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李威,然后冲着白珞摇摇头,咬着牙开口:“用不着和他沟通,我不可能认错,也不可能听你的去认罪伏法,你不要想把我摆在火上烤。” 白珞嗤笑一声:“我说过,这是你的自由。妖管局确实不会束缚你这种普通人,等一会就会把你放出去。我把你也一起带过来,不过是为了帮李威拿回他自己的命格,仅此而已。” 李惠闻言条件反射往后一缩,眼睛里是满满的忌惮。 白珞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叠好的黄纸:“这里面是你和李威的八字,等烧掉之后,你就能离开妖管局了,至于你们家里的家务事,以及你后续会经历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就是做一下直播售后。” 等说完,她拿起李威的手指划破挤了一滴血。轮到李惠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她死命地往后缩,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伸出手。 白珞一手卡着她脑袋,一手拿着黄纸在她耳朵上一滑,一滴血溢出来没入黄纸。 整个过程非常快,李惠怔怔看着黄纸燃起的火光,难以抑制地颤抖了起来,摇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不,我不要去死,我不要去死,死的人不应该是我!” 李威在旁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白珞面无表情把手里的这灰一拍:“好了,之后的事情会有妖管局的工作人员来跟你们对接。” 白珞出去的时候许三宁就在门外,门打开往里看了一眼问:“那个赵跃怎么办?” 赵跃这会坐在监察室里六神无主,终于腾起了一丝恐惧,不断地在手上掐算着,越算脸色越差,最后哇地吐出来了一口血。 白珞透过单面玻璃看了一眼:“这是你们妖管局的工作范围了,我不好说什么,不过李惠的话,如果之前受害者的家属要上诉,你们能帮的话尽量帮一把。” 许三宁闻言点点头:“明白,应该的。” 之后李威带着李惠走出妖管局,刚出门没走几步,李惠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除了李威,还有来调查的警察。 李家拒绝给李惠找律师,是咬死了要她自生自灭。只不过李惠已经没法去伏法了,因为她疯了。 李惠醒来一睁眼,看见床边站着两个年轻女生,就是高中被她害死的两个。 - 第六期的录制地点下了飞机还要坐两个小时车,是个小镇子,外面有一座刚完工没几年的桥。车路过的桥的时候,白珞多看了两眼,眉毛缓缓皱了起来。 她到的时候发现房子里不仅有嘉宾,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见她进来,有点拘谨地站起来打了个招呼:“俺叫王柱,这个房子就是俺的。租给你们节目组的时候,俺问了一下能不能留下来,给你们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俺当过厨子,做的饭肯定好吃。” 白珞想起来这茬,黄大田来问过她,说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没地方去,能不能留下来做做饭啥的,她答应了。 一边宋嘉裕端着一碗凉拌猪头肉过来:“姐尝尝,王叔的手艺确实可以。” 白珞低头看了一眼,色香味俱全,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然后冲王柱笑笑:“辛苦王叔了。” 到了差不多就该吃午饭了,没用半个小时,王柱就从厨房里端出来饭菜,丰盛至极,可以说是几人参加节目这么多期吃得最好的一次。 同千亦看着桌上香气扑鼻的红烧肉,泪流满面:“翟游你能不能学学,你好歹也是个美食博主!” 翟游正盯着一盆豆角炖排骨:“我是做西餐和甜品的!中餐我真不会啊!” 宋嘉裕拿着筷子飞速坐下,然后冲王柱招招手:“王叔站着干什么,坐下一起吃啊。” 王柱赶快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去厨房里吃就行。” 白珞坐在桌边也开口:“一起吃吧。” 「哇,看着真的很香啊。」 「还是头一次出现素人哎,感觉这个素人身上会有事情发生。」 「我赌五毛的,素人要么身上有冤屈,要么就是个坏人。」 「好话赖话全让你说完了,还赌个锤子啊!」 王柱见一桌人都让他一起,有点不好意思地坐下来,招呼大家吃饭。 桌上的都是人精,三言两语就把王柱的生平给套了出来。王柱今年三十三,三年前老婆癌症死了,儿子也车祸没了。手里倒是有儿子车祸赔的几十万,但活得属实没什么意思。说着说着,王柱还摸了两把眼泪。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真的惨没边了。」 「怎么没想着再娶?三十三,年纪也不大啊,一般男人就算死了老婆也会想着再找个伴吧?」 同千亦咽下嘴里的红烧肉,好像跟弹幕心有灵犀一样:“王叔没想着再找吗?你年纪也不大啊,一般人都会想再找一个吧。” 王柱叹了口气:“算了,人家都说俺克妻克子,再娶不是害人家吗,而且俺这个身子越来越差了,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王柱的脸色很难看,还经常深呼吸,嘴唇发紫,皮肤是不正常的蜡黄里透着灰色。 林霁给王柱夹了一筷子青菜:“哪有这么绝对,我看王叔面相,不像是福薄的人,老婆孩子应该都不错吧?您也是个老实善良的人,哪能是让您克死的。” 王柱点点头:“俺老婆是小学老师,学生们都喜欢她。俺儿子学习可好了,回回都能拿第一,出车祸就是期末拿了奖状着急回来给俺和他妈看,哎,还是怪我,我要是去接他一下,可能也不会遇见这种事情。” 林霁眼神动了动继续说:“您是个厨子,忙点正常,还要照顾孩子他妈。” 白珞放下筷子:“我吃完了,王叔要是不介意,能不能把八字给我看看?我是个玄师,没什么本事但看一下还是能行的。” 「《没什么本事》」 「多少玄师这会要哭晕在厕所了,她都算没什么本事,还有谁有本事啊!」 「应该是看出来这个大叔命格有问题了。」 王柱一听第一反应是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刚想拒绝就想起来这是个玄学节目,踌躇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了白珞。 白珞看了一眼开口:“你是三年之内,父母妻儿全死了,妻子死于癌症,儿子死于车祸,父亲猝死,母亲失足摔下井。” 王柱目光一黯,点点头。 「草,怎么会这么惨??这有问题了吧。」 「听着属于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程度了,但这个也不能说明有问题。」 「不如说白珞会他要八字,就已经说明这不是正常死亡了。」 「支持。」 白珞继续说:“您家在整个镇子也算是富户,妻子癌症之前,你本来开了一家生意相当不错的饭店,但为了给妻子治病,把店盘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打了三份工,起早贪黑。一年前,也就是的母亲失足摔死后,你的身体急转直下,但去医院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都说是劳累过度,得好好休养。” 王柱说:“对,俺身体本来没问题,就是腰和脖子不太好,太累落了病根。但就像姑娘你说的,一年前突然就做不了重活,就只能在家歇着,但休息这么久,这身体也没养好,反而越来越差了。” 白珞沉吟片刻,问道:“外面的桥是哪年修的?” 「为什么突然问桥??」 「要不是人还在这儿坐着,我都要以为是打生桩了呢。」 「是不是桥冲着祖坟了?为了修桥把祖坟给挪了?这可不是小事儿啊。」 「不是没可能。」 王柱闻言一愣,没明白为什么白珞突然问桥,但还是答道:“五年前开始修的,四年前修好的。” 白珞唔了一声:“桥修好开始通行那个月,是不是您妻子确诊了癌症晚期?” 王柱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这有什么问题吗?俺家祖坟也不在桥附近啊。” 白珞按了按额角:“你听说过,打生桩吗?” 「干!还真是打生桩,可人还活着啊??」 「速速解释!!为什么人还活着,还会被打生桩,不会是王柱的妻子和儿子死就是为了打生桩吧??可时间也对不上啊。」 「打生桩不是很早就禁止了吗,怎么还有人敢用?」 王柱人傻了,他当然知道打生桩,这种都市恐怖传说谁都听过两耳朵。他有点困惑问:“听说过,可,时间对不上啊?” 白珞解释道:“打生桩并不只有把活人灌进去一种方法,很多年前打生桩就被禁止了,许多工程做多就是往里面灌牲畜动物。但还有一种方式,私下总有人用。就是把一个人八字压在桥墩下,桥墩里灌一只动物进去当替身。” “八字被压下去的人气运会慢慢变差,生机功德气运都会成为维持桥梁稳固的材料。” 「救命,压八字这种主意也太难防备了吧??」 「一般人倒霉,谁能想到自己八字让人压桥下了啊……」 「吓死我了,明天就去道观问问我的八字还安全不安全。」 王柱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所以是有人把俺的八字压在桥下,俺老婆孩子爹妈才死的吗??” 白珞微微颔首:“是这样,很少有人能依靠自己的气运就能保住一座桥,所以一般都是从祖荫开始损耗,最后死的才是被压的当事人。” 王柱身体晃了晃,眼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是谁,谁做这种事情??” 白珞起了一个奇门盘,然后让王柱伸出左手,搭在脉上:“应该是你和你妻子结婚的时候,去找一个半瞎合了八字。五年前,有人找上半瞎,问他有没有什么适合打生桩的八字,给出了七位数的价格。半瞎把你的八字给出去之后,就搬了家。” 王柱顺着白珞的话回忆了一下:“确实,张半瞎,就是五年前突然搬走的,谁也没招呼。可他为什么要害俺?!” 白珞说:“他不是害你,他只是为了钱,正好你的八字最适合被压在桥下而已,还被人忽悠,说这是功德一件,你一家人定能投个好胎。” 她说到这儿冷笑了一声:“祖荫功德全拿来填桥了,哪儿来的功德给你投好胎?” 「这真的太缺德了,实在太缺德了……」 「现在的技术,除非大凶之地,否则都用不上打生桩这种邪术。而且玄门也不是解决不了,所以不是非得打生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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