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琼使得必然是阴招,阴招的话,需要的便是智慧,而不是人多。殷烈不会让薛琼胡来。 这次事情与殷绪遇刺不同,发生在殷烈的儿子儿媳之间,到底是殷府的家事,恐怕还得优先让殷烈处理。如此深夜,他一个外男,也不适合去殷府后宅。 柔嘉说得在理,薛怀文叹息一声,“也好,你注意安全。” “我带了护卫,父亲放心。” 薛怀文送柔嘉出去,柔嘉忽然道,“对了,还有一件事,父亲可还记得,那天猎场,替父亲与我报信的公子么?” 薛怀文略一回忆,确实记起这么个人来,年轻富有朝气,是个练家子。他疑道,“为父记得,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是,”柔嘉简略道,“他叫做周凌风,救了我与驸马一命,又颇具身手和志气。所以我想求父亲,给他在城北大营中寻个职务,无需太高,能给他展身手的机会便行。” 周凌风有傲骨,若是给他太高的职务,他反而不会高兴。先让他从低处锻炼起,练出更多能力,以后才好辅佐殷绪。 之前柔嘉没有开口,是见薛怀文为两对女儿女婿忧心,不忍他劳心劳力,眼下却是个机会。 薛怀文自然愿意为柔嘉帮忙,知道柔嘉还担心着家中的事,他也未多问,只道,“为父明日便着手去办。” “多谢父亲。”柔嘉道了谢,急匆匆登上马车。 薛怀文见她身边跟着见春与知夏,又有六个护卫,放心了些,又到底烦心薛琼的歧路,皱眉看楠木马车在夜色中离去。 薛琼与婢女的高呼,到底引来了人的注意。 此刻的将军府,若说谁最关注南华院,必然是殷烈的妾氏周氏。殷弘已死,若是殷绪再出点什么问题,她的翰儿便是独宠了。 因此听到南华院传来尖锐女声的时候,她立刻竖起了耳朵,打开了窗。 这些时日殷烈心情煎熬,好不容易在周氏柔情蜜意的安慰下睡着,又被周氏开窗的声音惊醒,不悦道,“你还不睡?” 压住眼睛深处的兴奋与喜悦,周氏作出惊疑的模样,“老爷,你听。” 薛琼与婢女的声音,乘着南风飘了进来。 “二弟,放开我!”“淫贼,放开我家姑娘!” 殷烈脸上陡然阴云密布,猛地坐了起来,咬紧了牙。这群孽障,到底还能不能放殷府安生?! “老爷勿气,兴许是有什么误会。”周氏假意说着,温柔地帮殷烈穿着衣衫。 殷烈不想管,可是不能不管。他脸色森寒一片,带着周氏,来到了南华院。 作者有话说: 二合一献上,请宝子们享用。以后每天晚六点更长章。 感谢在2023-05-17 15:36:24~2023-05-18 15:0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萧寒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第 56 章 ◎得先帮殷绪解毒◎ 殷烈进入南华院, 迈过门槛,来到厅堂。 顾嬷嬷已被喊起,听说了事情经过, 与采秋如两尊威严的门神一样,守在书房门边。见殷烈来到,二人得体地行了一礼,“大将军。” 殷烈转过身, 便能透过书房大开的门, 看见瘫坐在地上的薛琼与婢女, 一个紧紧拢着自己被扯坏的衣襟, 一个死死抱着自己的主子。 到底是公主的妹妹,多少关乎公主的面子, 采秋拿了一件外衫披在了薛琼肩头。 淡淡的熏香味道弥漫,但是因为已烧尽了, 又被人来人往的风冲走, 变得很淡。 见殷烈来到, 薛琼眼中泪水滑落, 跪在地上, 梨花带雨道,“儿媳被人轻薄,无颜苟活于世, 再不能服侍公公与婆母, 请公公婆母珍重。” 说着就要朝墙壁撞去, 身边的婢女连忙伸手拉她, 竟是没有拉住。 殷烈被她的哭声吵得头痛, 又见薛琼才一见面就要寻死, 大感震惊, 怔在当场。 但薛琼没有撞到墙壁,顾嬷嬷早防着她,才见她动作,立刻迈步过去,挡住了她,将她又推回原处。 薛琼跄踉着倒地,被婢女扶住,转头看着顾嬷嬷,幽冷冷地泛出恨意。 顾嬷嬷并不怕她的眼神,脸上带着仿佛看穿一切的镇定,似笑非笑道,“怎么被人轻薄了,把话说清楚。可不能趁公主驸马不在,空口白牙胡说。你寻死觅活容易,我驸马死无对证可就难办了。” “我没有胡说……”薛琼确实想用寻死觅活的方式,将殷绪圈死,可这个计划竟如此难以完成。为何柔嘉公主身边的每一个下人都同她一样,那么令人讨厌,太贱! 薛琼气得心中冒出污言。“我不能受此污蔑,愿以死明志!”她狠狠心,拔下头上发簪,就要刺向喉咙,又被平安打落。 “行了!”殷烈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逐步演化为闹剧,厌烦道,“琼儿你先冷静,你,说说发生何事。” 被指的是薛琼的婢女,她哭道,“今日少夫人整理少爷遗物,不忍少爷宝剑蒙尘,便送给驸马使用。可大夫人得知后不许,少夫人只能前来索回,未料驸马竟趁夜深人静,欲对少夫人不轨,求大将军为少夫人做主!” 听她提到殷弘,殷烈烦恼的心,逐渐柔软忧郁起来,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如何,又听顾嬷嬷道,“都是你与你家主子的片面之词,未必就是事实。薛非,你当时在场,说说你看到的。” 薛非实在不善于作证,但他跟了殷绪一阵,相信他和自己一样,是寡言本分的人,只道,“当时只有二姑娘与驸马在房中,我进来时,只见驸马推开二姑娘。” “只有二姑娘与驸马在房中,也就是说,你根本没看到房中情况,怎么就说驸马欲对少夫人不轨呢?”顾嬷嬷笑起来,看向那个婢女。 婢女气愤道,“难道我家姑娘还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她已伤心欲绝不欲说话,难道奴婢不该替她说?” 顾嬷嬷道,“你既是替她说的,那便算不得人证。” “你!”婢女气得说不出话来。 殷烈却是听进了婢女的话,皱眉看向顾嬷嬷,指责道,“嬷嬷,琼儿做殷家儿媳贤惠本分,你不该污她名节。” 顾嬷嬷低头行了一礼,姿态是恭敬的,语气却殊无客气,“大将军明察,您既了解您的儿媳,难道不了解您的儿子?深更半夜,公主不在,只有男眷,少夫人缘何进入屋内,又缘何进入书房,竟丝毫不避嫌?” 殷烈被问得哑口无言。周氏在旁听了许久,意识到这个嬷嬷好生厉害,自己若搬弄是非,只怕要折进去。既然此事与她的翰儿无关,她也不开口了。 薛琼只是哭,婢女道,“自少爷去世,少夫人身体便不好,进屋避风难道不是理所当然?至于书房,是驸马强拉她进入!” “哦?”顾嬷嬷道,“被人强拉却不挣扎呼救?薛非,你可听见呼救了么?” 薛非如实道,“并未听见。” 顾嬷嬷冷笑,“少夫人你如何说?” 事到如今,薛琼只能硬撑,哭道,“我一个弱女子,被吓得口不能言,你还想让我如何?” 眼见两边谁也不能说服谁,越来越吵闹,殷烈不耐,粗暴道,“驸马呢?” 驸马在泡冷水,一直未出,顾嬷嬷也有些担心,但面上仍是镇定的,“驸马在整理,稍后出来。” 他一个孽债缠身的,倒是好大的架子!殷烈心中冷嘲,坐到一边,“那便等他出来对峙。” 顾嬷嬷威严道,“也好,采秋,奉茶。” 殷烈沉默地喝着茶,借这茶水整理思绪。其实他并不想声张这件事,无他,还是那句话,殷绪再差,却是有希望支撑殷府门楣的,只要这件事不得罪公主与太后,一切好说。见顾嬷嬷语气中对殷绪多有维护,殷烈心中稍安。 但薛琼情绪激动,只怕不能轻易安抚,殷烈本欲在家中罚过殷绪,给薛琼一个交代便作罢,没想到两边争执起来。 顾嬷嬷的态度,应该就是公主的态度。既然公主要保殷绪,那便……只能牺牲薛琼了。 薛琼伏地嘤嘤细声哭泣,心中也在思虑办法。她本就是诬陷殷绪,诬陷的事,毕竟经不起考验,宜快不宜慢。她第一时间没有成功,后面成功的机会便不大。 不,早在殷绪不受她引诱的时候,她就注定失败了。 可她不能失败,哪怕是去大理寺,去告御状,她也要坚持到底,她就只剩这么一个活着的指望了。 两厢思考间,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柔嘉急匆匆带着见春与知夏回来了。 顾嬷嬷与采秋立即来到庭院迎着她,殷烈也起身相迎。 见南华院灯火通明,殷烈也在此处,柔嘉便明白果真发生事情了,低头询问顾嬷嬷,顾嬷嬷低声答道,“二姑娘污蔑驸马轻薄他,正在对峙。” 柔嘉眉头深深皱起,不料薛琼竟用这种耻辱的事情来报复。她道,“驸马呢?” “还在耳房泡冷水,已进去半个时辰了。”顾嬷嬷担忧着,心中想道,这个模样,竟像是中了药。 柔嘉听了,顿时更急。他还有伤,太医嘱咐保暖,这泡冷水半个时辰,岂不是要泡坏了。 顾不得殷烈,柔嘉急急往卧房走,殷烈止步。顾嬷嬷让三个婢女留在厅堂,只自己随柔嘉进去。 耳房内,殷绪面颊泛红,浑身滚烫,一桶冷水竟似也跟着变热,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 汗珠顺着他硬朗的面庞,滑落到紧绷的身体,最后落入水中。他右手不便,只能沉沉喘息着,左手绷得发酸。 迷蒙的神智中,他听到匆匆的脚步声,以及柔嘉担忧地呼唤,“殷绪!” 身体顿时绷得更紧,他厉声道,“别进来!”嗓音已是粗哑得不像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难受,还受着伤,又泡冷水。柔嘉心疼得眼眶泛红,隔着门帘颤声道,“殷绪……” 殷绪许久不得纾解,此刻听着她娇软发颤的嗓音,想着她腿上的朱砂小痣,闷哼一声。 顾嬷嬷担忧道,“驸马只怕是中了药。” 柔嘉顿时紧张,急得要哭了,“什么药?”这才中毒断臂,若是又中了毒药,她简直不敢想。 “不是要人命的毒……”这话与少不更事的小姑娘说起来,着实羞耻。顾嬷嬷想着,好歹柔嘉成亲了,也不当真什么也不懂。她隐晦道,“是那种……催情的……恐怕得公主帮忙。” 柔嘉先是一愣,接着脸颊一红,最后归于坚定。眼下情况,顾不得羞涩,得先帮殷绪解毒。她转身往外走,同跟着的顾嬷嬷道,“便先将人都遣走。” 顾嬷嬷道,“老身明白。” 来到客厅,柔嘉脸上一片愤怒,不欲理会薛琼,只对殷烈道,“驸马身体不便,还请大将军先回,明日再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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