得贵妃娘娘和瓜瓜都沉默了。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请皇上指示。” 天衡帝淡淡地说:“按常规接待。” “是。”国兴贤拱手道。 他这个字刚一落户部尚书关潮就上前了:“皇上,出海的商队,陆陆续续有一批返回了,主要是因为海上远航风浪太大,不少船只……” 唐诗秒懂,直接将事情扔给瓜瓜:【瓜瓜,给关潮造船技术,航海经验!】 …… 这一天早朝成了瓜瓜的个人秀。 本来说好早点结束的,结果这个早朝硬是上了三个多时辰,到中午才结束。大臣们一个个饿得两眼发昏,口干舌燥,可一个个却精神奕奕,跟打了激素似的,兴奋极了,下朝就往衙门跑。 天衡帝牵起唐诗的手:“累了吧,陪朕回承乾宫用膳。” 灌了一壶茶水,吃了两盘点心的唐诗摸了摸肚子,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有点撑着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落到天衡帝有些干涩的嘴唇上,端起自己的茶杯:“喝水,我喝过的茶杯,你嫌不嫌弃?” 天衡帝接过茶杯一口喝完,然后低头还沾着水珠的嘴唇轻轻碰了碰唐诗的红唇。 唐诗的脸刷地爆红,捂住嘴,嗔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广全他们都还在呢,这人也不害臊。 广全低垂着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天衡帝脸皮厚,拉着她,神色自若:“他们看不见。” 唐诗翻了个白眼,睁眼说瞎话。 回到承乾宫,吃过饭,天衡帝又开始了没完没了地批阅奏折,唐诗在一边看一边偷着乐,还跟他吐槽:“我以为奏折都是很规矩很正儿八经的,汇报的肯定也都是国家大事,但结果却是这些,皇上,您今天吃了吗?我吃了,吃的炒鳝丝、冬瓜排骨汤,非常美味,一口气吃三碗。” 天衡帝另外丢了一本给她:“那你要不要看看这个。” 唐诗翻开,只看了一眼就还给了他:“看不懂,这种还是你操心吧。” 那本奏折是西北送过来的,说今年北夷蠢蠢欲动,请求增兵增加补给的。 天衡帝一边翻阅着奏折一边问她:“朕这日子是不是很枯燥乏味?” 唐诗重重点头:“相当。我们工作后,下了班也会打几把游戏,刷刷短视频放松一下心情,放假的时候出门旅旅游啊,唱唱歌,跟朋友聚餐逛街之类的散散心,要实在厌倦了还可以辞职休息一段时间,或者换个更感兴趣的工作。” 天衡帝在奏折上批了个“已阅”后问她:“你不喜欢你的工作,为什么不辞职换个工作呢?” 唐诗叹了口气:“这不为五斗米折腰吗?那个工作平台好,工资高,就是上司不做人。我想攒钱买个小房子,租房搬家实在是太烦了,你能想象吗?才毕业一年,我已经搬了三次家,第一次房东想卖房移民,第二次房东的儿子赌博欠了几百万,三天两头有人上门要债,还往我租的房子上泼油漆,惹不起我只能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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