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赶快去排队。” 商量好了买电视,没什么娱乐的女人们洗漱回屋。萧雨从卫生间出来打开了收音机,一边听节目一边擦头发。 最近电台推出一档节目,大家可以写信去点播。节目已经推出就十分火爆,听说来信都得专门的屋子放。 主持人一男一女,声线都非常的悦耳。萧雨打开的时候正在播放听众点播的相声,相声大师马三立的作品《开粥场》。大师的语言艺术非同一般,幽默的语言逗的人不由捧腹。 萧雨没有住那间新房,想着等他回来结婚典礼后再一起入住。她这间房间大约十几平,屋里一应用具齐全。收音机是婆婆新给买的,原木色的外壳比金属的更有温度。 “接下来是一位姓冷的男同志来信、”说到这里,萧雨顿时心脏一紧,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这位同志说和爱人刚刚领证,来不及办婚礼他要出差到远方。心里对爱人很愧疚,希望点播一首歌曲寄托思念。无论我在何方,你都在我心里。” 女主持接话:“好羡慕的感情,好细腻的男同志。身在远方也不忘对爱人表达心中的爱意,火热的夏日尚未到来,但这种举动已经让我们感受到他那炙热的情。” “好,接下来让我们欣赏《十送红军》。” 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 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朝也盼晚也想,红军啊、盼望(里格)早日(介支个)传捷报。 歌曲表达了送亲人那种不舍与期盼,萧雨听着就忍不住的泪。他知道她心中所想,明白她所有的担忧与牵挂。选这首歌可谓心心相印,告诉她,我记着答应你的事儿,时刻将你放在心上。 歌曲婉转中带着荡气回肠,在这样的时刻她们这些军属深有感触。一曲罢她又泪又笑,坐在书桌前将俩人的结婚证拿了出来。 结婚证左上方是俩人合照,他身穿绿军装神情紧张,但再紧张也遮掩不住那满眼的喜悦。 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好像他就在自己跟前。他在的话现在该干嘛?哦,对了,给床头耷两块儿湿毛巾。 她笑着起身去准备湿毛巾,做他日常会做的事儿,就好像跟他更近一步。重复他生活的轨迹,就好像他在身边。
第二十章 端了盆清水放床头, 未关闭的房门被敲响,回头一看是冷清。“听了我哥给你的点播你还能睡着啊?我以为你激动的捂着被子哭鼻子呢。想着来安慰安慰你,看这样子好像不需要。” “哭鼻子的是你吧。” 冷清鼻头红通通的, 眼睛有些肿, 一看就哭了很久。萧雨的等待实至名归有名有份,她呢, 心里的苦都不知该跟谁说。刚才听到哥哥给萧雨留言点歌,一下子触发了心中的情绪, 哭的收都收不住。 “明天周末,陪我喝一杯好吗?” “喝什么?” “当然是喝酒啊, 不然还能喝水吗?” “好。” “你等着, 我下地下室去拿酒。” 负一层有个三十多平的地下室,里头放了许多的物品。其中几坛陈酿用泥封口,老爷子都舍不得喝。更有一个架子的特供好酒保存,冷家父子平时都不是爱酒的人,发下来的全存着。 冷清下去一气提溜上俩瓷坛老白汾, 豪放的打开递给萧雨一瓶。“今儿咱们一醉方休。” 萧雨瞅瞅酒瓶又瞅瞅她, 失笑的开口道:“对瓶吹啊,下酒菜都没有。” “要什么下酒菜啊。天子呼来不上船, 咱今儿也学一回酒仙。” 萧雨此时也情绪上头, 心中百般滋味难言, 丝丝缕缕的感情如涓涓细流般在此时汇成了大河, 汹涌澎湃冲击心扉。 “喝。” 一个字说完, 她抬头先灌了一口。别说,这酒真不赖, 入口绵甜回甘完全不辣嗓子,也不觉得呛。 “好酒。” 冷清也仰头灌了一口, 完了擦擦嘴角。“那当然,这可是我爸的珍藏。” “你爸的珍藏你也敢拿出来喝啊?” “有啥不敢的。我妈说给我酿了两大坛子女儿红,让我结婚的时候用。他要不服,我把我的女儿红赔给他。” 说着话冷清又灌了一口,两大口接连下肚,脸颊泛起了红,话也多起来。“小时候我哥偷喝我爸的酒,喝醉了睡在客厅地板上,第二天被我爸罚站了四个时辰。” “你哥没喂你?”萧雨也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话多起来。“我小时候偷着抽我爸的烟,我拉着我弟弟一起。挨骂也是我俩一起。” “哈哈、”冷清笑指着她。“不愧跟我哥是一对,你俩还真像。没想到你看着娇软,原来胆儿也这么大。” 萧雨笑着不说话,抬手又喝一口。冷清看到她俩的结婚证想到了自己,抬手灌了自己好几口。 “你多好啊,我哥惦记了你多少年。如今上前线了还惦记着,临走给你点歌,知道你心里想他。我呢、李振强那个混蛋,姑奶奶追他屁股后头多少年了,他临走居然说让姑奶奶忘了他。混蛋玩意,姑奶奶能忘不早忘了,用得着这么多年追着他……” 冷清说着眼睛里滴滴泪珠滚落,萧雨也不插话,任由她发泄着积压的情绪。如此热烈的喜欢一个人,结果一再的吃闭门羹。人家上了前线,对她说的是别等我。她心里揪扯着放不下,气都不知道该气谁。 萧雨抬手揪住她胳膊,再喝那一瓷坛都快灌进去了。“这么喝要喝坏的。” “放开,我今儿个就是要一醉方休。” “咕咚”又是一口,喝完擦擦嘴,目光呆滞的望着萧雨。“要是我哥这么对你,你还嫁他吗?” “领证得俩当事人到场,自由、自愿。” “你就说你嫁不嫁。” “不嫁。” 冷清一下子好像深受打击,噘着嘴要哭了。萧雨自认是人家嫂子,那不能看着小姑子被自己逗哭啊。 “别,别、你想嫁就嫁。实在不行,让你哥把他绑到你面前给你嫁,这总行了吧。” “好。” 萧雨哭笑不得,这是真醉还是假醉,又或者酒后吐真言?看来这姑娘对那什么李振强情根深种啊。 “嫁一个喜欢你的,你可以得到他十分十二分的爱与呵护。你非追一个心里有白月光的,就算以后真结婚了,他能给你的也许只有心里的一角。你甘心吗?” “甘心。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好,我不在乎是一角还是一线。” 这爱的也太卑微了,萧雨有些无法理解。但感情这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作为嫂子无法多说什么。 俩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手里的酒瓶子也逐渐快见底。萧雨酒精上头想要睡觉,拽着冷清让她上床。 “干嘛?” “到床上躺着喝。” “哦,好。” 还挺乖,被萧雨扶着上了床。这又困又醉的,上床没多久就闭上眼睛。萧雨在另一边躺下,俩醉鬼睡的四仰八叉。 翌日孟春秀做好了做饭不见俩人的面,看看时间差十分八点。这个点儿平时萧雨是肯定起了,今儿咋回事。 拾阶而上先去闺女房间,推门进去屋里空空如也。窗帘大开着,阳光已经照进来。床上枕被整齐,压根没睡过的痕迹。 “什么情况?” 自言自语一句,她退出去到隔壁萧雨的房间。咚咚咚三声敲门,里头没有响应。担心下她直接推门,门没锁一推就开。 然后她就看到那俩在床上,她闺女的腿耷在萧雨肚子上,萧雨的腿耷在冷清腿上。屋里一股酒味,地上放着俩瓷坛酒瓶。拿起来看看,一个已经空了,一个里头剩了一少半全流在了地板上。 “这俩孩子,女娃娃家家的居然喝酒!” 感叹一声,过去看看俩人呼吸正常她提着酒瓶子默默退了出去。厨房里给俩人熬醒酒汤,边做还边念叨。 “看着模样,姑嫂俩是相处不错吧?唉,清清这孩子别的那么容易受人影响,独独这找对象,瞅准了不撒手。也是邪了门了,难不成真是因缘天注定?” 萧雨在楼上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半,醒来迷迷糊糊的,但头却不怎么疼。昨晚那酒不错,喝完不上头。 “冷清、冷清醒醒。” 她轻轻一推,冷清也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睁眼四下瞅,回头问:“我怎么在你房间?” “你说呢?” “哦、我、我昨晚找你喝酒来着。都怨我哥,做事太刺激我了。” 俩人晃晃悠悠的起床洗漱,下楼面对孟春秀都摆起讨好的笑。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喝酒觉得理亏。结果孟春秀什么都没说,给熬了醒酒汤,午饭做的还挺丰盛。 下午回学校,公交站遇到了薛璐。薛璐拉着冷清在嘀嘀咕咕的说话,冷清状态不太好,回宿舍第一件事儿就是写信。 “萧雨、你有我哥的地址吗?” 萧雨抬头:“没。他说等安定下来给我来信,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那你这是、” 萧雨扬扬手中的信:“给我爹妈的。” “哦。那你要是有地址了告诉我一声行吗?” “好。” 邮局里给家里寄了信,对于自己先领证的事情不知道大人会是什么态度。什么态度她也已经先斩后奏了,她相信冷帆会平安回来。 陪她一起去寄信的林招娣回来路上小声说:“你胆儿是真大,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也敢自己做主。” “本来就定好了,只不过提前一些。我妈肯定会担心……没事,等他回来就好了。” “肯定能平安归来的。” “谢谢。” 信寄出去一周,她爸爸从邮递员手里接到了信。回家两口子一瞧,顿时就担心的不得了。可这婚事是早定下的,也不可能因为冷帆上前线就反悔。 樊巧香冷静一下开口说:“被里被面棉花我都准备好了,给闺女做的衣裳也扯了布。这样,等我抓紧给做好,咱俩上趟京城。虽说如今先不典礼,但如今这社会领证就是正经结婚。娘家人不能啥表示没有。” “行。准备的钱票拿上,到京城了给闺女买自行车当陪嫁。” “好,就这么定了。” “那我去跟爹娘说一声。” 萧家知道萧雨已经和冷帆领证,跟两位老人商量后派出樊巧香做代表上京,等冷帆回来举行婚礼时家里再多去几个人。 樊巧香跟单位请假,约定了下周一周的假期。这段日子每天下班后赶着和婆婆给做闺女出嫁的喜被,衣物。等一切准备就绪,她提着两大包的东西被男人送上火车。 “开春忙我实在走不开,你去了跟亲家说一下,等到典礼的时候我指定到。” “知道了。放心,亲家不是那挑理的人。” 她这边坐火车上京城,萧雨那边寄出信好久没收到回信,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是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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