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都还回来。”谢明望道:“营区这边有个研究所,里面的老所长是你江伯伯的朋友,这次他帮着一起检查了那些稿子,他说都没问题。” 顾莞宁长叹一声,“我的钱——” 谢明望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钱?” 顾莞宁点头,“我和大学出版社签的合同是一本书的翻译没完成前要压三分之一的稿费,化学课本第三册 我还差两章,交了这两章的稿子出版社才会结所有的稿费。” 本来么,出版社的经理对她的稿件质量十分满意,三册完成后还有可能会涨一波稿费,到时候又是一大笔钱。结果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谢明望恍然大悟,他感觉自己对女儿又有了新的了解。 “这回杜家的人上门,我琢磨着,该是营区副区长使的招儿。”谢明望想跟女儿多说说话,就起了个话题,“带革委会进来的人是他侄子,营里肯定会对他下个小处分,他不想要这个处分,就只能推那个小营长出来。” 顾莞宁转了转眼珠,想到刚才杜大娘扇她女儿那一耳光,怪不得呢? 本来营里都没定论的事,杜大娘带着人一上门就成了十成十的心虚,几乎坐定了她儿子才是主使。那个大娘看着一脸精明,非得是什么人跟她说了什么危言耸听的话她才找过来。 现在想想,应该就是杜大娘的女儿,听说杜大娘女儿就是副区长侄子的对象。 事情一下都明了了。 不过顾莞宁想不明白,“如果那个杜营长不满意二哥当团长,为什么不跟领导反映?他找人去革委会举报,找的那人还是他的未来妹夫,这样即便真成事他也免不了被怀疑。” 这属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杜营长这行为也是吃里扒外,到时候就算二哥当不成团长领导也不会让他来。 “人在想好处的时候是不会顾忌到那点风险的。” “那个姓杜的营长不觉得自己哪里比鹤庭差,自然也不觉得领导会因为他的手段看不上他。何况举报这样的手段,一次能成就能成二次,不是他来当团长也总能轮到他。” 顾莞宁:“……” 她抿紧嘴角,气愤地重重点头,又扯到腰上的伤倒吸冷气。 “我懂,这就跟老师站讲台上能把走神儿和做小动作的学生看得一清二楚,不点名只是懒得搭理,但那些学生却沾沾自喜没被发现一样。” 谢明望笑着道:“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你李伯伯给了块年糕,还有些杂粮面,年糕热一热晚上吃,杂粮面改天摊煎饼。” 顾莞宁:“李伯伯?” 谢明望说了个名字,“等出了禁闭,我带你去他家吃饭。” 顾莞宁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比起去那位李首长家,她更想和程砚洲一起被二哥带着去廖政委家蹭饭,廖政委他娘苗大娘现在简直把二哥当亲儿子看。 觑着时间差不多,谢明望去阳台上准备晚饭。 顾莞宁无聊地躺着,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没多久就有了困意。头一歪她刚要睡着,楼道里一阵噔噔蹬,接着门唰一下被打开。 顾莞宁睁开眼,蚊帐晃了晃,程砚洲钻进来,“没事吧?我听李嫂子说你被人撞到门上,伤到哪了?” 顾莞宁扯起嘴角做出笑容,抬手指了指后腰,“这儿。” 程砚洲不确定地问:“腰?” 顾莞宁点头。 程砚洲咬着牙才把怒气压下去,“没伤到骨头吧?” 顾莞宁赶紧摇头,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没有,但是可疼了。” “我看看。”程砚洲说着去掀她的毛衣,果然看到腰侧雪白中一片青紫,他黑着脸道:“我去叫大夫。” “之前秦大姐已经去喊了,表姐不在卫生所,估计晚些才能过来。”顾莞宁道。 程砚洲放下衣角,给她盖好被子,“以后再来人,不认识的就别见了。就算是检查部来人也不见,等我回来再说。” 这次吧,算是个意外。 顾莞宁这样想,但不敢这样说。 “我知道了。” “我想上厕所。” “我抱你?”程砚洲问。 顾莞宁:“你背我吧。” 去厕所换了条这个年代的卫生巾,顾莞宁再出来,程砚洲已经收拾出了一个供她靠着吃饭的背靠。
第124章 ◎公私不分◎ 顾莞宁龇牙咧嘴爬上床, 抱着枕头侧躺下就不愿意动弹了。 程砚洲在床边忙活着拆蚊帐,拆完去挂拿回来的门帘窗帘。厚厚的帘子挡风保温,屋里一下就暖和起来。 到阳台跟谢明望说一声, 程砚洲进屋给顾莞宁换上暖水袋, 然后抱着蚊帐去大水房清洗。 床边还围着层床单, 界出了双人床这部分空间。 宿舍里安静又暖烘烘的,顾莞宁盖着棉被抱着暖水袋,没多久就睡过去。 洗好蚊帐回来, 程砚洲轻手轻脚到床边往里瞧了眼,合上床单他转身出去。 阳台上, 谢明望蹲坐在小板凳上烙馅饼, 听到门开合的声音他站起来看了看,接着又蹲回去继续烙饼。 顾莞宁腰疼,睡下去没多久就难受得醒过来。 屋里没多大声音,但感觉闹哄哄的。 她才刚动一下, 程砚洲察觉到,掀起一角床单, “饿不饿?” 二哥扯起大嗓门,“顾小晚快过来吃饭, 小舅还熬了银耳梨汤,马上就能喝,你要不下来我可就一个人喝完了!” 程砚洲忙跟顾莞宁道:“别听二哥的, 你别着急, 我扶着你慢点起来。” 先前他就在床头书桌旁收拾了倚靠的棉被, 这会儿不用下地, 直接坐过去就行。 半边腰一使力就疼, 顾莞宁侧靠着试了几个位置才找到合适的姿势。 程砚洲下床绕过来挂床单。 顾鹤庭两个桌子倒腾着摆饭, 等床单挂起来,他俩眼珠子盯着顾莞宁,“怎么脸色这么差?不是说撞得不严重么?” 说着他看了程砚洲一眼,显然认为这个人说了谎。 顾莞宁有气无力道:“我亲戚来了。” 顾鹤庭听了恍然大悟,“那你喝红糖水不?” 程砚洲拨开他,“先吃饭。” 饭菜可口,但顾莞宁这顿饭吃得却没滋没味。 腰上的伤过了阵子更难受,她稍一动就能扯到,吃到后面程砚洲来喂她,可是只动嘴也觉得疼。 好不容易吃完饭,大夫来了。 江老太太和谢晓晨一道来的,看过伤处,老太太把带的药膏给程砚洲,“一天抹两次,等小晚方便了,用毛巾热敷,配合按摩消除淤青就行。” 撞得有点狠,就耽搁了这么会儿功夫淤青扩散了不少,看着更加吓人。 谢晓晨瞪了两眼程砚洲和顾鹤庭,尤其是顾鹤庭,“看看你惹出来的好事?” 顾鹤庭那叫一个心虚,都不敢跟以前一样瞪回去嚷嚷。 谢晓晨带了不少东西来,这段时间顾莞宁三人都不能离开营区,好些东西小窗口没有得去市里的百货大楼才能买到。 锅里还有梨汤,江老太太喝了碗热乎的,眼见顾鹤庭还要给顾莞宁端,她连忙制止,“她现在不舒服,这梨汤是能喝的吗?” 顾鹤庭茫然,“不能吗?我听说银耳对女同志身体好呢。” 江老太太没好气道:“梨子性寒,小晚这情况偶尔吃一块就不得了了。还有山楂,山楂也不行,那个活血,等过了这几天才能吃。” 床上等着梨汤续命的顾莞宁:“……” 她好惨。 顾鹤庭为自己辩解:“这不是我不是让你喝的,梨子都是我托人买的呢。” 时候不早,看过伤势老太太就要和谢晓晨离开了。 走之前,谢晓晨把程砚洲和顾鹤庭叫出去,她看着顾鹤庭问:“你后天走?” 顾鹤庭点头。 谢晓晨也点头,“你不在营区,你们团的训练谁带?” 程砚洲出声,“我带。” 谢晓晨满意地离开。 顾鹤庭拍拍便宜妹夫的胳膊,“好好带。我前头那个转业前年纪大了不怎么管训练,这回军区比赛,他们一个拿名次的也没有。” 一直安安静静的谢明望这时候出现在两人背后,幽声道:“营区东面的训练场最近没人用,砚洲,你收拾收拾可以带两个团过去训练。” 营区东面的训练场是几座连在一起的大山,场地可供附近几所营区所有的士兵训练。 合理代班训练而已。 程砚洲带兵向来严格高要求,习惯了懒散训练的人一时间适应不了很正常。 顾鹤庭这几天在团里逐渐有了威信,次日晨练,他带着程砚洲到团里几个营长跟前宣布了这则消息。 不出意外,背地里搞事的杜营长面如菜色。 其他几个想到什么,看看板着脸浑身冒冷气的程砚洲,再看看杜保国,纷纷一脸便秘深觉自己被连累得很惨。 ** 顾莞宁在床上躺了一天,她从来没觉得躺着发呆是件这么难熬的事情,难得看烦人的二哥都觉得万分亲切。 当然,最最最主要的是,顾莞宁从她二哥那里得到了两本这个年代的小说。 ——相当正规,京市百姓出版社出版,还拿过奖的小说。 顾莞宁打后世来的,这两本小说后来一个改编成电视剧一个改编成电影,也都拿了奖。 好在当初忙着学习没时间看,两本小说一拿到手她就迫不及待如饥似渴地翻看起来。 顾鹤庭甩了两本小说就出任务去了,头疼的成了程砚洲和谢明望。 这俩天天费心思准备饭菜,结果顾莞宁每次都匆匆吃几口,然后抱着小说沉迷其中,天打雷劈她都不愿意搭理。 幸好,两本小说顾莞宁拢共就看了五六天。 程砚洲从训练场回来买了块豆腐和鱼,打算炖个豆腐鱼汤,再蒸一碗丸子,炒盘蘑菇,拌个腐竹,好好给媳妇儿补一补。 没想到他这口气松得太早。 顾莞宁看完了小说只觉得精神空虚,需要更多的精神食粮补充,不然就吃不下饭。 程砚洲:“……” 他跟顾莞宁打商量,“我去阅览室找找,但是你不能因为看书不吃饭。” 谢明望也道:“我也找找,不过小晚你看书是不是太快了?” 那两本都不薄呢,寻常人看一本都要小半个月。 顾莞宁扒拉口饭,回道:“看小说第一遍就要囫囵吞枣地读,等过一阵子忘得差不多了再回去读才有意思。” 不然刚开始就扣字眼,费劲巴拉分析这个人物心理,考虑那个事件影响,那是做阅读理解,不是看小说。 程砚洲若有所思,“那我看书特别慢,是不是该改一改?” “你不用。”顾莞宁立马反驳,“小说是小说,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的。像专业书籍一般都讲究从易到难地安排内容,如果前面看不懂,后面读再多遍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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