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件事与殷绪有关,那么只可能是…… 薛琼哭求道,“大将军,你告诉我,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好不好?如果他是被人害了,你告诉我,我去给他……” 报仇二字还未出口,就被殷烈的一个巴掌打断。 殷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弘儿是被人害了,可他是能向皇帝复仇,还是能像殷绪复仇?他已经没了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了,难道还要再为皇帝和公主的恩怨,付出另一个儿子? 殷绪再不好,至少性子合了冷硬二字。而冷硬这一点,最最适合在军中打拼。他们殷府的未来,不靠冷硬的殷绪,难道靠殷翰那个酒囊饭袋吗? 殷烈眼看自己苦心经营的和平场面就要被薛琼说破,再顾不得其他,气急之下一掌扇出。他顾念着薛琼是自己和秦氏满意的儿媳,一掌尚留了力,但薛琼仍被打得脸偏向一边,嘴角沁出血迹。 薛琼所有的哭喊都消弭在了唇间。她呆了半晌,终于愣愣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殷烈。 殷烈无法直视她的视线,转过头,吩咐殷正,“少夫人急火攻心,糊涂了,扶她下去休息。” 殷正用了点力拉她起身,示意随后跟来的婢女扶她回去。 薛琼仿佛被那一掌打蒙,愣乎乎地被扶回了房,呆坐半晌,直到听说薛怀文来了,忽然又恢复了神志。 想起殷烈当众打得那一掌,薛琼至少明白,这件事是不能众目睽睽之下细说的,于是她哑声吩咐道,“去请公爷过来。” 不多时薛怀文来了,薛琼从卧房出来,在小厅见着他,泪水又流了下来,“伯父……” 薛怀文见她脸颊红肿,皱起了眉头,看向婢女,“怎么脸受伤了?可请大夫看过?” 婢女看看薛怀文,又看看薛琼,支支吾吾,“是……奴婢已经敷过了。” “我的伤不要紧,”薛琼跪到薛怀文跟前,拉住他的衣袖,哀求哭求,“只求伯父告诉我,夫君到底如何出事的。” “这……”薛怀文眉头拧得更深,叹息道,“琼儿,你的夫君是为救人而死,此乃有情有义之事,你便让他安息罢。” “不可能!”薛琼哭道,“我太了解殷弘了,他不可能为救殷绪而死!为什么你们都要隐瞒真相,这对夫君何其不公!” 眼见薛琼已失去理智陷入偏执,薛怀文更是为难,却又不忍心责怪她,毕竟新婚丧夫,确实人间至痛。他只能皱眉道,“琼儿……” 见薛怀文也如殷烈那般遮遮掩掩,薛琼终于彻底绝望,哭吼道,“他是被殷绪害的对不对,为什么你们都要替他隐瞒?你们都不疼殷弘是不是?他也是你们的儿子、女婿啊……” “就因为他是驸马,背后有柔嘉公主,所以你们就偏心是不是?”薛琼想到什么,哭着摇头,“不,不,殷烈是因他是驸马,你是因为……我到底不是亲生……” “你嘴上说得好听,把我当亲生女儿,其实根本不是这样,你的亲生女儿只有薛珺……你偏心她,你们所有人,都偏心她!”薛琼喃喃哭诉,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大,语气越笃定。 为什么她就能这么命好呢?而为什么自己,却要什么都失去。她好痛!好不甘哪! “偏心?”薛怀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原来你一直这样想?” 无法面对薛怀文受伤的神情,薛琼低下了头兀自哭泣,却到底没有表示悔意。 薛怀文颓唐地站起了身,“你受了惊,先养养精神,我回头再来看你。” 薛怀文说着,从薛琼身边经过。薛琼猛地抬头抓住他的衣摆,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他,“伯父,我当你是亲生父亲一般,如果你没有偏心……那你替女儿去向殷绪问罪。” 语气可怜中,又有孤注一掷的决绝。 可薛怀文不能答应,他郑重道,“琼儿,我无法去向殷绪问罪,这并不是偏心。殷弘的死,是他自己造成的。” “说谎!”薛琼已是彻底死心,甚至哭着笑起来,笑得悲凉而又疯狂,“什么他自己造成的,不过是偏心的借口。你只疼爱姐姐,所以偏心殷绪,把过错都推到我的夫君头上……” 薛怀文无法再说什么,皱了皱眉,吩咐婢女照顾好薛琼,转身出了东英院。 徒留薛琼匍匐在地,越哭越疯狂。 殷弘死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去质问,他到底当她是什么、有无喜爱过她。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自从柔嘉嫁进殷府,一切都毁了。 她再也没有夫婿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柔嘉! 郊外,薛琼满心痛恨的人,正缓缓归来。 作者有话说: 忽然来的更新。。。 回到家了,正疯狂码字中,给久等的宝子们磕头谢罪感谢在2023-05-09 15:18:37~2023-05-13 20:3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oJ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碧城于安 5瓶;风萧寒 4瓶;海粼猫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第 47 章 ◎抱到了◎ 柔嘉喝过汤药, 不多时出了一身汗,体温也降了下去。 期间殷绪喝过自己的药,一直在床边守着她, 拿沾水的绣帕滋润柔嘉干燥的唇,又拨开她微湿的鬓发。眉心微拧着,显而易见地心疼。 柔嘉被他粗糙的指腹弄得有些痒,渐渐醒了过来。 见春见状, 松了一口气, “公主已退热了, 只要不再烧起来, 这病便稳了。” 柔嘉低低嗯了一声。她浑身黏腻难受,动了动, 吩咐道,“打点水来, 我要换衣。” 见春便去打水, 知夏也转身去给她拿更换的衣衫, 两人很快又回到柔嘉跟前。 柔嘉望向还坐着不动的殷绪, 眨了眨眼, 脖颈发烫:总不会擦身这种事,他还要说“我来罢”? 殷绪也看了看柔嘉,有些踟蹰。他倒是想帮忙, 不过, 这才一晚, 会不会进展太快吓着了她?而他单手确实不便, 若是慢了, 致她再度着凉;或者力度又未掌握好, 弄疼了她呢? 殷绪竟觉得可惜, 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委实趁人之危了些,眼神略一闪烁,面无表情道,“我出去了。” 薛非与平安依旧守卫在院中。殷绪站在门边,眯眼望了望浓密树荫后的日头,思索着回到殷府后可能面临的情况。 “薛非,平安,”他沉声吩咐道,“这几日一定要守好南华院,让公主安心养病。” 两人纷纷称是。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殷绪回房,柔嘉已一身干爽地靠坐在床上,低头喝水。她面色已恢复瓷白,只是瞧着还有些病弱,别有一股弱不经风之感。 殷绪坐过去,将她的软被又拉高了一些。 柔嘉浅浅一笑,与他商量,“趁我现在舒服了些,这便回去可好?” 她已没药了,这山中又是蛇又是狼,宫人也走了大半,衣食住行都不方便,还是早些回去得好。 殷绪专注地看她,“听你的。” 知夏在一边收拾带来的行囊,道,“公主不能见风,又虚弱无力,便别自己走了吧。” 见春接口道,“嗯,我去找个身强力壮的内侍过来,到时将马车停在院门口,让内侍将公主抱上车。” 柔嘉鲜少反对她们,尤其是在这种正确的事上。两个婢女你来我往就做了决定,片刻后才意识到没有听到殷绪说话,回头就见她们的驸马,漠然脸上多了一种,名为郁闷的情绪。 知夏小心问道,“驸马爷觉得呢?” 殷绪沉着脸“嗯”了一声。 见春去寻太监,知夏给柔嘉穿上外衫,又罩了一件厚实挡风的斗篷。 “我来罢。”殷绪遣开知夏,抬手顺好柔嘉耳边的一点碎发,而后轻柔地给她戴上了兜帽。 柔嘉含羞带怯,软软看他一眼。于是殷绪放开手的时候没忍住,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感受到别样的滑嫩柔软。 柔嘉红了耳根,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心避风。”殷绪干哑着嗓子嘱咐。柔嘉低低嗯了一声。 不多时,见春领着身强力壮的太监来到。那太监一脸恭敬笑意,抱了柔嘉朝外走。知夏与见春各自拎了东西跟在后面。 殷绪低头瞧了瞧自己不能动弹的右臂,脸色难看,心内暗自决定:以后自己的妻子,还是自己亲手抱得好。 薛非与平安已将马车赶到了院门口。太监将柔嘉抱上去,刚刚安顿好,殷绪已经上来,坐到了柔嘉右侧。 来的时候他尚在外骑马。这还是第一次,于马车上他坐得离她如此近。柔嘉觉得新奇而欣喜,忍不住看他。 直到太监出声告辞,她才回头,道“嗯,你退下罢。” 太监下去,殷绪伸手,搂住了柔嘉腰背。 嗯,终于抱到了。殷绪感觉心情好了些。他低声嘱咐,“若是觉得累,便靠着我。” 殷绪的大掌就那么扶在她腰侧,温热又有力,呼吸就在她发顶,一下一下,弄得她有些痒。柔嘉柔荑按在他胸口,勉强隔开一点距离,回头见见春与知夏一前一后钻进,红了脸颊,仿佛又发热一般。 殷绪见她推拒,强势起来,将她搂得更紧密了些,“你病了。” 所以靠着他休息天经地义。柔嘉懂了他的意思,再看见春与知夏一脸自然,虽在笑,却没有打趣的意思,柔嘉便不挣扎了,放松自己靠着殷绪。 马车骨碌碌行驶起来,慢悠悠地摇晃着,催人入梦。柔嘉渐渐松弛开来,脸颊贴着殷绪胸口,睡了过去。 昨夜着实没有休息好,殷绪靠着车壁,也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再次被柔嘉急促的呼吸惊醒。一探她额头,果然又发起热来。 “到了哪了?”殷绪皱眉问道。 见春急得已说不出话了,满面愁容地坐到柔嘉另一边,拿湿帕子给柔嘉擦拭。知夏将小窗推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道,“已快到将军府了。” 殷绪顺了顺柔嘉被帕子沾湿的一缕长发,思虑着道,“让平安赶紧抓药。” “好勒驸马!”平安应了一声,从小窗边拿了药方,麻利地去了。薛非加快速度朝殷府府门赶去。 到达殷府,已是午时将近。威武的大门上挂起了白绸,灯笼也换成惨白的颜色。 殷正出门迎着一行人,知夏未与他客套,一见着他便道,“公主病了,找个健壮仆妇过来。” 殷正连忙去办,很快仆妇来到,将柔嘉背起。见春又拿斗篷将她遮得严严实实,殷绪沉着脸色护在一侧,几人下了马车,进入府门。 厅堂已被改成灵堂,里面传来几道悲戚的哭声。殷绪站在廊上望了一眼匾额上的白绸,转头对殷正漠然道,“公主正在病中,改日再拜祭兄长。” 殷正也知自公主回门那日后,府中两位公子之间已是仇怨颇多,这次殷弘身死,其中只怕隐情颇深。驸马这话只怕是托词,但即便是托词,也是不能勉强的。殷正弯腰恭敬道,“这是自然,公主身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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