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立即吩咐太监去取。 不过片刻功夫,两盆清水和小半碗碱便被拿了过来。 天衡帝命东来将碱分别倒进了清水中,然后拿起碗一斜,酚酚液一入碱水,很快水里便出现了血红的颜色。 大臣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万化道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用的不是碱水,而是在水中提前放了硝石。这怎么……最后效果竟还是一样的? 天衡帝将碗递给太后:“母后要不要试试?” 太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狠狠地剜了万化道长一记,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不过这声音明显不是从安嫔身上发出,莫非她搞错了,其实这道声音跟宫里的妃子宫女没有关系? 这神秘的声音知道得太多了,神通广大,不似凡人。 太后心中惊疑不定,有些拿不定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办,却又听那声音响起,还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天,我看到了什么?做法事,除魔降妖只是白云观的副业,他们还有个财源滚滚的主业,绝对没人猜得到白云观的主业是什么。】 啥意思?你倒是赶紧说啊? 熟悉宿主的人都知道,这又是要来劲爆消息了。 唐诗真的震惊了。 【瓜瓜,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看这个。白云观的主业原来是拉皮条,专门为京城贵妇们解决生子难题。】 【但凡不易受孕,久久生不出儿子的找上白云观,保证给你找个俊俏聪明又年轻的公子。】 【这群臭道士是懂优生优育的。】 【而且他们还找出了排卵期,什么时候发生性关系最容易怀孕都被他们摸得透透的。难怪白云观求子的名声最响亮,去拜几次送子娘娘很多许久没怀孕,或是怀胎老是流产死胎的妇人很快就生下了健康的孩子。】 【这就是干一行爱一行啊。白云观干脆改名叫白云妇产科医院算了。】 白云观由一个好好的道门清净之地变成了这等污秽之所,最打脸的莫过于太后。 太后气得脸色铁青,正想命人将万化道长四人拖出去却又听那道声音惊呼起来。 【呀,这里就有一位助人为乐的义士。】 大臣们心里一惊,你看我,我看你,心里涌起无数个猜测,尤其是那些子嗣艰难家中妻妾又去过白云观求子的更是感觉头顶大草原,要绿得发光了。 【我只知道傅国公素来玩得花,没想到他竟还有当种马的爱好。】 【妈呀,傅国公究竟在外面留了多少种?他自己恐怕都搞不清楚吧,他才是真正的送子大师啊。】 众大臣齐刷刷地看向了傅国公,有好几个大臣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傅国公脖子一缩,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做得如此隐秘的事会在这种场合被拆穿。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他今天说什么都不进宫。 生怕引起众怒,心虚的傅国公决定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他硬着头皮道:“皇上,太后娘娘,微臣记起府中还有点急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唐诗正看八卦看得乐呵,听到这话又找到了乐子。 【呀,今天十五了,傅国公跟怀远候夫人约定生二胎的好日子到了啊,难怪他这么着急要走。”】 傅国公看着双目喷火的怀远候,坚决否认:“我不是,我没有,我不会……”
第023章 别看怀远侯爷一把年纪了, 但膝下只有一子一女。 长女是庶出,体弱多病,十来岁的小姑娘了还弱得跟只小病猫似的, 五岁的儿子倒是健壮得像头小老虎。 怀远侯最疼这根独苗苗, 捧在手里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说是他的命根子也不为过。 但现在听说命根子是野种,还是自己最好盟友在背后偷家,他怎么能忍。 愤怒就像那野火一下子将怀远侯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冲了上去,一拳砸在傅国公的脑门上:“亏本侯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勾搭那贱女人……” 傅国公心虚,不敢还手, 闪闪躲躲的。 其他大臣则在心里拍手称快,打得好, 打死这个爱偷□□的东西。傅国公忒不是东西了, 家里妻妾成群, 荤素不忌就算了, 还出来沾花惹草,太该打了。 只有唐诗一片迷茫。 【咋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傅国公有什么错?他只不过是圆了你们一个当爹的梦想罢了。】 你是懂阴阳怪气的。 怀疑头顶绿油油的大臣们都如鲠在喉。 只有天衡帝轻轻对东来吩咐了一句,东来立马出了承乾宫。 唐诗看到傅国公的丰功伟业,叹为观止的同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傅国公竟能勾搭上这么多贵妇人,他到底长得多帅啊,我得仔细看看。】 众人心中甚是无语, 你放了这么大一把火,还有心想傅国公到底好不好看? 但几个女人能理解她的这份好奇心, 不约而同地往傅国公身上看去。 傅国公虽然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但身形修长挺拔,完全没发福的迹象。一张带着细细鱼尾纹的脸儒雅贵气,眼眸深邃,似有无尽情意。他的皮肤保养得也很好,白皙干净,可以想象年轻时是何等的风采。 唐诗咽了咽口水:【妈呀,好帅,难怪这把年纪还能勾搭上那么多贵夫人。】 【傅家的基因真好,都点在了美貌上吗?要是怀远侯世子遗传了傅国公的美貌气度,那这波怀远侯也不亏,当给他家改善基因了。】 神他妈不亏,这种不亏谁要谁拿去。 就连天衡帝的脸色隐隐也不大好看,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面的妃子们看去,但一个个都盯着傅国公看,眼角眉梢都是好奇,根本分不出哪一个是宿主。 他后悔了,哪怕不拆穿,也该搞清楚宿主的身份。 唐诗还在感叹。 【哎呀,早知道傅国公这么好看,我该多看两眼的,亏大了。瓜瓜,傅国公位高权重,以后会经常进宫吧。】 这是还想盯着傅国公看呢。 葛经义悄悄觊了一眼浑身散发着无尽冷意的天衡帝,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福星姑奶奶,皇上在跟前,你看谁呢? 实在受不了这种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气氛,葛经义咳了一声:“皇上,这……要不让人将他们俩分开?” 看着傅国公那张勾人的脸上又挨了一拳,天衡帝冷声拒绝:“不用。” 葛经义碰了一鼻子灰,默默退后,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 还是太后看不下去了,脸色铁青地让人将他们俩分开。 “你们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人了,还当众打架,像什么话?这么冲动,小心中了奸人的计。” 太后的本意是想说那神秘的声音故意挑拨离间,破坏他们的关系。 反正这种事,又没抓到现形,只要不承认那谁又能确定这事是真的呢? 但落在怀远侯耳朵里,却是太后偏袒自己的兄弟。 他为傅家卖命这么多年,付出良多,可最后呢?不过是一场空,想到自己百年之后,怀远侯府的一切家业最后都传给了傅家血脉,他就气得想吐血。 愤怒涌上心头,他开始口不择言:“傅国公,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这可是他们家最大的钱袋子之一,也是傅家最坚实的盟友之一,这要断了一年得少好几十万两银子的收入,还有通过长乐赌坊维系的人脉也要重新布置,那损失可就大了。 傅国公当然不愿意,连忙劝道:“怀远侯,这都是误会,误会,咱们先回去说,回去说。” 洪国公等人看到两人闹翻,心下痛快不已,都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只有唐诗在惋惜:【哎,可惜了,傅国公这张脸得养十天半月吧,希望别留疤。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留疤就不美了。】 这话隐隐有些耳熟。 天衡帝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上次脸被划破了一道伤口,她也是这样唉声叹气的,而且不止一次。 想到这里,天衡帝就觉心里莫名的堵得慌。 傅国公这个贪图美色,到处乱搞,荤素不忌的东西怎么配跟他比? 看着皇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葛经义聪明地缩了缩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下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他这明哲保身的举止是正确的。 果然,下一刻,天衡帝就朝傅国公发难了:“舅舅不是带人来朕宫里铲除妖孽吗?这妖孽都还没收拾,舅舅这是要去哪儿?莫不是跟人有约?” 最后几个字又刺激到了怀远侯。 怀远侯睁着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傅国公。 傅国公讪讪一笑,连忙否认:“没,皇上说笑了,没有的事……” “是吗?朕将人给你请了过来。”天衡帝轻轻一笑,只是笑容说不出的冷冽。 听到他的话,大家下意识地往门口望去。只见太监领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半老徐娘进来,她虽不如小姑娘年轻,但长相圆润,皮肤很白,脸上不笑都带着三分喜庆的感觉,是一个令人很舒服的女人。 “臣妇宁氏见过太后娘娘,皇上。太后娘娘吉祥,皇上万安。” 怀远侯一看到这女人就骂了出来:“贱人,找奸夫找到宫里来了?” 唐诗顿时明了对方的身份,原来这就是怀远侯夫人宁氏。 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宁氏这长相仪态完全不像是水性杨花的女子,事实也如此。她对宁氏同情更多。 【造孽啊,好好一女人怎么嫁给了怀远侯这种垃圾玩意儿。】 怀远侯伸出去打人的手顿在了半空之中,不可置信。在外偷人的又不是他,他怎么就成垃圾了? 宁氏也很惊诧,不知道是谁在替她说话。但这宫里到处都是贵人,她也不敢抬头,只是忍不住流出心酸的眼泪。 【怀远侯娶了十房妻妾,夜夜耕耘,大小老婆不是很难怀上,便是怀上了就流产或是死胎,即便生下来了也体弱多病,活不过三个月。】 【这问题明显出现在他自己身上啊。他精子不行,还没点自知之明,天天折腾妻妾,生不出孩子就怪老婆,小老婆一个一个地抬进府中,还不死心,天天让老婆们喝各种奇奇怪怪的偏方,最后甚至还想以“无所出”为由休妻。】 【可怜宁氏,嫁入怀远侯府十几年,流产三次,丧子两次,天天喝各种偏方,好好的身体都喝坏了,还要面临被休弃的命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果然是怀远侯的精子不行,人家傅国公就一发入魂了,还生了个健康的儿子。傅国公这点比怀远侯强多了,至少女人不用受那么多罪。】 男人最怕被比较,尤其是性能力。 怀远侯当众被揭穿“不行”的事实,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只有宁氏哭着哭着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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